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告诉你,本尊功力与渝州当晚相比,更是精进,若想杀你,就像捏死只蚂蚁那么容易。渝州那晚,本尊佩服你有昆山玉碎的豪气,原以为蜀山也出得了一名刚烈人物。但是,几日不见,你的功力非但毫无长进而且大是退步,本尊相当失望……给你个教训,下次别不知好歹的触怒本尊。”
徐长卿不答,只因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身子软垂,唇角鲜血淋漓而下,皆数滴落于密林中的落叶之上。
白猫胐胐刚刚赶到这里,眼见这一幕,“嗷”一声怒吼,一个扑身跃上树梢,猫爪飞扬便要抓死重楼。重楼纵横人魔两界,何曾有过此等低劣小妖敢对他无礼,怒喝一声,反手一掌拍去。
“别杀它!”原本已经昏迷的徐长卿此时竟已醒来。
重楼一掌震飞了胐胐之后,冷哂道:“本尊岂会和只猫妖一般见识。”右手一松,徐长卿身子砰然坠落尘土之中。
尘土飞扬中,徐长卿挣扎了起身,望着神色惶然的少女道:“姑娘,实在是对不起,长卿,无法亲自送你回家……我让胐胐护你回去如何,你放心,它虽然只是白猫,但是善解人意,本事也不少。”
那少女虽是面目哭的肮脏不堪,但依稀可见容色秀丽,否则也不会被那魔物掳来发泄。她自从被救之后,便双目呆滞不发一言,此时听得徐长卿的吩咐,也不回答,却翻身而起磕了几个头,含泪道:“蜀山大侠高义,小女子感激不尽,素娘就算是变成了鬼,也会……”
徐长卿招来了胐胐道:“你帮我个忙,护送这位姑娘回家如何。”
素娘目中含泪,凄然道:“大侠,不必了,素娘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何必多次一举,下山之路我自己认识,就此拜别。”
眼见重楼身影消失在天际尽头,徐长卿腹中剧痛再也按耐不住。方才他不肯在重楼面前示弱,强行运转丹田真气,引发了腹中的那股异型之气再次发作,早已苦不堪言。
密林中静悄悄,唯见一根木头桩子一蹦一跳而来:“胐胐,你家美人怎么了?肚子痛,是不是吃了脏东西?”
胐胐急得在徐长卿身畔绕了无数个圈,乱刨乱抓道:“木头,不像啊,他先前在涤尘山庄,喝醉了酒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怎么还会肚子痛。”他满脸关心地凑到徐长卿跟前,“你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想拉肚子,你若是难受就直说,我和木头可以回避的。”
徐长卿努力推开他在自己脸上蹭啊蹭的猫爪子,勉强坐起身子靠在一株树干上,“没事!”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鬓角头发被汗水黏成一缕一缕,额上冷汗不住的滴落,唇色早已血色全无。
胐胐在徐长卿眼前不停的晃悠,嘴里念叨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木头桩子不耐烦地道:“你真笨,跟着你主人几千年,难道就碰到过这样的情形么?”胐胐闻得此言,猛地停下脚步,它恍然大悟地望着徐长卿半晌:“不错!我家主人武罗,很多年前也曾经碰到过这样的情形!”
它一个箭步蹭到徐长卿裤脚,满脸关切地道:“美人,你是不是肚子里还有个小美人,就要生了?”
“嗷”一声惨叫,胐胐被徐长卿一巴掌拍到了几丈开外,连续打了三个滚才稳住身形。
“你……”
徐长卿声音明显在发抖,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气的。
胐胐尤不死心,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努力蹦上徐长卿膝盖,肉呼呼的猫爪拼命给他揉捏胸口顺气,讨好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要不这样,我预定你肚里的小美人也行……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她长成大美人!”
“嗷”一声惨叫!胐胐再次被拍出几丈开外。
“为啥又要打我?”这只白猫一脸的委屈。
“笨啊,你怎么就知道徐长卿肚里是个雌的,说不定是个雄的也未定?你真愿意预定?”
“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雄的雌的有什么关系。” 胐胐趴在徐长卿肚子上,竖起猫耳朵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等着小美人出世,这里的山精妖魅这么多,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可不得了!”
月光下,一只猫、一根木头桩子在热烈地讨论未来小美人的归属问题。
徐长卿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就算不是被疼死,也会被这两个小怪物气死。
原已经消失在天际的重楼,现在却又折返而回。
他眼前一直浮现着一个影子,确切来说是位飘渺模糊的白色身影。那晚,仿佛雾中看花水中望月,他竭力想看清对方的模样,可是对方却宛如露水般瞬间蒸发,消失在人魔两界。那晚的记忆是模糊的,然而过程却是愉悦之极,他不知道原来鱼水之欢这般的销魂蚀骨。重楼不是没有过男女欢爱,在他魔功大成之前,为了合体修炼的秘技,他也找过不同的魔女,但是那些感觉和昨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一切,绝不是魔界的那些魔女所能赋予!
一千年过去了,自己的心依然空虚,然而一夜合欢之后,这种空虚被另一种感觉所取代。
这是仅仅因为,对方是“人”?
“人”的身上为什么会承载着“魔”所没有的感觉?
刚才那个名叫素娘的人界女子不过是普通凡人,但是当自己看着她披着一件素白单衣,散了满头秀发,眸中莹莹含泪的憔悴模样,自己心下莫名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当她凄凉身影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密林中,自己甚至想出手送她一程。
怎么会如此?
是因为她的……眼神!是了,是眼神!
