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语-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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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牛二柱因为立了功,马四爷升他做帮里的库房,管理帮库一应事宜。牛二柱和三耗子苦熬了十来年,等的就是这个美差,自然不肯放过,正要喜滋滋的上任,忽然就接到了祖母的一封密信,说这次升迁是个劫难,千万不能前去。大少知道自己这位奶奶的神通,她要说去不得,这事儿十有**就是个坑,也有心打退堂鼓。可三耗子却不信邪,死活也不肯答应,牛二柱本来就三心二意,被他这一劝,立刻又有点儿耳软心活。
三耗子一看有门儿,立刻又把同来的几个弟兄叫了过来,几个人围住牛二柱,死乞白赖的劝。大少也是骑虎难下,这时候你再推辞,就显着不给大伙儿面子了,把这帮兄弟得罪苦了,以后还怎么在帮里面混?大少眼珠儿一转,心想管他有什么艰难险阻,先把这顿饭吃了再说,以后要真有什么事儿,自己把身子撤出来不就完了么?
二柱打定主意,便不再愁眉苦脸,和众兄弟有说有笑,谈的是热火朝天,这帮人到了一块儿,说的无非也是江湖上的事儿,哪家帮会最近实力猛增,谁家帮主倒了霉,说的是不亦乐乎。谈来谈去,就说到了牛二柱和三耗子即将接手的那座帮库,众人里有知道内情的,就暗中劝诫大少,前任库房于老万可是个扎手的角色,不但为人奸猾狠辣,而且帮中势力不小,恐怕不肯把到手的肥肉白白送给别人,牛二柱此去还是要小心为妙。
说起于老万,众兄弟话立刻就多了,七嘴八舌,谁都能说上两句,可真要说起他的底细来,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人虽然也是帮里的老人儿,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此人辈分也不在牛二柱和三耗子之下,连马四爷都要让他几分,这人行事低调,轻易不和人来往,倒有几分神秘,可但凡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说这人身上带着一股邪劲儿,是个招惹不得的角色,还有人说他家里有保家仙,似乎是个成了精的黄皮子!
牛二柱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就咯噔一下,想起了祖母那封信,心说不好,这可就对上茬儿了,信里说的什么黄皮子十有**就和这保家仙有关,那于老万必然不是什么善茬儿,自己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三耗子听他们说了半天,有点儿不知所以,捡了个话头儿,插嘴问道:“保家仙?什么是保家仙?”
几个青帮帮众里有一个叫“狗剩儿”的,和三耗子关系不错,听他发问,立刻来了精神,觉得显能耐的时候到了,大嘴一咧道:“二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保家仙不就是俗称的胡黄二仙么,咱这片儿上有那过不下去的人家,用木板写个牌位,上面写上什么胡三太奶,黄二大爷什么的,据说就能把狐狸、黄鼠狼子请来,保佑你发财致富,但是一旦真请来这些大仙儿,就不能怠慢了每逢家里吃肉蒸馒头都要上供!否则仙家就要降祸了!”
三耗子把大嘴一撇,一百二十个瞧不起,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这不扯吗,这玩意儿能有啥用?”
狗剩也爱抬杠,瞅了三耗子一眼:“二哥,你还别不信,这保家仙虽然不是什么正神,可也是有来历的,那可是当年一个皇上封的,我记得那位皇帝老子好像是个外国人,叫什么**哈赤的!”
三耗子还有点儿不信,这俩人就当着众人的面儿抬上杠了。牛二柱本来心里就烦,听他们这么一闹就更呆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把话岔开,看看天色已经有点儿奔正午的意思,就提议先去吃饭,别的事儿以后再说。
一行人出了胡同,直奔东来顺,到了饭馆儿,要了二斤二锅头,十来斤羊肉片儿,对着铜锅就吃开了。现在已经是入冬的节气,正是吃羊肉进补的时候儿,几个人边说边谈,吃的是耳红脸热,天南地北胡侃一通,倒也逍遥自在,牛二柱本来心里烦闷,几杯酒下肚,被众兄弟说话打岔,就把那些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一会儿便说说笑笑,说的比谁都热闹。
众人正在喝酒划拳,忽然听见楼梯口脚步声响,不一会儿上来一个人,大伙儿一看,也是熟人,正是堂把子马四爷的妹妹,马五马凤仪。
马五这一露面儿,大伙就有点儿放不开了,一来人家身份比他们高,平常见面也就是行个礼赶紧走人,没有什么深交。二来她又是个女的,一群大小伙子啥都敢说,来了一个姑娘可就没那么随便了,众人急忙起来给马五抱拳施礼,而后就是一阵沉默,也不知道说啥好。
这里边儿也就牛二柱和三耗子和马凤仪最熟,卜发财是个心眼儿和身材成正比的主儿,也没看出啥眉眼高低来,一见五姑娘露面儿,立刻就拉开了话匣子,拍着手叫道:“妹子,哥哥们正想你呐,今儿个既然赶上了,就啥话别说了,赶紧过来跟咱们兄弟喝两盅儿!”
马凤仪听这话脸上一红,这要是别人,马五早就上去两个大嘴巴,打得他找不着北了。也就是三耗子和自己患过难,算是生死的交情,再加上他本就是个二百五的货,说话有口无心,没什么坏心眼儿,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牛二柱瞪了三耗子一眼,心说有你这么说话的么,这要是咱们仨人单独在一块儿还行,当着这么多人,你叫人家一个姑娘怎么挂得住?大少也知道三耗子的脾气,没往深了说,赶紧站起来,要打圆场,就听马五说了一句:“牛二柱,我有话跟你说!”
