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景卿同人]蜀天梦华录-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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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下 烟花易冷
一轮皓月,天凉如水。
山巅,白衣身影凝神伫立,良久不语。不远处的梨花树下,景天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怔怔地望着漫天星斗璀璨银河。
“景兄弟,你拖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月亮么?”
“看烟花!”
“烟花?”徐长卿愕然回首,“哪里有烟花?”
“白豆腐,你不知道罢。洛阳城平安招降,全城百姓得了号令,今晚大放烟火以示庆典。我知道你定会嫌那城内人声嘈杂不得清静,特意寻了这么处绝佳的位置,可以看一整晚的烟花。”景天翻身而起,大喇喇地拍了拍身边的草坪,“坐下,陪我等着洛阳城的烟花。我从小就喜欢看烟花,每当到了正月十五,我记得爹就会驮着我,牵着娘亲和茂茂,全家出门看烟花。可惜,自从娘亲过世之后,爹也没了心思陪我去……不说这些了。嘿,这次的烟花权当是为景大爷贺寿的寿礼。”
徐长卿笑了笑,一撩衣摆竟真的与他并肩而坐。月光皎皎,白衣人仰首寻觅着银河的星子,而低眉之间,衬得那笑容益发的清淡。
“真好看!”景天感慨着。
“是啊!今晚的月色又清又亮,和蜀山无极阁前的一模一样。”徐长卿不明就里,随之附和道。他远眺了东方,莹润的脸庞仿佛被镀上了层清辉:“景兄弟,你看到那北斗星了么?”
“看见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为魁,组成北斗七星的‘斗’,柄状三星分别是玉衡、开阳、瑶光。怎么样,没说错吧,爹从小就教我认星辨位了,你难不倒我的。”景天歪头想了想,挠着头迷惑道,“不过奇怪的是,我看到北斗并不是七星,而是九星……”
徐长卿心下一惊,骤然攥紧了景天手臂,道:“你真是看见了北斗九星之像么?”
“是啊,我从小看到的北斗就是九星,可是没人相信,连爹都说我是胡说八道。”
“不是,确实是有九星之像,没错!”
徐长卿急急解释道:“我们蜀山早已失传的秘籍《云笈七箓》上达天文,下瞰地理,负载阴阳,内录绝学。它里面有载,北斗七星还有辅星、弼星的存在,七现二隐,并称九皇星君。天地运转、四时变化、五行分布,人间世事否泰皆受北斗九星影响。但北斗九星并非人人都能看见,只有天上星君下凡,或是福禄深厚的长寿之人才能看到那两颗隐星。景兄弟,你能看到那两颗隐星,足见你非凡人,日后更是福禄深厚……”
谁知景天并他想象中那般兴奋,只是漫不经心回应道:“这样啊,那白豆腐,你能不能看见那两颗隐星呢?”
徐长卿一时怔然,神色黯淡,满腔的欣喜化为乌有。
“白豆腐,若没你陪着,我活得像个乌龟王八那么长也没意思,看不看得到北斗九星有什么意义?”
