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TXT-第8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你不是说……会将这个孩子当你的孩子疼吗?所以我要带着孩子留在你身边……”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滑落,我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继续道,“本想等孩子出生后再告诉你我的决定……但是没想到……这个孩子,竟如此薄命……”
祈佑冲到寝榻边,紧紧将我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靠在他的怀中,我依旧没止住自己的哭泣之声,只是伸手回拥着他,“我不怪你……不怪你……”
“留下来好吗?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纳兰承欢……纳兰忆城……好吗?”他的声音也开始哽咽,声音中有微微的颤抖。
我郑重地说了一个字:“好。”
我一定会留下来的,一定会。
直到深夜,待我的身子稍稍有些好转便由长生殿转移回昭凤宫,祈佑本是要陪我回宫的,我却要他留在长生殿陪苏思云。他犹豫再三也抵不过我的坚持,留在了长生殿陪她。但是我知道,即使他留在苏思云身边,心中仍会牵挂着我。由刚才祈佑随我而去就能看出,苏思云在祈佑心中的真正地位,如果祈佑真爱苏思云,一定会留下陪这样一个丧失孩子的母亲,而不是随我而去,担心一个怀着他人孩子的女人。愧疚也好,心疼也罢,这个孩子终是经他之手才会黯然殒去的。我要他一辈子都记住,这是他欠了我的。
所以,他对我说,关于大皇子的死,他不会向任何人追究。他终究是在怀疑我吗?还是又一次的布局阴谋?
那夜我躺在榻上再一次吐血,嫣红倾洒了满床的被褥,触目惊心。才端了满满一盆热水进来的浣薇一见此景,双手一抖,连盆都无法端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水洒满了一地。
“主子……你咳血了……”她猛地冲上前来,跪伏在床榻之下。
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手紧掐住她那只用雪白的帕子正为我拭唇角血迹的手,“是不是你……浣薇……是不是你?只有你碰了那个孩子……”
浣薇的眼眶红肿,似乎经过一番大哭,而经我一番质问,泪水再次滴落,“对不起……主子……奴才没有想害您,更没想到您的孩子……奴才真的没有想害您……”
握着她的手开始颤抖,泪水弥漫了眼眶,我没想到,真的是浣薇。我是如此信任她……而她却出卖了我,我冷冷地笑道:“是我错了……这个世上怎会有第二个……云珠。”是我傻,竟傻到将她当做第二个云珠,但浣薇终究是浣薇,怎么可能变成云珠呢?
浣薇听到此,脸色惨白一片,“浣薇一直将您当做自己的主子,从来不想去伤害您。但是……奴才这次真的是身不由己……”她手中沾染血迹的帕子飘落在床,我松开了她的手腕,将那方帕子拾起紧攥手心。
“大皇子死的时候……那满脸黑气,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连城死前,与他一模一样。浣薇,那毒是连曦给你的吧……真狠,真狠。”我的脑海中匆匆闪过大皇子与连城死前那一刻,脸上所有的症状,何其相似?
“他们说……主子你知道的太多,绝对不能再留你于皇上身边,否则会坏了他们的大事。所以我们利用大皇子嫁祸给你,让皇上赶您离开。奴才真没想到会害了您的孩子……他竟将您推开……”浣薇匍匐在地,不断地磕着响头,咚咚之声不断回响,格外刺耳,额头上也被磕破,血沿着额角滑到脸颊。非 凡 论 坛 提 供
看着她如此,我笑了起来,泪水随之滴落,胸口压抑,“知道吗?十五岁,我经历了丧父之痛,丧母之痛。二十二岁,我经历了丧夫之痛,丧子之痛。到如今,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呢?永远没有什么能比那四痛还要痛的。”拿着带血的帕子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抹了去,继续道,“纳兰永焕虽不是我的孩子,可他却是无辜的小生命,他还在襁褓之中,他什么都不懂。你们怎么能忍心残害这样一个孩子?人说虎毒不食子,苏思云作为母亲,真的忍心如此对自己的孩子?”
浣薇蜷曲身子,泪水滴滴溅落在地,成了一块又一块的水迹,“苏思云根本不知道我们会害她的孩子。上头吩咐给她的任务只是请你去长生殿,我们有个计谋能将你驱逐出宫。”
一听到这儿我便笑得更开心了,开心到能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下床了,浣薇怔怔地看着我,泪水依旧滴落。我看得到她眼中的真诚,那是难以作假的担忧,我跪下身子与之平视,“好呀,苏思云想要害我,现在把她自己的孩子给害了。”我不禁笑出了声,眼泪也滚滚而落,“为什么?我知道你们要对付祈佑……我没有插手,我只想把这个孩子安全生下来。只要生了下来,我就会离开,会走得远远的。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放过我?为什么?”我的声音如斯凄厉,我的手紧掐着浣薇的双肩不断地摇晃着,哭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浣薇不断对我说着对不起,不断地道歉。
“只有三个月啊……三个月你们都等不了吗?”我双手无力地由她肩上滑落,“你不能体会,亲眼看到一个已经成形的死婴由我腹中引产而出的感觉……那是我的孩子!”
心婉和莫兰许是听到我的哭喊之声匆匆闯了进来,“主子怎么了?主子!”
