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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破困(天龙同人)-第32部分

小说: 破困(天龙同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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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兴奋眯起眼的人抬头开始幻想自己的“出头之日”,全然没注意他已经在沉睡中的人脸上画出一道水龙。
  无意识下犯的错误令本就睡不安稳的人缓缓颤动眼睫,似有清醒的征兆。
  
  慕容复陷在这场梦境已有几次轮回,他自己早数不清楚。每当男人的身影纵身跃下离他而去时,下一刻他又看到男人在对他微笑。温和的笑令人想起那短暂的幸福时光。
  看见自己与萧峰奋力拼搏比斗,看见萧远山狰狞仇恨的脸和玄渡云淡风轻的表情,以及花婆子不知从何冒出的一记偷袭。第一次的时候他只焦急于关注受伤的男人,第二次的时候他急于早一步以身相替,但利刃穿透他的身体牢牢钉在了男人的胸口。
  原来只是意识,在旁观。心里嗤笑,他然后看到男人颓然倒下。
  慕容复开始明白这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幻境,而后冷眼旁观。
  他静静注视这场已成过往的恩怨纠葛。
  男人被和尚带走了——这跟现实中的发展一模一样,另两个拼劲内息断气的人在和尚的救治下活了过来。多讽刺!死了的人可以活过来,而活着的人却在一步步迈向死亡的深渊。
  “这位慕容施主,和尚真是无能为力。伤及心脉,肺叶受损,束手无策。”
  “你要离开我了。”玄渡说这话时眼里有温柔。
  他抱起受伤的人,仍是笑着,问:“是在报复我吗?”
  “文书,文书……”
  慕容复看到了男人眼中的眷恋。然后他转过头看到另一个自己仍在这个怪圈演绎自己的角色,他正伤心地紧盯住奄奄一息的人。即使很明白另一个自己的心里在喊“爹,不要走”,但最后他只将话语嗫嚅在唇上,随后是瞠大眼调转开目光。
  为什么不仔细把握这离别的时刻?为什么自己要去挑衅萧峰?为什么随后醒来的萧远山会跟你拼命?如果我和你都没有离开,如果和尚没有置之不理……
  爹是不会死的!
  场面转置少寺山。凌虐的风吹起男人散乱的发丝。
  花婆子恶毒的嘴大张着,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拆吃入腹,她手中的短刀毫不留情地刺入男人伤痕累累的身躯。
  “今日就是你慕容博的死期!”花婆子犹如阎王做出宣判。
  然而这没有引起男人的关注。男人只是在安详地凝望,凝望那突然滞手的看过来的玄渡。慕容复悲哀地发现他是一个多余的人,从头至尾。相望只关乎对方。
  循环在进行,结局已经谱写完毕,没得改变。
  挣开花婆子的男人无视流血不止的伤口快走数步奔至悬崖。强劲的风瞬时刮乱他的衣襟,随后单薄的身影就像只没了翅膀的秋雁飞速下坠。
  到死都只挂念的人——不是他慕容复!
  玄渡也跳了下去。
  “呵,呵呵,哈哈哈哈……”慕容复看到他自己站在崖边放声大笑。那般开怀,那般畅快。
  再迷离。
  男人温和的笑挂在面上,轻轻把他抱起:“复儿……”
  无止境循环的画面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尽头?慕容复看着年幼的自己开心地伸出手怀抱住男人的脖颈,笑了。
  但面颊却是湿透。我没有在为你哭泣。没有。
  
