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苏幕遮-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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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汴京城郊之时,云禾夫人消失之处,良禾夫人以与其容貌不同的面目出现,确是易容之术,而若是在良禾夫人身旁的人,习得这易容之术,同样不是难事。
然而,这却不是寻常人能够接受的解释。
左青瞪着眼皱起眉头,低斥了一声:“荒唐!”
白玉堂嘴角扬起讥诮弧度:“事实如此,容得你说是或不是?”
此人如此讽笑,左青怒气顿起,拔高了声调:“任你如何说辞,左某断不能认可这等荒唐之事!”
严承正眼见得他们剑拔弩张之趋,上前拉住左青相劝:“莫吵,莫吵,有话好好说。”
鲁大娘道:“就是,有啥好吵的!这混小子是亲眼看着水姑娘下葬的,水姑娘是不是死了,去那墓地看一看不就知晓了?”
——第五条线索,水氏之墓。
亥时中。
灵武县郊,松林之中。
阴森夜景,四处黑暗,手持火把而行,脚下枯枝败叶暗哑声响,偶有树梢窸窣,暮秋虫鸣。
鲁全停下了步伐,另一手往脑袋上摸去:“哎呀,可能走错了。”
再拿着火把往四周照了一照:“这两棵树的上面缠在一起,还有一个亭子,俺没记错吧?”
前面,是一间掉了漆的亭子,想是荒废已久。
鲁全指着亭子旁边道:“水夫人就是把水姑娘葬在这里的。”
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碎石乱土,杂草丛生,瓦砾遍地,哪里有甚么坟墓?
若是有人毁了这坟墓,却也不见被人推翻的墓碑。
左青拨开那堆乱石,压手往下一按泥土,变了脸色,良久,才道了声:“是黏土。”
再是如何,水夫人也不可能择一方黏土,在此处葬了水姑娘。
白玉堂冷冷瞥了他一眼:“可是信了?”
左青苦笑一声:“左某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等蹊跷的案事。”
言毕,忽觉耳边风声一起,有一物向他袭来,想要扬手接过,却无奈书生气力,双手抱过那一物,仍是被正砸胸口,差点没激得一阵咳嗽。
定睛一看怀中之物,总共却不止一物,而是几本账目。
听得白玉堂冷声道:“左大人去了那灵武狱,就只看出这案件蹊跷了?那陆文翰贪酷显著,滥用私权,左大人接了这灵武知县,就不打算再查下去?!”
左青怒上心头,沉声正色道:“左某既然暂且接手灵武知县一任,就必定会查清狱中一切冤情,不劳白五爷费心!”
严承正默然地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他们中间。
却见白玉堂唇边噙了个笑,瞟了展昭一眼,挑了挑眉。
展昭眼里含笑,极轻地摇了摇头。
庆历三年,十月十五,水氏被杀一案,卯时初案发,亥时末结案。
此案至此,告一段落。
十月十六。
今日午时,如期启程。
风姑娘昨日闷在灵武驿站整整一天,看着人来人去,人去人来,今日上午听着苏掌柜将昨日之事略略道来,心中实是感慨万千:这世道的无常,真是注定让敢想的人,想得一身是伤。
堂堂展大人,堂堂白五爷,竟然被一个姑娘耍得团团转,这个姑娘真是,真是,很有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正因为是展大人与白五爷,才有这么多人想试上一试,耍上一耍。
比方说……一开始出场的……眼前这个一脸悠然的……正端着个茶杯钻研的……对自己的结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臭石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四
庆历三年,十月二十,酉时。
西夏,兴庆府。
纵观这兴庆府,布局格调严整,是仿中原内城而起。
南北街道纵横交错,主干道两侧有粟树,桑梓,梧桐等行道树,城中主干道穿过八座主城门直通皇宫大殿朱雀南门。
日正西落,霞光映染,遍地余晖。
护城河东门,崇义街,葛纱栈。
长街上,两百余吏兵,数十车辆,约有五千绢,五千银,五千茶叶。
严承正上前两步,作揖道:“大宋礼部侍郎,严承正。”
青袍官服的男子回揖:“西夏礼部尚书,郑北尉。”
严承正看了一眼葛纱栈的匾额,道:“郑大人,这是……”
肃穆之下,听得差役吏兵之中不知谁小声同旁边的人道:“好小的客栈,你说住不住得下?不是要在街上睡一晚吧?”
再听得孟二虎嗓门略大地回了句:“俺就在大街上睡过,虫子叮得你睡不着!”
孟三虎扯了扯孟二虎的衣袖:“二哥,小声些。”
但这一来,议论纷纷声顿起,也不是孟三虎能够制止得了的。有人抱怨饿了好久,有人抱怨实在是太困了,有人对在是否在街上睡过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有人拼命示意旁边的人闭嘴,总之,各种声音混杂纷乱,一时乱作一团。
严承正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威慑力太小,继续吵。
风九天猛力一扯轿子的帘布,恫吓道:“再吵小爷在你们晚上吃的大锅饭里下巴豆!”
这话倒是起了那么一点威慑力,于是吵闹声跟着小了一点。
秦七娘蒙着面纱,轻轻掀开轿子的帘布,拍了拍手,轻轻笑了一下:“谁敢再吵老娘现在就剁了他的舌头!”
