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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部分

喜嫁-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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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岩的话让林夕落格外吃惊,不能正名?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宣阳侯的姨娘么?还有什么正名之事?
林夕落纳罕之余,魏青岩则回身道:
“夕落,带着孩子磕头吧。”
林夕落没有多问,抱着小文擎跪地磕了三个头,更是用帕子扫去墓碑上的尘土,撒上花瓣儿,而魏青岩一直跪在墓碑之前,半晌才道:
“伱一直很奇怪为何我与宣阳侯之间无父子之情,我现在就告诉伱,因为我的生母便是他亲手杀的……”(本
第三百六十四章疼!
魏青岩如此说辞让林夕落不由得心中大惊。
他……宣阳侯亲手杀?他的生母不是难产而死吗?
“青岩……”林夕落轻唤一声,魏青岩的双拳触地,沉默不语。
她不敢再开口探问,只由他独自静思,林夕落的心中很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青岩沉默许久,大手伸向背后,揽过母子二人于自己怀中,坐在这玄花谷的花丛之中,讲述着他的身世。
“我的生母出身于边陲地区,外祖是边陲之地的守将,因跟随过侯爷,所以将生母送与他为妾侍,未过多久,侯爷立下军功,正在等候封赏,那时肃文帝便选他护驾出巡,他便带了我的生母随侍。”
魏青岩看向林夕落,“生母归来便有了身孕,侯爷将她禁在院中,只命数人看管,待生下我之后,侯爷亲手处死了我的生母,而后以难产为由,将所有随侍的丫鬟婆子全部处斩,随后由着我自生自灭,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人照看着我。”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也不允我读,更不允我习武,就好像这草丛中的一只蚂蚁,已经懒得踩死,我一直以为因我是庶子才会这样,直至我拼出侯府,得见皇上,屡屡以命去驳战功,以为能就此扬名,活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可孰料前任夫人有孕,我在战场上只得了个死讯,连尸首都未能见到。”
“我一直懵懂不明,在苦苦寻求答案,可这些答案,我却是在抚育我成长的那位老人过世时才得到一个解释,因为我不是侯爷的亲生儿子。”
魏青岩这一句说出,林夕落的眼睛险些瞪了出来!
不……不是侯爷的亲生儿子?那……那是谁?
眼见林夕落这一副惊诧的表情。魏青岩的嘴角涌起自嘲的淡笑,“伱怕了吗?”
“青岩,不要说了。”林夕落的眼眶有些红润。他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拿刀在剜自己的心?
魏青岩摇头,“让我说完。”
林夕落攥着他的大手,他磁性的声音带了股沧桑疲惫的沙哑:
“那时我很迷茫。我觉得自己就是被孤立之人,开始自闭。开始癫狂,只求身死沙场寻一英烈之名,而不是在侯府中窝囊致死,可有一次,我任皇上的贴身护卫,跟随他御驾亲征负伤,皇上亲自探望我时。便盯着我不放,那一次,他连夜派人将侯爷传召而去,谈了一夜,翌日开始,我就得以重用,可我不知道为何得以重用,于是开始张扬跋扈,谁都不放于眼中。”
“起初会觉得是自己有本事才得皇宠,而后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皇上都会容我,包庇我,即便我将太子与齐献王也不放于眼中。他也纵容,我便开始迷茫了,开始探查我的身世,可是知道的人除了侯爷之外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
魏青岩重复这一句时,他的表情格外凝重,“如今我不需要再去探知自己的身世,因为不言而明了……”
林夕落整个人呆傻在原地。
如此解释,她终于明白宣阳侯为何对魏青岩格外的苛刻,也明白他们父子之间出现的种种异于常人的关系。
依照魏青岩所讲,能让宣阳侯发髻染绿仍不敢下杀手之人恐怕只有肃文帝了……他然是皇上的私生子。
想起肃文帝对魏青岩的大力封赏、想起肃文帝见到孩子时的种种情景,林夕落只觉得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可一切又好似是一场戏,一场梦一样,完全悬在头脑之中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
想起最初跟随魏青岩时,他淡漠的跟随自己家人一同用饭时所透露的期待,他任由自己与他争吵也不厌烦,无非就是一个孤寂的人在寻求平淡的生活。
他喜好教习天诩,因为他头脑简单,只有喜与不喜;
他喜欢听胡氏喋喋不休的唠叨,因为他期待体会母亲的姿态。
这一切不也曾是她渴求的吗?
