韶华卿负(仙三景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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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卿负(仙三景卿)
作者:醉月迷华
楔子长卿生世临
太极纷纶,元气澄练,阴阳相薄,为雷为电。
徐长卿降生之时正是骤雨大作,雷电交加,荡浊流尘,倏闪罗耀。乃天地化阴转阳之际所降,正所谓化阴转阳,生出万象,如同天道。
徐长卿乃天赐修道之材,当年紫萱和圣姑抱他来时,清微掌门也是见此孩子眉目清秀,骨骼清奇,极具慧根,料想他今后必能在道上有所修有所悟,故收下了作为蜀山大弟子。加之他自小修炼道家纯熟元阳之气,根基稳固,造诣颇高,清微甚是疼惜。四位长老更是对其疼爱有加,视如己出。
在长卿弱冠之年,他们曾一起为长卿卜筮过,却得知他命中必有大劫大难,此劫无可破法,而劫数之后却无法卜筮,几位长老顿生愁云。
临乃道家九字真言之首,临卦,为喜气临门之象,正如长卿的降生。但临本身至于八月有凶的含义。临字既是开始必然终结于“冥”,故而闪电必不可久,而徐长卿的生辰也必终于而立之年,且他的前两世都是命不过而立,卦相上显示他的命理就该是如此。
前两世,长卿皆因爱而终。
他时辰八字四柱的神煞都有华盖,而华盖本意代表孤傲;孤寂与超然的命相,而长卿的生辰偏偏又是四柱华盖,理应不近男女□,不行情爱之事,但他却生生世世终被情所困,为情所扰。
长老们为此都惶惶不得终日,违逆了道的本源。
一日,他们终做出了叛天逆行之事,五人欲合力将徐长卿的七情六欲斩断。无情无欲乃修心的最高境界,不为外物所动,对世间百态也大可处之泰然。谁知长卿的七情六欲不同于凡人,情丝如虬枝般缠绵不绝,与他的前世今生,星宿命理深深纠缠,若硬借外力而将情丝斩断,只怕非但不能为他破劫,反倒是毁了他十余载的修行,甚至可能会元神精气俱散,精尽人亡。
因长老掌门的私自斩情丝未果而导致徐长卿的情丝更是缠绵,愈发不可收拾。清微掌门认为七情六欲乃蒙蔽心性的雾瘴,修德就是去七情斩六欲的根本,断七情六欲变可达到灵台无一物的境界,则道可致矣。
最终,在大家商榷下,由苍古传授一套专攻于尘缘的道家心法给长卿,一方面可助他固根基,修道元,另一方面可助他不为世间男女情愫羁绊,但人无完人,事有利弊,倘若长卿仍然周旋于情劫,则会一念代万念,浑浑沌沌,恍惚不得终日,反噬其身,苦不堪言,直至香消玉殒。
万物自有其变数,命理显示,只需遇上长卿的有缘人,或许一切便可化解。
对于他的前两世,长老都守口如瓶,还有长卿难过而立之年的卦象也被师父们改口成了天命,至于道家心法反噬其身的事更是片字未提。
长卿长年生在蜀山,在掌门师父长老的悉心庇护下丝毫不知何谓人间情爱。日日焚香诵经修真元的他,虽已年有二七,却仿若那豆蔻年华的女子般,空谷幽兰,冰清玉润。
而那位长卿命中的有缘人也迟迟未曾出现。
总之,一切自有其定数,未可知。
命运涅槃才刚刚开启。
渝城初遇
蜀山之巅终日华彩流云,紫气飘渺,但近日清微掌门夜观星象惊觉天罡已破地煞未合,此乃不祥之兆!
“掌门,深夜召见弟子,所为何事?”素白的道袍在长卿的疾步流转下,褶褶如雪月光华般流动轻泻。
“长卿啊,近日星象有变,渝州城上方笼着邪气,你速速下山一探究竟!”
“是!”言毕转身而去。
待长卿走出无极阁,苍古按捺不住,“掌门,你明明知道长卿而立前必有大劫?渝州城有难你干嘛还派他下山去?”
“的确,星象是大凶之兆,但从卦象来看,是蜀山有难,而并非长卿有难,我派他下山,实则是想他避过此劫。”
“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苍古怒嗔道。
“你苍古居然也知道心疼自己的爱徒?”清微笑道。
苍古此人向来脾气暴躁不将人放在眼里,即使是掌门,苍古也就给他半分薄面。长卿当初由苍古收作弟子也是众长老认为他最严厉,对于长卿,素来容不得半点马虎。如今见长卿颇有造诣,倒也不枉费众长老当年忍痛割爱将此好苗子交托于苍古。
凡提及爱徒长卿,再暴躁的苍古也会瞬间软化不少,“能不心疼嘛!你看长卿都二十七了,离而立之年快了。”
“如若遇上长卿的有缘人,命劫即可破除。”
“天知道那有缘人躲哪去了!”
“一切未可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苍古叹了口气,“但愿他真能逃过此劫!那蜀山有难,是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
“哼!”气恼的拂袖而去,嘴里还不忘碎碎念。“古古怪怪……”
另一厢,徐长卿早已御剑到了渝州城。
正值元宵佳节,各处张灯结彩,好一番热闹祥和景致,毫无妖邪之气。长卿暗下忖度,渝州城今看看倒也算是烟柳繁华之地,怕是自己蜀山上待久了,倒成了不食人间烟火之辈。
无意流连,毕竟身为蜀山探子,他还记得自己的使命,手持一太极八卦铜清镜,仍在寻找掌门所谓的邪气,可是不知何故,离蜀山越远,邪气反倒越淡。
在途经一个巷口时,“喂!”猝不及防间,一只修长的手兀地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衣襟,刚好在胸口的位置,薄纱皓白的道袍平日里素来无尘无褶,硬是给对方抓的失去了形。长卿眉间微蹙。
以徐长卿的身手,制服对方易如反掌,可是他见对方醉颜微酡,还嗅到了浓重的酒气,罢,不和醉酒之人一般见识。
“喂!给我算一卦!”对方不依不饶起来。
长卿无奈,难道自己像那些江湖术士不成,“是不是有所误会,我乃修道之人……”
“误会?你别当我喝醉了,我懂的,你这盘是看风水的。”说着抢来了对方的铜清镜胡乱把玩了下。
长卿伸手去够,无奈身高不足于对方,“此乃蜀山的铜清镜,是降妖之用……”
“喂!少废话,磨磨蹭蹭的!”
