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灵异]非君莫属-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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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摸摸扁平的肚腹,叹道:“咱们如何出去?”
白玉堂不情愿地答道:“岛上仆役每三日会从江西绕路过来收拾打扫一次,到时让他们开了机关就行。”
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白玉堂一睁眼就看看见六颗脑袋齐刷刷出现在通天窟洞口,十二只眼睛眨也不眨地审视着窟底的情况——
“老四,你不是说展小猫是咱们老五情敌么?看起来哥俩好得很!看看,老五那爪子在猫腰上搭得多亲热!”
“俺看不像,你们瞅瞅,展小猫那猫爪子不是揪着老五的鼠毛吗?俺猜他想拔光老鼠毛,老五变成秃子,就不能跟他抢心上人了……”
“哎,老五睡觉这德行……要说他跟小展一起长大,怎么差距这么大?”
“当家的,你要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大嫂,我琢磨着老五的这种睡姿是他欲求不满地直接表达,得赶紧给他娶房媳妇……”
“老四,不要当着秀秀口无遮拦!”
“江湖传言,鼠猫一窝,果是如此……”
“丁兆蕙,那边蹲蹲,挡住我眼……啊呀,我的孔明扇!”
白玉堂拨开掉到脸上的羽扇,跳脚叉腰大喊:“都说够了么!”
闵秀秀笑道:“中气十足,饿得还轻。我说老五,你这通天窟怎么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白老鼠立刻打蔫:“大嫂,快些把我们弄出去是正经。”
闵秀秀开了机关,发现展昭还是躺着不动,不由疑惑:“小昭怎么了?这半天了也没个动静?”
白玉堂尴尬地摸摸鼻子:“他梦里饿疯了,抓住我手当鱼咬,我一激动,咳咳,把他敲晕了……”
一通混乱,白展二人沐浴更衣后,神清气爽地坐在了堂屋中谈话饮酒。
见众人安坐,卢芳擎杯,闵秀秀执壶,笑道:“这一杯,当敬展大侠,为我们这不争气的五弟网开一面。”
展昭唬了一跳,忙起身举起面前酒杯:“卢大哥言重了。”说罢举杯欲饮,斜地里伸出一只手盖住了杯口,“玉堂,怎么?”
拿过他手中酒杯,白玉堂伸手将人扯坐下,不乐道:“都客套什么!大哥,我与猫儿的交情还需这些虚礼?”
卢芳闻言一笑,自是知晓他二人打小长大的情分非他人可比,这么一说,也是做哥哥的情切之意。
白玉堂面前有一大盘鱼,举筷在鱼脊上一划,便划下来一大片鱼肉,夹到展昭碗中,一面悄悄对他道:“笨猫,空腹勿饮酒。”
这一幕刚好被坐在对面的蒋平看到,摸摸八字胡不解道:“看你俩跟少时一样处得来,怎么老五就犯浑地去盗什么三宝?我怎么就琢磨不透?”
众人闻言,都停杯看他,就连专心与鱼肉奋战的展昭也抬了头。
白玉堂被这一问噎住,心知自家的理由不能说出来,一时却又想不到更好的借口,支支吾吾,半天没有下文。
徐庆急性子,一拍桌子道:“俺问你,是不是你和展小猫喜欢上同一个姑娘?”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白玉堂恶狠狠转头看丁兆蕙:“你喊什么?”
丁兆蕙不睬他,只管拉了展昭急切道:“展弟可有婚配?”
“这是从何说起?”展昭摇头。
丁兆蕙长舒一口气,热情高涨:“展弟家里可还有谁?父母可还康健?御前行走是否繁忙?家里可有定亲?愚兄有个妹妹,极是……”
他每说一句,白玉堂的脸就黑上一分,听到他提起妹妹,顿时俊脸一拉,将酒杯磕在桌子上,斜眼瞄着丁兆蕙:“二丁,你那妹妹又不是嫁不出去,别见个侠客就赶趁着往家里拉!”
