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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鼠猫]神觞·御月-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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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蓝天凰开出的条件,是要让自己帮他得到炼制长生蛊最后的药引……展昭,而他则帮助自己弄死白玉堂后,两个人一拍即合。
    长生,这是世人尤其是帝皇自古以来就不断追求的梦想,蓝天凰恐怕对自己也多有防备,但是现在他还必须在自己的庇护下才能逃过白玉堂的追击;而自己除了要依靠他制造更多的狼兵和行尸,对他一出手便能将人化成尸水的阴毒手段也颇为忌惮,所以虽然二人各怀鬼胎但目前仍能相安无事。
    “蓝天凰,你不是说巴陵已经叛变,但为何却又将他杀了?”
    “桀桀桀桀,耶律大王,巴陵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不但妄想对长生蛊分一杯羹,更不肯将太原城的军事布防图和白玉堂的计划交给我,死不足惜!”
    “哦?他知道我们今夜就要攻城?”耶律宗真对那个长的和老蛇一般的巴陵将军甚是厌恶,被围困在太原城内还敢和自己谈条件!用白玉堂和展昭的命,来换他自己的命和太原城?做梦!这太原城自己费了许多功夫,势在必得,至于白玉堂和展昭……看了一眼昏迷在羊皮地毯上的人,等蓝天凰取出药引,他们都一定要死!
    外面檑木的声音已经响了好一阵,莫不是白玉堂慌了阵脚,疲于应付今夜突然的夜袭?不,那白玉堂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自己就曾经在泗水关吃过他不少亏,尤其是他手下的那群龙麟军,至今仍旧令人非常忌惮。
    但是他却又胸有成竹的一笑,先不说他们双方兵力悬殊,就算白玉堂这一次弄到了专门对付狼兵的硫磺火,但是他的狼兵就像草原上的洪水,他烧得过来吗?每一次战斗没有打到最后,就不会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螳螂捕蝉,到底谁才是最后的黄雀?而自己不但是黄雀,更是可以吞噬掉他这只小鸟的雄鹰!看着一旁神情痴迷得已经近乎妖异的蓝天凰,他脸上的笑也在火光中扭曲起来。
    太原城内。
    相比起城外战鼓喧天、檑木震响,城墙内异常安静,甚至能听到战马急促的呼吸和风雪不断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所有的老百姓都已经被从家里赶出来,集中在北门,白玉堂在赌,他相信巴陵虽然想要自己的命,但从他一直坚守着太原城这一点看来,他的私怨并没有影响他作为一个守城将军的责任。
    胯下的飞龙似乎有些急躁,拍拍脖子让它安静下来,白玉堂面色冷峻,心中却有些微微发苦。
    若是自己也能和巴陵一样自私,那该多好?
    他早已将战事结束后需要呈交给朝廷的报告书写好,巴陵虽然对自己有太多的私人恩怨,但作为一个守城的将军,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该做的一切。接下来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了。
    为了能救活更多的人,自己将变成地狱的恶鬼。
    为了守住太原城后的大宋河山,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猫儿,幸好这一切,你都不会看到。
    展昭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像泡在一汪水里,整个人不断的下沉、下沉。水底下是一片见不到底的黑暗,黑暗中不断有什么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但却被水波阻隔,他无论如何都听不真切那个是什么声音。
    哗啦、哗啦……;这水不是冷的,展昭渐渐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就好像泡在一池温泉里。随着身体对热源的感觉,他的五感也渐渐恢复,那缥缈悠远的声音,他终于听清,是一个婴儿不断的哭叫,这哭声钻进他的脑海中如此真实,似乎并不是在做梦。
    但除了能感觉到周身的灼热和听到这越来越清晰的婴儿哭泣声,他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鼻间感觉不到空气流动的气味,眼前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似乎能看到一片血一样的红光。
    他这是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意识渐渐复苏,耳边婴儿的哭声也越来越大,逐渐到了一种刺耳的地步,回旋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的头疼起来。
    等等,头疼?
    若是在梦中,他绝对不会感觉到疼痛。但耳边婴儿的哭声却又不像是幻觉……他立即想到了腹中的孩子,想到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一张脸,蓝天凰!
    眼前的血色和刺耳的婴儿哭泣,令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意识却仿佛陷进泥沼之中,他不断的挣扎着,和让他心神坠落的深渊抗争、纠缠。终于,他的意识占了上风,就像紧绷到极点的绳索’啪‘的一下崩断,耳边刺耳的婴儿哭泣声忽然消失,他也猛地一下睁开眼睛,立即被眼前刺眼的血红逼得又闭上,再次睁开的时候,展昭终于看清了此时自己的处境。
    原来那一片刺目的红色,并不是幻觉。眼前看到的,是一大片红色的雾气,而他所处之处,正是这些红色雾气产生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木桶里盛满了滚烫腥红的液体,散发着熟悉的药味、在药王谷中他每天都能闻到的混合了各种毒物、毒药和毒虫药汤的腥膻药香!
    试着动了一下,身上并没有受伤,观察了一下四周,熟悉的契丹族装饰兽纹和蒙皮大帐,远处甚至能听到喊杀声,这里显然是辽军的大帐。但奇怪的是,大帐内并没有见到看守的士兵也见不到蓝天凰的影子。忽然一股淡淡的线香味道飘过来,转头看到边上一个香炉里,插着一支燃烧了不过三分之一的线香。显然蓝天凰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这么快就醒来吧!
    逃!
