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弑神之逆水寒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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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头上真实的触感回了魂，追命仔细地注视了一会儿顾惜朝的瞳孔：
是真的，不是虚假……
追命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应该跳起来狂喜的。
可是事实上他只是像被点了穴一样做不出多余的动作，心里的感觉五味参杂。有疼痛，痛到心尖如刀扎。有酸涩，涩到眼睛都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脸。他只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对面那人靠近、再靠近一点，用几乎泛白的指骨去证实他抓住的不是梦里模糊的幻影，而是真真正正日思夜想要得到的，顾惜朝真实的亲近。《
br》 好笑地看着目不转睛抬头注视着他又死死抓住他的衣襟要往他怀里挤的新晋宠物，封影尽量放松有些僵硬的身体，犹豫了一会儿，慢慢伸出了胳膊不大习惯地环住了怀里患得患失的大狗。
怀里的身体先是一震，就突然伸手也死死抱住了他的腰，将脸深埋在了他的肩窝里。
封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这种感觉虽然陌生，但是出奇地没有那么讨厌。
“怎么了？”
还是同样的问题，但是这一次，多了放松，少了惯有的说话留三分的警惕。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窝在他的肩膀，好像誓死都不挪窝了。
封影这次是真的勾起了唇角，他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接纳动作就会让这人高兴如斯，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肩膀上传来的濡湿温热的触感瞬间让前暗影BOSS的目光跌至零下。
“是谁——？”
语气低沉暗含杀机，刚才还和风细雨的眸子中刮起了慑人的风暴。一向对自己的所有物有着异乎常人的占有欲和私有感的某BOSS突有被蝼蚁挑战权威的怒火。
虽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师兄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间，但是以保护自家弟弟为宗旨的某新任弟控也不可能做得出等同向家长告状一样的事来。出于对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得到了自家弟弟的承认，但却没有保护好自家弟弟不受别人欺负（…）感到难过和挫败忍不住眼泪的追命仍不想让弟弟为自己担心。
于是，被问话的某只也没抬头，只是狠狠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把眼泪憋了回去，总算从自己弟弟肩膀上抬起了头，眼眶还带着微红。追命咧开嘴笑了笑，装没事儿人一样开口，嗓音还带着点难以掩饰的哽咽和鼻音：
“没什么……朝朝，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诧异地挑起了眉，刚才还在考虑着怎么把欺负自家宠物的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某BOSS莫名其妙地看着语气调皮眼神格外认真的追命，完全不能理解他这种‘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没关系以后有我在没人敢再欺负你了’的语气是什么意思。自从离开了自己的世界离开了封步帆再也没有听过其他人用‘痛恨、诅咒、厌恶、讽刺’等等负面以外的语调对自己说话，猛然被用如此‘宠溺、怜惜、心疼’的语气对待，心理落差过大导致脑部充血的某前暗影BOSS对着眼前一副二十四孝兄长的，定位为自身宠物的某追，眼神古怪嘴角抽搐言语不能。
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自家弟弟带来了多大的雷的某追只是继续用发光
的BLINGBLING星星眼盯着自家朝朝，越看越满意，星星眼都快成桃心了：
看看，这就是我家弟弟。一表人才学富五车惊艳绝伦，没眼光的才会门缝里看人！二师兄，你诋毁朝朝，分明绝对一定是嫉妒！
且不提追命自顾自荡漾的胡思乱想，就说首次被明目张胆YY的封影，已经快绷不住淡定的脸了。对面那道视线实在太灼热了，想忽视都没办法。
就在封影忍不住要放杀气的当儿，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个人都转过了头。
铁手站在门口，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追命哼了一声，连看都不看铁手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扭头就扎进封影怀里把脸藏得结结实实，摆明了不想看见某人。
趣味地勾起了唇，封影看了看怀里蹭来蹭去的大型宠物，又瞥了眼门口不要钱地对自己放杀气的那位铁青的脸色和紧握的拳头，再结合一下追命先前没头没尾的话，瞬间就联系出来了发生过什么事：
追命不搭理铁手 →铁手和追命的反常有关 →追命心疼的话 →追命认为他受了委屈 →铁手背地里在追命面前说了他坏话（实话？）。
原来如此——
沐浴在熟悉（…）的恨不得你死的眼光中，封影心下冷笑：
欺负了自己的人，背地里诋毁（？）自己，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讨回来，现在你居然还敢上门找茬？
习惯性拉仇恨值的某BOSS轻车熟路勾起了15度不屑讽笑，朝着眼里下刀子的铁手抬了抬下巴，放在追命背上的手刻意缓慢下来营造出一种危险的意味。果不其然，对面那人不仅眼光危险度加成百分之二百，头上都冒起了青筋。
“不知铁二捕头到此，有何要事啊？”
轻慢到底的语气，令本来就内里窝火的铁手周身的气息更加凝滞，不过出乎封影预料的，他居然只是用刺骨的目光剜了他一眼，生生地忍了下来，沉声道：
“我只是来提醒你，明日是傅姑娘的忌日，你，可有四年没去了——”
