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5-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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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着相机的力河一想到借狗人知情却还同谋，怒火中烧。

　　紫苑会因为同情、怜悯、单纯而被人诱骗去城内，你这个在西区长大的孩子怎么也会站在他那边！这太不可思议，简直不像是借狗人！

　　「他在那里。」

　　「谁？」

　　「老鼠。」

　　「哈？」

　　力河咋舌，盯着垂头丧气的借狗人，仿佛刚才所听到的是幻觉。

　　老鼠？

　　是李尔王、马克白、或者其他什么的鼠类？

　　「那个狡猾的欺诈师！」

　　借狗人的声音带着犬类特有的嘶鸣，眼睛微微眯起望向重新建好的钛合金高墙，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

　　力河握着相机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原本他以为紫苑的变化是因为最近收到了什么关于老鼠的消息，却想不到真相竟是这样！

　　「即便如此，你也应该阻止他，而不是帮忙在咖啡里下药！」

　　力河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见借狗人抱着身体缩在空空的床角，像是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如弃犬一般寂寞。他由心头萌生出一股浓烈的爱意，他没见过这样的借狗人，起码不是在西区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鼠的臭小子。

　　一定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力河当时就是这么坚定地认为。

　　所以他才生气，既然明明不想帮助紫苑的，为何又逼自己落魄、逼自己痛苦，去完成他的心愿呢？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他！那双纯洁无垢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睁睁地告诉你他要去找那个混蛋！换你，你能拒绝吗？对象是紫苑噢，大叔你能吗？」

　　「呃……不知道。」

　　力河心虚地退了一步。他确实不知道，真心不知道。

　　对象是紫苑的话，能拒绝吗？

　　力河想象着紫苑的眼睛，真诚而坚定。想象着紫苑的笑容，温柔而灿烂。

　　不就是去见老鼠吗？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如果自己不帮他，那才是犯罪吧？

　　借狗人看着力河表情的变化，猜到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句：「紫苑那家伙对老鼠的事都是一条筋，我们谁也阻止不了的……」

　　「好吧，那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紫苑进城了，该怎么把他和那只狡猾的啮齿类动物弄出来？先说好，里面可是地狱噢，我可不想进去……」

　　「大叔，这你就不对了！」

　　「等等，不要叫我大叔……每次你一叫我这个称呼，莫名就觉得特别冷！」

　　「贪钱嗜酒的老醉鬼，你到底还想不想救紫苑了！」

　　「当然，看我真诚的双眼。」

　　「……」

　　借狗人朝着力河的膝盖狠狠踢了一脚，疼得他抱膝窜跳。

　　这个上年纪的酒鬼贪生怕死的性格怎么一点都没变！

　　在安逸舒适的环境生活了三年，越来越看不顺眼……

　　「行，你不去我就告诉火蓝阿姨，你没管好他儿子，现在他的宝贝儿子已经入了地狱，等着捡尸体吧！」

　　「什么！你太卑鄙了！」

　　「哈？大叔您是今天才认识我吗？你忘记我是狗了吗？只要为了达成目的，我会用我的獠牙去威逼敌人、恐吓敌人、甚至杀死敌人！」

　　「冷静、冷静！我又没说我不帮……好啦，让它们退下，我看着心慌……」

　　原来，感受到借狗人怒意的狗儿们，纷纷起身围住了力河，露出尖锐的獠牙配合着主人的演说。

　　「乖，都过来！」

　　借狗人弯下腰抱住离他最近的一只牧羊犬，抚摸着它的下巴。其余的狗儿们呜咽了声也围了过去，甩甩尾巴。

　　力河现在还是庆幸的，幸好借狗人没有和紫苑一起疯，要是他们两个都进去了，那才真的难办了！哎，他这个做外交官的，已经为了这次防止扩散行动心力交瘁，这两个孩子还有城里那个坏胚还给他添麻烦……

　　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家！

　　「大叔，这个！」

　　借狗人丢了一个GPS定位系统测定器给力河，上面有个小绿点，正一闪一闪。

　　「有什么用？」

　　「我之前不是问你讨了一把音爆系列的最新手枪吗？我把它给紫苑防身，并在枪的內膛植入了VC，这样，紫苑在哪里、是否还安全，都会有个数。」

　　VC，V芯片，Violence…Chip的简称。在曾经的NO。6它是重大犯罪者的代名词。

　　而如今，由于都市的开放，犯罪率也有所上升，为防止偷盗和抢劫，蔷薇之城的市民经常把它安在自己的钱包、汽车和贵重物品之中。民用的VC一般价格低廉，受到市民们的广泛喜爱。

　　借狗人装载紫苑枪上的VC属于军用，体积小、信号接受能力强、还有温度感知能力。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招！我就想你为什么会突然跑回来找我，要这么一把枪！」

　　力河回想那时借狗人的表情，确实那是算计的眼神。

　　原来他也变聪明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跟在老鼠和紫苑屁股后面的小孩了……

　　「大叔……」

　　「嗯？」

　　「你说，他们会筹到很多钱吧！」

　　力河顺着借狗人看的方向望去，一个个红箱子的募捐盒满得快扑出来。

　　台下排着一条长长的捐赠队伍，投入的硬纸上面标明会社、款额，西装领带的诸位面容沉重。

　　「会吧，毕竟这次动员了其余五个都市，我们也有参与。」

　　「那筹到的钱会用于建设新的实验所？」

　　「你觉得呢？刚才我还表扬你聪明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不值得，他们把大家的同情心当作挥霍的资本，钱根本不会用在建筑上。」

