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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部分

鬼不语-第469部分

小说: 鬼不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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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二柱听了这话,心里一宽,巡捕房虽说是官面儿,可和黑道儿上颇有勾结,马凤山和黄三儿每年花不少钱供着里面儿的巡捕,一句话都能把里边儿给闹翻天,自己再不济,也是青帮副帮主,马凤山的未来妹夫,到了里边儿一报名儿,估计巡捕都得尿裤子,八抬大轿,点头哈腰的把自己请出去。
    心里有了底,牛二柱反而悠然自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如今当兵的都忙着捡金子,谁也不乐意跑这个腿儿,连长也不是啥太大的官儿,众怒也惹不起。这小子倒也有招儿,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冲当兵的发话道:“把他俩先给我锁起来,跑不了就行,弟兄们赶紧收拾东西,拿了金子快走,这地方我看也久留不得,我这眼皮老跳,八成还有人来抢生意!”
    这就是乐极生悲了,牛二柱原以为到巡捕房里转一圈儿,回去照样吃炸酱面,谁承想这帮孙子一个比一个懒,到把自己给扔在这儿了,如今可真有点儿七上八下了,谁知道这帮人怎么处置自己?要是送官法办还好,如果直接带回军营,老天爷,这群兵油子要是想杀人灭口,估计都能拿自己点天灯!
    牛二柱现在就盼着马凤仪赶紧露面儿,她一来,或者说个人情。0000或者拿点儿钱,这事儿也就了了,按理说三人轮着值班儿,天亮就有人来换,五姑娘也应该到了,可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五爷到这时候也没出来,眼瞅着地道里金子越来越少,这帮孙子就要打道回府,大少心里七上八下,只盼着这群人心满意足,把自己往巡捕房一扔了事。
    可这事儿也是邪性了,似乎这地道里有什么诅咒,这些金子是动不得的,谁碰谁倒霉,当兵的正忙得不亦乐乎,街面儿上忽然又是一阵大乱,呼呼露露,脚步纷纷,似乎又来了不少人,牛二柱伸着脖子往外一看,立刻又缩了回来,大街上黑压压的,来了也不知有多少,看装束也是当兵的,不过穿戴整齐,衣着鲜明,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大头兵,这些人扛着机枪,上着刺刀,杀气腾腾,一副活吃人的样子,后面还跟着几辆装甲车,领头儿的是个军官,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最起码是个少将!
    大少蒙了,这是咋回事儿,这要打仗是咋的,就这么点儿事儿,已经来了一个连,干嘛还兴师动众?难道这地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正在胡思乱想,大队人马已经开到,那位连长也是一头雾水,见来了长官,一点儿不敢怠慢。出去迎接,不过他出去的倒是快当,可就是不回来,牛二柱隐约听见外边儿骂了几句,又传来几声挣扎的声音,而后就毫无动静儿了。
    连长一去不复返,当兵的没了主心骨儿,正不知所措,那些新来的士兵从外边儿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嘁嗤咔嚓,全部将这群人缴了械,要说这群兵痞子平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要想制服,只怕也不容易,可今天这事儿太过突然,也没有个领头儿的,这群当兵的还在发傻,就被人绳捆索绑,等明白过来已经晚了,灰溜溜的被人家押了出去,一个个垂头丧气,如同死了亲爹。
    牛二柱知道关键时候到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回的了,面对这气势汹汹的北洋兵和那位阴沉不定的将军,大少继续发挥不要脸和忽悠人两项特长,故意弄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老总,老总,您们可来了,实话跟您们说,要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哥儿俩都快没命了,我们不过是晚上喝了几杯酒,忘了宵禁的法令,把那些军爷给抓住了,后来他们听说这里闹贼,就把我们一块儿给带来了,里边儿的事儿我们可都不知道,您了就把我们放了,宵禁的罚款我们马上就交!”