驿队中先是哗地一声,然后吵闹声刹止。
一派肃穆。
苏子时扶扶额,望望地。
大宋在外邦的威严,就是这样流失的。
郑北尉笑了道:“兴庆府驿站有几处正于修葺之中,容不下两百多人,因而须得劳烦严大人将这两百人调出一百多人分散兴庆府各个客栈内。这葛纱栈虽不是兴庆府最大的客栈,却是兴庆府最好的客栈,暂且委屈严大人与几位朋友在此住下。郑某这几日也将在这葛纱栈内招待严大人,如若有何不周之处,严大人可告知郑某,郑某定当尽力而为。”
严承正拱手道:“郑大人客气了。”
于是驿队差役兵吏两百多人各自收拾收拾,一百多人将车马拉到兴庆府驿站去,一百多人跟着郑北尉派遣的人马往兴庆府别的客栈去。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在葛纱栈前站着的,不到十个人。
——开玩笑!哪个差役敢大着胆子说一句:在下想与清风楼大掌柜、清风楼二掌柜以及陷空岛白五爷一同在葛纱栈住上几晚?!
眼见得这长街凄凄冷冷寂寂寥寥地杵着二十个人以及两顶轿子,分别是:八个抬着轿子的,两个随着郑北尉的武差,两个随着严承正的武差,三个随着回赐美人的武差,五个是站在葛纱栈前的,还有两个是坐在轿子里的。
郑北尉侧过身,道:“严大人,请。”
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须同郑北尉商量三天后在西夏皇宫举办宫宴的事宜。
——筹划时间,以便行刺。
严承正微微一笑,再次作揖道:“郑大人,请。”
郑北尉与严承正一齐跨步走入葛纱栈,接着四名武差随之疾步进入,随后两顶轿子被八名差役抬入。
长街之上,只剩下三个人。
葛纱栈正门向里的庭院忽听一个轿子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大喝:“停!”
四个差役一放下轿子,便见得一个湖绿衫的姑娘从轿子里钻出来,蹭蹭蹭地从庭院里跑了出来,蹭蹭蹭地跑到葛纱栈外苏子时的旁边,随即整整衣衫,一脸严肃地站定。
苏子时斜眼看着她:“适才,姑娘你不是还肚子饿着么?”
姑娘严肃地回他:“姑娘我的肚子饿不饿,与天下苍生的性命没有关系。所以姑娘我的肚子饿不饿,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如果展爷和五爷心中有事,那么姑娘我旁观一下,肚子饿一饿又有什么关系。
长街之上,于是增加了一个人。
展昭静静地立在客栈门前,看这天色如何渐渐暗去,看久了,就闭上眼睛。
白玉堂抱剑倚在墙壁上,想了一会儿事,想久了,就偏了头看向旁边的那人。
这样也好。
就算彼此都有些什么埋在了心底,有他在一旁,也很安心,很满足,很踏实。
——话至此处,不得不说一句,白五爷倒是忘了,有个风姑娘在一旁睁着星辰月朗的杏眼瞧着,这安静,肯定不会持续太久。
果然见得风姑娘睁大了星辰月朗的杏眼,扬起了声调:“五爷!你前面!”
得让风姑娘提醒五爷小心,提醒的还是五爷请小心眼前,五爷就不用在道上混了。
有客前来,自当奉陪。
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风,翻身跃起,随即长剑出鞘,横剑而去,只听哐当一声,刀剑横竖相抵,白玉堂看清来人,却是面色一变,步伐跟着向后踉了一跄,而后画影迅疾一收,疾速转身抬脚便走。
展昭慢悠悠地睁开双眼,慢悠悠地扬手一拦:“想去何处?”
——这猫!该不是早就猜到如此了罢?!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威严之声:“五弟,何处去?”
白玉堂抬起一双凤眼瞪向展昭。
展昭坦荡地移开视线,向着白玉堂身后之人抱拳道:“卢大爷。”
来人一张紫面,满部髭须,身量魁梧,略显消瘦,但仍气概昂昂。
正是卢方。
这话要从白五爷让白福写信知会陈常与鲁全二人前去灵州的那一日开始说起。
事实上,长梦轩的白掌柜还是有些惦着白五爷风轻云淡扔下的那句:小心你的舌头。
但是转念一想,说出去了,舌头没了;不说出去,没的东西就不止舌头了。
寻思的时间还不过一个时辰,便写了一张条子装在信筒上,将信筒拴在信鸽的背上给陷空岛寄了过去。
这张条子上只有一句话:五当家随着展大人上西夏兴庆府去了。
接到此信的是蒋四爷。
向来由着白五爷闹腾有时还会添点油加点醋顺带整整自家五弟的蒋四爷,略略看过一眼这句话,脸色就变了。
不过半柱香,陷空岛内,巨浪滔天,轩然大波。
汴京闹不够,还要上西夏皇宫闹去!
卢方冷着脸色,拍案而起:“都给我收拾行李去!”
当是时,回赐人马前脚从汴京启程,四义与卢夫人后脚从陷空岛启程。
这是个白五爷必须面对的现实。
艰难地调整了半晌,白玉堂艰难地转过身,艰难地笑了一下:“大哥,怎地来了?”
卢方瞪着眼怒着大喝道:“你说大哥怎地来了?!”
白玉堂默默地往天上望了一望。
这一望,望见后墙上凌空翻下一人,金黄面皮,微微黄须,腰间别着一把钢刀,眼里隐隐透着倔气,翻落在地时是在卢方的身后,待站定后,仔细瞧了瞧白玉堂,皱着眉头道:“五弟,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韩彰指的是白玉堂的笑容。
虽说少了两个字,含义差别特别大。
但韩彰从来不会开玩笑。
所以韩彰关心自家五弟难不难看完全是真心的。
白五爷默默地看了一眼真心关心自己的二哥,默默地别过脸去。
上天真是不让白五爷好过。
这一别过脸,见后墙上又闪下一人,行速甚快,转眼便至眼前,生得身材瘦小。面黄肌瘦,倒看不出生气的模样,只是嘻嘻笑道:“怎么?不认得我啦?哟,这脸色难看的,被吓傻了?”
白五爷的脸色难看,绝不是因为被蒋四爷给吓的。
一见此人,白五爷的愧疚之心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