虎牢山顶,莹白月光洒落了一地的似水流年。
“白豆腐,我们马上要回蜀山了?你有什么打算?”景天的声音里透着几许眷恋不舍。徐长卿怔了,眉目间那股难得的柔情瞬间冷澈下来。往昔诸般情生意动,在复归现实的一剎归于寂灭。
僵坐已久,风起薄凉。
淡淡月光下,徐长卿的身躯微晃,地上的人影越发变得稀薄、幽暗。他敏感地察觉到,被景天紧握的右手,在午夜的寒风中变得悄然冰凉。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景天不依不饶地追问了一句。
“掌门师尊既然传来口谕,那我们自然是尽快返回蜀山,聚齐五行尊者施法拯救苍生。”徐长卿的声音有点含混不清。然而,景天的眼睛却亮了,仿佛有一团粹火在里面燃烧:“施法完毕之后呢?白豆腐,我记得你答应过我,说你以后不会再做掌门。那我们办完了蜀山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辞别同门——”
“景兄弟,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徐长卿的语气中仿佛透着深沉的无奈,转瞬他又笑了笑,望着景天正色道,“你不是特意邀我来等着烟花么?今晚不谈以后的事。”
景天神色有些懊恼、失望。
他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纱,一扇门、一堵墙,月下的徐长卿让他抓不到摸不着捉摸不透。于是,他干脆伸了左臂将对方牢牢地桎梏在自己怀里,他原以为凭徐长卿那端正自持的性子,此番定要推辞拒绝再三。岂料,等了半晌,全无动静。景天侧头一看,只见他靠在自己左肩,竟已睡着了。
心下暗暗好笑,侧了侧身子,揽紧腰身将他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些,掌心中传来徐长卿肌肤的余温,令人温暖而安心。微风吹过,拂过白衣人乌鬓的发梢,冰冷清新,夹杂着一丝暮春的味道。
花谢花开,花开花落,无因也无果。
岁月流转,
而你,
静好如初。
天空中飘来几团黑色浮云,原本是晴朗万里的水天月色,渐渐变得晦暗。天际仿佛有墨云翻涌,山风骤起,半夜的虎牢山顶寒意迫人。
“白豆腐,起风了,我估计半夜要下雨。别睡了,回去吧。”
“你不是说要等着看洛阳烟花么?”徐长卿靠在景天的肩上,挪了下位置,睡得迷迷糊糊地回应,“现在回去,怎么看烟花……”
“傻瓜!下雨的话,怎么放烟花?以后吧,以后到了渝州城,正月的烟花焰火可漂亮了,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景兄弟,再等等罢……”
景天拗不他,只得敷衍道:“好,好,你继续睡。”
月色那般的清淡,似乎有朦朦水雾在他们身边隐然飘荡起来,又一层层缓缓漾开。于是,景天看见,原本是乌云密闭的夜空重现清明。
远处的洛阳,沉寂夜空中,传来隆隆的响声,紧接着,黑色的夜幕绽放出几朵绚丽耀眼的火星。随着响声隆隆不绝,越来越多五彩缤纷的烟花腾空而起,把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景天惊喜之下,忙推了推半睡半醒的徐长卿:“天放晴了!长卿长卿,快看烟花!”
徐长卿也不睁眼,含混着敷衍了一句:“我很困,你看吧,我陪你。”
“那好,白豆腐,你闭着眼睛休息,我把它描述给你听啊。”
“现在是城东在放烟火,会是什么呢?我猜是牡丹……果然是牡丹。哈哈哈哈,猜对了!接下来是什么呢?我想想啊,对,最好是兰花……哈哈,又猜中了!不行不行,才这么几朵烟花不过瘾,要满城的二踢脚霹雳啪啦,然后轰隆一声,全城所有的烟花一下来炸开了锅,才好玩嘛!”景天话音刚落,那洛阳的烟花盛宴仿佛能善解人意般,登时百花齐放,粲然盛开。
漫天的星光衬着那璀然夺目的焰火,灼亮了景天的眼睛。
“长卿,今晚一切都很完美。真好!”看着眼前一切,景天心满意足地微笑着,下颌抵在徐长卿的发鬓,习惯性地轻蹭了蹭。恋人之间,相处得久了,那种依赖和依恋就会化作一些动作的细节。
——他们也不例外。
纵便是山盟海誓,纵便是海枯石烂,再深重的情感随着时间久远,最终都要溶于云淡风轻中。所以,深深爱,浅浅行。长卿,不着急,今后,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携手相伴天涯。
洛阳的烟花盛宴渐渐沉寂下来,只是偶尔有几点火花绽放在夜空,恋恋不舍地在夜色中留下璀璨怒放的余韵。
烟花易冷,转瞬即逝。然而,它所展现的瞬间美丽,却被人们深深的记住,并留在记忆深处。
“真安静啊!”
