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houseashore胡不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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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House Ashore》胡不夷 ˇ第 7 章ˇ 最新更新:2011…08…19 22:59:28
送走顾惜朝,戚少商哄了小信去睡,才和赫连春水一起进了房间。
赫连春水递给戚少商一个牛皮袋,脸上已经没有适才那副吊儿郎当,反而显得有点凝重。
“阮明正,女,二十四岁,大专毕业,受聘某公司文员。父母是改革开放时南下的农民工,早逝,无亲戚,未婚。”
戚少商一边听一边翻看牛皮袋内的资料,黑白印刷纸上是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种诡异的苍白。他打开日光灯,从床头摸出一副眼镜戴上,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纸张,表情专注而锐利。
“2001年12月28日,阮明正外出购物,在家门口约一百米的地方发生车祸,身体卷入卡车车轮底下……”赫连春水顿了顿,他和戚少商同窗七年,总体来说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能让身边的人感到愉悦的,就算你跟他吵架最多也就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偶尔面无表情的时候……简直锋利得能杀人。
“……送到医院之后,阮明正被截去四肢,几天之后脱离了危险期。经过调查,车祸原因是卡车刹车引擎失灵,汽车制造公司被法庭判决赔偿三百万。”
戚少商的脸在逆光处阴晦不明,周围寂静得能听见人的呼吸声,不时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赫连春水也不出声,静静地打量着房间摆设,房间窗户边挂着一串三个的银色铃铛,铃声叮咚,很是悦耳。
那些已经到了天堂的灵魂,是不是也这么安宁祥和?他的目光在触及床头那张照片时突然变得纠结痛苦。“戚少商,给她一个痛快吧。”他说着,望向照片中那抹明艳的身影的目光柔情万分。
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因为一场意外失去四肢,吃喝拉撒都要人抱着,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她现在这样,连割腕自杀都不行。”
戚少商放下资料,“病人现在情绪稳定吗?”
“严重抑郁。”
“有在接受心理治疗吗?”
“基本无效。”
戚少商淡淡道,“我不能给她做。”
赫连春水欲言又止,最后叹道,“戚少商,也许你应该去看看她,看看她现在过的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
戚少商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他转头望向赫连春水,“你这次来,是她的个人意愿么?”
赫连春水沉默了。
戚少商心中了然,他把文件夹放到赫连春水手中,“我不会答应病人处于焦虑抑郁状态时提出的要求,你知道的……”
赫连春水直视他的眼睛,“她一直在企图自杀,吞食针头、撞墙、嚼舌,你觉得她有可能摆脱这种焦虑和抑郁吗?或者你觉得她冷静下来,就会脱离这种绝望吗?就会觉得人生很美好吗?”
戚少商平静地说道,“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替她做决定。”
“我们不是替她做决定,是给她一种抉择的机会。”
“直接让她选择去死?”
“她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叫死,一种叫生不如死。”赫连春水红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像红泪那样……当时你不是在她身边吗?看着她一点一点痛苦的死去……”
戚少商浑身一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资料推到赫连春水面前,“你回去吧,我不会做的。更何况,这个不是临终疾病,行里没有这个先例……”
“戚少商,你在给自己找借口。”赫连春水一字一句陈述着,“你不做,是因为你害怕了,你怕会出事。”
戚少商忽然轻轻一笑,点点头,“是,你说得对,我是怕了,所以我不做。”
赫连春水抿唇,似是在苦笑,“如果红泪在,她一定不会支持你这个决定。”
“你很了解她……”
“也许过去是你最明白她,但是后面几年,一直都是我在陪她。她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她身边,但却从来不希望成为你的束缚。她也不会希望小信成为你的束缚。”赫连春水拿起资料,“戚少商,做你自己的决定。”转身推门而去。
《'戚顾'House Ashore》胡不夷 ˇ第 8 章ˇ 最新更新:2011…08…19 23:00:42
年二八那天天气晴朗,雪青把东西统统扔去大清洗,一时间顶楼阳台床单被套迎风招展,好不壮观。就在顾惜朝刚清理完天花板累积的蜘蛛网,放下扫帚伸了个懒腰时,雪青公主殿下又发号施令,看看阿戚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顾惜朝敲开隔壁的门,开门的是小信,他正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玩扑克牌,一边玩一边看迪士尼动画,小熊维尼在树林里欢乐地滚来滚去。顾惜朝凑过去,发现竟然在玩二十四点,顿时又对戚少商的家庭教育有了新的认识。
“小鬼头,你爹地呢?”顾惜朝看到晾在阳台上一大一小两张床单,加上擦得锃亮的桌椅,心想大概戚少商已经打扫完了,两个人几十平方米没什么家具的房子,也没什么可打扫的。
小信给顾惜朝倒了杯水,坐到沙发上,“爹地去照顾妈咪种的花去了。”
种花?顾惜朝想起小镇郊外林子里的一个公墓,亲属可以在那里种一种死者生前喜欢的植物,然后把骨灰埋在植物下,久而久之就和泥土融为一体了。这是一个慈善家前几年赞助推行的一个环保项目,他一直有所耳闻,不过不曾去过。
Memory Garden——顾惜朝觉得这个英文真是很适合那个地方。没有冰冷的大理石墓碑,没有鲜红刺眼的刻字,只有一株株新生命,扎根在那片埋葬了曾经记忆的土地上,继续生长,葱葱郁郁。
顾惜朝走在那条铺了淡灰色石砖的小道上,路边是错落有致的台湾相思,斑驳树影映在砖上,像一片片破碎的记忆。他在树下的一条长椅上看见戚少商,白色长袖衬衫的袖子挽至手肘,领口松散。他仰靠着椅背,阖上眼睛,细碎的阳光在他脸上晕出淡淡的金色。他身前有一处小小的玫瑰花圃,老枝抽出水红色的嫩叶,多余的枝桠新新修剪,地上有些凌乱。
顾惜朝止住脚步的一瞬,戚少商睁开眼睛,他望向来人的表情微微诧异。
顾惜朝的手在空中虚画了几个圈,“我……来看朋友。”想了想,又道,“要一起走吗?”
