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第1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言,我从没说过也绝不会说。”
“好好好!老夫和黄老无为之治都落后时代了,你和陛下都是年轻气盛之人,一门心思想干出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老夫无能无用之徒,你是这个意思吧!”
曹时眼神锐利入刀:“抱歉了,我无意伤害您的好心情,可是我还是要说出来,我心爱的大汉帝国在逐渐腐朽堕落,因为论资排辈之风越来越强大,托关系走后门的人充斥中小官僚阶层,汉家的耕战外向战争制度,生生被衮衮诸公变成内向治国制度。黄老无为三十年国力恢复,黄老无为六十年日益繁盛,无为到一百年人口翻两番人多地少,天灾**一起将是天崩地裂。难不成让黔首百姓去要饭为生吗?您何止是落后了!这是在误国!”
误国!
卫绾没料到自己被骂成误国,他一向为官清廉洁身自好,既然不贪渎也不爱多生是非。可就是这样标准的好官清官竟然被骂做误国,老头怒道:“我从没贪过朝廷一文钱。对待家里的佃户仆役也很和善,体恤百姓困难常常给一些力所能及的补贴。一日三餐极少见肉食,唯有豆腐是比较爱吃的一口,我怎么会误国!你不说清楚今天不能走!”
曹时的胳膊被扯住,本来想走也走不成了。
不让走,他也不打算硬甩开胳膊,立在原地道:“贪官误国在于一个贪字,因为他们一门心思贪渎国帑,不思报国反为一己之私牟个人利益,这种人可耻可杀!清官误国在于一个清,因为他们自诩廉洁真君子,行的正坐得直说话理直气壮,这种人通常是为人方正不懂变通的死硬派,做个博士教书育人还勉强可以,治理国家就暴露出满脑子想当然的理想主义色彩,以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念为荣,喜欢斥责不符合自己的人是走上歧路,走自己的路才是正道,殊不知大道三千取其一可通神国,你的大道凭什么要成为普天之下的大道?所以,清官误国就坏在这个清的过头了。”
清官也能误国?
坚持走自己的道路也是错的?
卫绾气的浑身发抖:“满口歪理邪说!清官怎能误国!我看你是疯魔入脑魔障了!”
“您虽秉持黄老无为之道,骨子里却和那些纯儒有异曲同工之妙,以清廉守制的仁人君子为志向,喜好以己度人,把自己的道德思想执政理念定做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铁律,符合您思想的都是好苗子,不符合您思想的要加以改造,如果三令五申不予配合的朽木要坚决打击,搞学术垄断,搞执政垄断,哪怕出发点是好的,办的事也都是坏事,教出来的徒子徒孙都像您这般,岂不是我汉家之大不幸!”
“你……你好一张利嘴!骂过儒生,还要连老夫一并骂吗?”
“在下不敢!更没想过要骂您一个不字,您是道德高尚品行优良的好人,您做个御史大夫纠察百官会非常合适,总揽朝政治国有方对您太难,黄老无为之道太古旧了,已经不适合大汉帝国的发展,我的黄老新学革除旧弊吸取百家的优点,以黄老为基更善于灵活变通,这才是黄老学派的新出路,您要明白学术之争是理念之争,您和我都没有退路,劝我不如劝自己早点退下去享享清福,大汉帝国势如朝阳,圣天子与在下也势如朝阳,真的不需要您继续操劳国事了。”
卫绾脸色灰败踉跄几步气喘吁吁,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老到跟不上眼前的年轻人,那些闻所未闻的犀利言辞,那些让人怦然心动的描述。相信任何一个年轻书生听到都会抚掌赞叹,果然是国士无双的平阳侯。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说服了。
他想骂人又不知道从何处骂起,倘若骂曹时是个黄口竖子。那么他岂不是个老匹夫?