惟恐闹出事端,又觉着这样站在街中间实在不妥,权衡之下,长卿只好把人拖到旁边巷子里,见四下无人,小声问,“要算什么?”
“算我哪天可以当上渝州首富!”
“渝州首富?好。”长卿自小就要学过阴阳五行推测之术,此非难事。
却半天不见回音,对方按钮不住了,“算的怎么样?”
长卿微微蹙眉颦首,“实在不好算,因为小兄弟你命理没有此相,恐怕……”
“你说什么?”对方一脸的不信,“会不会看相啊你!小心砸了招牌!”说着手还大力地拍打在长卿脸上,“啪啪”几声清脆爽耳的声响,白皙的脸颊上瞬时留下了几道清晰可辨的掌纹。
徐长卿霎时脸都绿了。就连背上那柄建言剑都蠢蠢欲动,作出龙吟之声,几度出鞘,硬是被长卿反手归回剑鞘了。
他半垂眼眸,久不作声,修道之人理应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
见对方不还口,他继续嚷道,“买卖不成仁义在!赏你一文!”说着便掏了一文钱递给徐长卿。
“不必了!”徐长卿自然不会要,若拿了钱,还真成了江湖术士。
于是两人开始推搡起来。
长卿还有要事在身,情急之下猛力一推,他是修道练武二十载的人,对方自然抵不住他这一推,“噗”就这样吐了长卿一身……
这一吐再加上巷子里的凛冽寒风一扫,酒气倒是全数散去。
逆着花灯的光影,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想必是面如死灰。
“要不我再给你一文钱?当是赔你衣服?”少年痞痞一笑。
长卿即刻拂袖扭头欲走,对方这时倒是手先于意识地挽住了对方的手腕,“要不我带你回家替你洗了它……”
长卿权衡了后,也罢,穿着这污秽之物沾染的道袍外出实是有辱“道”!
醉月迷华
回到了永安当,喝了几口压惊茶水后,景天才对刚才自己的无理行径有所愧疚。
对方正在庭院内拿块布对自己留下的那滩污秽之物作简单擦拭。
月华如练,他素白衣袂委地,身形秀拔,一副仙风道骨之姿,头上青丝挽作一道髻,尘埃不著于发。
在皓月映衬下他面如凝脂,脸似皓玉,颜若朝华,身上一股清丽脱俗的韵味。
无半点瑕疵尘垢,连双眉也是浓淡适中,修短合度。
自己怎么就把这样一位俊逸出尘,飘然若定的男子当做算命的呢!悔不当初。
扭捏之下,景天先开了口,“额……这位兄弟……”
“我叫徐长卿。”忙着擦拭道袍的徐长卿微微抬眼,未触及景天就又回到道袍上,只因那少年的目光太灼人。
“好,怎么都好,你要知道,我酒没醒的时候呢道德标准也没醒!所以做了任何失礼的行径都不负责啊!”
徐长卿因为他的无赖而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可此刻的景天怎么看都觉得这一回眸,好似一痕秋水将他的瞳仁也一并洗净,心也跟着痒痒起来。
“别介!我叫景天,景天的景,景天的天!永安当的小伙计!”
“徐长卿,蜀山大弟子。”单手作了个揖礼。
景天不懂怎么回礼,两手合掌高举过头顶,算是拜回了,“要不你把被我吐脏的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洗啊?”
“不必了,长卿自己会洗。”
“可你脱了,不就是……这样不方便吧。”景天邪魅一笑。
蜀山大弟子徐长卿再次权衡利弊后,“那请景兄弟代劳了!”
“好说,不客气!”
景天二话不说,顺势拉着徐长卿到自己房中,反手阖上门就是一句“脱吧!”
然后便饶有兴致地看着美道长。
但对方却丝毫没有动静。
“怎么了?要我帮你?”说着手就自来熟地搭上了人家的衣襟。
长卿忙疾身一闪,“不必!我自己来就好!”语毕,推开对方的手。
可褪衣服的手才探至胸襟处,又停下了。长卿微微颦眉,面露难色,“景兄弟,你这样看着长卿,长卿实在不好意思。”
“哦哦,我转过去还不行吗!”说着很不舍地转过身去。好想看看这个从头到脚都白的家伙销魂的玉体,但人家不给看,自己和不成强来。
长卿见景天转过身去,这才安然褪衣,先是卸下了肩上的建言剑,将其挨着床头靠放,又不知将铜清镜放在哪是好,景天这小子的房间还真不是一般的乱,没有任何摆放的余地。余光瞥到了站在门口背对自己的景天身上。
“景兄弟,帮我拿下这个。”说着长卿将铜清镜递给景天。
景天接手一看,铜清镜!眉间向上一挑,狡黠一笑。
徐长卿,你是故意勾引老子的吧!
景天将铜清镜对着里面还浑然不知情的某呆,蜀山弟子难道只知道拿镜子捉妖,不知道还可以镜像照物么!
于是乎,看着对方淡然地解开腰系的衣带,褪去外襟,脱下道袍。就这般□地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