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胤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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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带他出去走走,能解开心结罢。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有改动
第二十九章 绣球招亲
没有人知道太子爷是怎么把《春秋》全集给背下来的,所有人只知道太子爷把书往康熙桌上一摔,闭着眼睛哗哗哗从头到尾一字不差,连个坎儿也没打。临了就着《春秋》大义侃侃而谈,在康熙呆愣的视线中负手走出御书房,拉着纳兰容若踏青去也。
春风和煦,阳光温润,天空纯净。纳兰容若控着烈火的缰绳,慢悠悠行在青草簇拥的小道上,两旁随意生长的小树一路迎到尽头,枝桠上嫩芽初生,鹅黄转淡绿。
太子爷一身天蓝小马褂,骑着棉花糖走在纳兰容若身边,笑的是眼不见缝。旁边走过的行人见此欢乐之态,一瞥间相视微笑,都感染了高昂兴致。
“太子,哪有你这样为了出门玩儿,才下苦功夫的读书人。”纳兰容若望着胤礽喜气洋洋的笑脸,映衬无边丽色,竟是如春花般明媚。
胤礽一手牵着棉花糖,一手甩着长长的狗尾巴草,摇头晃脑道:“那是小爷我与众不同。”
纳兰容若浅笑着点头,“太子确是独一无二。”想起胤礽悄悄溜去台湾,回来后委委屈屈,教人打不得骂不得,居然提着螃蟹也能被夹。喜怒哀乐,各种情状,皆是特别,好像天下间再无人有这般生动。
转头恰见胤礽够着身子拿长茎绿草去逗棉花糖,小白马鼻子痒,甩着脑袋左摇右晃,竟是突然打了个喷嚏。胤礽坐在不住踢踏的棉花糖背上,瞧着小马委屈的样子,笑的前俯后仰。
那笑声直直飘进纳兰容若心里,带了春日轻柔的风,似是溪水山涧蹦跳着跃过沁凉的青石。
“师傅。”胤礽指着道路边开了丛丛野花的林子,回头朝纳兰容若笑道:“林子里一定有鸟窝,我听到好多小鸟的声音。咱去掏几个稀奇的拿回去养。”
纳兰容若看了眼高树幢幢的密林,又看看身后驶过的马车,笑着说:“人家踏青是去看山看水,你偏生要做些奇怪的事。”
“哪里奇怪了。我这是追求……嗯,贴近自然。那些小鸟若是喂不饱岂不是要饿死,我去拯救它们。”说罢,竟是直接纵马跑进林子,纯白的骏马跨过片片淡蓝色野花,飞踏着穿梭于林间。
纳兰容若无奈一笑,扬起马鞭赶着烈火进了林子。
胤礽一棵树一棵树地转,遇见鸟窝就翻上去看,稀奇的没见着多少,倒是找到些灵巧可爱的雏鸟。
纳兰容若见棉花糖独自一马站在花丛中孤芳自赏,欣赏着眼前飞来飞去的粉蝶。而胤礽则攀着树枝轻盈地跳来跳去,伸着脖子够着胳膊掏小鸟,一只手里还托了一个空鸟巢,里面蹲了两只黑色的雀鸟,像极了山里偷果子的猴儿。
听见几声轻微却脆硬的叫声,纳兰容若一脚蹬在马镫上,借力翻上一处枝丫,从泥草黏合成的精致鸟窝中捧出一只褐色的雏鸟。
胤礽见纳兰容若潇洒翻飞的身影,也跳上来蹲在枝丫上看。见了鸟儿羽毛顺滑,眼圈是白色勾勒,奇道:“是画眉。不过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瞅了瞅鸟窝里剩下的五只雏鸟,竟不是画眉,大都像是麻雀。
纳兰容若笑着摇头,把鸟儿放到胤礽手中的鸟巢里,道:“我也不知。这可算你说的稀奇?”
