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道(剑三策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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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旁人皆是莫名其妙,李元朔与陈符却是一怔。
实际上刚刚这风怜目走进来时,他们两人就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袁师道这一喊,别人还没明白是何意思,这两人已经存了“这莫非不是风怜目”的念头去看那自称风怜目之人,这回更是越看越不像了。
如果眼前之人不是风怜目,那会是谁,这两人自然心知肚明。
面对袁师道的质疑,风怜目倒是平静,“我不是风怜目?难道将军是吗?”
袁师道张口结舌,只一个劲道,“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
“怎么,袁将军觉得贫道不该出现在此处吗?”风怜目话说得慢条斯理,眼神却锐利逼人,“将军认为——风怜目现在该在何处?!”
袁师道面上闪过一瞬惊慌,紧紧闭上嘴巴,恶毒至极地瞪视着这个自称风怜目之人。
这句话含枪带棒,话中有话,李元朔听到的瞬间,也皱了眉。
此时堂上有位会武的差役,曾远远见过风怜目样貌,便向堂上官员们作证,此人正是风怜目,看到他额上红痕了吗?那便是风怜目的标志了。
合拢五指,握住落在手心的短马鞭,陈符不冷不热地道,“袁将军,既然这位道长来了,便看看他要说什么。想来无论他说什么,你未婚妻的冤情都有昭雪的一日,现在何必心急,且让他说。”
袁师道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硬地瞪了这风怜目半天,终是愤愤地让开了。
主审官员道,“你与死者方氏有关系?”
“不,”风怜目正色道,“贫道是与那块玉佩有关系。”
“此玉佩是李元朔随身之物,你怎会与它有关系?”
风怜目眼睫微垂,复又抬起,神思清明,“八日前,李元朔将军将此玉佩送与我,它便是我之物了,怎会与此无关?”
堂上顿时一阵惊疑议论,陈符面无表情。
主审官员看向李元朔。
李元朔点头,“确有此事。”
风怜目续道,“之前李将军怕将我扯到事中,想来没有将赠我玉佩之事说出来。”
李元朔叹道,“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事前将军赠我琼瑶,如今将军因此落难,风怜目怎能袖手旁观?”
“只怕连累了你。”
“风怜目既然今日来了,便不怕将军连累,何况将军本就无辜遭罪。”
两人在堂上情意深重,闪得一众官员一时都不知问啥好了,倒是陈符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咳……李元朔赠与你玉佩时,可有第三人在场可证明?”
风怜目笑道,“这种私密事,怎会有第三人在场?”
“便是没有人可以证明了?”
“我与李将军都不算是人吗?”
会审官员互相看看,都有些犯难,这般两人自说自话的事,究竟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但是风怜目的话也没错,若是两人私通款曲,相赠信物,还需要旁边有碍事的人亲眼瞧着吗?
主审官员便道,“你既说玉佩在你手里,又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风怜目神色一冷,“那就要问袁将军了。”
“问袁将军?”
“我当时不知袁将军到底打何注意,竟看上贫道这块玉佩,差人强抢了去,贫道寡不敌众……”
“放屁!放屁!”袁师道暴跳如雷,连声骂道。
风怜目冷笑,“袁将军做的丑事,还怕别人说吗?”
“我何曾做过此事?!你不要信口胡言,颠倒黑白!”
“我有没有信口胡言,袁将军你自己心里自然明白。”风怜目毫不让步地回视着袁师道,咄咄逼人之势,“若将军不是做贼心虚,为何昨夜要派人夜袭贫道所住的客栈?最后还一把火烧了客栈毁灭行迹?”
“胡说!胡说!放屁!”风怜目边说,袁师道便大声叫道,
袁师道能信口胡言说在案发之时看到李元朔,风怜目便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谎称之前玉佩是被袁师道抢去,此等空口无凭之话,谁不能说?
而且这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袁师道派人从风怜目手里抢夺玉佩是假,昨夜有人夜袭客栈却是真,这下戳到袁师道的秘密之事,竟让袁师道恼羞成怒又组织不出话语反驳。
李元朔却道,“……昨夜出事了?”
风怜目神情一黯,向李元朔微微点头,也不多言,便又看向会审官员。
风怜目的出现一下打乱了案子,现在两边各执一词,自说自话,却都拿不出什么铁证证明,会审一时僵持,会审官员个个头昏脑胀,讨论不出个结果,只得择日再审。
“结案之前,就请道长不要出了洛阳城。”
“自然。”
各自散去,陈符也打道回府,他在洛阳城中有座府宅,平时很少去,这几日在大理寺走动,没有回神策营,便一直住在城中。
陈符进了自家休息的院子,退去仆役。
“出来吧,此处应该安全。”
屋顶上闪下一人,正是刚刚堂上言辞犀利的“风怜目”,他一路跟随陈符过来,此时方才现身。
“说吧。若不是有事,你不会主动找我。”
风怜目——呆咩,此时已藏不住忧急疲倦之色,“我需要你帮忙,我找不到他……”
陈符皱眉道,“你哥出事了?”
呆咩点头,难受道,“他被袁师道的人擒住了,我动了手上所有的人,现在还没找到。”
“以风怜目武功之高,袁师道手下的人怎么会擒住他?”
“当时我正好被我哥差去城郊办事,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呆咩紧了紧拳头,涩声道,“怕是他……他身上不好,无力御敌,才着了道。”
TBC
48
陈符思考了一会,却坐下了,“我大概知道地方。”
呆咩面露喜色,急道,“在哪?”