　　「残酷无情的借狗人，也终于开始有同情心了。」

　　力河叹了句，嘴角勾起笑容。

　　「什么！这算讽刺我吗？大叔，别告诉我，你也会分到钱！」

　　「哈？我才不会拿这些赋予了希望的善款，哼，我可不想被你们这些热血、爱好世界和平的年轻人看不起！」

　　「噢？」

　　借狗人拖长了尾音，一副不相信力河的模样。

　　「臭小子！我养了你3年，你就这么看我！良心被狗吃了吗！」

　　「嘿嘿，大叔你到了更年期，随便一点点小事都会吹胡子瞪眼，哎呀呀，真小气。」

　　力河懒得和他斗嘴，把视线投向天空。

　　远方传来阵阵轰鸣，标有蔷薇花独特标记的直升机慢慢向他们的营地靠近，同时它的下方还吊着一辆形状恰似装甲车的物件，引人注目。

　　「嘀嘀、嘀嘀。」

　　力河的手环发出提示，又讯号传入，是否接受。

　　「您好。」

　　力河礼貌地打招呼，画面上出现一个灰色眼眸男子。

　　并不像老鼠的灰，是有光泽的深灰色，而是沙的颜色。

　　很面熟，似乎在什么会议上见过他，和市长有过交情吧……

　　「力河先生您好，我是毒蝎，是市长派我来支援您。」

　　「毒蝎先生幸会，您来得真是时候……噢，真该说谢谢您的到来，详细情况等您下飞机慢慢给您解释。」

　　「好，那麻烦力河先生。降落！」

　　屏幕「哔——」地跳掉，借狗人还想再看下那人的脸，就这么断了通讯。

　　「大叔你找市长求救了？」

　　借狗人狐疑，紫苑失踪后他和力河一直在一起，这件事并没有上报，不……应该说他们被监视了，无法和蔷薇之城取得联系。就像现在，虽然他们可以自由在营地行动，可要是有任何可以举动，就会被莫名冒出来的军人请回帐篷。

　　「我想应该是英明的市长大人在我第一次汇报工作时，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派救兵来了吧……而且……」

　　「而且什么？」

　　「这位救兵可不是一般人呐！」

　　「唉唉哎？」

　　借狗人越听越糊涂，坐直升飞机来的那个人很了不起吗？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啊，噢，还有辆外型很酷的装甲车。

　　紫苑发生了什么，汐中将含糊地掩盖了过去。

　　目前，他们也没有任何要把紫苑失踪的消息公布于众的打算。

　　昨夜派出去跟踪紫苑的狗儿回报说他和岚芷跳入了河中，可是今天他和力河大叔走遍营地都没有发现河在哪里……

　　大雨冲刷地面，卷盖了一切味道，狗儿也记不得是哪个位置。

　　这样的情况真心让他很后悔没有选择和紫苑一起行动……

　　可是他也非常明白，为了不把他和力河大叔卷进事件，紫苑用心良苦。

　　再说，如果他也进去了，就靠这个废柴大叔，怎么把紫苑和该死的老鼠从废城里救出来？

　　为此他可准备了许多呢！

　　「哎，臭小子你去哪里？」

　　力河见直升飞机即将降落，借狗人却跑回帐篷，拉住他的手臂。

　　「我要去拿东西！既然这么厉害的人来了，那么我们也该讨论讨论怎么进城，终于可以不用指望你这个废柴大叔，我开心极了！」

　　借狗人甩开力河的手向帐篷跑去，身旁的狗儿们一拥而上，跟着借狗人一起狂奔。

　　城内。

　　荒芜的街道在一夜暴雨后越显荒凉。

　　坑坑洼洼的积水被一只苍白的脚踩过，脚的主人像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脚部的不适，仿佛失去平衡感一般向前摇晃着走去。

　　一只、两只、许许多多……

　　藏于各个角落的它们像是得到了许可，重新开始了猎食行动。

　　野猫、野狗继续着自己悠闲的觅食活动，丝毫不受这群变异怪物们的影响。它们舔着露面的积水，享受着阳光的普照，逍遥自在，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紫苑，醒醒……」

　　脸颊被轻轻拍着，微凉的手掌扶上自己滚烫的额头，一夜的疲倦似乎都舒解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呢？

　　啊，梦见老鼠了……

　　和他说话、交谈、被小心翼翼地抱着，两人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地下室、那张老旧的古板床。

　　不想睁开眼睛，继续梦吧，再多说一些话，无论什么都好。

　　「紫苑，给我睁开眼睛！」

　　命令式的语调吓得紫苑一下就坐了起来，顾不得酸软无力的身体，他一把抓住那个声音的主人。

　　「……你这是干嘛……」

　　老鼠盯着他紧紧抓这自己胳膊的手，超纤维布从紫苑的身上滑落，露出白皙瘦弱的身体，还有盘旋在他身上鲜红的蛇纹。

　　「老鼠！我醒了吗？我真的没有做梦吗？这不是梦吧，告诉我三加七等于多少，三的七倍是多少……」

　　老鼠闭上灰色的眼眸，无奈地摇头。

　　三只小老鼠从纤维布下钻出来，爬上紫苑的肩头，唧唧喳喳地吵闹。

　　「我的陛下，小人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您现在是想小的先为您更衣呢，还是想小的先伺候您享受美妙的早餐呢？」

　　啊……

　　紫苑捂住嘴，低头才发现自己正□……

　　看到紫苑的脸慢慢变红，并且逐渐像身体扩散，老鼠拿起床头折叠好、已烤干的衣物粗暴地丢给他。

　　「穿上衣服，起来吃早饭。病没好前禁止离开这个仓库。」

　　老鼠甩开紫苑握住自己的手，掀开白布向外走去，脚步有些匆忙。

　　「李尔王，今天开始我们就不用再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