胤礽嘿嘿一笑,“当然,这事儿可得说给小阿哥们好好听听。”
正说着,两人靠在树上听见密林深处传来一阵人声,吵吵嚷嚷。对视一眼,翻身落地,牵了马往里走。
恰好迎面跑出来一个庄稼汉,见了两人一愣,看到两匹马又是一喜,直直跑过来去抓棉花糖的缰绳。用一种奇怪地口音说着:“小公子,借你的马用一下行不?进了城就还你。”
胤礽莫名其妙地望着棉花糖一甩头,高昂着马头酷酷地走到一边,任那庄稼汉怎么拉都不应。好笑道:“大哥可是有什么急事?说说看,也许我们能帮你。”
那男人瞧了瞧胤礽,又看看纳兰容若,摸了摸脑袋,憨厚地说:“我就是想找你们借一匹马,驮我老爹去城里看大夫。”
纳兰容若微微皱了眉,却是说:“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北地人。是来京城做买卖的吗?”
谁料那庄稼汉一听,脸色很难看,怒道:“找你们借马哪那么多废话!”伸手抢过胤礽手中的缰绳就要走。
胤礽自然不干,这可是明目张胆地抢啊,和借的性质完全不同。上前一把扣住男人的肩膀,还没发力,那人转身就是一拳冲向胤礽正脸,纳兰容若横里出掌,一把抓住他拳头,撑在肩胛处用力一扭,顺势踢向膝弯,竟将人压跪在地。
胤礽被纳兰容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想这大才子也会这么粗暴……
惊讶中,半空居然落下一个黑影,一掌拍向纳兰容若胸口。纳兰容若连忙放手后撤,旋身错开来人的攻击,后脚蹬地倾身上前,直接和他对了一掌。
“住手!”胤礽大吼一声,拉起吓傻了的庄稼汉往两人中间一站,朝半路杀出的郑克臧说:“你别乱来,搞清楚再动手不行啊。”
郑克臧嗤笑一声,指着冷汗涔涔的男人看向纳兰容若,说道:“他的胳膊,是你卸的?”
纳兰容若点头,没有丝毫推脱。
郑克臧嘴角讽刺更甚,对着胤礽说:“我有误会什么吗?”
“那是因为他先抢我的马!”胤礽把庄稼汉往前一推,怒道:“我们又没说不借你,你为何非要来抢?”
那男人捂着胳膊,脸都皱到一起了,哆哆嗦嗦地说:“我,我老爹的病很急,等不得!”
纳兰容若却是朝男人走过去,把他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纳兰容若伸出手,抓住自个儿胳膊“咯嘣”一声,给接了回去。
“你不必紧张。”纳兰容若对那男人笑了笑,“我不会告发你。你牵我的马去接你父亲过来,我们送你进城。就说你是我们的远房亲戚。”纳兰容若拉过烈火,拍拍它的头示意它跟着男人走。
庄稼汉见纳兰容若笑的文雅,迟疑半晌才牵着马往回走。
胤礽站在原地看着庄稼汉走远,疑惑道:“他到底紧张什么啊?”
郑克臧皱着眉沉默,随即将手指放在唇下,一个呼哨唤来爱马,没有答话。
纳兰容若笑道:“他的口音南方味儿太浓,说明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来京城却住在没有人烟的深林里,你说为什么呢?”
胤礽恍然大悟,“住在深林里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一家是逃过来的!”他望着男人走去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郑克臧摸着马头突然冷笑出声,抓住刺不肯放,“狗皇帝苛捐杂税,这人头还不都得捂着,像他们这样拖家带口四处躲藏的可怜人,天底下多得是。”
胤礽一听这话,气就来了,瞪着郑克臧就驳了回去:“他朱家没收过人头税吗?你小时候还不是你爹给你出的钱!”
郑克臧瞟了眼胤礽,不屑道:“我小时候在台湾,谁敢收我的人头税?”
胤礽被堵的说不出话,见那庄稼汉牵着烈火驮出一个病弱老人,眼珠子转了一圈儿终是瞪在棉花糖脑袋上,把小白马吓得不敢靠近。
进了城,送老人去了百草堂看病,郑克臧也一路跟着,胤礽抱着他家爱马黑不溜秋的脖子打趣儿道:“信不过我们是咋的?”
郑克臧用力一拉缰绳,把爱马的脖子解救出来,翻个白眼儿没说话。
胤礽手中一空,突然就发起愣来。抬头朝着郑克臧就是一声河东狮吼:“你还我鸟儿!”
