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和被诅咒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作者:水支-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德拉科知道他父亲是不会赞成他浪费这些无谓的时间精力的。结果就是在卢修斯来访的这个周末里,他和哈利·波特的明争成了暗斗,常常在以为他的父亲不会注意到的时候,偷偷做出某些手势和表情。如果他认为他的父亲要转头来看他了,又立刻恢复了一脸平静冷漠的模样。
……实在是,只能让人说那更加显得孩子气。
卢修斯问完了他要问韦斯莱家兄弟的最后一个问题,轻轻抚平前襟上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细小皱折。他表示确实有趣,并卖了一两个小东西。其实只要有可能有好处,他真的不介意给“各种各样的人”都表现出慷慨大方来——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然后他符合礼仪并继续完美地高贵着地说了再会,招呼他的儿子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德拉科也买了一个韦斯莱魔法把戏店的最新产品,他一直对这个店里的各种玩意儿非常有兴趣,卢修斯知道他的儿子以前就用匿名邮购的方式偷偷买了不少。
接着,他再一次地认为卢修斯不会注意到他,便回过头去向某个特定的方向比了比什么。卢修斯从光亮得可以做镜子的银面拐杖蛇头——这样就可以随时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情况了,这是他的一个小秘密——看过去,因为德拉科是背对着他,所以看不清他到底做了什么手势,脸上有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只要瞥到一眼哈利·波特的脸色,猜也猜得出八九分。
孩子们沉迷在他们幼稚的游戏里,乐此不疲。
有那么一瞬间,卢修斯轻轻闭了闭眼,今天的天气很好,也许是阳光有点儿刺眼的缘故。
“德拉科。”他转过头,果然看到儿子已经赶紧地回身做好了完美的表情。看到他用蛇头手杖招了招,他的儿子立刻加快两步跟了上来,走到了和父亲并肩的位置。
“我们走吧,我还想去三扫帚酒吧坐坐,很久没去过那里了。”
停了一停,卢修斯如此说道。
于是父子二人一起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孩子。
卢修斯继续想着,和成人还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倔强的另一面——远远超过成年人的适应能力。
当天上忽然下雨的时候,一个成年人,在确定没有办法出门了以后,会看看天上落下的雨丝,开始平心静气盘算今天可以在家干些什么。他心中的遗憾深埋在那里,而他不会忘记如果没有下雨,他本来应该做些什么。
而孩子,一开始你看着他们吵闹不休难过不已仿佛世界的末日来临。等过了一阵子,你再转头去看,却发现他们玩着新的什么东西,全然忘记了他们刚才的烦恼。
德拉科,你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了吗?
在经历了那一场战争之后,在看到那所有的一切之后,在马尔福家族大起大落、大落大起之后,在……之后……
也许,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他的儿子真的还是孩子。
“能再次回到伦敦,确实有很多事要办——最重要的一件,德拉科,就是让那些害死你母亲的人得到他们应得的报应。”
父亲的语调是如此平静,仿佛他说的,只是重被所谓“上流社会”接纳的马尔福家族,需要去参加什么聚会,需要去做什么活动,需要去办什么投资,诸如此类的事情。
但是不是,他说的,是母亲的死。
德拉科的手颤了一下,一些果汁洒了出来——自从他的肺部在上一次战争中受了损伤以后,他父亲就禁止他喝酒精等各种刺激性的饮料,虽然好象从医学的角度来说,酒精和肺部损伤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他抬起头去看父亲,卢修斯这时正靠在壁炉的边上。父亲的眼睛和他的话语一样平静,平静而坚定,德拉科从里面看不出一点儿动摇。
于是德拉科也稳定了视线,告诉自己不可以把眼睛挪开,不可以象个胆小鬼而不是一个马尔福那样,让情绪的剧烈波动影响自己。
然而一丝非常细微的,如果是另一个人——没有花过漫长的生命来观察和了解卢修斯·马尔福的人是绝对察觉不到的,某种和平静坚定不一样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闪过了他父亲的银灰色眼眸。
并不是不平静不坚定,只是和平静坚定相比,多了一些热度的东西。
“德拉科,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能去追查这件事。”
他父亲继续说道,那种多了一些热度的东西更浓烈了几分,现在就算一个外人在场,说不定也看得出来了,并且他们大概会把这种东西命名为“关切和柔情”。
“我……”德拉科试图说些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这真是有些羞耻,在控制情绪这一点上,自己总是不能达到符合父亲期望的完美。
实际上,他想,更确切地说自己从小就不够完美,即容易动怒,也容易害怕,甚至在受到挫折的时候喜欢抱怨个没完。如果当初还可以用他尚且年幼来加以解释,那么现在他已经二十三岁了,过了巫师世界的成年年龄六年,为什么还是这样地有待改进呢?