“是么?”徐长卿缓缓睁开眸子,起身,踮脚,撷了片树叶在手。一曲悠然抒意的旋律在他指尖流淌,曲调娓娓相和。景天在他的曲中听出丝丝如水的愁绪,然而眼前的徐长卿虽然神色有些苍白倦怠,却眉眼温柔,笑意清浅,恁谁也瞧不出有什么离愁别绪。
“大约曲子本身便是如此。我们白天玩得那么开心,今晚的烟花这么漂亮,现在还如此快活,白豆腐怎会不开心呢?”景天暗自忖道。
夜风愈发的清冷,眼前的白影被幽淡月光映衬成隽永,透过韶华流年,永远封存在景天的记忆深处。很久之后,景天故地重游,眼前这些曾经共赏的景致,共听的歌谣,只因承载了相同的回忆,便平添了万种风情。
景天痴痴地看着这抹月下淡影,一刻也不舍分离。
徐长卿靠着梨花树,不急不慢地吹着翠叶。花期正浓,粉白莹致,如雪欺霜,落英缤纷,宛如残雪满地。侧耳一听,月下长虫吟唱,唱的是那生生不息,永不湮灭的天荒歌谣。
人生不过数十年历程中,谁能把自己短暂人生的美丽,像绚丽烟花一样彻底绽放?
今夜若不纵情欢愉,徒留无尽遗憾。
察觉到景天的手臂自背后缓缓环上腰侧,徐长卿呼吸轻浅,剑眉微蹙,浓长睫毛投下一片淡青色阴影:“景兄弟……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我今天已经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才不会放手!”景天收紧了双臂,让怀中的人更靠近些。
那枚翠叶自徐长卿手里悠然荡下,飘飘袅袅地打了几个旋儿,才不情不愿地零落于满地残红之中。徐长卿缓缓转身,清浅双眸坦然正视着眼前男子,笑意中饱含了无尽的复杂情愫。
景天伸手拔去对方散落于额角的青丝: “你当初在伏魔镇郊外骗得我好惨,还记得允诺过我什么?白豆腐,我们马上要做的事,绝没有违背天地良心,没有悖逆天下大义,没有损害蜀山安危……那你做?还是不做?”他湿濡暧昧的语气,轻轻喷洒在徐长卿敏感的耳根后。
不等徐长卿回应,景天立刻补充道:“你是蜀山大侠,允诺的事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修长的手指悄悄搭上了对方繁琐复杂的衣带,又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不准反悔,不准临阵退缩,不准中途离场,不准秋后算账,不准揍人……呃,就算是要打人也不准打脸……”
“你比师父还啰嗦。”徐长卿沉静的声音淡淡道,“既然那么想挨揍,不如现在就先打一架,看看谁胜谁负……呜……”他猝不及防,被渝州小混混偷袭成功。
“太过份了,让你嘴硬!让你逞强!”景天怀里紧扣住对方,嘴里没有停歇,铺天盖地就是一通狂吻。心下更是暗自忖道,碰到了□,你这块清水白豆腐想和我斗?门都没有!
“景兄弟……衣服……”徐长卿百忙之中不忘提示一句,声音带着沙哑的呜咽。
“好好,不撕不撕!”景天安慰着,“咱们是斯文人……”他嘴里忙不迭允诺着,手里的行动却并不斯文,早已迫不及地扯开了对方束腰的丝帛。
于是,二十七年来层层包裹的束缚、禁忌被缓缓解开,如水银泻地,素白的外裳零落于风中,单薄的中衣再也遮掩不住旖旎春光。景天滚烫的指腹悄然划过徐长卿英挺的眼角、眉梢、薄唇,炽热的身体贴上他冰冷的胸膛。
寒夜的山巅,冰冷而凄清,唯有空中三三两两凋零的烟花碎影,映衬在彼此的深瞳之中。
两人的青衫、白裳、中衣被扯得七零八落,零零散散地逶迤于地。月下,那具柔韧身躯散发着莹润诱惑的光泽。
“你冷么?不要紧,等会儿就不冷了!”他俯下身来,亲吻这个灵魂与他纠缠几生几世的男子,这滴穿越轮回不离不弃的眼泪是否他生命内外唯一的真实?
灵活的舌挑开对方唇齿,双方都在忘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