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迹 梦里浮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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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有理由便是报仇与复国。在他还没有选择的能力的时候,他便被迫做出了选择,被送上一条早已被挑选好的路,指责他顿时变成一件毫不公平的事。
而卷入这件事的另一个人——那个与他有着相同血脉的人,手冢国钊,他可能一生也不会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这对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幸村无法知道迹部面对他时的想法,现在的迹部对他完完全全是一个陌生人。
他疯了,忘记了一切。
也许是迹部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这是谁?这是谁?”然后抓住清和的胳膊,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我在这里!”清和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他:“这是景吾,你还记得他吗?”
幸村歪着头打量着迹部,露出困惑的表情:“这是你的朋友吗?”
初见时俊美不凡的贵公子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终究是痛快不起来的。迹部看向真田:“真得决定要走了吗?”
清和低低地嗯了一声,把幸村扶进马车坐好,又轻声安抚了他几句,才又重新走出车厢。
他曾经想要杀你,真得可以不放在心上了吗?这句话,迹部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这样的结果是众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换来的,经不起他一句试探的言语。
清和的目光悠长而深邃:“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当做没有发生,但回忆并不应成为我们重获新生的阻碍。”
迹部点点头:“保重。”
“再见,迹部。”清和迅速地握了一下迹部的手,然后转身钻进了马车,从窗口探出头来:“还有,我的名字是真田,真田弦一郎。”
迹部扬起笑容:“再见,真田。”
车帘放下,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绝尘而去。
迹部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枚红色的药丸,圆润可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引香”的解药。
*
迹部刚回到家,便有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迎了上了,垂首道:“迹部少爷,陛下招您进宫面圣,迹部老爷已经赶过去了。”
虽然不明白手冢国晴为什么要召见自己,迹部还是迅速赶向皇宫。及至到了那里,立即早已等候在宫门的引到了金殿之上。到了殿上,迹部才发现,除了他众人竟然都已经在这里了。迹部压下心中小小的惊讶,向御座之上的手冢国晴行跪拜之礼。手冢国晴久久盯着迹部,时间长到迹部终于按捺不住抬头的时候,手冢国晴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迹部景吾,你可知罪?”
迹部愣了一下,手冢国晴接着道:“迹部景吾,你身为前朝余孽,勾结西凉意图谋我江山,又私自组织民间力量,意图谋害朕的性命,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此话一出口,不但迹部脸手冢都有些愣住了,他抢上前道:“父皇,此事的情况请容儿臣详细回禀!”
“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手冢国晴怒喝一声,斥退了手冢。
终于回过神来的迹部从地上站起来,眼神毫不退缩的迎上手冢国晴的:“陛下要判本大爷的罪可以,请先拿出证据来。”
“你要证据是不是?朕便给你!”手冢国晴冷哼一声,唤道:“忍足侑士,你来说一说!”
忍足上前一步,看向迹部道:“迹部景吾,我奉朝廷之命在你身边我弟多年,如今将你所犯的罪证搜集了证据上交朝廷,你若聪明,便马上认罪伏法吧!”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插了一句:“我也可以作证哦!”
日吉冷冷地看着迹部道:“迹部景吾,饶是你聪明一世也想不到我们真正的身份吧?事已至此,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手冢国晴喝道:“佐伯,还不快些动手!”
佐伯虎次郎诺了一声,喊道:“御林军,听我命令,捉拿迹部景吾!”手持武器的禁军应声包围了这里。
“手冢国晴,你到底在玩什么!”迹部敬之毫不客气地直呼当今皇帝的名讳,一掌拍上他面前的御案:“马上给我停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佐伯虎次郎手中长剑出鞘,挡在了迹部敬之面前:“世伯,得罪了!”迹部敬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终究无可奈何。
手冢怒极,护到迹部身前:“住手!”而后对手冢国晴道:“父皇,这其中多有误会,还请父皇听儿臣说明后再做决断,千万不可错害无辜!”手冢国钊道:“三弟,此乃攸关社稷的大事,你可莫要犯糊涂!快点退后,让我们捉拿这乱臣贼子!”
慈郎泪汪汪地看向迹部:“小景,对不起!”
迹部看着这场景,只觉心中一片冰寒。长袖下的手掌慢慢握紧,迹部眼中一片冰封:“如果这就是你们要的,本大爷便成全你们。”
五十二
“这么轻易便认输的话,可不是迹部景吾的作风。”手冢一贯清冷的嗓音,波澜不兴。
迹部抬起头,看着手冢的眼睛。那双眼中所承载的感情,浓重到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手冢面向手冢国晴,目光恳切:“父皇真得不能收回成命吗?”
手冢国晴冷哼一声:“那是自然!”
“那么”,手冢缓缓地跪下:“请父皇恕儿臣忤逆。因为儿臣今天,必须护他周全。”站起身时,手中已经握住了他的刀,刀锋带起激荡的真气,随着他的动作猛地爆开,被刀锋扫到的兵士惨叫着飞跌出去,密不透风的包围顿时出现缺口。手冢推了一把似乎还未回过神的迹部:“发什么傻呢?还不快走!”手冢说着,纵身朝大殿外飞掠出去。迹部也循着相同的路径飞身向外而去。
“逆子!逆子!”手冢国晴气得浑身发抖。
手冢大马金刀地挡在迹部面前,头也没回:“我替你挡住他们,你马上出宫去。不要停留,立刻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迹部摇头拒绝:“我不走。我走了,父亲和你都会受到牵连,我不能害了你们。”
手冢笑了一下:“你还欠我一顿酒呢,可不能现在把小命交代在这里!至于我们,父皇念着父子情意,总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迹部轻声说:“手冢,我不想离开你!”