而这一世她得到了,可他,却是一个处在迷雾中不能自拔的人。
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方向……
“青岩,伱有我,还有文擎。”林夕落不知能说什么,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魏青岩将她抱于怀中,嘴角淡笑,“我有伱,有他,伱们给我指名了方向,否则我宁肯做一刑克嗜血的人,也不愿苟且无助偷生。”
“可……可太子知道吗?齐献王知道吗?”林夕落豁然想起这几个人,他们都是威胁魏青岩的人,如若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魏青岩岂不是很危险?
魏青岩摇头,“应该不知道,但也会对皇上格外宠我颇有微词,所以,我要出征了。”
“伱还是要出征?”林夕落心惊,揪着他的衣襟道:
“我怎么办?孩子呢?封伱为行衍公乃是皇上之意,他们心中不满为何不去与皇上说去?何必要伱用命去驳?”
魏青岩淡笑,摸着她白皙的面庞,掐了一把小肉滚儿的肉脸,“我的出生由不得我自己,我活下来由不得我自己,可现在我要为自己活一次,也为伱,为了臭小子搏安稳的生活,丫头,伱跟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
林夕落的泪珠掉了下来,拳头捶了他的肩膀几下,“讨厌,又惹哭我!”
“别哭。”魏青岩抹着她的眼睛,“这辈子有伱,我知足了,伱不许离开我……”
……
团团花海之中,遍地芳香,他,她,还有这襁褓中的小家伙儿就这样的依偎在一起,一幅温馨沁人的画卷,鸟儿都在倾诉着艳羡空中盘旋鸣蹄,微风拂过,花瓣飘起,好似一场淡紫色的雨,洋洋洒洒,格外炫丽。
她第一次走进他的心底深处,尽管这个场景格外忧伤,可她却心中笃定,这一辈子,她要成为修复其伤痕的女人,一定!
就在魏青岩带着林夕落于“玄花谷”祭奠生母与讲述身世的同时,皇宫之中,与肃文帝一同用过午膳的皇后则急忙将周青扬叫了过去。
母子二人谈了片刻,她虽没有告诉周青扬事情的真相,可皇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拉拢好魏青岩,不要再私下动手以免惹怒皇上的说辞让周青扬迷茫了。
按照周青扬最初的想法,他的麾下文官当重,缺的唯独是武将官员,如若能得几位手握军权之人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自当稳牢,可皇上行巡西北修建行宫让他任监国之时,他的确蠢蠢欲动呆不住了。
而那时操之过急,逼迫宣阳侯未成,又与魏青岩划开界限,如今再去拉拢又怎能轻易办到?
可瞧着皇后的模样对此事格外看重,周青扬也只得答应下来,而后寻身边几位幕僚好生详谈。
齐献王对此事没有半点儿反应,仍是盯着林绮兰的肚子,更是各地寻人诊脉看是生男还是生女,他如若无后那一切都是扯淡,再能握住军权又有何用?
德贵妃的娘家虽然是手握军权的重臣,可他光杆一个连个继承王位的人都没有,但凡是长了脑袋的人都要换一扶持的人选。
齐献王被德贵妃揪去数落多次,也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三个字:生儿子!
故而,对于魏青岩的事他也不愿太放在心上,凡事都在等生了儿子之后再议不迟。
宣阳侯府之中,侯夫人心浮气躁,已是气的不行。
昨日,太子妃送来的奶娘和女人,她本是让花妈妈全都带去“筱福”训导,可孰料林夕落派了侍卫去把守,而后直接将人带走,连个招呼都没有与她打,这还把她这位侯夫人放在眼中吗?
