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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韶华卿负(仙三景卿)-第43部分

小说: 韶华卿负(仙三景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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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天仓惶间爬下床,因为白豆腐睡内侧,于是还是由他来开门。

  还未来得及打开门,对方便是破门而入,惊得睡眼惺忪的景天连连后退三尺,聚焦后才发现来的人竟是衣冠不整,长发凌乱的常交叉。

  ——这家伙平日里穿着体面,今天是怎么了,冒失不说还一副狼狈样。

  景天心里嘀咕。

  长卿则是一步上前,便是伸手托力揽住了常胤,对方已经体力不支地快要瘫倒,背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潺潺而下,分外骇人。

  常胤气息微弱间道了句,“蜀山有难。”

  只此四字,徐长卿听的脊背一紧,羽眸震颤,眼底是睥睨苍生的凛然。

  回过头望向景天,“景天,你跟我上蜀山吗?”

  常胤不笨,忙道,“大师兄你就和景天上蜀山吧,我可以的。”虽背上刺骨的疼,但还是咬牙忍下,当务之急是蜀山及天下苍生。

  安妥了常胤后,二人一并御剑上蜀山。

  长卿虽是背对着景天,但是从对方御剑的速度来判定,他心已乱。

  才至蜀山之巅,双足轻点长卿眺望远处半隐于邪气的锁妖塔,“景天,你去无极阁,我去锁妖塔察看下。”

  景天便去了无极阁,才至一半就有种还好白豆腐选择了锁妖塔而不是无极阁,阁前可谓是尸横遍野,虽从伤口的凝固程度看,这些蜀山弟子死了有几日之久了,但片土下还是血气浓稠,景天有种恶心作呕之感。

  血染白袍,已是生灵涂炭之景。

  不知道被白豆腐看见了这可怖血腥的一幕会作何感想,当场杀去邪剑仙那也说不定,再理智的人也怕是会失控。

  突然想起了清微老头个四位长老,景天推门而入却未见他们,而阁前尸首大致一一察看下来也不见五人踪影。

  莫非……

  不好!

  脚下一蹬力,向锁妖塔方向而去。

  长卿早在看见负伤的常胤时就顿觉不对,本来邪剑仙同自己周旋于感化间之举动就似乎太过儿戏,如今更好解释,“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方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

  蜀山。

  “蜀山有难。”常胤吐出此言时眼底的惊恐不难推断此“难”非儿戏。

  惊觉不妙。

  究竟蜀山发生了什么?

  徐长卿才至山巅就感受到了锁妖塔顶端浓重的戾气,果不其然,五位长老皆数被悬挂于塔顶,玄铁镣铐不紧拷住了五位长老的手腕,最悚目的是那几道长钩子深陷入五位的背脊,血痕沿着脊背流出长长一道沟壑般的痕迹来,几乎是像被屠宰的家兽般惨无人道地血腥场面,像是一种祭祀或者说是惩戒。

  长卿双掌握拳,骨节发白。

  “掌门,师父,长老!”

  “长卿,你怎么回蜀山了!”本来就带有沧桑感的声音愈发浑浊。

  长卿听的浑浊,心中去明了如镜,刻意将自己逐出师门,刻意派命自己下山感化邪剑仙,诸多刻意实际是支开自己,以得以幸免于难。

  建言剑插入塔的瓦缝间,双手叩拜行礼道,“长卿生于蜀山,养于蜀山,蜀山出事怎能袖手旁观!”