  恍惚睁开眼,入目的是白雾迷珠,在眼前铺展开层层轻纱。湿润的水珠在身上滑过留下暖热。
  慕容复轻轻闭上眼。
  公坤泥从无限美好的遐想中回过神后,再次露出一个招人眼鄙视的招牌笑脸,两排白森森的牙磨刀霍霍闪光。
  似乎这还无法表达自己的欣喜,沉浸在喜悦中的公坤泥一扬手连敲怀里的脑袋几个嘣嘣响。
  第一记脑嘣落下,慕容复迅速黑下脸。
  等到公坤泥一只手行凶完毕,原本面色不佳的人已彻底出离愤怒。想到公坤泥趁人之危将他制伏——慕容复到目前仍认为是对方不厚道地暗算点他睡穴,不承认是自己体质问题导致的昏厥——加上目前扒了他衣裳以及占他便宜的行为,堪比锅底的脸色诞生。
  于是慕容复慢慢抬起头,两只随意搭在木桶边缘的手也一并缓慢抬高,转瞬,力有千斤捉住公坤泥“忙碌中”的手。
  “啊!”
  一声尖叫。不,是两声。穿人耳膜,欲裂头骨。
  慕容复轻抚受惊的双耳,又侧过身将冰冷的视线射向门口不请自来的人身上。
  戾气的眼暴虐扫视大张嘴看不见眼珠子的人。一张丑陋的脸。眼底烦躁的情绪陡升,慕容复终于不耐烦挥出一粒水珠射向木呆之人的额面。
  公坤泥看到瘦长有力的指节曲起平伸,弹指间运劲杀死一人。
  然后他在仔细查看下发现,那白皙的指节上微微泛着的晶莹,是另一颗水珠!“呃……慕慕该不会杀人灭口吧?呵,呵呵……”公坤泥发毛地被慕容复转来的视线盯着不自在,忙双手怀抱,“可不要乱来啊,好歹我也是起死回生的英俊潇洒的武功毒……毒霸的……”
  “啊!救命啊!救命啊……”
  身影混着一声声高亮哀嚎蹿哆出那扇被人大力打开来的房门。公坤泥激昂尖锐的大嗓门慕容复在房内仍能听见。
  安静过后,慕容复感到即使身处浴桶中有温水的抚润,可他心里的烦躁仍是有增无减。独自一个人身临死寂般悄然的气氛时,那种被抛弃、被逐离的孤独感在放大后逐次传递至心底。排山倒海而来的失落。
  低首凝视自己的指尖。另一只手却迅速运上内力成五爪朝房门的方位探出,旋即收回。
  门,被砰然关上。
  慕容复埋下身子浸入水中。溢出的流水静悄悄沿木桶的边缘丝丝缕缕游走,最终到达地面,汇成不小的一滩水渍。
  
  慕容复出房门时撇眼已然冷却多时的尸身,随后双目向前从容离开。
  就在慕容复离开不久,公坤泥在外面绕玩一圈后终于无所事事地回到了这间客房。
  死去的人依旧躺在门口附近无半分移动,灰败的脸则面向前方流露出生前最后的一丝诧异。公坤泥把“人”打量结束后叹息着晃了下脑袋,从怀里掏出包粉末洒在这灰败死气的脸上,接下去他则退开一步打了个响指。
  惯于嘻哈的脸敛去玩弄,神色肃穆。他说:
  “到顶楼自己跳下去。”
  奇迹般地,躺在地面的尸身随着话音最后一个字消失竟开始动作。先是缓慢迟钝地从地面支起短胖的身子,然后是双目无神地呆看公坤泥,似在接受指令后想确认正误。于是在后者点过头后它慢慢转过身迈出门槛,不协调的动作却带着坚定的目的性,渐行渐远。
  公坤泥静静站在房内,修长的身形笔挺伫立。带着冷然表情的他全身散发出浓重的漠视。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漠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背后的抉择(五)

