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过南召,眼见如意楼美女如云,你徐长卿视而不见——我再忍!
驰过汝阳,耳闻得集市喧闹吆喝不断,你徐长卿居然听而不闻……我,我景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景天怒气冲冲地掀开帘子,跳下去马车,片刻之后怀抱着一堆的零食、干粮、小吃、杂物回到马车上,此时,终于消解了方才了怨气。他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哼着渝州小曲,手里的马鞭甩得“霹雳啪啦”地响,一路出了城。
徐长卿揭开蓝布帘布,伸出头去望了望天色提醒道:“景兄弟,我们已经耽搁了行程,赶快……”
“白豆腐,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得慌。我是人,不是你们蜀山仙剑奇侠,要是五脏庙没祭祀,神仙也会发大火。你且放心,常胤那小子看着秦王,不会出事。”
“沙场瞬息万变,只要稍有不慎便会有杀身之虞。常胤虽然法术、武功一流,但毕竟孤掌难鸣,若是没有我们及时接应,恐有变故。”
景天一听这话,嗤笑着道:“白豆腐啊,你不是一般的婆婆妈妈。这秦王是什么人?我听说书的讲过,十八岁就跟着他老子在山西太原起兵,一路征战,杀过的人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人家好端端地活到现在,也没见身上多道豁口,你晚了一天见到他,难不成就会少了根汗毛,有损于你的蜀山大业?天下安危?”
他二人一路西行北上,已近关中平原地带,眼见路边偶有扶老携幼、奔走呼号的流民。这些流浪之人多面有菜色,精神萎靡不振,情景堪怜。
夜幕降临,沉沉暮色笼罩着整个天地。
远处是一座破败的小镇,马车驰近了才发现那迎面的牌坊上写着“伏魔镇”几个大字。虽然已近掌灯时分,但镇子鸦雀无声死气沉沉,整个街道上未见半个人影,几栋低矮的民宅内隐隐透出零星的灯火。
干戈寥落战乱未平,这昔日官道旁的小镇居然沦落到此等凄凉的境地。景天想着那巴山蜀地渝州城内的繁华景象,再看看这中原地区民生凋敝的惨况,心下暗忖,老夫子讲过“一将功成万骨枯”,战祸肆虐中最可怜的还是老百姓。
他将马车停在镇子东头的空地,和徐长卿信步进了旁边名叫“汇丰”的客栈。
“去去去……快滚出去,一波一波讨饭的穷死鬼,说了,我们不开慈善堂。你们去别处讨吧。”
“老板你行行好,我们一路逃难过来,早就没了盘缠,你……”一位孱弱的老妪拖着一大一小两个孙子,低声下气地求着横眉怒目的客栈伙计。
旁边有食客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你看她手上还有个玉扳指,拿它当了总还能换几文钱,这祖孙未免太死板。”
“我手上的东西要留着,万一我死了,这是我孙子和儿子相认的凭证,不能卖。”老妪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哎呀,都说了我不是老板,我只是个伙计做不得主。你们求我也没用。”
店小二挥着白毛巾一叠声地催促这祖孙三人离开。眼见那三人已经离开,店小二迎上了景天热情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天色这么晚了,当然是住店。捡你们像样的荤菜来三份,另外做几个可口的素菜,干净的套房预备一间。”
“好勒——哎呀呀,你们怎么又进来了?不是请你们出去了么?”原来那蓬头垢面的祖孙三人,又畏畏缩缩地迈进了客栈的大门。
“店家,是我请他们进来的。”徐长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顿饭算是我请他们的,想来不会为难店家?”
那伙计打量了景天、徐长卿一眼,眼见他二人气度坦然绝非俗人,无奈之下道:“那倒不会。”他匆匆上了几盘菜退了下去,嘴里叹着道:“客官,我蔡老三也不是狠心之人,实在是天下大乱流民四起,咱们东家开这个店也不容易,哪里有什么多余口粮布施给这些逃难的游民。”
那两孩子想必是饿得恨了,正在风卷残云地狼吞虎咽,丝毫不理会蔡老三的招呼。
“慢点吃,没人和你们抢,别噎着了……”景天又端了碗菜在孩子面前。
老妇人抖抖索索地伸了筷子夹了点菜肴,尚未入口,浑浊的老泪已经滚滚而下:“两位,我这两孙子不懂礼数,未及向二位道谢,老妇先行告罪。”
景天、徐长卿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下皆道,这老妪谈吐似乎不像是山野村妇,难道是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哎,殷兄,你虽然是舍了部分家业,但捡了条性命,总算是祖宗保佑。”靠近窗棂的那张桌上,一位腰悬长刀的布衣男子正在劝慰着同伴。
“是啊!侯兄,实不相瞒,我眼见势头不妙未雨绸缪地提前做了准备。不然,现在肯定是被那李唐大军困死在洛阳城内。只是可怜我那姑姑、姑爹现在城内备受煎熬,生死未卜。”锦衣长衫书生模样的男子回应道。
景天见被唤作殷兄的锦衣男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清瘦儒雅,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只是面目颇有愁苦之色。而那腰悬长刀的布衣男子年纪也不过三旬。
“殷兄熟读史书,又从那洛阳而来,不知道对天下大势有何见解?”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殷峤就算熟读经史子集、安邦治国谋略又有何用?而今混战割据,各路军阀佣兵自重,天下一日战乱不停,百姓何来安居乐业之日。我这满腹的治国策略也……”姓殷的书生连连摇头,饮下一口残酒,只觉满口苦味。
然而,对面姓侯的布衣男子却道:“殷兄所言不敢苟同。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而今天下大乱,李唐大军雄踞一隅,夏王窦建德割据河北,郑帝王世充佣兵洛阳,唐、夏、郑早已成三足鼎立之势。如此乱世,堪比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纷争,乃是我辈策马扬鞭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你虽为文人,但满腹经纶,随军幕僚之职大可胜任,何必妄自菲薄?”