    那群当兵的面色铁青,一语不发,军官模样的人却是一笑,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附在牛二柱的耳边说:“得了吧,牛副帮主,水贼过河,甭使狗刨儿,你那点儿花花儿肠子当我不知道,今天你就是说出大天来,这官司也得吃!别的话没有,你就准备后事吧,你的事儿,今天已经犯了!”
    牛二柱不亚于五雷轰顶:怎么回事儿?难道自己暴露了?段祺瑞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也不对呀,他既然知道了信儿,怎么早不下手?就大少这俩人儿,人家随便弄点儿戏法儿就弄死了,何苦等到现在?还这么兴师动众的,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而且有人刺杀自己,段祺瑞可占着理,把自己送到法院里一判,吃枪子儿是肯定的,何苦动用军队?
    牛二柱正在冥思苦想,忽然就觉得一阵恶风不善,直奔自己的脖颈而来,大少虽然拳脚功夫二五眼,可毕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长时间,立刻就有了察觉,无奈于全身被捆,不能动弹,急忙一扭头,用眼角的余光一瞄,那军官出手如电,一个手刀劈了过来,大少刚要喊叫,一股剧痛传来,眼前一黑,登时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少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脖子上,简直就跟断了一样,牛二柱一睁眼,满眼混黑,四周阴暗潮湿,破旧的墙壁斑驳流离,地上乱七八糟铺了一些稻草,再往周围一看,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紧前边儿是一道栅栏门,大门紧缩,一些人影走来走去,面色不善,牛二柱活动了一下四肢,还成,没有绳子,不过稍微一动,浑身滴里当啷乱响,低头一看,手铐、脚镣、脖锁,一应刑具俱全!牛二柱打了一个哆嗦,难不成这是监狱?47452d80ok0bo17768900》。
   

二十一、监狱风云(一)
    监狱在黑话里叫号子,以前牛二柱也进来过,而且不是一回两回,所以这里边儿的事儿大部分倒也知道,别看清朝已经垮台许多年,可天津卫的监狱大多还是前清留下来的,最简陋的是用小腿粗的松木棍子把犯人们彼此隔开,棍子上刷满桐油,轻易也弄不开,这种监狱关的是犯罪最轻的囚犯,不是小偷小摸,就是打架斗殴,不过那时候治安松弛,抓进来的大部分都是交不起租的农民,或者小商小贩,只要给足了钱,上午进来,下午就能出去,连牢饭都不用吃。
    罪过大一点儿的,就不能住那种监狱了,得住号房,所谓号房管理可就严格多了,一间二十平米不到的小破屋儿,除了窗户,就没有见光的地方,门是铁的,锁的当当响,你就是会鹰爪力的功夫也拧不开,狱卒每隔十来分钟巡视一回,你在里头哼哼两声儿都不行,真正是困龙锁虎的地方,多大的英雄好汉,只要到了这地方,也得乖得像一只猫。
    号房里的人虽然受罪,不过有一个好处,不用受刑,关在这里的一般都是惯犯,不用问都知道犯的是啥事儿,该多少年就多少年,也没人搭理他们,除非是仇人买通狱卒,每天拉出去打几棍子,偷偷弄死的也有,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有门有派的,狱卒虽然凶狠,轻易也不敢动手,只能使点儿阴招儿,或者寻找孤雁下手。
    最厉害的一种就是死号了,所谓死号,顾名思义,就是关押死刑犯的牢房,能进这里的人,一般都活不了多长时间,狱卒不敢招惹,也招惹不起,跟一个快死的人怄气,多少有点儿没意思。监狱里的罪犯见了也毕恭毕敬,人家可是犯大事儿的人,算起来也是你的前辈,再无赖的人也不敢跟他们返贫,怕到是另一回事儿,主要是怕沾了晦气,死号里的人吃住都比一般凡人优越些。住的是单间儿,有的还有床铺。一天三顿大米饭,临死的时候,还有一顿丰盛的断头饭。
    牛二柱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这三种牢房的区别,一般的号房,四周都是松木棍子,而且棍子上刷的是绿漆,因为这种牢房里的人都呆不长,弄个绿色显得轻松些。' 超多好看'没那么沉闷。惯犯们的牢房四处不透风,铁窗有两人多高,个子再高的人也够不着。死号和惯犯的牢饭差不多,不过里外一水儿鲜红色,因为里边儿住都是快死的人,难免邪气、怨气重了些,用红色正好可以压制里面的肃杀之气。
