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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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说得有礼有节,不亢不卑,俨然一副霍家少主的气派。那些买主方才也见识了黑衣人的武功,情知此间艰难,也不愿与一个少女为难,纷纷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就散了。
霍秀秀见稳住了场面,轻轻舒了一口气,又走到倚在墙角的琉璃孙身边,亲手将他搀扶起来:“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新月楼内有些外间难得一见的灵药,也有精通岐黄之术的医士,晚辈这就找人来帮您医治可好?”
那琉璃孙一向自负,今日吃了败仗正气得面色铁青,此时听了这美貌少女的温声软语也不好发作,偷偷地往昆仑剑神那边瞥了一眼,强颜笑道:“嘿嘿,小姑娘不必客气,江湖弟子守望相助本是应当,只是没想到这龟孙手底下还真有几分功夫,差点折在他手里。”
霍秀秀灿然一笑:“若不是前辈相助,今天这事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晚辈代表霍家在这里谢过前辈。”说罢扬手唤了两个伙计过来,扶了琉璃孙下去治伤不提。
吴邪将阿宁的尸体抱起,走到昆仑剑神身边,沉声说道:“事已至此,节哀顺变。”
那昆仑剑神自手中宝剑被黑衣人折断之后就一直呆立不动,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魂魄一般,此时听见吴邪这样说方转了转眼珠子,把目光投向气绝多时的阿宁。他呆呆地看了片刻,忽地长叹一声,从吴邪手中接过阿宁的尸身抱在怀中,神色黯然地下楼走了。
霍秀秀也不去管他,径自走到吴邪身边说道:“吴邪哥哥,我姑姑请你到里面说话。”
吴邪点点头,正要去唤胖子与张起灵,霍秀秀拽了他一把摇了摇头:“姑姑说只请你一个人进去,你这两位朋友我来招待就是。”
吴邪虽不解其意,但她看如此坚持也只得遵命,便跟着霍秀秀叫来的伙计穿过花厅后的小门,又七拐八弯地绕到“舫轩”,推门走了进去。
霍玲仍旧坐在珠帘后的软榻上,只是脸上已不见了笑容,眼神带着些许责备地看着他问道:“事到如今,你们还不打算实话实说么?那份文书究竟是哪里来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吴邪自知再瞒下去已是不妥,只能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霍玲默不作声地听着,脸色阴晴不定,待他说完又问道:“那夺物的黑衣人你可认识?”
吴邪赶忙摇头:“小侄从未见过。”
霍玲沉思片刻,幽幽叹道:“此事里里外外透着诡异,你家中尚有父母长辈,正所谓‘父母在,不远行’,你爹也不是江湖中人。依我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还是早日回家去的好。”
这话说得格外语重心长,吴邪虽然心中存疑,却也不好当面问她,只得应道:“是,小侄本打算将那份文书卖了就回临安,只是现下发生如此变故,便是我能够不予计较,对我那两个朋友却要如何交代?”