卫绾面色涨红,恐吓道:“平阳侯曹时!你赌错了,胜利者一定是属于老夫,属于太皇太后,你注定将会失败,你要为你的顽固和愚蠢付出代价!届时,老夫将会袖手旁观,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的!”
“我从不会赌错,我会胜利而你们将会失败。”
曹时深深的看了老丞相一眼。掉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就在刚才,他仅剩的那一丝耐心消磨殆尽,对这个食古不化的老人家,品德高尚的老城厢彻底失望,他不愿意做个应声虫,严重不符合天子刘彻和他的个人利益,国家只能有一个主流声音,这个声音要么是皇权要么是相权,只有一方压倒另一方。没有两者共存彼此争锋,他毫不犹豫的站在皇权的一边,因为相权的那群公卿太令人失望了。
几天后。
距离长安城二十里外的灞桥左岸,长长的马车队伍忽然停在桥边。走下来几位年轻人在欣赏风景。
“灞桥河柳闻名遐迩,我听说汉人送客至此桥常以折柳赠别,远远看去千树万树簇发新芽。绿意盎然果然有一番独特景致呀!”少年佳公子名叫赵婴齐,他父亲是南越王太子赵眜(赵胡)。曾祖父是现任南越王赵佗。
卫氏朝鲜王太子,龙祥君卫右渠不以为然:“汉人的景色比不上家乡的好。”
“哼!”
东瓯王太子驺望。闽越王太子驺丑同时出声表示不满,看到对面的竞争对手又立刻转过脸作出嫌弃的模样,他们俩的祖宗同为越王勾践,姓氏相同风俗相同的同族亲戚,但是彼此阵营不同关系向来不睦,一路上从来没有好脸色。
卫右渠被晾了半天没人搭理,心下羞恼暗骂这群野蛮的越人不给面子,从小到大他永远是人群中最尊贵最骄傲的人,直到碰上同为王太子的几个越人贵族,他的骄傲才被打破。
出门前,他得到父亲的再三嘱托交代,务必要刺探清楚大汉帝国的实力高低,狡猾的朝鲜王卫蒙已经嗅到战争的气息。
他本人对此不以为然,汉人在厉害也打不过大匈奴,军臣单于通知他父亲卫蒙去参加今年夏天,在龙城举行的匈奴大会,意在展示控弦六十万精锐的强大的军事实力。
朝鲜王卫蒙还在观望两边的态势,卫右渠已经被匈奴人的强大实力打动,他偷偷的收下两个匈奴贵女做夫人,已在暗中向匈奴使者透露自己的亲近姿态。
卫蒙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提前选边站,这趟前往大汉帝国朝见新天子缔结双边友好的算盘已经落空一半,剩下一半就看大汉帝国能拿出多少力量展示出来。
阳春三月是长安踏青的好时节,只可惜四位王太子各怀心思,对路边不断抛来媚眼的长安女子视而不见,心不在焉的观赏一会儿就登上马车继续前进。
进入长安城郊,原本低矮的建筑顿时变了副模样。
远远看去如崇山峻岭般高低起伏的建筑群,漆黑凝重仿若山岳的高大城墙,一尘不染的宽阔驰道,驰道两侧几排相互交错的白杨树,还有道旁纵横相连的阡陌耕地,一座座簇新的村庄屹立在田间,那是关中的闾里。
挑开窗帘,四个远道而来的王族青年愕然发现,在关东看到的一景一物与关中的差别太大,即便天下第二城的雒阳也只不过更大更豪华而已,并不比各国的王城先进美观多少。
进入关中就完全不同了。
关中的阡陌规划更加整齐,田间时不时看到农民扶着犁耙赶着耕牛忙碌,在关东是绝少看到类似的景象,赶着马车拉着货物的农民在驰道上来往车辆络绎不绝,即使步行的农民也会推着手推独轮车,在关东常见的挑挑子运货的古老方式彻底绝迹。
“不愧是帝京长安,富庶的难以置信啊!”