  窗外,楼下不多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闹哄声。
  提前赶来的嘈杂哄闹声比往常少了一份人性的温和,几声尖锐难听的叫骂以及连串的冷嘲暗讽。他们是为谁落井下石,抑或是为谁沾沾自喜?公坤泥凛然不可侵犯的面容忽然在一声爆开的嚎叫中化为乌有。
  他疑惑地扬起眉打算凝神细听悲恸产生的缘由,楼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此时清晰入耳。
  “老头子……”哭号不止,“老头子啊……你怎么就抛下我们娘俩撒手就走了……你好狠心啊!你……呜呜老头子……”
  公坤泥打开窗户,看到四询妇人正抱着死去男人悲鸣哭嚎。
  男人破裂的头颅中暗红的血正汩汩流出,流走在妇女胸脯的衣裳上,弥漫开一朵巨大的血花。泪水纵横在那张年老色衰的面皮上,脂粉分割了原本就算不上美丽的面容,惊见之下怪吓人的面皮此刻正声嘶力竭地表露出来自内心深处的悲戚和绝望——妻子对永远失去丈夫的绝望。
  “老头子……你怎么就走了啊……潋儿的喜事你都不管了……我的老头子啊……”
  剧烈起伏的胸脯,哽咽粗喘的话语。
  妇女把头凑向自己丈夫已惨不忍睹的头颅,她始终把他抱在自己怀中。公坤泥看到妇人青丝中夹杂的几许花白,在这个清晨突兀地晃到了他的眼睛。于是他转开目光,便也看到人群外正奋力挤入包围圈的少女。
  那般急切而惶恐的颜色。
  “爹爹怎会无缘无故从楼上跳下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到少女如何努力挤入人群最里边,然后在看清躺在地上的人,一刹那清澈的眼睛变得无神。看到少女摇着头咬紧下唇一步步后退,然后她在他眼中无措抓住离她最近的人不停问着,再然后,在得不到回应后像溺水的人,要抓住浮草,于是急切问着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公坤泥关上窗落上锁。
  回转身时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顽皮的嬉笑,年轻的脸上有着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快乐。接着他脚步轻快从房间走出,没有一丝滞留。
  
  段誉不顾朱丹臣的挽留巧步夺门而去。
  即使身后朱丹臣一口一个公主正在为他这个哥哥做早点,就算知道钟灵不会乖乖听话定会一路暗中跟随,以及随后而至语嫣的担忧,段誉仍是头也不回地奔向外间。决定甩开所有人独自上路不就是想着速战速决后可早去早回?
  另外,他想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与那人见面。
  缠绵后的余韵在周身痴缠,那人用带着低迷绵软的声调在他耳旁轻语。“明日午时少寺山,我们见面谈。”
  段誉想起那人情动时茫然无助的双眼,不禁目泛笑意,荡出无边柔情。
  脚下凌波微步,身旁的景物开始急速后掠。悄静的风吹拂走段誉墨长的发,在身后拉长弧度。
  姿态写意的身影穿过集市人群,穿越树丛密草。翩然行走在动静相宜的尘世,这清影给人遐想遥思。万般念,遥不可及。
  段誉在少林寺的小沙弥的指引下找到萧峰的时候,萧峰正在给一个和尚行跪拜之礼。
  和尚背向正门礼佛因而不让人看不见真容,然而段誉在门口分明瞧出来萧峰对此人的敬畏和亲近之意。从头至尾,礼佛的和尚都没有回头,只有在萧峰言辞恳切行完跪拜礼道明离去时开口说了一句“珍重。”
  “爹,孩儿走了。”最后一句话结束时萧峰阔胸昂首仍是铮铮铁骨。
  但回转身离开庙宇大殿,那眉宇间的忧愁在硬朗的面容上刻上了一道软弱之殇。
  “三弟?”萧峰略微讶异地看到段誉出现在这里,而后语带歉意,“昨日倒忙于生父之事忘了你这个兄弟,你可莫要怪大哥不关心你啊。”
  段誉摇头却是从身上解下一佩饰,边同萧峰说:“怎么会同大哥计较这些。”
  双手在配饰中间的凹槽一拧,笔形的玉石装饰顿时从中间断开。段誉取出里边的信纸交到萧峰手中又说,“这是一年前阿朱姑娘托我交给大哥的。这年里四处找寻总是落后大哥一步,现在我把它交给大哥了。”顿下,“这信我看过了。”
  萧峰听到阿朱的名字在恍惚,萧峰在双手颤抖地接过阿朱信,段誉心中沉重,眼前这个人是行事正派而具英雄气概的萧峰。而他段誉对不起这人。
  “阿朱的信……”萧峰自喃。
  段誉以为萧峰会迫切打开信件,看那个女子的衷诉,然而萧峰只是片刻的失态后就神色如常地把信件放入怀里。动作小心谨慎。
  萧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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