    为了不惊动大帐外的人,展昭慢慢的撑着被泡的发软的身子站起来,却尴尬的发现他浑身赤裸,而身上的衣物早就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巨阙更是不见踪影。
    环视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让他遮挡身体的布料,所以蓝天凰才如此放心的连个守卫都没有安置在这里。想到蓝天凰搜走了自己的衣物,猛的想起,幸好今夜自己将宝莲灯放在了白玉堂身上,否则让蓝天凰得到这天下至宝和凤凰血,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
    刚松了一口气,新的问题又来了,此时他赤身裸体,要如何逃出去?
    正在为难之际,忽然鼓胀的腹部被狠狠的踢了一脚,他一下子跌回鲜红色的药汤里,荡得不少药汤溢出来撒在纯白色的地毯上。
    原以为胎动很快就能过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胎动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频繁,似乎胎儿正在他腹中不断的挣扎坠落。
    脑海中电光一闪……
    难怪这药汤的味道如此熟悉,这味道和他在熵阳城地牢之中那个国师灌给自己的药物有七八成相似!再联想到蓝天凰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原因,展昭瞬间意识到,这是在给他催产!
    女子怀胎十月,胎儿方能呱呱坠地,但这孩子在自己肚子里待了才不足八月,就要被迫来到人世!
    不,他绝不能让孩子落到蓝天凰手上,否则下场只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他便立即挣扎着从巨大的木桶里爬出来,由于长时间浸泡在热水中,他的头晕得厉害,木桶的边缘颇高,汤药的湿滑又增加了难度。所以在他终于跨出木桶的时候,支撑的左手不慎一滑,他便直接滚落在地,将原本洁白的羊毛地毯染出更大的一片鲜红。
    幸好这长长的羊毛地毯足够厚,完全吸收了他摔下来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大帐外卫兵的注意。
    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腹中又是一阵剧痛,他急得出了一身汗,这药比起那国师的实在是霸道得厉害,他才浸泡了半柱香时间,就已经被催得胎息大动,腹中的胎儿动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可以感觉到正渐渐的朝着下方坠去。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肚子的疼痛一阵松一阵紧,延绵不绝的就没间断过。等展昭好不容易在阵痛中缓过劲来,一看那还差半指就要燃到尽头的线香,心道要糟。但这时又一阵疼痛袭来,疼得他一下子栽倒下去,躺在地上揪紧了身下的羊毛地毯,硕大的肚子让他不得不大张着双腿去承受腰腹的重量。忽然股间一湿,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羊水,但是明白若现在再不离开,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肚子越来越疼,摸上去硬得像颗石头,而他的发际都被汗水打得湿透了。揪紧身下的羊毛地毯忍过又一波阵痛……等等,羊毛地毯!
    试着掀了一下,果然这地毯只是铺在一层防水的油毡布上。抓紧一角,忍着腹痛运气,呲啦一下就把一大块地毯掀了起来。这时已经隐约能听到大帐外传来脚步声。
    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将那一角毯子圈在身上,再奋力的打了个滚,人便整个裹紧了一层毯子顺势滚到了大帐边上,大帐的门帘已经被掀开,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雪沫钻了进来,展昭再顾不得外面是不是会碰上守卫的士兵,掀起大帐一角就滚了出去。
    幸运的是,他滚出来的地方竟然正好是视线的死角。此时外面已经积了有一尺多深的雪,寒风加上冰雪的刺激,顿时上他的头脑清醒不少。不知是不是这冰天雪地减缓了那些催产汤药在他体内的发作,此时腹中的疼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他观察了一会见四周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便尽量猫着腰朝着远处喊杀声最响的地方跑去。
    他知道,玉堂一定在那里。
    他并没有怪罪白玉堂此时不在自己身边,因为此时玉堂不单是他的,更是千军万马的统帅,在决战太原这一至关重要的时刻,恐怕就算他想来救自己,也是分身无术。
    看看天色和估摸了一下自己昏过去的时辰,天应该还没有亮。
    记得玉堂告诉过他,和辽军的决战是在三天后,但今夜经过巴陵的背叛,恐怕事情有变,一切变得有些脱离了他们的掌控甚至不那么简单。不知道玉堂有没有受伤?这一场阴谋,只怕是蓝天凰和耶律宗真勾结之下的产物,就连太原城中的异变,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一切就是这么简单而已?耶律宗真的目的一定不只是引起守城军和龙麟军的内讧,削弱他们的内防那么简单。
    那么,到底是缺失了关键的哪一部分?
    展昭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尽快、尽快,此时他必须在白玉堂的身边!也许是心有灵犀,他能感觉到,另一方的白玉堂的心神烦躁,牵动着他也心神不宁!如果是因为失了自己,那么他更必须尽快赶回去……既然玉堂来不了, 那么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前方杀声震天,但辽军的大营附近除了偶尔几队走过的巡逻兵,并没有见到更多的布防。今夜无论是白玉堂还是耶律宗真,一定已经是将所有的兵力倾巢而出,将在这太原城决出生死。
    辽军的大营此时距离太原城不过十几里地,几乎就在战场边上,这里都能看到太原城里熊熊燃烧的大火。而这一带都是连个丘陵坡地都没有的瀚海平原,所以想着对方也无法在这毫无遮拦的平原上派出人马偷袭自己的后方,所以辽军对自己大营之内的守卫,才会如此松懈。
    想到这里的时候,展昭正好摸到了一处马厩,里面已经没有多少战马,只有几匹负伤或是带路的识途老马正在百无聊赖的啃着草料。
    这些马,老的太老,伤的又伤得实在太重,根本就不能再骑。展昭急的得不知如何是好,竟没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只手忽然就拍上展昭的肩膀,他条件反射的回身就是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那人胸口上,虽说现在因为身体不适功力大打折扣,但仍将来人拍得倒退了几步,张口呛出一小口血来。
    展昭正要继续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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