霍玲蹙眉想了想,又道:“那份文书确实非同小可,我也不会让贤侄平白吃亏。不如你就带着那两位朋友一起到我家小住几日如何?我母亲年纪大了,这些年越发开始想念旧日老友,你去看看她,老人家一定非常欢喜。”
吴邪心说这话说得可就违心了,九门中谁不知道霍仙姑与吴老狗的那一段旧情,爷爷还活着时只要提起霍仙姑,他那大家闺秀出身的祖母就会勃然色变,天知道那霍仙姑会不会也对此事记恨在心,又怎么会希望自己这个吴家长孙去看望她?但是霍玲既然盛情相邀,总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打了个哈哈道:“既然如此,小侄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古传说由百炼,踏破风雷扫烽烟。莫道前人我不见,风情犹拍故人间。欲知吴邪此去霍家,又将听闻怎样惊人的武林秘辛,且看下回分解。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14
十四、白发三千横世态
在这个充斥着草莽英雄和铁血硬汉的江湖中,九门中的霍家可谓是唯一的一抹艳色。
霍家当家霍仙姑乃是“九门提督”中唯一的女子,以一身软骨功纵横江湖多年。当日万奴王南下入侵,便是武林中多少名门大派的男儿也不愿蹚这趟浑水,她却以蒲柳女儿身应了张大佛爷的邀请,亲身参与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更是凭借此役一战成名,成为中原武林一时风头无两的女中豪杰。
大约正是因为当家的是女人,所以在霍家,女人比男人更有地位。霍仙姑膝下有三子一女,那三个儿子没一个成气候的,倒是这小女儿霍玲自小便聪明伶俐,深得母亲喜爱,本以为将来能够传以衣钵,却因为体弱多病习不得武,只能在新月楼里当个楼主,每日里深居简出,饶是如此,这新月楼也被她打理得有声有色。霍秀秀是霍仙姑的长孙女,幼年时即被祖母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她天资聪颖更兼勤奋好学,比之乃父更有成为一家之主的潜质,因此全家上下皆对她寄予厚望。这两年霍仙姑令她在新月楼帮霍玲一起打理生意,也是存心要让她历练历练。
吴邪应了霍玲之邀,又在新月楼住了两日,第三日霍秀秀便来登门造访,要带他们三个前往霍家。胖子正对文书被夺一事耿耿于怀,听说霍玲请他们去家中小住,心知这是要给他们一点补偿,哪有不应承的道理。张起灵一向都是随遇而安,对于要去什么地方、要见什么人绝少发表意见。于是三人收拾一番,跟了霍秀秀离开新月楼。
一路上霍秀秀都与吴邪说些童年趣事解闷,说到昔日他们与小花在潭州无忧无虑的生活,两人不由得同时感叹时光飞逝。
胖子插嘴道:“听你们一直在说什么小花小花,这小花究竟是九门哪家的千金?”
霍秀秀掩口笑道:“你连小花都没听说过么?他可是吴邪哥哥未过门的媳妇。”
“什么?小吴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连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娶人家过门?胖爷和张小哥一定去临安喝你的喜酒。”
吴邪一脸郁闷:“莫听这丫头片子浑说,小花就是解家现在的当家解雨臣,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霍秀秀继续笑得不怀好意:“男人又怎么了?你小时候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要娶他?”见吴邪不搭茬,又说道,“我可还记得真真的,那年你上树去掏鸟窝,他在下面眼巴巴地等,看你失足跌下来崴了脚,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吴邪听她翻出多年前的老黄历来,只臊了个面红耳赤,可又偏偏阻止不得,只得由着她瞎说。那胖子本就是个好事的,立刻兴致勃勃地追问起细节,霍秀秀正说到兴头上,眉飞色舞地又说出许多吴邪幼年时的往事来,直说得连张起灵看向吴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异样。
四人一路走一路说笑,不知不觉就出了扬州城。
霍家在扬州城外有一所大宅,平日里就是霍仙姑与女儿、孙女住着,几个儿子都不在本地。吴邪三人跟着霍秀秀穿亭绕榭,一路走到院落深处,就见到了传说中风华绝代的霍仙姑。
霍家的女人都生得肌肤胜雪,这霍仙姑虽已年近古稀,却依然十分硬朗。但见她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家常衣裳,满头银发,肤白如玉,整个人就好似一块美玉雕琢出来的一个玉人儿。
霍秀秀与她行过礼,指着吴邪道:“奶奶,吴邪哥哥看您来了。”
霍仙姑用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吴邪上下打量了片刻,冷哼一声:“你就是吴邪?真是苍天无眼,那吴老狗居然当真没有绝后。”
吴邪一听这话不由得心中诧异,在他祖父的描述中,霍仙姑该是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杰,怎地说话却是这般阴阳怪气?但是无论如何,面前这老太太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吴邪连忙一揖到底:“晚辈吴邪,见过霍婆婆。”
霍仙姑“嗯”了一声,又去看他身后的两人:“不是说只有这姓吴的小狗一个吗?怎么还来了两个不相干的人?”