陈符不紧不慢道,“不过我若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愣。
呆咩突然发现,自己竟在不经意间将陈符当成了同伴,之前他在堂上强压住内心的焦躁不安,与袁师道针锋相对而进退有度,待到了陈符面前,却不自觉地露出无助憔悴。
仿佛心里认定了只要向这个人求助,就能得到回应。
而面前的人,似乎正在提醒着呆咩,他不是李沉浮。
喉咙里像是被抹上了一层粗粝的沙子,呆咩骤然感觉发声都有些困难。
明明过去那么久了……明明都是要淡忘的事……
“只要你告诉我地方,什么好处我都可以给你。”呆咩听见自己的嘴在说。
陈符念道,“什么都可以?”
呆咩点头,“可以。”
陈符注视着眼前的人,昨晚一夜都在奔波,现在的呆咩看起来憔悴不堪又强自支撑,握着剑的手露出袍袖,霜雪般的皮肤上浮着淡青的脉络。
“现在你哥手下的暗线,你说话算吗?”
“算。”
“那好,以后我若有需要用到你纯阳暗线的时候,便会找你。”
呆咩一阵挣扎,终是忍不住道,“你——不,这样怎么……可以……!”
“自然不会无休止的,”陈符说着公事公办的话,“只要两次。”
“我……答应你。”
这句话就奠定了两人必然会再见面,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自己,难为他了,见到自己,只会让他厌恶吧?
陈符在心中自嘲一笑,自己原来不是打定主意要离得远远的?江湖不见吗?这又是在做什么……
“跟我走。”陈符站起身,“袁师道那蠢货应该还没笨到直接杀了风怜目,应该会留着谋求更多利益。”
便不再多言,两人施展轻功,几下飞出宅子,在洛阳城的房屋之上飞奔。
两人动作俱是极快,即便有人偶一抬头,看见了,只怕也会当做是一时眼花。
陈符将呆咩带到一处偏僻山庄的后院墙下,脱了一身金甲,露出里面的黑衣。
“我哥在此处?”
“这里是神策秘密收关特殊身份人物的地方。”陈符边说边将脸蒙住,“风怜目身份特殊,袁师道常年在外,在洛阳没那么多手下可以差遣,估计是借了这边的杀手。”
呆咩听闻此言,便知里面定是把守极严,机关重重,“你能知道他们将我哥安置在何处?”
“此处我来过几次,路基本摸熟了,应该能找到。”陈符也想过直接凭借自己身份进入山庄,只是那样将风怜目救出去,自己未免太过暴露。
“我与你进去。”
“不,是我进去。”
呆咩已经将剑拔了出来,急道,“你什么意思!”
“我潜入后,你将这边几座草房点燃,然后速速退到两里外的松树林等我。”
“我跟你进去!”
陈符冷道,“你以为你的武功,能做到什么,不过是拖我后腿。”
呆咩脸上最后半分血色也溶去了,他握着剑柄,浑身颤抖如风中枯叶,却说不出一个字。
“……好,陈符,”话音干裂如碎土,呆咩死死盯着陈符,“我只问你,你一定能救出他么?”
“一定。”
我一定会救出他,为了你。
为模糊身份,陈符进去直接掐死一守卫,夺了他长短武器。
一路探过去,他皆是依靠高妙身法隐藏,遇到无法通过的,便直接用匕首割喉除去,手下不留半分痕迹。
连探了数间关人的暗室,皆没有风怜目踪影,陈符越往山庄中心走,越是危险,时间拖得太久,山庄内时刻可能发现进了可疑之人。
只怕出去的时候要杀出去了,陈符思量着,不知风怜目伤到什么程度,若是完全丧失了战力,他一人挟着风怜目出去,定然会是场恶战。
不止呆咩,陈符也知道此种事态下,风怜目的处境拖不得,必须赶快救出去,要不然难保神策会用这枚棋子做出什么文章。
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陈符这辈子杀过自己人,杀过同僚兄弟,也明里暗里杀过数不清的神策恶徒罪党,但是他还是想活下去,为了天策,说这是追求的信仰也罢,贪生的借口也罢,他原就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
没有人在意他的解释。
陈符找到风怜目的时候,风怜目正缩在潮湿阴冷的暗室中,双眼紧闭,呼吸轻微。
他身上的衣裳还是白的,没有任何血迹沾污,只额上红印流下一道细细的血线,看着分外怪异。
陈符不知道蛊毒的事,见风怜目似乎没受什么伤,便安心大半。
当下试着唤了几声,风怜目却没有任何反应,陈符眉头紧皱,正要去摸风怜目脉,却听外面脚步纷至,惨叫连连,越来越近。
凄厉的惨叫中,一个小姑娘的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些叔叔一看就不是好人,这里不是贼窝就是坏透了的贼窝,有什么好玩的?”
一个男子用优雅闲适的声线道,“别离我太远,会被坏叔叔们砍到的哦。”
“谁要靠近你啊,小心毒粉撒到我身上。”
“这~不~是~毒~哦~,是盐啦,盐,撒一撒,可以驱邪消灾。”
“信你我就是师乎那二货,哼,走啦,好好赶着路,到底来这干什么?”
男子愉悦地笑着,有点兴奋,“我的直觉告诉我,里面有很好吃的东西。”
TBC
49
怜心头一次见到这么凶残的杀伤力。
秦小鹿与她走路走的好好的,秦小鹿突然一个九十度拐弯就直冲进这山庄,冲上来阻拦的人皆被秦小鹿毒了个三魂出窍,七魄升天。
后面冲上来的只敢远远地惊悚观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