  “这事也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了的。”苍古忍不住说了句,看自己徒儿自责是样子委实不好受。

  “长卿知道,但是若能有一线生机救得苍生,即使殒死也要一试!”言毕,长卿便上前用手去扳弄那些玄铁镣铐,镣铐上被烙上了倒刺,为的是折磨五位长老,只要一挣脱便是锥心之痛,长卿赤手施力取镣铐,掌心早是血肉模糊,上头的倒刺勾破了他的掌心,或深或浅的数十道口子破掌贯穿。

  长卿压根没喊疼,只是担心师父掌门会疼,便在拿镣铐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的掌拖着镣铐,以护住他们的手腕,而自己的腕部和掌心血肆意而下,他全然不顾。

  五长老皆是老泪纵横,有这一弟子也算此生无憾,“长卿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造孽于世间,私心想支开你保你周全,没想到却害了天下苍生。”

  “师父长老们不必过于自责!你们若有错,那长卿更是罪加一等!”一边说话,一边专心于解救众师尊。

  掌门继续说,“本想再你离开后,了断了我们五人的性命,好毁了那邪剑仙,然而他将我们囚困于锁妖塔上,求死不得,他又汲取了世间邪念以壮大自己,如今怕是天地六界合力也未必是其对手。”

  “就当真没有逆转余地?”说话的是景天。

  才御剑赶到的景天就看见白豆腐忙着解镣铐,他满掌心的血迹还是多少让景天觉得心疼一怔,但更多的是对岌岌可危的事态感到焦虑,这次捅的篓子看来不小。

  清微闻声后微微抬首,眸子扫了下景天,片刻犹豫下还是说了,“如今关系到世间苍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若说真说没有逆转余地倒也不全是,可否逆转就看你和长卿了。”

  当初断崖下,一柄剑赫然穿过飞蓬留芳的胸膛,煞气同灵气两股极端气流相混合,一阴一阳倒是像极了开天劈地时那混沌之态。

  那一剑刺破他们的血肉之躯,以剑身为引,两人阴阳血气相混,这或许也是当初为什么两人能打开通天石,而合体还魂也和这多少有些干系,或许战胜邪剑仙就是的靠双方合体双修方能使景天和长卿发挥极致!

  景天听了清微所言,虽然对方提到的合体双修以互增修为的方式还是很和景天心意的,但来不及去窃喜了,如今脑海浮起三世都和剑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寻剑;祭剑;取剑。

  就连三次被剑刺透胸膛也是如出一辙。

  这如今的劫难难不成是飞留那一世遗留下的余孽?

  清微继续道,“你们二人的结合,死而复生都可,当年阴阳两股气流重现了当初开天辟地时的景象,天地改,混沌变,轮回定,六道合。景天与长卿的结合乃天道,确实不容小觑!”

  “景卿天道说的是,不过这轮回……”景天失声,轮回之事说不上好坏。

  六道轮回,于是他和长卿得以生生世世有缘再会。

  然而也是因为六道轮回,他和长卿的三生三世皆是止步于此。

  究竟是该感慨生生世世的不湮羁绊还是该道一句“奈何情深缘浅”。

  再般逆天而为,三世终是逃不过一个死结。

  片刻失神间,景天没有感觉到周围邪气的迅速聚拢。

  “邪剑仙。”直至长卿的一句话将自己拉回了现实,思绪抽回,顿觉周围戾气邪气厚重如浓墨,化散不去,就似心头那点朱砂,化散不开。

  邪剑仙半悬于空,“徐长卿,这感化世人不好玩吗?还是……不会玩?”

  长卿眼底没有半丝犹豫,只是直直望向那邪剑仙,建言剑直逼对方,言语铮铮道,“赶快放了我五位师尊!”

  邪剑仙不但不放人,反倒是倚天长啸,“徐长卿你是越活越不切实际了,我凭什么放人?也罢,我今天便教你下,‘取舍’二字。”

  徐长卿心中不安,却硬是压抑于言表之下,不能流露出半丝的惧怕之意。

  邪剑仙伸指朝那勾住五人的铁勾继续说道,“这五位老头身上被悬挂的铁钩间可是相互联系的,若是你放走了任何一个,这力便会失衡,如今失去法力的他们坠下这锁妖塔怕是骨头都散了。”

  ——失去法力?

  没想法邪剑仙居然能抹去师尊的法力道行,不由心叹。

  但不容自己多想,如今救五位师尊乃当务之急。

  “想好放下哪个没?记住,五者取其一。”

  五者取其一?