丁兆蕙自从见到展昭第一面,就相中了这个侠客。相貌、人品、武艺,配自家妹子绝对无错,虽说他答应了来茉花村,终究不太放心,索性跑到陷空岛盯梢。此刻听白玉堂这么不客气,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拍案而起:“白老五,你什么意思!你又不是展昭的亲兄弟,何苦管这么宽!”
“他那妹子可是一只母老虎,你未必降得住!”白玉堂不理他,只管看向展昭。
“母老虎?”展昭脑子急转——虎妖?同类?
白玉堂看他低头思忖的样子,大怒:“二丁!白爷爷要把你切碎喂鱼!”
“喂鱼?谁喂鱼还说不定呢!”丁兆蕙拍剑迎上兜头而落的画影。
好好一顿饭,搞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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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未落,片绣点重茵。桂棹轻鸥,雪衣依残云。渡口落日,别有景致。
微风卷起纱衫,白衣人抱臂望着江面,举目,八月时节,秋意渐生,日间虽还热气难耐,早晚时分已有凉意。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闵秀秀顺着木栈道来到白衣人身侧,未语先笑:“咱们老五也有伤秋悲风之时。却不知,这‘眼前人’是谁?”
“大嫂,你怎么过来了,小心脚下,身子当紧。”
“不当紧。你的腕伤可还好?为了这一把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白玉堂揉揉右手腕,那次骨折终究是对剑术造成了影响,腕骨愈合后的力度和巧劲都有所下降,这对江湖人而言是极其致命的,但是,不悔。
“……老五,你跟嫂子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对展昭有意?”
“大嫂,你说的什么,两个大男人……”
闵秀秀打断:“别说你不知道男人和男人那档子事。”
白玉堂叹气:“我若不知道倒也罢了……”
闵秀秀聪慧异常,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并非不明了自己的心意:“你既明白,为何还装糊涂?”
白玉堂目视凌波翠陌,连棹横塘,重来万感:“我常自诩‘风流天下’,也是少年轻狂。江湖闯荡时也曾有过心仪的女子,只是诸般相处,终究不合脾性。那时,我总敢言爱,纵使被拒,也依然是‘我一人’的潇洒。可是,如今心头所重,是他……”
后面的话,他没说,闵秀秀却明白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爱意早就疯长得失了控制——
不是我迟钝,只是怕坦言之后,失了这份自然。
不是没有勇气,只是勇气在你面前,丢盔卸甲。
为你隐藏心意,只是怕你为难。
因为太过重视,所以太过认真,也因此更加胆怯失去……
闵秀秀忽然笑了。
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笑得欢快。
“老五啊,你与小昭之间,抛却情爱,难道情分就如此薄弱?你怕他拒绝,宁肯糊涂而过,照我看来终究不成。有些事,你未必不明白,只是不敢去探个究竟罢了。倘若当年我与你大哥因为害怕面对死亡而放手,我们如何能有今日局面?来日方长,抵不过流年似水,他年重逢,人面桃花在否?”
白玉堂细细咀嚼着她的话,心头忽如白光乍现,照的内心通透明亮,唇角含笑,转身即走。
闵秀秀大声道:“他在马厩。”
白玉堂回身:“大嫂,你不反对?”
“情爱之事,无关他人。更何况,又不是没见过。”
白玉堂暗叹,忆起少年时赵钰与惜怜之事,暗想,有这事垫底,想必哥哥们不会过于反对……脚下早已如飞,直奔马厩。
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目的地,正要转过影壁,忽然听见展昭一声长叹,心下一紧,不由住了脚。偷偷看去,展昭正抚摸着一匹精神的宝马,跟蒋平说话。
蒋平摇着万年不离手的羽扇,眼珠子直转:“你说这马是你特意向皇帝老儿求的?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只是觉得这匹马很衬玉堂。”
“展昭,四哥问你,你缘何还不成亲?想必在京中与你提亲之人颇多吧,王爷的千金、将军的女儿,随便挑一个,于仕途有利,更得美眷,岂不两妙?”