他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现今李唐大军正在围困洛阳,听说领兵的乃是李阀的二子李世民,我们不如沿途招兵买马,投了他去?”
那殷峤一愣,犹豫良久:“这个……这个,待小弟与家人商议之后,再行决定。”
姓侯的布衣男子一拍腰间长刀道:“还商议什么,尊夫人向来对你言听计从,绝无二议。再说了,就算她不同意也无妨。殷兄,做哥哥的提醒你,女人素来头发长见识短,眼见你要去投军,自然是哭哭啼啼舍不得分离,等到了封妻荫子的时刻,她们便恃宠邀娇唯恐少了自己。我侯君集做事向来是一言立决,去还是不去……”
景天扫了那侯君集几眼,见他容色颇为英俊,只是下巴削尖眸色晦暗,言谈间眼珠子转个不停,显见是颇有心机之人。
“景兄弟?怎么了?”
“没啥,我在听隔壁的两位议论天下大事呢。”
“天下大事和我们小民有什么干系,哪家做皇帝我们根本就不在乎,咱们只要这个天下能平平安安,老百姓吃个安乐饭,睡个安稳觉。对不对啊,道长?”右边桌上一位满面黝黑的汉子,呼噜噜地吞着面条,打着哈哈道。
“前面洛阳城内打得你死我活,李唐大军把洛阳围得水泄不通,城内迟早会断了口粮。到那时候,满城的百姓只有活活饿死的份。你说他们郑王、夏王、唐王争天下,争得没完没了,老百姓的苦日子也没完没了。”
“奶奶,啥时候能不打仗啊!我想回家,我想爹爹娘亲……”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奶奶,我也想回洛阳,我不喜欢打仗。”旁边小一点的孩子也哭哭啼啼地闹着。
眼见身边的大宝小宝齐声大哭起来,老妪慌忙哄着孩子:“别哭别哭,别吵了大叔们用膳,我们快走吧。”
“老人家,慢着,这是一些碎银子,你们拿去用吧……”
那老妪望着徐长卿,浮肿的脸色满是感激。然而,下一刻,她那如橘子皮风干般的手推开了碎银子,道:“道长,你也是方外之人靠化缘得来,不容易,老身不能收你的钱。”只听得她微微叹息道:“老身原本在洛阳城内,虽非大富大贵之家,但也家境殷实。我儿子姓侯,叫侯大文,是锻造首饰的艺匠,祖祖辈辈在那里开着家侯记金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可惜,前朝战乱一起,逃难之际和我和儿子媳妇失散了,只剩下老身和两个小孙子……”
老人摇着头,拖着两个孙子蹒跚着走出门外。
“老人家,慢着!”那侯君集匆匆起身,追上几步道:“这些是我们兄弟二人的意思,别推辞了,看在我们都姓侯的份上,我就妄自托大自称大叔,只当我给孩子的见面礼。”他回到桌边,殷峤给他斟了茶,面有赞誉之色:“侯兄果然是急公好义。”
“哪里哪里!”侯君集面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隐隐自诩,嘴里推辞着:“路见不平乃我辈英雄本色,何足道哉何足道哉!”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头望向徐长卿,抱拳道:“这位道长虽是方外之人,但身在红尘外心系红尘中,小弟斗胆冒昧请教道长法号,何处清修?”
“在下——”
“哦,我叫景天。他是我的朋友,俗家姓田,名日菁,在玉虚观挂单。我原是陪了双亲和孩子回家省亲,没想到二老在途中染上瘟疫不幸亡故,此行是想请田道长给我他们做场法事。”景天心道,爹爹娘亲,没办法,只好委屈二老再死一次了。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殷峤,字开山,雍州人。”
“在下侯君集,豳州三水人。”
“幸会!幸会!”
店小二眼见这几人用过了完膳,正要上楼之际忙跑上来,压低嗓门小心翼翼地道:“几位客官,来我们这伏魔镇,有个百年的老规矩不得不说。这里晚上不能外出,只能紧闭了房门,保你安安稳稳一觉天亮。若是多管闲事惹恼了钟馗天师,只怕会有大祸临头。总之晚上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听到街上什么动静,你们记得不要出来便是。”
“这是为何?”
“哎呀,小的也不知道。”店小二陪着笑脸道,“总之,客官们听我的就成了。以前也有留宿的客官一时好奇跑出去看热闹,结果……再也没有回来过。”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
“娶新娘呗——”那小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马上闭口不言了。
“呸,娶新娘有什么好看的。不对了,大半夜的娶新娘子,风俗倒是很特别。”景天心下暗忖,催促着前面的徐长卿快走。
然而,徐长卿却凝步不前,回身道:“景兄弟,你觉得这个镇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么?有种死气沉沉的阴煞之气……”
“没觉得啊,只是荒凉了点而已。兵荒马乱的,你能指望它和渝州媲美,上楼去休息吧。累死了!”
徐长卿望了望门外的夜色,随即掩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殷峤,字开山,雍州人。其父殷僧首为隋朝秘书丞。殷开山年青时以学行知名,尤善尽牍写作。李唐起兵后,秦王李世民召之为长史,常常四处招慰关中流民、群盗,并与刘弘基一起首入京城,赐爵陈郡公。贞观四年,诏以佐命之功配飨唐高祖庙庭。
【注2】侯君集,豳州三水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十七。(PS,卫公李靖排第八)
史载:“性骄饰,好矜夸,玩弓矢而不能成其艺,乃以武勇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