只听殿中手冢国晴高声怒喝:“佐伯,全力捉拿这两个逆子!这件事与敬之无关,只要捉拿他们两人即可!”这一声中气十足,殿外的手冢和迹部都听得清清楚楚,迹部看着手冢,手冢也看着迹部,此时追兵以至,手冢微微一笑,握住迹部的手:“我们走!”迹部有些恍惚地看了手冢一眼:“为我,不值得。”
“若换成我,你也会这么做的。”手冢握住迹部的手,十指紧扣:“你不想离开我,我又何尝想离开你。”两人相视而笑,脚下同时借力飞身而去。
两人一路逃出京城而去,这一路上两人逃得艰难,到达城外的一处小树林处,两人终于力竭,不得不停下来调息。
突然,一声炮响冲天而起,树林中四处冒出了手持弓弩的箭手,箭尖对准了两人。两人急忙打点起精神,摆好迎战的姿势。
不二周助慢悠悠地从一旁踱了过来,冲两人摆摆手:“不要这么紧张,等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现在你们可以先放轻松。”然后清了清喉咙,大声道:“手冢国光接旨!”话音未落,手中已经抖开了一卷明黄的圣旨。
手冢与迹部对看了一眼,都有些不解,却都依然维持着迎战的姿势。不二周助也不以为意,抖开手中的圣旨,慢条斯理地念了起来:“奉陛下旨意,废去手冢国光靖王爵位,贬为庶人——”不怀好意地停顿:“着封手冢国光为一字并肩王,享天子礼制,代天子巡牧天下。”不二笑眯眯地看向手冢:“王爷,还不谢恩接旨?”
变化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饶是冷静如手冢也忍不住愣在当地。不二抿抿唇,笑吟吟地开口:“王爷,您若再不接旨,小的这手腕可要受不了了!”手冢这才回过神来,跪下接过了圣旨。
“这里还有迹部世伯的一封信,他吩咐要我亲手转交给小景的。”不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递给迹部。
迹部接过,快速地看着,脸上的表情随之千变万化,最后爆发出一声怒吼:“这个死老头子,竟然联合别人骗自己儿子!”
这一声气势十足,惊起林中无数飞鸟。
不二动作优雅地掏了掏耳朵,呵呵一笑:“迹部世伯说了,竟然是要挑女婿自然得好好考验一番。手冢,恭喜你成功通过了测验!”
迹部怒火仍炽,只是脸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不二如来时一般慢悠悠地爬上马背,不忘再加一句:“这个主意可是皇帝陛下提出来的,你们要算账去找他,可不要牵连无辜的我哦!”周围的士兵全被逗笑,嘻嘻哈哈地收回了手中的兵器。不二一声唿哨,全都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手冢接过迹部手中被揉成一团的信,展开看了,笑得有些傻:“既然这样,那我们要不要”
“不要!”迹部恶狠狠地打断手冢的话,气冲冲地往前走去,只是泛红的耳尖减弱了他的气势。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没有动静,不由回头道:“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手冢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扩大,疾走几步赶上迹部,将那个别扭的家伙抱在怀里。
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也会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
番外一(冢迹番外,有H慎入)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这扬州城自然是极美的,且这扬州的美又不同于杭州。杭州之美皆如那西湖之水一般,透着一股温雅端方的劲头儿,和煦醉人却不轻浮。扬州也有西湖,前面却偏偏冠了一个“瘦”字,便渲染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再加上那何处皆可闻的浅斟低唱,真是说不出的绮靡艳丽,美艳不可方物。
这景美是美了,不过嘛想到最近的烦心事,迹部暗暗磨了磨牙。
当初天子降下的圣旨上写明了让手冢“代天子巡牧天下”,再加一场大战方歇,两人皆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如今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将那善后事宜留给了那群陷害他们的“小人”,自己一路游山玩水而去。心头没有了牵挂,两人每日徜徉于山水之间,迹部和手冢的感情也是日渐浓烈,真真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不过高兴归高兴,手冢也没忘了自己职责所在,一路上随手解决了几个贪官污吏,着人押送回京交给手冢国晴处置,结果因此泄露了两人的行踪,甫一到扬州城,两江总督(是不是这个官管我也不清楚,是被我随意拉来凑数的)率手下官员在码头跪迎,又恭恭敬敬地把两人接到了行馆之中。然后手冢便被拉着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几乎每天都不消停。手冢虽也不喜应酬,能推脱的便推脱掉了,只是有些是无论如何都推不掉的。扬州自古是盐业重地,国库税收太半出自盐税,对于这盐商,还是要好好地安抚的。事关国祚,手冢也不敢大意。
只是应酬便罢了,迹部想起手冢昨晚回来身上那浓重的脂粉味,眼里不由便露了些杀气,直把一旁候着的侍女看得心惊胆战。
宴饮之中有歌女作陪一向被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引为风雅之事,且这扬州又是那一等一的风月之地,那扬州瘦马的风情,迹部也是听说过的,当即那脸色便更难看了几分。
迹部对那侍女勾了勾手指:“王爷有说今天去哪了吗?”
侍女立刻伶俐地回禀:“总督大人请了王爷去游瘦西湖。”
那瘦西湖上可是花船的聚集地迹部眼珠一转,心下有了主意,站起身来:“本大爷要出门,过来给本大爷更衣!”
装饰华美的大船上衣香鬓影,丝竹之声和着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只是这番热闹自己却是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