    正因为牛二柱门儿清。所以一进来就觉得十分纳闷儿,这牢房有点儿不伦不类,后边儿和左右两边儿都是崭新的墙壁,铁窗高高在上,看着都眼晕,正面儿面对走廊的那一面儿却是一溜的棍子。用手一摸,冰凉梆硬,竟都是铁的,屋里横躺竖卧,躺着三个人,外边儿站着俩士兵,荷枪实弹。几分钟溜达一次,眼神中满是杀气,看意思牛二柱要是乱动,立刻就会有一梭子子弹打过来。
    大少顿时如同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是啥地方?不伦不类,简直就是个四不像,天津卫所有的监狱牛二柱都溜达过,就没有认不出来的,可今儿这地方就如同云山雾谷,一点儿也看不出门道儿。牛二柱冲那两个士兵点了点头,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想打探打探消息,可人家脸色铁青着,一声不吱,大少弄了一个灰头土脸,没滋没味儿的缩了回来,看着地上三个人发呆。
    这仨人都有点儿眼熟,不过牢房里光线昏暗,难以分辨。大少走过去一一翻过来细看,离自己最近那位脸色苍白如纸,牙关紧咬,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眼看快不行了,左手手腕已经断了,丝丝滴滴的鲜血还在不紧不慢的往外流,正是那地道里和牛二柱同时被捕的混混。中间一个五大三粗,一脸凶相,同样昏迷不醒,却是那洪帮的朱把头。
    最后一个人叫大少惊喜不已,五短身材,瘦小枯干,正是卜发财!三耗子脸色比那俩人好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红扑扑的,还带着笑意,牛二柱探了探鼻息,呼吸沉稳,看来是没什么大事儿,不过同样昏迷不醒,似乎也受了点儿伤,大少扒拉了几次,都毫无反应,正想挽袖子给他来一个狠的,就听见走廊里脚步踢踏,铁链子滴里当啷乱响,似乎是来了人了,牛二柱心里一动,赶紧缩回牢房内测,眯着眼睛观察动静儿。
    不大一会儿,牢门哐当一响,似乎是被打开了,大少眯着眼睛,借着窗口的微光一看,牢房里进来了三个人,两个当兵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人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看意思伤的不轻,这人穿得还算讲究,茧绸的上衣,外边儿是狗皮坎肩儿,下身的裤子绿了吧唧,似乎是制服,不过穿的再讲究这时候也看不出来了,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整齐的地方,都让鞭子给抽飞了,污血都把碎衣服沾到了一块儿,要多惨有多惨!
    两个当兵的把这人扔到地上,锁上牢门,头也不回就走了。那人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看样子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儿而已,牛二柱心里起疑,这老兄是谁?和地道里那档子事儿有关的就这么几位,他是干嘛的?大少偷眼一看外边儿的看守没怎么注意,立刻偷偷往前凑了凑,刚要看看这位是哪一路大神,谁知道出其不意之间,那人忽然一轱辘坐了起来,只这外边儿就破口大骂。
    牛二柱吓了一跳,咋回事儿?回光返照还是咋的?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这人爬起来也不看牛二柱,嘴里大骂不绝,骂的还挺有条理,说什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啥的,紧接着就是晾伤疤,显功劳,“老子打仗的时候负过伤”之类的,骂完了还加上一句:“别他妈那别人都当傻子,说我明火执仗?姥姥!那金子是没主儿的,谁看见算谁的,你们一肚子花花儿肠子,别当我不知道,老子是玉帅的人,小心他娘的老子到玉帅那里咬你一口!”
    牛二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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