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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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后院中的碧水清池边,站了位青衣人,面容英秀却又神色凝重,右手折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左手手心,嘴里喃喃低语着,谁也不知道他在琢磨着什么。他前面是一片轰鸣阵阵的假山瀑布,无数的水珠飞花碎玉般飞溅在他的衣裳,转眼便已湿透,但是他似乎浑然不觉。此人便是涤尘山庄的庄主萧映寒,眼见他伸手凌空虚写几笔,那假山的水幕上边出现了几个大字:“蜀……山……弟……子?”字迹潦草难辨,显见主人心神不定。
远处的老管家见了,心下忐忑不安,他跟随了多年的主人,素来便是游戏人间狂放不羁的性子,又怎会为了不相干的小事而忧心忡忡劳神挂怀。
夕阳已经西下,萧映寒缓缓走到西厢房,透过那扇窗棂,隐约可见里面躺着的白衣之人。那人呼吸吐纳之间,带着一股九天之巅的清新之气,这是早已久违了气息。多年来,只在梦中回味过的气息。多年来平静的生活,今日却被一位懵懵懂懂的傻小子打破。当那个叫景天的人,背着同伴来投靠“涤尘山庄”之时,当自己给他昏迷的同伴把脉之时,那微弱却熟悉的周天之气,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曾经,蜀山离自己如此之远;而现在,蜀山离自己如此之近。
不,是蜀山弟子离自己如此之近。
面对床上的白衣人,他差一点便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但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徐长卿已经醒来,非常安静的醒来。
景天这次再也不敢贸然地用黑布去蒙徐长卿的眼睛,刚才的意外让他明白,一个人一旦面临失明的威胁时,精神上会产生巨大的恐惧情绪。谁知道徐长卿发起疯来,还会做出什么古里古怪的举措,我景天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给你糟蹋!所以景天请求“涤尘山庄”的管家把他安排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室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灯火。于是徐长卿慢慢适应了光线之后,随同景天走出了这间暗室。走出暗室进入院中的时候,景天很细心的牵着徐长卿的手,嘴里唠叨着,“这是门槛这是石柱,你要小心……”
徐长卿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可是这种感觉如此的混沌模糊,让他分辨不出这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仅仅是渝州景天的天性使然。景天表面虽然大大咧咧,其实骨子里对每一个朋友都是赤胆诚意,他若是细心起来,会热心得教你吃不消。
握着景天温热的掌心,徐长卿心下却一片冰凉,他觉得有点好笑,这算是什么意思?
景天,你想干什么?
——心里的痛越发地清晰起来!
“够了,景兄弟,可以了!”
“可以了?”景天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担忧,“你真的看得见前面的东西了?”
“看得见看不见,有什么关系?”不着痕迹挣脱了景天的搀扶,徐长卿微笑着,语气平静,“这个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路是人自己走出来的!”
“是么?”景天狐疑着凑近他的脸庞边,久久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眸中发现什么东西。然而,他失望了,徐长卿的眼神空洞而茫然,根本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甚至怀疑,徐长卿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说实话,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东西?”
“除了你不是东西之外,”徐长卿一字一句道:“其它看得清清楚楚!”
“那我就放心了!”
“方才一时失态,委屈了景兄弟!”
景天“啊”了一声,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颊,苦着脸歪歪唧唧说,“你不说我倒忘了,这笔账我记着,你别想赖……下次,我要加倍奉还的!”
徐长卿闻言一怔,随即展颜微笑,温声道:“不妨事!大丈夫恩怨分明,日后景兄弟若想连本带利讨回这笔账,徐长卿绝不皱半分眉头。”
“二位”,老管家萧福忙着介绍,“这是鄙庄庄主萧映寒……”
“幸会幸会!”
庭院深深,碧水寒池前,萧映寒打量着眼前徐长卿:一身月白色衣裳,眸清神正,谦恭大度,接人待物进退有度,不愧为蜀山掌门弟子。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一切却又似乎有了改变。
徐长卿的眼神不复昔日灵性,却带了几分沉寂和黯淡,这不应该是属于蜀山未来掌门的眼神。蜀山的掌门弟子从进入无极阁内堂那天起,便立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授之以天地正气,只能习练内家纯正元阳真气,决不能有丝毫懈怠。徐长卿的眸中,怎能浮现出这些俗世间的人情世故喜怒悲哀……
蜀山,好一个蜀山!
难不成又培养出一个不肖弟子?
“徐道长,你真不认识我了?”萧映寒问得随意。
“萧庄主,可否给一些提示?我们在哪里见过面么?”徐长卿答得认真。
“湘西苗疆……”
“苗疆?”徐长卿凝神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长卿此生从未踏足湘西,萧庄主想必是认错了人了。”
萧映寒双眉一挑,眸中闪过一丝疑虑,转而道:“也是!八年前你不过是懵懂少年,苗疆距离蜀山何止万里,我定是认错了认错了。”他朗朗一笑,领了二人往那花厅而去,口中道:“待会儿我罚酒三杯,以作赔罪。”
徐长卿忙道,蜀山弟子不敢有违门规,长卿不妨借花献佛以茶代酒,回敬庄主,多谢庄主收容我二人。萧映寒笑意盈盈道,小事小事,蜀山乃是天下第一门派,小弟虽不是武林中人但也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徐道长风采,始知此言不虚。哎呀,鄙庄真是蓬荜生辉……对了,听闻徐道长乃蜀山掌门弟子,未来的蜀山掌门人,那肯定是德行端正秉性纯良……
徐长卿听得他似乎话里有话,心下微微一惊,脸上闪过隐隐薄怒,复又归平静道:“萧庄主怎么知道我是蜀山掌门弟子?”