纳兰容若刚从药铺里出来,被胤礽吓了一跳,看了半天也没找着胤礽先前拿着的鸟巢,看来是不小心落下了。
摇摇头,拉过暴怒的胤礽温声安抚,“好了,改明儿师傅给你弄只大的画眉,别气了,嗯?”
胤礽小脾气上来除了康熙还真没谁能哄得好。看着胤礽揪着郑克臧不肯放手,偏要他赔那只凭空出现在麻雀窝的画眉,纳兰容若抚额长叹,无奈到了极点。心道康熙家这个小祖宗真是不好伺候。
直到把那庄稼汉和他老爹送出城,胤礽依旧拉着郑克臧不放人。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郑克臧终于板不下去那张欠揍的脸,瞪着胤礽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管,你给我找只生在麻雀窝的画眉鸟,我就原谅你。”胤礽双手抱臂,斜睨着郑克臧道。“否则你就是欠我的,以身相许啊。”
郑克臧觉得今日出门真的是个错误。转身朝着人群走去,希望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从此化作灰尘再见不到这个无赖。
胤礽哪肯放人,紧追上前。居然发现一件稀罕事儿。高楼雅阁上坐了个身穿凤冠霞披的女子,红灯高挂,窗楣雕栏全部以大红绸缎装饰,问了才知,原来是有人家抛绣球招亲。
纳兰容若看着胤礽眼中闪现的诡诈光芒,瞧了瞧郑克臧,突然升起一股子同情来。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随着人声哄然,那姑娘将绣球高高抛起。胤礽一瞧,好家伙,居然直接冲着纳兰容若去了。跳起来大喊一声:“师傅!扔过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绣球,又听见胤礽那一声喊,纳兰容若冷汗直滴,挥手就将绣球推开。
胤礽在拥挤的人群里跳来跳去,一脚踩着旁边人的肩膀跃上半空,截住绣球抱在怀里。
楼阁上的姑娘见先前看中的英俊公子不肯要绣球,本是碎了一地玻璃心,又见这么个小孩子拿绣球当做玩意儿玩儿,更是悲痛欲绝。急的站起身扶住栏杆往楼下看,旁边的老夫人和丫鬟也劝着。
胤礽当然不会要那东西,他抱着红绸子扎成的绣球往郑克臧身上一扑。郑克臧本想接住他摔下来的身子,突然看到他怀里大红色的东西,连忙缩回手,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胤礽一个马趴压在身下。
周围的人哗啦啦全围了上来,有家丁拿着棍棒和喜服死死盯住两人。看见胤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郑克臧仰躺在地,肚子上躺着那个绣球,众家丁直接上来整齐划一地喊道:“姑爷!”
这个煞星!郑克臧暗骂,撑起身,看了看肚子上的绣球,又看看胤礽朝自己笑的欠扁,直骂狗皇帝生儿子都跟自己作对。
胤礽才不管郑克臧心里怎么想,他上前一步,朝郑克臧鞠躬作揖,笑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今日结得良缘,新娶娇妻,小弟恭祝大哥早生贵子!”说罢周围的人也上前恭贺,把郑克臧围在中央逃脱不掉。
纳兰容若站在人群外淡淡微笑,看着胤礽推开人群,朝自己飞奔而来,伸手接了个满怀。这一刻,他有一种错觉,这个孩子似乎就应该这样大笑着扑向自己,在自己怀中享受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终于赶上了,呃……
第三十章 画眉逗趣
太子爷很得意,捧着书在桌案后偷着乐。郑克臧有没有做上门姑爷胤礽不知道,但康熙要南巡,胤礽却是再一次燃起了生存的斗志。
这一次应该是康熙爷首次南巡,胤礽总觉得上回康熙有特意去找自己的嫌疑。当然,咱的太子爷这么自恋地认为是有道理的,因为康熙真的是为了自家宝贝儿子贸然出宫,之后想起来才冠上“南巡”的名号。
济南趵突泉,泰山巍云巅,还有南京的一众小吃,越想越开心,胤礽坐不住了,干脆扔了书往乾清宫跑,提早向康熙预订一个特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