展昭侧脸微笑:“四哥玩笑,你知道展昭从来要的不是这个。至于美眷,我早已心有所属,可惜有缘无分,这么过着也挺好。”
白玉堂心脏砰砰直跳,险些让他以为,那两人也听得见。
“哦?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幸运?”
展昭不答他,只是闭上眼,再睁眼时,乌黑的眼珠变成了妖蓝色:“四哥,我是妖怪。”
“这谁在乎?”
展昭收回妖力,黑眸湛湛:“我终究与人不同。四哥,我虽不知道妖怪与人相恋有何禁忌,却知道,妖会不自觉地吸食爱人精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长此以往,生命必将枯竭……”垂眸,“我决不允许他受到伤害!”
“难不成你就准备这么孤独终老?”
“怎会。”展昭浅笑,蒋平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明白,“就这么过一辈子未尝不好。我得到的太多了,很幸福。”不能以爱携手,还有亲情维系,知己兄弟,未尝不可……
原来,你思虑的更多,此情如何来偿?
白玉堂缓缓走出影壁,眼里只剩下一人。
展昭默默看他走近,任那人执了自己的手,粲然一笑:“带你去个地方。”
蒋平叹了口气,目视二人携手离去,心知他二人之情世俗不容,将来怕是波折不断,只是,携手共进,坦然以对,未尝不能美满。
皎洁的月光倾洒于万顷芦苇之上,雪白芦花仿佛披上了一层银霜。初秋夜间的露水泠泠地洒将下来,洗尽日间热气,打湿了临风而立的锦衣蓝裳。缥缈雾霭间,江畔流水似流年……
雾气和湿露并袭的潮湿,打不散二人心底的火热。白玉堂和展昭十指紧扣,并肩立于芦苇花荡间,风拂面颊,柔化了情思。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明月缓步当空。
“……快八月十五了,咱俩都多久没一起过过这个日子了?”
展昭闭眸,轻轻道:“十年。”
“十年啊,不过弹指一瞬,人生在世有几个十年可过……逝去的无可挽回,也不必挂怀,我只希望——”白玉堂转眸认真望着眼前人,月色朦胧,缱绻了眉眼,眸底的执着却清楚地滚烫着他的心,“展昭,今后陪我共看月,可好?”
展昭垂眸,内心的顾虑在被那人勘破之后,糊涂已然装不下去。不是心里没有期盼,不是不知道这份情路坎坷,外人的目光我可以不在乎,心里却难以说服自己不伤害于你。
抬起眼时,把那人的忐忑收在眼底,交握的双手汗意涔涔,原来你与我一样在害怕……
相忘江湖不是最后的路,共赏婵娟才是心头所愿!
——眸光变得清明,春风尽化柔丝。他笑着道:“好。”
顾虑仍在,前路未知,人世浩渺,你我不过沧海一粟,此刻与你相携,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
以为害怕你受伤害,以为害怕被拒绝,以为害怕会失去……原来,最害怕的是错过!
——明月姮娥,红尘无尽,乘风好去回,谁做了谁人生的过客?
——沧海云烟,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谁又是谁的非君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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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雪影居。
展昭使劲眨了一会儿眼,才真正清醒过来,纳闷怎么会梦见被压在五指山下,又不是孙猴子托生。低头一看,顿时明了——
白玉堂四肢极富艺术性地纠缠着自家身子,健臂长腿全围拢在他身上,怪不得浑身酸疼。伸手推推耗子的脑袋,不动,呼吸依然绵长。
展昭眼珠一转,伸指掐上了老鼠耳朵。
“啊,谁掐我!”白玉堂腾地坐起身,暴怒的目光对上猫眼,咬牙切齿,“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