但他的父亲在今夜是宽容的,卢修斯的目光反而更加地会让很多认识他的人大受惊吓地愈发柔和了。
“这五年来你常常在做噩梦,有关你母亲的噩梦——我知道,因为我也和你一样。”
卢修斯那样说的时候,已经从壁炉那边走了过来。他俯下身半跪在德拉科坐的这个沙发的前面,这样他们的视线就平行了。德拉科这时才发现自己脸上有湿润冰凉的感觉,然后他的脸埋进了父亲的肩头,他听到了自己的哭声。
对了,他还有一点并不够完美,那就是会被情绪左右而哭泣。
德拉科记忆中,自己第一次出现连着许多夜都做噩梦的情形,是在他十岁生日以后。
十岁对魔法世界的孩子而言,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生日。因为到了下一年,也就是他们十一岁的时候,就要开始到魔法学校去读书,开始人生中的成年之路了。
而作为一个马尔福,他们会在十岁生日那天第一次观看历代传承的、记载了马尔福这个古老家族历史的冥想盆。
德拉科很惭愧地记得,自己是在惊恐的尖叫中结束这第一次观看的。
尽管他的父亲做了挑选,只给他看了几个片段——那远不是其中最糟糕的——但他还是被吓到了。
他害怕流出了人体的鲜血,还有看上去很恐怖的伤口,还有交错满目的尸身,还有一根根柱子上燃着火的或者已经烧得焦黑的人体。
以及血的腥味、烧灼的糊味,和呻吟声、惨叫声、诅咒声。
他怕疼,更怕死。
他为这些害怕地做了好一段时间噩梦,时间之长他甚至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到了下一年去上学的时候在学校的宿舍里出丑。那时候他可不能象在家里一样,对着因为他的惊呼而赶到他床前来的父亲和母亲,可怜巴巴地问今晚他们能不能留下来陪他。
幸好父亲以无比的耐心严格地监督他学会了精神控制的方法——虽然他学得总不够完美——他才没有在同学面前为此丢脸。
另外,每一夜当他做噩梦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总会如他所愿。有时候他们会两人一起留下,有时候是其中的一个——如果另一个恰恰在那一晚有事没有回家。
在德拉科的记忆中,让他一直可以在朋友们面前得意洋洋的一件事,就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从来不会对他疏于照料和关注。
他知道这不容易,如果你身边来往的总是些“上流社会”的子弟,你就能明白这一点了。
这甚至无关乎混血和纯血,麻瓜和巫师。德拉科常常看到他的朋友们,或者他父亲结交的那些“大人物”的孩子们,和父母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相处。
比如说他的父亲和母亲总是坚持,每一个学年的暑假,收到学校的需购物品清单以后,两人都要亲自陪他去对角街挑选和购买。他们不会假手于他人,不会象他许多朋友的父母那样,吩咐给仆人、下属乃至家养小精灵,或者干脆按清单邮购省事。
即使在他去了霍格沃兹以后,差不多每隔两三天都能收到家里的来信。信的内容通常并不长——如果你每隔两三天就写一封信,确实是不会太长的——一些关切、询问、叙述而已,然后会有母亲做的精致的小点心,和父亲裁剪归纳的各大报纸重要新闻——作为一个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父亲认为他应该从小就养成密切关注各种事态的好习惯。
这些都是很琐碎的小事,但他的父亲和母亲一直一丝不苟地日复一日做着。
他到现在都清楚记得曾经的一个夏夜,他按父亲的要求去陪伴来访的诺顿先生的儿子塞奥多·诺顿。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同级的同学,但这之前居然一点儿也不熟,德拉科很快找到了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
那时他们一起坐在马尔福庄园漂亮的花园里,他介绍着里面的每一种珍惜的花木、难得的装饰,并且绝不会忘记提醒他们的客人,这些优雅的设计来自马尔福家族最古老年代的记忆碎片。那个魔法无比辉煌和光荣的年代,如今能保留其记忆的人是多么得稀少,魔法部那些自以为是的教材里是怎么说的?对了,他们说巫师的年代可以追溯到四千到五千年前的埃及。
多么可怜,他们的记忆也只能一万年的半数这种短暂的时间为单位。德拉科得意地炫耀着,却发现这并不能象通常那样打动眼前这个表情阴郁、又黑又瘦的男孩。
然后,他们的话题从古老的传统牵扯出古老的家族,从古老的家族再滑向对混血和麻瓜的看法,最后无可避免地,进入到他们的父亲选择的“那条道路”的问题上。
德拉科惊讶地从诺顿家的男孩那里看到一种冷漠,一种对自己的父亲——他母亲死得很早——对自己的父亲在做什么、对自己的父亲希望他做什么、对这些所有问题的冷漠。
我不在乎,诺顿说,我就是我,不是其他人。
如果在今天想起来,德拉科尝试考虑,那是不是表示诺顿远比自己成熟,因为他非常“独立”,完全只选择自己的人生,而根本不会顾及他人。
不过,带着他那惯常的不服气的冷笑,德拉科也想着,正如布雷司的那比自己还恶毒的评论所说的,说穿了不过是因为对诺顿而言,“他人”本来也不关心他而已。
德拉科知道诺顿先生是个大忙人,并且很显然,他忙得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和自己的儿子相处。
就如布雷司的母亲一样——布雷司则是父亲死得很早——漂亮风流的沙比尼夫人前面还有六个丈夫,他们、包括布雷司的父亲都早早过世并给她留下了一笔又一笔丰厚的财产。所以,沙比尼夫人也很忙,总是忙着周游世界,兼顾收集她的下一任富豪丈夫的人选。
不过德拉科喜欢布雷司,他们在学校里关系就不错。因为布雷司不象诺顿,他不会故作深沉地说“我就是我”、“我不在乎他们”什么的。他的嘴巴很毒,对别人,也对自己,那种常常冷笑的讥讽,并不在乎承认自己即缺乏一个死了的父亲、同时也缺乏一个活着的母亲的事实
仔细想想,其实两个人真要比较的话,倒是布雷司才更该让他恐惧一点儿不是吗?相比起来,诺顿也不过是在假装深沉的为父亲的忽略而耍小孩子脾气而已。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的尸体,诺顿也许也能装出一脸漠然,可布雷司只怕会召开一个最华丽的宴会,穿上他那些希奇古怪的袍子,在他母亲的棺材旁边大声吟颂各种各样狂欢的诗篇。
至于德拉科,则只能象大多数的凡人那样,血液凝固地站在他母亲身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并且会做五年的噩梦,虽然要论起他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