她们两人将瘫坐在地的我扶起,重新搀扶回床,将我安置好。我木然地凝望着锦帐,头深埋衾枕,泪水无声地滑落。我太懦弱了,总是顾忌左右,有所保留。
“主子,孩子没了可以再生的。”心婉将被褥为我掖好,关怀地安慰了一句。
“都说苏贵人很有城府了,您太不小心了。”莫兰的声音中有些责怪,甚至藏了一些看好戏之态。
我的眼神依旧呆滞,但是却开口说话了,“害人谁不会呢?我也会。可我始终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他们做任何错事都有他们的原因,他们可恨必定有可怜之处。所以我每做一件事都不会做得太绝,我会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可我的仁慈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主子说得不错,人之初,性本善。可是您也要知道,坏人终究是坏人,他们必须要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心婉将一直跪坐在地痛苦不止的浣薇扶起,“人都要学会坚强,心慈手软您就注定不能成为强者。”
“你们都退下吧。”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好累……真的好累。
本想保留着与祈佑那七日的美好回忆,顺利产出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上天不允。上天要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亲手毁了我唯一生存在世上的希望,为什么不能听我解释?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地推开我?难道他连听我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祈佑,既然你不想听我的解释,不想知道一切,那就误会下去吧。
我的孩子换你的孩子,这算是公平了吧?
第六章 新承恩泽时
拂拂深帏,清歌掌露。
新寒袭襟冷香浮,腊月九重闲虚过。
自流产之后,如白驹过隙,忽然已过两个月。上回长生殿之事,祈佑真的没再追究,只字不提。而我也一语不发,闭口不解释,晃晃在昭凤宫静养了两个月,每日祈佑都会命人送许多补品到这儿,我照单全收。我一定要养好身子,只有身子好了才能真正站起来。而这两个月,我为自己找到一个活下来的理由——报仇。为了我那死于腹中的孩子,我要向所有对我施加过伤害的人十倍地讨要回来。而这个罪魁祸首就是主导长生殿悲剧发生的幕后黑手。
经过这几个月的静心思考,长生殿那日发生的一切的确令人匪夷所思。曦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会将摆明了的嫁祸在长生殿上演,他当祈佑没一点脑子?而且祈佑当时的反应也太过,如此明显的嫁祸他会看不出来?我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谋害他的孩子?可他为什么又要装作不信任我,甚至激动地推开了我?难道他是在做戏吗?可为什么要下如此重的手,故意还是无意?我宁愿相信是无意的,这样才能少恨一点。
曦主导这场戏的目的又在哪儿,真的只是为了驱逐我出宫?一向聪明的他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我猜测只有两个原因,其一,为了谋杀苏思云的孩子,用我做引,混淆众人的视线;其二,正如浣薇所言,我会坏了他们的事,为了给我一个警告。
这两个原因我都不懂,苏思云如此爱这个孩子,他将其谋害,不怕苏思云倒戈对祈佑抖出全部?又或者是一种惩罚,因为她爱上了祈佑?为什么又要给我警告?我怎会对他们的计划有影响,我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
金兽喷香瑞霭氛,宫寂微凉寒如许。我身着单衣推开窗,一股沁凉透骨之气传遍了全身,凉飕飕的。难怪今日如此寒冷,原来下雪了。今年第一场瑞雪降临了,呼吸弥漫,将眼前的视线模糊,伸出双手去接几簇如鹅毛般的雪花,才飘落手心便融化。
——突然想起,今天,是你的生辰。忍不住,我就想来看看,你过得可好……
“腊月梅花盛开下第一场雪时就是我的生辰……如今再也没有人记得我的生辰了。”我轻喃一声,看雪花覆盖枯枝,檐瓦,雪白一片,沁人心脾。我仿佛又见远处的雪中立着一名男子,他深深地望着我,始终带着沐人之笑。连城,我连你的血脉都保护不了,你一定很怪我吧。
“主子。”浣薇满身霜雪地进入了寝宫,“兵部侍郎展大人奉皇上之命在御花园为各位娘娘描绘丹青呢。画得可神了,仿佛活脱一个真人。”
“展大人?”我将伸在窗外有些冰凉的手收回袖中,回首看着浣薇,如今的我依旧留她在身边,或许是因为她眼中那诚恳的表情,我又给了她一个机会。
“就是那位十六岁文武状元展慕天。”
“短短数月就升为兵部侍郎?”祈佑这是何意?将兵权转交给展慕天?那韩太后那边会同意?
“浣薇,我们去御花园。我倒挺好奇,这位展大人的笔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说罢就唤浣薇为我梳妆,似乎好久都未细心装扮过一次了,再抚上螺子黛却是如此生疏。任浣薇为我做着飞天髻,而我则是淡淡地描着芙蓉远山眉。拿起胭脂香粉轻扑于脸,淡淡雅妆将我衬得格外清艳。
是时候了。
“浣薇,我的孩子流产,你也有份的。”我云淡风轻地笑道,目光时不时由镜中观望身后浣薇的表情。
她执着玉梳的手在髻上僵住,神色有些慌乱。我又继续道:“我的身边全是奸细,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们监视着,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是不是很可悲?”
“奴才懂主子的意思。”她的手缓缓松弛,继续为我梳髻,“奴才知道,这条命是主子饶的,否则早在您流产之后就将此事告知皇上了,奴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您的事,奴才绝不向上头透露半分。”
“好,浣薇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的孩子在天上看着你呢。”
金楼冰蕊疏疏,翦翦沐雪垂垂。浣薇撑着伞为我挡雪,我身披银狐裘衣遮去风寒,兔毛靴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吱吱作响。老远就听见御花园内传来妃嫔们的欢笑声,我放眼望去,御花园的小亭之内围了五六名妃嫔立在展慕天身侧细细观望他置于画架上的画,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当我走进亭中,始终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