  这般是救人还是杀人,以一换四,况且这几位长老对长卿都是意义不凡,虽为师却胜过父,情愫少不了半分。

  踌躇之下,长卿只好眉底一蹙,“我一个也不动。”

  邪剑仙狡黠一笑,“看来你徐长卿还是不会取舍,与其任他们这般悬挂苟活还不如早点来个了断。”

  “我怎么取舍用不着你来评价。”

  “看来还是得继续。”邪剑仙笑地邪魅,一个纵身竟消失在长卿和景天的视线,然而再出现时手中便多了一个襁褓。

  “青儿!”长卿大声唤道,焦虑不安溢于言表。

  “紧张了……我还是要你做出取舍!”

  “求你放过青儿,她不过是个孩子。”

  这是长卿第一次对邪剑仙用“求”这个字眼,取舍,若是要自己的命也无所谓,只要青儿没事便好。

  然而事事皆出乎意料,邪剑仙终是邪念的化生,“可以,你要着孩子还是要景天?”对方所说的取舍不是自己,而是景天。

  邪剑仙一凝神,黑色雾气便萦绕于景天周身,瞬间被一股子黯黑戾气裹挟至了悬崖处,后退一寸便是万丈深渊。

  邪剑仙也一并至了断崖前,扬手指了指景天,“取舍。”

  长卿见邪剑仙对于操控魔雾如此精纯,想必要杀他和景天不过好比碾压一只小蚁虫般,所以说,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被动地抉择,然而这抉择太难,一个是青儿,自己的骨血,一个是自己爱了三世的男人,何去何从。

  长卿稍一蹬足,跃身于悬崖端。

  景天望向轻足点地的长卿,一袭剪裁飘逸灵动的白衣似不沾风尘,一如初遇时对他的印象,一晃一年光载了。

  长睫微颤,不变的是那微蹙的眉心。

  ——白豆腐,我不想你难办!

  况且我又怎么舍得和我家宝贝青儿抢这一线生机,若是真的只能活一人,那跳崖的也该是我!

  这取舍,由我景天替你做!

  不想看白豆腐这般痛苦于两难抉择,景天身子用力一个后倾,双足离地,对着白豆腐一抹残笑,满眼的留恋回望,直至头向后倒再也看不见那袭白衣,身子便就此堕入悬崖,来世再见。

  寒光一闪,白衣如梭而逝。

  可景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下坠的那一刻,那个傻豆腐竟然会扑身而来,他就这样用手牢牢挽着自己的腰际,重力作用下两人胸膛贴合,一并坠下了崖。

  ——我陪你死好吗?

  与其苟活于世不如陪你一起离开。

  鸳鸯戏水

  方才的一阵艳糜纵欢后,两人倒靠相依,彼此的眉宇间都透着淡淡倦怠之意,桃林下痴缠的剪影倒映于湖面,清风徐徐,池水荡起丝丝涟漪,被正午的骄阳烈日喷薄泻下的光晕波动得熠熠生辉。

  岸堤桃树随风摇曳,落英飞旋流泻,仿若落雪菲花。

  景醉人,不及人醉景。

  倒是身子仍有些燥热,汗水打湿的发尾还是湿漉漉的,身子上的薄薄水汽倒是沾染上了地上飘零的碎花瓣,点点缀缀,同吻痕揉作一簇。

  “景天,不如去那池子泡下?”

  先提议的是白豆腐,白豆腐这人素来好干净,这碎花尘土沾上了身子,令他好不难受,而且本来也是要去池子清洗下那景天遗留下来的沴孽。

  景天还是相当疼怜白豆腐的,每次完事后都是亲自抱着对方,替对方洗去那沴孽,既然白豆腐开口了,景天自然是将倒靠在自己怀中的白豆腐扶正,然后拾起一旁被随意委在地上的衣袍,轻轻罩在了白豆腐的身上,自己上身打着赤膊倒也无所谓,反正是去洗澡的,可白豆腐必须得裹着些。

  清流见底。

  蔼蔼雾气,缱绻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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