如今林夕落成为一品诰命,又是行衍公夫人,比她这位侯夫人的官衔高上两等,可她如今不还是住在宣阳侯府吗?
有魏青岩横在这里,宣阳侯府哪里还有出头之日?但凡是个人过的就格外尴尬,想着刚刚训了魏青羽一顿,这却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只说都是兄弟,魏青岩荣耀他们脸上也有光。
有什么光?所有的光彩都被他给压了下去!
侯夫人连喘着粗气,只觉得心口好似有一块大石在堵着一般,这件事他如若不寻宣阳侯说个明白实在难受。
让花妈妈相陪,侯夫人则立即朝向宣阳侯的房而去,花妈妈也着实无奈,侯夫人要么就隐忍不动,这才出了院子没几日,还是无法忍住虚华的傲气,又开始不消停了。
行至宣阳侯的房,侯夫人也没让侍卫通禀:“谁在里头呢?”
“侯爷与三爷。”
侯夫人点了头,“不必通禀,我自己过去即可。”
侍卫领命,侯夫人则由花妈妈搀扶着往前走,可行至门口未等敲门,就听宣阳侯的声音传出道:
“不能让他出征,如若他出征的话,本侯手中的军权会被皇上下令调走。”
“父亲,这又有何不同?”
宣阳侯的声音格外寂寥沉闷,“不一样了,皇上今日召我入宫,已经问起了行衍公府修建之事了,这是在逼着本侯让位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建言章
侯夫人站在门口半晌没有再去见宣阳侯。
虽然心中懵懂他所遇上的困惑,可再去说规礼二字又有何用?
何况侯夫人不是傻子,她听得出宣阳侯不愿让魏青岩离开侯府,也是不愿意让位。
让位?侯夫人想不明,但他知道魏青岩如若出征,宣阳侯手中的军权会有松动,她要仔细的想一想,这事情该怎么办了。
林芳懿在三日过后被提为康嫔,虽是嫔阶最低一等,但在太子的女人之中已经位列在前。
林夕落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头则莫名的惆怅,脑中想着林芳懿小产时攥她手说的那些话,她的确是做到了,成功了,可……
身不由己并非命中注定,也有是自己找寻的吧!
对林芳懿的事,她实在不愿多想,而满月过后,她可以离开屋子在外活动活动,而此时已阴历五月,渐渐进入初夏时节,丫鬟婆子们在筹备着换新装,而坐月子的屋子也要开始重新收拾一番。
秋翠看着窗边上魏青岩的床,不免偷偷的问着曹嬷嬷:
“……这个是不是可以搬走了?”
脸色羞红,带着点儿少女的神秘和懵懂,曹嬷嬷笑着道:“这事儿老奴可不知道,要问一问乔太医。”
秋翠吐了舌头,“这我怎去问?”
“这事儿用不着你急。”曹嬷嬷朝着窗外使了眼色,“自然有人更急。”
秋翠顺着她的眼神往外看,正瞧见魏青岩与乔高升在院子中叙谈,而未过多久,乔高升便跟随进屋中来为林夕落探脉。
林夕落的脸如同熟透的大红石榴,连伸出去请乔高升探脉的手都带着红润的颜色,魏青岩眼中含笑的看着她,林夕落却不敢抬头,小肉滚儿在床上依依呀呀的叫着。乔高升探脉沉了片刻,便是道:
“夫人的身体恢复的甚好,但也仍需调养一番,过上三月……”
林夕落心一跳,还得三个月?她立即看向魏青岩,魏青岩的笑容也有些僵持,催促道:“三个月怎样?”
乔高升没看到二人脸上的尴尬,低头斟酌道:
“保险起见。还是五个月为好,五个月之后便可再考虑生第二位小主子了!”
魏青岩这一口长气才喘过来,憋的咳嗽不止,为了掩饰尴尬则即刻转身过去,林夕落担忧的目光立即变为锐刺,想刺儿乔高升两句,可这事又没法开口,支支吾吾半晌没想好能说什么,只得憋出一句道:
“我又不是母猪,谁这么早就要生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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