黑眸一暗，封影冷冷睇了一眼黑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铁手，阴冷的杀意几乎要从冷冽的眼底喷薄而出。
谁人不知，顾惜朝与傅晚晴虽未有夫妻之实，但是却早有婚约。傅晚晴即使已故，于情于理却仍是顾惜朝的妻子。而现在铁手故意称呼她为傅姑娘，话里话外都在撇清他们的关系，这相对于将晚晴当做心理支柱的顾惜朝来说，不异于字字珠心。而且四年来，顾惜朝由于精神失常浑浑噩噩，被六扇门名为照顾实则软禁，又怎么去拜祭！更何况……
冰封的眼底黑雾缭绕，杀气时隐时现——
——更何况，你铁手这番斥责的语气，是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的？！你把自己当傅晚晴的什么人？！！
冷冽的黑眸和满是恶感的眸子在空中相遇，封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铁手却先厌恶地转移了目光转身往外走：
“总之我话已经带到了，去不去是你的自由！”
没有看漏铁手走前看向自己的那双闪现妒恨和杀机四溢的眼神，寒冰肆虐的冷冽黑瞳阴晴不定，最后定格为一片意味深长。
妒恨？
封影抬眼看了看怀中自从铁手提到傅晚晴僵硬了一下就一声不吭抱的却越来越紧的追命，挑起了俊逸的眉：
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不过——
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被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还真是令人不爽啊！……但是……
冷冽的眸子闪过兴味——
——铁手，你在计划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30章了，在顾惜朝心中占有绝对地位的傅晚晴姑娘终于出来走过场了！
过去的重要就是现在各种感情的催化剂有木有！包子和狗狗又要打翻醋坛子了有木有！！
话说……铁手喜欢追命会很雷吗……虽然是单方面的……
☆、祭奠
即使是夏季，郊外的清晨依然是有些微凉的。走过还带有雨后泥泞的小径，一座简单的坟墓就孤零零地出现在了小径的尽头。
封影沉默地望了望那个简陋到了极致却明显有人经常清理的坟墓，又看了看四周隐蔽又清幽的环境，一股不属于自己却又熟悉到极致的悲凉就漫上了心头。
傅晚晴于顾惜朝，正如封步帆之于封影。
顾惜朝费尽了心思不惜背负天下的骂名也要飞黄腾达，虽然有一部分是身世使然，但是不可否认的还是因为他心目中的圣洁——傅晚晴。他想要配得上傅晚晴，想要保护他心中坚持下去的动力，所以即使是下地狱的事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而封影，在还是自己世界的二十四年内，用了十九年的光阴去追逐封步帆的身影，争取封步帆眼中、心中永远留有他的地位。为此，他不吝付出一切倾尽所有为封步帆实现所有现实不现实的愿望。即使后来为她死过一次，在神的领域复苏，答应为神做事的条件也依然是许她三生三世的富贵安康。
唯一，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封步帆在封影心中的位置，也只有这个词可以解释顾惜朝对傅晚晴魔怔般的执着。所以如今有了顾惜朝几乎全部的记忆和情感的封影，虽然没有经历过未保护好心中珍宝的锥心之痛，却依然可以体会顾惜朝那失却了整个世界的苍凉。
然而他们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顾惜朝有情，不仅是对傅晚晴。他会感动于连云四乱的誓死追随，会因为戚少商发自肺腑的知遇之恩而数次手下留情，甚至会为了傅晚晴和黄金鳞的关系而忍受黄金鳞的奚落和别人的鄙视。
封影不会。就算是当初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他鞍前马的心腹，封影为了在他死后不会给封步帆的‘光’造成阻碍，给封步帆留下隐患，在后来那场他策划的自杀式爆炸中都毫不犹豫地填上了他们的名字。是真真正正眼中只有一人可以负尽天下的最钟情也是无情的人。他绝不会允许封步帆看到他有一点的不好，所有有可能在封步帆面前给他减印象分的人，无论是与封步帆有多亲密的关系，他都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在他看来，封步帆即使当时会伤心，只要有他在，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但尽管过程不同，无论顾惜朝还是封影，都是悲剧收场。
非要探究的话，就是顾惜朝还是封影，都有着无法令人忽视的大男子主义。
封影从未为任何人改变过主意，即使是封步帆，他也从没有因为她的好恶而停止暗处的血腥。他第一次在本家看到封步帆觉得除了她谁都没有资格继
承‘光’的名号，接下来就用尽了各种手段不惜杀光所有其他继承人其间一次都没问过封步帆是否愿意成为家主。再比如后来当他发现他做的事已有一些被封步帆察觉，便亲手将自己连同整个暗影帝国全部摧毁，丝毫不顾封步帆是否愿意为了‘光’的事业而失去他。在他看来，他既定下了决心，就一定是对的，封步帆只要按照他的规划继续下去，就是最好的结果，别人乃至封步帆的看法，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而顾惜朝，在他心中虽然尊敬傅晚晴，但他下定了要配得上傅晚晴而追名逐利，傅晚晴是愿意和他一起荣华富贵还是愿意归隐田园做一对平凡夫妻，就不是他会考虑的事情了。他不能理解傅晚晴也不去理解傅晚晴的想法，是因为二者本质上生存起点就不同，价值观也不同，更重要的就是因为这一些列死不回头的大男子主义的行径。这也就是为什么傅晚晴死了顾惜朝也会疯的原因。心中的支柱倒了还否定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努力，人又怎能不疯。
将顾惜朝与封影放在一起比较就会发现，顾惜朝，实在比封影要有人情味的多。
铁手看着几步远处一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的顾惜朝貌似没有任何防备的清瘦背影，死沉的眸中阴晴不定。
他懂得顾惜朝远比顾惜朝本人能想到的还要多，不止是那监视的四年，也不是‘杀无赦’计划中的先合作后对立，而是从偶尔几次会面中从傅晚晴口中得到的信息与印象。
他从未在杀伐决断狠辣无情的顾惜朝身上找到傅晚晴当初所说的柔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