“姓吴的小狗”这几个字一出口,便是吴邪再迟钝也听出了几分不满。那边霍秀秀站在她身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意思是让他不要计较。吴邪无奈,叹了口气答道:“不瞒婆婆,这两位是晚辈的朋友。那胖子是幽州游侠王凯旋,那位道长名叫张起灵。”
霍仙姑又“嗯”了一声,瞥了胖子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久仰”,再把目光转向张起灵时,却是脸色微变。那是一种惊疑中带着些微恐慌的神情,在她沉静如水的脸上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
霍秀秀见场面一时尴尬,便先将新月楼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又道:“新月楼里交易的东西若是失了,本也有规矩可参照,用不着让奶奶操心,然则这份东西先是引出了数十年未曾涉足中原武林的昆仑剑神亲临,后又有个武功奇高的黑衣人杀人夺物,可见那份文书确实所涉非小,故而要请奶奶拿个主意。”
霍仙姑不动声色听她说完,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问道:“你说的那个黑衣人,他果真提到了黑背老六?”
“是,他还说昆仑剑神不如黑背老六远矣。”
“这人大概多大年纪?”
“看他面貌不过五十上下,但此人满头白发,应该不止这个岁数。”
霍仙姑面色一凝,沉声道:“难道是……”后又缓和了表情,摇头自语,“不对,不可能。”
吴邪见她神色古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更觉疑惑,就连霍秀秀也是一脸百思不得其解。
发现在场几人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霍仙姑丢下一句“此事尚有些蹊跷之处,容我再好好想一想”,便招来丫鬟搀了,转身走回了房。
她这一走,院子里沉闷压抑的气氛就一扫而空,胖子咂舌道:“乖乖,这老太太不愧是当年盛极一时的‘九门提督’,果然气派非凡。听她刚才说话那意思,难道还真认识那个黑衣怪人?”
霍秀秀笑道:“这事只要告诉奶奶就行,剩下的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你们还没用过饭吧?我先带你们去用饭,吴邪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扬州,咱家这园子在扬州城里也算小有名气,下午我先带你们玩赏一番。若是你们不急着走,接下来两天我做个东道带你们好好逛逛,这扬州城的名胜古迹也是极多的,来了不去看看正如入宝山而空手归,你们看可好?”
吴邪自然是欣然应允,那胖子只要有酒喝、有漂亮姑娘陪着,自然也不会有意见。二人看向张起灵,见他也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三人便决定在此小住几日,直到事情有个分晓。
用罢了午饭,霍秀秀便派人将他们在新月楼中的行李送了来,自己则带着吴邪三人在霍家园林中好一番玩赏不提。
次日一早,霍秀秀差丫鬟请他们去用早饭。三人来到饭厅,只见一条长桌之上南北各色点心面食足有十几种之多,其他各类小菜、饮品更是琳琅满目摆了一桌。
吴邪自小跟他父亲拜访过不少豪门士族,虽是赞叹也不以为意,那胖子却连连咋舌道:“霍家还真是讲究啊,这么一看我还真像那西北的农妇,以为皇上也是东宫烙肉饼、西宫摘大葱,整整装满两大房子就叫富贵了。”他转头又问霍秀秀,“整这么一桌得多少钱?”
霍秀秀道:“南北的点心师傅共六人,有京城的、西北的、东北的、淮扬的,还有两个来自南方,至于各色原料,府里早有准备。说起来一年里光食料钱合上人工,总不下七八千贯。”
胖子苦笑道:“这样说来,胖爷我折腾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个穷人。”
吴邪指着霍秀秀道:“‘三代方知穿衣吃饭’,我自小陪着父亲去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