戚少商下意识问道,“去哪?”
“回家。”
戚少商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正午的太阳有点刺眼,可能坐太久了,头微微眩晕,他使劲晃了晃。
顾惜朝回过头,一个黑影冷不丁朝他压了过来,他下意识抱住,结果反被齐齐压倒摔到椅子上,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贴到他嘴唇上,淡淡的露水的味道。该动作定格整整三秒,顾惜朝才意识到那个是什么东西,身上顿时炸出汗毛无数,脑中闪过一张张伦理学选修课上的幻灯片。戚少商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他别过头深呼吸三下,身上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风吹过丛林,沙沙作响。
“……戚少商,你真是麻烦的代名词……”顾惜朝抱着那具冰凉的身体,喃喃道。
一个小时后,顾惜朝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雪青,送点吃的来医院。”
“什么?!你在医院?出什么事了?”某人在电话对面惊呼。
“阿戚低血糖在医院输液,我快饿死了,快点过来。”顾惜朝没好气地说道,挂了电话,顺手甩了一包红枣给床上那人。
“快点吃。”
戚少商头上吊着吊瓶,瞄到顾惜朝脸色不善,仔细回想了之前的事,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开罪到顾大公子了。
“小顾……”
“我去门口接雪青。”顾惜朝说完,脚下生风一下子就不见了人。
戚少商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淡定,要淡定。
顾惜朝站在医院门口,深呼吸一下,又深呼吸三下,最后垂下头。
淡定不能= =
唇间似乎还留着那种柔软清凉的触觉,顾惜朝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不讨厌那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sigh。
于是雪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儿子站在前面,看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让你找个人回来吃饭,怎么找到医院来了?”雪青把保温盒递给他,一边朝医院里面瞅,“阿戚呢?”
“在里边吊着呢。”顾惜朝没好气地说。
“谁又惹我们家顾大公子不高兴啦?”雪青揉揉他的头,顾惜朝没有像以前那样甩开,反而任她揉。
“雪青,你最近在写什么?”
“一个十六岁的中日混血少女,喜欢穿碎花连衣裙和白色高跟细带凉鞋,和一个年轻贵少爷,在开满向日葵的地方相遇,然后浪漫的相爱了。怎么样?”
“他们是怎么相爱的?一见钟情?”
“啊,那当然。”
“你的故事就没有一点平凡点的开头吗?比如说出门打酱油。”
雪青站住了,她回头仔细打量着顾惜朝,后者被她瞅得尴尬,咳嗽道,“看什么,看了二十年还没看够么?”
“我是看了二十年,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处于一种名为羞涩状态的你。”
顾惜朝脑门上炸出一根青筋,骂了句见鬼,快步朝前走去。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隔壁惯例一片漆黑,顾惜朝想想也知道是哪里去了。吃过晚饭洗了澡,顾惜朝回到自己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突然听见外面在放烟火,跑到窗边准备看看今年有什么新花样,却瞥见隔壁离他最近的那个房间闪着微弱的灯光。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叫道,“戚少商?”
一会儿,窗户打开,戚少商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诶,你怎么知道我在?”
顾惜朝翻了个白眼,他要是看不见他就是瞎子了。
“你怎么没去吃团圆饭?”
戚少商摆摆手,“那种场合不适合我。”他抬头看看漫天灿烂,笑了笑,“今晚烟花不错。”
顾惜朝撇撇嘴,“还不都一样……你在干什么?”
“看电影,过来一起看?”
顾惜朝过去的时候终于明白戚少商为什么不开灯了——他在看恐怖片,讲氛围。
于是两个人一边啃薯片一边点评恐怖片里的破绽,时不时被对方逗得大笑,到了后来,顾惜朝无聊的靠到戚少商肩上,眼皮子不停地打架。“让我眯一下。”他说,一头歪倒在戚少商大腿上。
戚少商扯过一件外套披到他肩头,电视机里女主角被一群鬼吓得不停尖叫,他静静地看着顾惜朝的侧脸,好像在研究什么。
“小顾?”他轻轻唤道。
“……”顾惜朝在他腿上蹭了蹭,继续睡。
戚少商关掉电视,轻轻托起顾惜朝的头,站起身来,把抱枕垫到他脑袋下面,一个人走了出去。
顾惜朝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现电视机变得一片漆黑,耳边隐隐听见沙沙的流水声。爬起身来,发现身边的戚少商已经不在了。他打了个呵欠,惺忪着眼走到浴室边上,靠着门板。
“阿戚,我先……”只是轻轻掩上的门板不期然被他一靠顿时大开,顾惜朝砰的一声摔到地上,还在湿漉漉的地面滑出半米,脑子顿时吓醒了大半。“sorry,我……”顾惜朝狼狈地爬起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大脑当场当机。
戚少商停下手中的动作,扶着墙,他轻笑着开口,声音嘶哑,略带调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