暗夜中,她眸中那几丝淡淡的凄然、悲凉、失落、殇恸……自己在密室中曾经见过,任凭自己大肆暴虐,身下的那人也是这样一言不发,只是那眸中却仿佛蕴藏了千言万语,恁谁也描述不出!自己虽然陷入了癫狂,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却记得黑暗中那双眼睛。
那是只有人类才有的眼神,魔物没有这样的感情!
素娘不是那人,但是素娘的眼神却让自己重温了那晚的场景。重楼瞬间回身,他要去找素娘,他要去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在魔物的眼里他看不到这些东西?
月夜下,银色的河滩上,浑身湿漉漉的素娘就躺在那里,呼吸停止气脉已绝。她惨白的脸上沾满了水珠,散乱的长发上还沾着不少湖底的水草,那件早已撕破的布裙遮不住她青春姣好的身子,她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平静的湖水吞没。
溪风脱下自己的外袍遮住素娘,道:“魔尊,我们走吧。”
然而,重楼没有动。
“我不是当着她的面处决了那魔物,她已经报了仇,为什么要死……溪风,你明白么?”
迟疑了半晌,溪风恭恭敬敬回答道:“溪风已经多年没有在人界出没,我……也弄不懂人类的感情,魔尊若是想知道的话,我们可以找个人界的普通人来问问。”
☆、第11章 下 石棺惊魂
“那好,你速速去给本尊抓两个来。”
“是!”
溪风的行动很快,回到魔宫的重楼还没休息,溪风已经把他在人间俘获的战利品成功带回: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
魔尊重楼上上下下打量了左边那位身处魔境,依旧气势汹汹横眉怒视的女子道:“先问这个——”
没多久调查报告就出来了,溪风说,这个女子名叫唐雪见,乃是人界大户人家的小姐,据她自己所言,她饱读诗书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对待淫贼只有一个做法,那就是阉了对方!重楼说,我要你问的是,为什么人界的女子会自寻短见,她怎么说的。溪风说,唐大小姐说她不知道,因为她肯定在那人非礼之前,把那淫贼大卸八块碎尸万段油烹火烧……
重楼听得脊背上莫名其妙的开始出现凉意,于是他说,停停停!你再去问问那个老的是什么说法。
不久之后,溪风回报说,那老妇人说自古以来都是贞洁烈风,这女子若有失身之虞自会和那贼子同归于尽。若真是失身于淫贼之手,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唯有一死……
重楼听得眉头大皱,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的确如此!”
听到溪风肯定的回答,重楼有点烦。
“不过,老妇人又说了,若是那女子与那男子熟识尚有几分情义,只是一时冲动毁了名节,那男子便可娶了她,也算是万全之策……”
重楼闻得此言,倏然停下脚步,然后背负双手在大殿内转了三个圈之后,抛下一句话:“你镇守魔宫,我出去一趟!”
然而,重楼走的时候没有交代唐雪见两人如何处置,于是,唐家堡大小姐只能对着那消失在天际的黑色身影破口大骂。而唐家堡内,下人们则惊慌失措,忙的人仰马翻四处打探消息。原来圆月之夜,唐大小姐和奶娘在花园内为朋友焚香祈福,岂料一位头戴银色面具的黑袍人从天而降,顷刻间掳走了两人。
这便是唐大小姐出现在魔宫的原因。
夜已深,清风吹过,灯影明灭。
房间内的窗棂一开一合,噗噗地轻响,紫檀雕花的大床上是酣睡沉沉的景天,床边垂着厚厚的帷幕。
景天又在做梦了,梦见又是那个红头发的黑鹰怪物自称魔尊重楼,满世界地追着自己叫“飞蓬将军”。自己喊着白豆腐救命之后,徐长卿果然就出现了,然后,梦里的徐长卿满脸寒霜,一剑刺死了重楼……可是,徐长卿杀死重楼后竟然对着自己不停的大笑,随着他张狂的笑声,一丝一丝蜿蜒鲜血从他眼眶、嘴角、五官不停的涌将出来,铺天盖地,弥漫了整个梦境。
……然后,场景一换,自己站在一个空荡荡的石洞内,眼前是巨大的棺椁。推开厚重的棺盖,里面躺着的人,自己既熟悉又陌生——这人是徐长卿!
不对,怎么可能是白豆腐?
“白豆腐!是你么?你怎么躺在这里?”
徐长卿没有回答,他身上穿着蓝紫色的厚重道袍,容色惨淡,静静地躺在这巨大的石棺里。冰冷的烛光下,惨白的脸庞,带着一丝难言的凄魅!他仿佛在这重重叠叠的厚重道袍下压抑着、挣扎着、喘息着……不,不用挣扎不用喘息,他早已没了呼吸。
景天的心下发寒,颤声道:“长卿……长卿!”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发抖,然而他手臂一颤,掌中蜡烛溢出的烛泪不偏不奇滴落下去,正在徐长卿的眼角下方。莹莹烛泪在徐长卿惨白如雪的素颜上缓缓流动,渐渐凝固……仿佛,仿佛那是他自前世带到今生的一滴殇恸之泪!
这滴泪,伴着他最后的一丝呼吸,带着今生未尽的哀痛,进入下一个轮回转世!
景天想伸手去拉他,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远,远得仿佛是前世……今生!努力,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够着了……景天惊骇地发现,才一触碰到徐长卿,他的身子就散成了一堆灰烬!
一阵狂风吹进石洞,于是,一地的灰烬全部卷上半空,那些曾经明丽的、美好的、灰暗的、珍惜的……刹那间,全部消散在空气中。
——化为尘埃!
什么也没有留下。
留在洞中的是一片死寂。
景天一声大叫,猛然翻身坐起,急促地喘息着,浑身冷汗湿透了内裳。他一把扯开了厚重的帷幕,惊惧未定地望着窗外。
——月色凄冷!
幸好,方才的一切,只是三千乱梦,一枕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