“看路上行人的表情,他们的气色红润神采飞扬,分明是很快活的。”
“真的好羡慕呀!这么大的关中每个人都那么幸福,比我们国中的贵族官僚还要好。”
“咱们毕竟是弱国寡民,比不上汉家强大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没料到竟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说的也是……咦?怎么是你!哼!”
“我竟然和你说话了,呸呸!哼!”
三个王太子你一言我一语,还夹杂着两个傲娇的小破孩斗气,还没看到长安城就已经征服了三个人心,大汉帝国那样的强盛,对比自己小国民心里只有羡慕。
卫右渠脸色发青,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化那么大?”
“龙祥君在念叨什么东西呢?脸色那么难看。”
迎着三个人的目光,卫右渠脸色连变几次,干笑道:“我在思考这次的使命,想的有点出神抱歉了。”
“使命还不是非常简单,咱们去大行令那说几句话住几天,去未央宫朝见天子赐宴,大行令的属官带着咱们在关中游玩,住几个月就可以带着天子回赐的宝物回家了,这些流程是我问过父王得到的准确标准,诸侯王入京都是这个模式,还有想提前回乡就找到大行令说一声,临行前天子会再赐宴送别。”东瓯王太子驺望得意地说道。
“少说废话,快看那座城越来越近了!我的天呐!那真的是一座城吗?怎么会!”闽越王太子驺丑惊呼道。
另外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如同漆黑的山岭横在渭河边的巨型城市,正缓缓的映入他们的眼帘。
那就是周、秦、汉三朝帝都,长安!(未完待续。。)
第161章 特别的欢迎礼(二更5000字)
ps: 四个人史料可查绝无杜撰,求订阅!
它庄严肃穆坚如磐石,它精华内敛锦绣绝伦,承载着万里山河壮丽景色,肩负着一朝帝国的精萃所在,它的名字叫做,长安。
长安城庞大的不可思议,漆黑如磐龙横卧的巨型城墙不仅震住四个毛头小伙,更让他们意识到以前的轻视和偏见有多么的愚蠢和无知。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初出茅庐的井底之蛙,第一次看到井外花花世界,他们被吓住了。
长安城厚重的城墙是这座城市的核心,根底厚达十丈的城墙颠覆了四个年轻人对城墙的理解,还有那环绕长安的八水组成的复杂护城河,坚固宽阔的石拱桥横越而过,一切都像精密到极致的齿轮啮合在一起,比自家王都的小土城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城头最高出挂着一面红底黑字大纛,以古篆上书一个巨大的“汉”字,另一侧则是一面图腾龙旗,形制规格与大纛相同,黑红相间霸气十足。
秦人尚黑、楚人尚赤。
汉人是楚人,继承秦制,以红为底以黑为字,黑红相间继承秦楚两脉之精华,黑红旗帜就是大汉帝国的骄傲,更是汉人的骄傲。
穿过漆黑的门洞踏入长安中心,残酷的现实再次打击了他们脆弱的心灵。
成片成片黑红相间的二层建筑群星罗棋布的撒在城中,要么是黑墙朱门要么是红墙黑瓦。
那黑深沉如钢铁,那红瑰丽如鲜血。
黑与红即为铁与血。
明媚的阳光下,墙砖反照着耀眼的光芒。不如金碧辉煌璀璨,却更加厚重瑰丽。大气磅礴。
相隔的距离稍远,看不清二层小楼的整体构造,只从远处看的到精致的细节,只看到屋瓦上飞檐翘角,雕梁画栋,
二楼还有个非常漂亮的露天阳台,依稀可见楼上的妇女们在摆着花花草草,还有些人家翻出自家床铺挂载绳索上晒被褥和各式衣裳。
那些衣裳不是简单的黑红相间,红白蓝绿紫青黄橙应有尽有。五颜六色的款式不同煞是好看。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他们已经迷醉在长安城的姹紫嫣红里。
心中那最后一丝轻视感觉也随风消散。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