牛二柱不知所以,众人中有知道俩人关系不一般的,就偷偷捂着嘴窃笑不已。大少脸上也有点儿发烧,瞪了他们一眼,起身随着马凤仪下了楼。
牛二柱跟着马凤仪,俩人迎风而走,阵阵北风吹来,马凤仪身上的幽香不时传到大少鼻子里,牛二柱虽是个混混,但却从未如此尾随一个女人,望着马五窈窕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心情激荡,心中不知何时竟有一种燃烧的感觉。
马凤仪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僻静之处,把头一低,脸红的像苹果一样,喃喃的说道:“二哥,我就要嫁人了!”
二、小梆子
牛二柱一听这话,立刻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大脑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吭哧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嫁人?你要嫁给谁?”
马五脸上神色一变,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淡淡的道:“杨伍德,杨以德的儿子!”话刚说完,立刻又补充了一句,“是我哥哥逼我要嫁的!”
马凤仪这两句话可就深了,暗含的意思很多,一来她用了“逼”这个字眼儿,那就表示她本身并不愿意,只不过是形势所迫,实际上还不一定怎么样。二来她用了“要”这个字,那就表示近期不会嫁,什么时候嫁更是没准儿。三来这些话本身就表明了一种态度,牛二柱和她非亲非故,她要嫁人为什么要告诉他,这其中的深意已经不言而喻。
牛二柱心中如同五味杂陈,说实话他心里不是没有马凤仪,刚一听马五这些话立刻就觉得心里揪着那么不得劲儿,有心出言阻拦,可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劲儿,这俩人虽然都有点儿小暧昧,可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俩人的关系,充其量就是朋友,要从马四爷那里论,自己还是人家的下属,凭什么不让人家嫁人,这话也说不出口哇!可人家马五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是立逼着他要表态,这姑娘可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只要他一点头,立马就敢和大少私奔,可二柱要敢说个不字儿,这辈子也就别想见她了。
牛二柱也听说过杨伍德这个人,这人是天津警察厅长杨梆子的儿子,是个寻花问柳,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马凤仪要真嫁给他,后半辈儿也就得倒大霉了,别看她是个江湖女侠,可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杨以德势力又大,她能得什么好结果?就算马凤仪嫁人,也不能嫁这种人啊。可自己穷光蛋一个,又给不了马五什么,难道叫她跟着受苦?就是人家乐意,自己又于心何忍?
牛二柱思前想后,真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正在那里犯难,忽然从身后就冒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矮小,身份灵便,一钻就钻到了两人中间,操着破锣嗓子喊道:“不行啊,这可不行,五姑娘,你可不能嫁人!你家人我二哥咋办?再说那杨伍德可不是什么好人,外号儿杨无德,又叫小梆子,比龟孙儿王八蛋还不是人,你要真进了杨家门,那就是羊入虎口,没有半点好儿!”
俩人一看,这人正是三耗子,也不知道这人在前边喝酒,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而且还把俩人的话都听去了。马凤仪就是再是个女光棍,也有点挂不住了。这三耗子虽然行事鲁莽,平时也不至于这么二百五,今天是让那几两二锅头撞得,晕头晕脑,有点儿说胡话,撒酒疯的意思。可人家马五哪里受得了这个,一跺脚就往外走,牛二柱瞪了卜发财一眼,其实他心里倒有点儿感谢三耗子,这家伙误打误撞,倒是替自己解了围,马五当时虽然有些生气,可过后气儿一消,也能从中明白自己的心意。
眼看着马五走出饭馆儿,三耗子赶紧在后面捅牛二柱的腰眼儿,喷着一嘴酒气,含糊不清地说:“二哥,你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快追!”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牛二柱一听这话,慌忙抬脚就追,可马凤仪听见后面有动静儿,心里有气,脚下就更快了,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大少心里懊恼,正要脚下加紧,忽然又看见马五转身跑了回来,脸上的气色十分不对,虽没有害怕的意思,看来却十分恼怒,连眉毛都竖起来了。
牛二柱暗道一声不好,他可知道这位姑奶奶的脾气,马五脾气一上来,那可是要瞪眼宰活人的,这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叫她闯这个祸。大少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也不管这位女杀神如何生气,忙不迭地问:“妹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你看见啥了?”
马五也不回答,气鼓鼓将手指向饭馆外面。牛二柱探头向外边儿一看,大街上来了一辆汽车,这车油光锃亮,气派非凡,看着倒是挺唬人,可车上下来这位就不敢恭维了人。这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倒是不赖,西服革履,打扮入时,就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轻薄劲儿,挺白一张脸抹着香粉,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个小白脸儿,走路一步三摇,看见漂亮一点儿的女人就走不动步儿,一看就是个色狼转世!
牛二柱一看就明白了几分,低声问马凤仪:“这人就是杨伍德?”
马凤仪粉脸含怒,把拳头攥的嘎巴嘎巴直响,也不说话,只是狠狠点了点头。还没等她有所举动,三耗子又来劲儿了,趁着酒劲儿,脚下踉跄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谁家兔崽子敢来招惹我家妹子,她将来是我嫂子,谁他妈打她的坏主意,老子活劈了他!”
牛二柱恨不得立刻活劈了他,这是什么地方,人家什么身份?你在这里骂人家警察厅长的儿子,那不是纯属找病吗?牛二柱把三耗子摁住,扭头再看街上,立刻连想死的心都有。那小梆子原来只不过是想纠缠马凤仪,可马五脚下什么功夫,一转身,他可啥也没看见,也就是想四下里踅摸踅摸,找得着更好,找不着拉到,反正这小子烟馆妓院,有的是逍遥的地方,谁知卜发财这一嗓子竟给人家指了道儿,这小子磁目瞪眼,直奔三人藏身之处而来。
牛二柱心急如焚,小梆子鱼肉乡里,乃是天津卫一霸,就凭这仨人的身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