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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永世沉沦-第120部分

小说: 永世沉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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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次,但我还是本能的觉得恶心。

    仰头看去,在另一侧高处,有一群黑衣苗人站着,其中两个立在最前方的,正在吹着笛子,由此可见,这就是对方的蛊婆!

    我不会傻乎乎的盘算去刺杀这些蛊婆,别说是我自己上了,就是恶魄附体。我想也很难做到,那些千奇百怪的蛊先不提,光是他们脚下那数不清的毒蛇,就让人头皮发麻,我很难想象自己脚踩在蛇窝里是什么感觉。

    千魂幡交给柳叶儿保管,她是鬼修,也能使用这个东西,只不过这玩意有伤天和,不能拿出来乱用。尤其是在中原,要是被人逮住,可是会出大事的。庄役央巴。

    我朝着青苗寨的方向走去,一路过来全是厮杀,两边杀红了眼,战局从表面看,应该是平分秋色。

    我让柳叶儿参与到战场之中,她利用这满地怨气凝聚出数百阴魂,瞬间就以绝对的数量优势碾压了对面。

    我看向那战鼓敲响的地方,心里头很清楚,其实那之前的黑云,还有这些普通人的厮杀,都只是添头而已,真正的战场,始终在蛊婆之间。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蜈蚣咬死了毒蛇,也数不清多少毒蛇的毒液腐蚀了蜈蚣,那漫山遍野的毒物尸体,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周围的植物,都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般,全部枯萎,毒性之大,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地表,至少十年,那一片地域绝对是寸草不生的。

    笛声幽幽,鼓声赫赫,三个蛊婆再加上一个宁浅画,四人的交战是看不见的硝烟,也已经到了白热化,我看到,蛊婆的身子在颤抖,她的鼻孔里,不断的涌出鲜血,虽然有宁浅画助阵,可她毕竟不是蛊婆,所以更多的压力其实还是在这个严肃的老婆子身上,如今看来,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我跑了过去,看见了宁浅画,她精致的侧脸满是汗水,头发都已经沾湿了,有几根发丝紧贴着鬓角,她也没有余力取开。

    在她的身子底下,已经滴了一滩鲜血,我仔细一看,却是发现宁浅画敲鼓的十根手指,指尖的不断的滴血,已经不知道持续多久了,一滴滴的鲜血,居然汇聚了如此之多。

    柳叶儿飘过来说道:“她已经不行了,如果继续下去,会没命的。”

    和宁浅画的交流,似乎只是存在于她掌握着我的性命,可是看到她此刻坚决的击鼓,我的心中却是隐隐一痛,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我鬼使神差般问道:“有没有办法帮她?”

    柳叶儿回身看着那遍地的尸体,还有残破的青苗寨,眼中涌出浓郁的悲伤:“我想帮她,因为我很悲伤。”

    我知道,这应该是源于月月的悲痛。

    柳叶儿朝前一走,来到宁浅画的身边,她很专注,依然击鼓,有祭祀试图阻拦,我低声说道:“没事、”

    刚才我的出手,她们都已经看到了,自然知道我是站在青苗寨一边的,再加上我和宁浅画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们犹豫少许,便选择让开。

    柳叶儿说道:“打晕她。”

    我呆了呆:“什么?”

    柳叶儿的声音竟是冰冷了起来,有点不像是她说出来的,带着浓郁的月月的色彩:“动手!”

    我咬了咬牙,还是选择相信柳叶儿,趁着祭祀不注意,我上前一步,一记手肘打在宁浅画的脑后,鼓声断掉的同时,众人看来,然而柳叶儿已经是趁机上身,宁浅画的眼睛再度睁开,所有人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有些奇怪,人明明是那个人,但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宁浅画”有些追忆的看着这鼓槌,然后用手摸了摸鼓面,身上散发出一股恬淡而又沧桑的气息,她一甩长发,青丝如瀑,两只脚微微错开,凛然的气势从身体中透出。

    “一鼓断命。”

    话音落,便是一锤砸下,鼓声如雷,浩浩荡荡的传递出去,本来苦苦支撑的蛊婆眼中露出惊异之色。

    “这,这是?”

    鼓声加入,那本来苦苦支撑的蜈蚣,竟是同时如人一般直立起来,扁平的身躯微微晃动着,若是有人此刻站在跟前细细观察,定然会发现这蜈蚣的眼里满是迷茫。

    而那些毒蛇,却也是差不多,它们停止了攻击,就像是无头苍蝇般四处游动,似乎感觉到了不安。

    “怎么回事?”

    对面左边的黑衣蛊婆皱眉问道,她身穿黑衣,袖口却是绣着一个金色的玫瑰,似乎代表着什么。

    “无须理会,继续出手!”

    旁边的蛊婆冷笑一声,并不把这花样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此时,宁浅画鼓声一转,冷冷说道:“二鼓断魂!”

    话音刚落,鼓槌就如同暴雨一般倾盆而下,牛皮鼓面咚咚作响,似乎要被这又快又疾的鼓槌敲碎!

    没有人知道,距离此地几里之外的蛊神庙,在其后方那埋葬着历代蛊婆的坟地,最边缘不起眼的一座老坟,上面的土稀稀落落的流淌下来,本来严丝合缝的坟头,竟是露出了一个缝隙,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般。

    在这第二通鼓响起的时候,那人立起来的蜈蚣眼中的迷茫一扫而空,旋即变成了让人胆颤的森寒,很难想象这种毒物会流露出如此似人的光芒,它们收敛着气息,也不做声,犹如军队一般排好阵型,朝着毒蛇一寸寸的推去,而那些毒蛇,却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游动,转眼间就被分割成好几段。

    对面的两个蛊婆脸色骇然,而青苗寨的蛊婆也是如此,眼中的不确定终于变成了肯定,她有些颤抖的说道:“这,这是三神鼓,乃是我的师尊独创之术,为什么霜儿居然可以施展?”