萧映寒哂笑道:“鄙人身处万丈红尘之内,却好管那些跳出五行之外的事情……”凑近徐长卿耳畔,轻声道:“我手下的商队广布五湖四海,什么私密消息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涤尘山庄内,华灯初上。
“来来来,我们再饮一杯!”
眼前是美酒佳肴,饕餮盛宴,无数巧笑嫣然的侍女轮流给景天布菜斟酒,芬芳的脂粉之气充盈在灯火通明的大堂内。
鼓乐齐鸣,丝竹管弦之乐已然响起,那位绿衣歌姬,歌喉异常的清幽寒媚,把个《清平小调》唱的婉转缠绵,丝丝入耳,教人说不出的受用。而那萧庄主一身宽袍缓带,懒洋洋倚于檀木躺椅上,左手抱着位身段娇小玲珑的白衣女子,膝上伏了位千娇百媚的紫衣少女,向着景天、徐长卿二频频举杯示意。
“绿衣、红袍、素雪、紫瞳……去,给景先生斟酒!”
这位萧庄主果然如外界传言,喜好醉卧红尘,逍遥惬意,更兼之风流成性,奢侈享乐。
景天自从上了蜀山至今,这是第一次喝酒,他昏昏沉沉不知饮了多少杯,到了最后几乎是酩酊大醉。以至于,最后到了“涤尘山庄”的温泉浴池房间,无论徐长卿怎么喊他,他抱着酒壶就是不肯放手。
“景兄弟!你不知道你现在浑身酒气,吐了一身么?”
“没关系,嘿嘿,我今天高兴……”
徐长卿冷笑道:“你做的事,真的值得这么高兴?”
“当然,你不知道啊,这是我想了很久梦寐以求的事情……”
徐长卿不等他说完,反手一甩,只闻得“轰隆”一声水花四溅中,景天已经重重掉落巨大的浴池中。任凭景天在水中又是咳嗽又是扑腾又是挣扎,徐长卿神色兀自不动,反手带上房门扬长而去。
于是,景天趴在光滑的池子边缘一边挣扎一边喊着:“我从小就有这么个梦想,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就像这个萧庄主一样,买一处大宅子和很多的佣人,收藏很多的古董,每天听听曲子陪着茂茂吃吃喝喝……这也有错吗?你们蜀山弟子不近酒荤,从不能让全天下的人也陪着你们吃斋念经,修身养□?噗哧……噗哧……,徐……长卿……你回来,你想淹死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章 下 玉碎宫倾
徐长卿走在诺大的庄园内,闻得前方传来隐隐琴声。
他循声而去跨入后院,但见一方清幽小院,天井中植有几株参天槐树,枝干浓密,显得院中尤其阴冷。脚下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石道绵延而去,左右两侧各有一汪清潭碧水,石道的尽头是一座八角小亭,小亭内一人端坐其间,一方古琴横置于石桌之上。这人正是萧映寒,此时他笑意盈盈望定了自己,眼角眉梢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他披着件黑色裘皮披风,青袍缓带衣饰华贵,看上去不过三旬年纪,却莫名其妙地显得有些岁月的沧桑。若说他是书生,眉宇间又带着几分英挺剽悍之气。此时的萧映寒对着徐长卿微笑,笑容亲善迷人,颇有几分游戏红尘的潇洒不羁。
“你我颇有前缘,不妨坐下来一叙情怀。”
徐长卿也不推辞,入席坦然望了萧映寒道:“萧庄主的琴音虽然清灵,却带着三分杀伐之气,所为何来?”
萧映寒手指轻抚古琴,微笑不语,亭外就是碧水寒潭,水色幽暗,衬得他俊美的脸庞分外的神秘莫测。这一刹那,徐长卿突然觉得萧映寒有了一种奇异的魅力,完全不逊于世间任何一位得道修仙的高人。
“所谓‘好酒解忧,好茶涤尘’”徐长卿打量着石桌上的茶具、酒盅,“我看萧庄主如此恣意潇洒纵横睥阖,怎的会到这里来效仿那抽刀断水之举?”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愁。”
“看来萧庄主尚有心事为了,既然如此,长卿失陪了!”
“慢着——”
萧映寒的眸光如水,停留在徐长卿身上良久,问道:“你真不记得湘西苗疆了么?”“长卿自小便在蜀山,从未去过湘西。”
“好!既然如此,我想向大名鼎鼎的蜀山掌门弟子讨教几招!来人……”萧映寒眼神瞬间转为凛冽,缓缓按上腰间刀柄,一股肃杀之气充盈在整个小院。“此刀名曰断水,长二尺九寸,重七斤八两,以秘法辅之以天外陨石打造,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蜀山弟子的三尺青锋。你那建言剑嘛……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凛凛杀气,徐长卿心下倏然一惊,已知此人武功决不在自己之下,当下道:“不知道萧庄主和蜀山有什么刻骨仇怨,需要如此咄咄逼人,长卿曾得庄主庇佑,委实不愿对庄主出手。”
萧映寒左手轻抚刀刃,凛凛寒刃闪着杀气,映得他眼眸一片青碧之色。只听他漫不经心道:“我和蜀山有恩有怨,渊源颇深,一时半会儿讲不完的。总之,我就是看不惯蜀山弟子,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既是如此,庄主当日为何要收留我等二人。”
“你真的想知道?三个原因,一是因为我想验证一件事,二是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至于第三……”萧映寒语气一顿,望着徐长卿的眼眸游离不定,含意颇深的微笑道:“我——对你很有兴趣!”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已经闪电般攻出了八招。徐长卿一声断喝,建言剑出鞘,反手疾刺,掌中长剑耀眼夺目,泛起一片寒光。但见满室刀剑光影回旋,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锵锵锵”!
刀剑相鸣,电光火石的瞬间,双方已抢攻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