    宁浅画也无法给她答案,这个时候她的鼓声再次停下,似乎是在酝酿,凝脂一般的面颊上,忽然间涌出了两行眼泪,我知道,这又是月月的情愫在作祟,轻轻咬着嘴唇,外人很难体会月月的那种心情,被逐出苗寨,然后又以这样的形式回来,她的泪水滴了下来,与那些血液混合在一起,这一刻所有的苗人抬眼望来,眼中满是狂热。

    这个风华绝代,挥舞着鼓槌的绿裙少女,成为此刻绝境中的依托,是希望,也是信仰。

    “杀!”

    无数苗人高呼,他们是幸存下来的战士,是躲在家里担忧的女人,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祭祀,同时也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当这无数杀音汇聚到一起,就形成了一股让人骇然的力量。

    宁浅画再无迷茫,坚定的举起鼓槌砸下,这一瞬间,她仿佛完全变成了月月,我似乎看见了荒村中那个苦命而又柔弱的女人,在回到家乡之后,她展露出本该就属于自己的绝美风采。

    “三鼓断灵!”


163:投降?

    话音落下,宁浅画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提着鼓槌,仿佛有千斤之重,很是艰难的举起。然后朝着鼓面,重重的一击!

    只是一下,所谓的第三鼓,只有一下,然而就是这一下,却是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这个鼓声响起之后,声音明明不大,但却短暂的失聪,每个人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也听不到声音,唯独那些蜈蚣,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朝着毒蛇扑去,而那些毒蛇,却是掉头就跑!

    这可是由两个蛊婆控制的毒物啊。居然会发生临阵脱逃的事情,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柳叶儿从宁浅画的身体里出来,然后回到了笛子里,她很安静,情绪甚至算得上低落。我问她:“你怎么了?”

    柳叶儿茫然说道:“不知道,突然间好想哭。”

    我估计还是月月的那一面作祟的缘故,仔细想想,柳叶儿的状况似乎和我有点相像,只不过我的体内是个定时炸弹恶魄,而柳叶儿却只是残留着月月的影子,只有遇到一些特定的场景,才会表现出属于月月的那一面来。

    想想刚才的画面,月月的故事又涌入我的脑海里,原来她的蛊术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怪不得青苗寨要将她逐出苗寨,而且这么久了青苗寨的蛊婆还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中原男人,当年月月的年纪。跟宁浅画也差不多,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天赋,已经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青苗寨损失这种天才,也难免留下阴影。

    我试探的问道:“你有蛊婆的手段吗?”

    刚才的斗蛊,柳叶儿丝毫不比对面的蛊婆逊色,我心里头充满期待,如果我身边能有个蛊婆。那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得。

    然而柳叶儿的回答却是毫不客气的粉碎了我的幻想:“我不是蛊婆,刚才之所以发挥的那么好,跟宁浅画的关系很大,她的天赋也很高,而且实力也不弱,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我只是借他人之力,并不是我的力量。”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太贪心了,柳叶儿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得力臂助,若是再拥有蛊婆手段,那岂不是太逆天了?

    宁浅画的身体软倒在地上,早就有祭祀将她扶了起来,蛊婆看着我们这边,目光在我的身上狐疑扫过,似乎发现了什么,我赶紧避开她的视线,看向远处。

    数不尽的蜈蚣朝着前方疯狂冲出,毒蛇掉头乱窜,光滑的身躯挤在一起,很难跑开,只能是沦为蜈蚣口中的碎肉,对面的两个蛊婆疯狂的吹着笛子,想要控制,却是做不到,二人试图强行扭转战局,但却是遭到了反噬,这烂摊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整理好的。

    “活该!”

    蛊婆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然而就在此时,对面的两个蛊婆却又是洒下一堆药粉,这药粉在他们身前十五米的距离之外,形成了一条白色的线,凡是要靠近这条线的毒物,全部都化成了一滩脓水。

    左边的蛊婆目光阴翳,高声说道:“这次,算你们逃过一劫,没想到区区青苗寨,竟然藏着如此实力,倒是我们小觑了,但不需要多久,你们还是要完蛋,谷口已经封死,插翅难逃!”

    青苗寨的蛊婆不甘示弱的回应:“哼,青苗寨之人从不畏惧,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畜生,尽管来吧。”

    对面传来不明意味的笑声,一场足以用大场面来形容的战斗,就这么告一段落。

    但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沉重,正如他们所说,现在谷口被巨石封死了,根本出不去,这次他们只是错算了我这一手,下次卷土重来,就不是能够轻易抵御的了。

    苗人们收拾着尸体,还有寨子里的狼藉,躲在家中的妇女和孩童都跑了出来,拥抱着自己活下来的亲人放声大哭,而那些不幸遇难的家属,跪倒在地上,眼里满是茫然。

    宁远忙的脚不沾地,这种时刻,最是需要他来稳定人心。

    我回到了竹楼,此次我展现出的力量,得到了每个苗人的尊敬,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他们是讨厌中原人,但我帮了他们,这自然就抵消了,再加上本就是强者为尊,对我态度好转自然是非常合理的。

    一屁股坐倒在床上,我感觉身体无一处不痛,恶魄出现,固然强悍,但也会给我带来后遗症,因为我的身体太弱了,很难承受那么强悍的力量。

    也许是缘分吧,我发现那本来是催命符的药蛊,却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因为我身体的匮乏,它自然的分泌出一股股的药力,我的心脏充满活力的跳动,整个身体也是变得暖洋洋的,恢复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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