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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纪实作品孽缘-第52部分

小说: 纪实作品孽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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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原此时目光游离,神色慌乱,极力躲避我直视的目光,他一声不吭,“嘿嘿——”一个劲儿傻笑,身子左摇右晃,防备我来抓他。

  他的表现简直快把我气晕,“吴原,你若带了钱,哪怕先交上一部分,把今天的药拿出来,刚才你不是都听到了,大夫说我这病已经耽误了,今天必须要打上针,治病可非同儿戏啊;你若是一分没带,咱们现在马上回家去取,时间还来得及。”我苦口婆心,试图对丈夫做最后的劝说。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也有病,我也要看病!”吴原见自己没理,一时下不来台,居然像一匹野马撒开了欢,一边大喊一边撒开两条长腿在大厅中左摇右晃,东跑西颠,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其样子就像三岁孩童,状极可笑。

  “吴原——”我气得满脸通红,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我刚强地用手使劲一擦流出来的泪水,平息一下“怦怦”乱跳的心房,转脸向左右一扫,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似在观看一场闹剧。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这么个丈夫?我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平时对他的暴戾,我一忍再忍,可是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他竟然将我弃之不管???

  我顾不上许多,擦干泪痕,一赌气走出了一楼大厅,刚来到外面,一股凌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刺骨的北风呼啸着把大道清扫得干干净净,几片枯瘦的落叶打着旋儿从我眼前飞过,并传来“呜呜”的哭泣声。

  被寒风一冻,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如果在这儿一直等下去,结果将毫无意义,丈夫的表现已经令我非常失望了,他对钱的过分看重及小算计心理注定他不会给我出一分钱;回婆婆家,一是恐怕时间来不及,二来公公婆婆的态度也难以预测,吴原对他爸妈的话向来言听计从而且毫无主见,从他身上可以窥测到公婆的意见。

  “你的病已经耽误了,……耽误一天严重一天,……今天必须打上针!”大夫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冬天天短,天色开始擦黑,医院快下班了。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只有他们才是我最有力的靠山,无奈之下,我只得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我一开口,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扑进了慈母的怀抱。

  “颜,你去医院检查了吗?结果怎样?”妈妈在电话那头关切地询问。

  “妈,已经确诊了,叫‘肾病综合症’,大夫说我这病耽误一天是一天,今天必须打上针,我带钱不够,你快给我送钱来吧。”

  “需要多少?”妈妈一听就急了。

  “一千多块。”

  “好,你等着,我和你爸马上就到。”

  “啪”地扣了电话,我长吁一口气。

  我再次返回大厅,丈夫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八成又是向他妈告状去了。”我暗想。

  说心里话,我对婆婆一直都很尊重,把她当作知心人。就在2006年1月1日元旦这天,我到超市花58元给她买了一条玫瑰红的羊毛围巾,当时她喜欢得不得了。这才过了二十来天,她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为避免婆婆对自己误会,同时希望得到她的一点同情与帮助,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了她家的电话,可是婆婆的态度之冰冷,说话之寒心,让我怀有的最后一丝幻想也不得不破灭……

  “喂,妈,”我很亲热地称呼,“吴原回来了吗?”

  “还没呢!”婆婆的回答不冷不热。

  “那他来过电话了吗?”我继续问道。

  “电话嘛,倒是来了一个。”婆婆回答说。

  一听来过电话,我便明白了###分,吴原又在恶人先告状了,但我仍然耐下心来跟婆婆讲道:“妈,今天下午吴原陪我来市人民医院看化验结果,刚才一听要交一千多块钱的医药费,他扭头就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他陪我看病怎么不带钱呢?一听说交钱他怎么就跑呢?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本来就一肚子委屈,可是话没说完,就被婆婆一口打断。

  “吴原没有钱,他一个月才一千块钱工资,他哪来的钱?”婆婆一开口便气势汹汹。

  “妈,吴原的工资卡和几万块钱的集资条子不都是你拿着吗?”我反诘道。

  “你——”一句点到要害处,婆婆马上恼羞成怒,“小欢,不是我说你,你对吴原付出了多少?”

  “妈,我怎么没对他付出了?我没付出,孩子是谁给他养的?现在我病了,我是他老婆,他不该给我治病吗?”我被婆婆气得头“轰——”地一下就大了,结婚两年来,能做的我都做了,我的一切全部给了你们,你还要我怎样付出?

  正在我气得两眼冒火星的时候,婆婆却对我继续进攻道:“你别以为你是他老婆他就该给你治病,你们的感情还没磨合到那种程度,”她顿了顿,似乎还嫌讲话不够透彻,又添上一句,“你别以为抠他一千块钱你就占了便宜!”

  “妈——”我有点忍无可忍了,“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自从有了孩子,吴原的钱就一分都没给过我,人家都是患难之中见真情,他倒好——我病了他非但不帮我,反而落井下石”

  “哎呀!——哎呀!!——”婆婆的声调骤然抬高,我似乎看到了她那张因气愤而扭曲的脸,“净你的理儿了!他怎么落井下石了?他怎么落井下石了??”

  我为自己辩解,“妈,你凡事向着吴原,我也理解,但事情总有个是非对错。现在我病了,需要马上治疗,是钱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吴原刚才的表现就是落井下石!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总是听信吴原的一面之辞?他根本就是恶人先告状!你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盲目地袒护呀!他明明没理,你还向着他……”

  “他没理!他没理!!他就是没理!!!”婆婆几乎是声嘶力竭朝我大吼,我再次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婆婆明知自己没理,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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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人三分短,面对婆婆的态度,我只得再次央求,“妈,你口口声声说给我看病,可是一分钱都不出,那治病不是一句空话吗?我的病是非看不可的,大夫说今天必须打上针,今天腊月二十八,今年是闰年,少一天,明天他们就放假了。”

  “你什么也别说了,大夫都是骗人的,他们眼里只有钱,再说你这病也不是一千两千能治好的,你快回来吧,你这病还没确诊,急什么急?耽误几天不要紧,这事儿得从长计议。”婆婆见我口气软下来,也改变了态度,不慌不忙说道。

  “妈,两家医院都确诊了,叫‘肾病综合症’,刚才我已经给我妈打去电话了,她马上就送钱过来。”

  婆婆一听,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口气马上变得轻松,“这不就得了,你爸妈有钱,让他们给你治就是了。”

  “我爸妈都是退休工人,他们那点工资你也不是不知道,要不这样吧,妈,我先借你一千块钱,等年后一发工资我就还你,我一定还,妈——”我近乎哀求。

  “……”婆婆听到这句话,当即扣了电话。

  “嘟——嘟——”随着电话扣机声的响起,我的心彻底凉了,于是也默默地把电话扣了。

  “跟我回去!”背后突然传来了雷鸣般的一声大吼,把我吓了一哆嗦,回头一看,正是吴原,瞪着两眼对我怒目而视。

  见丈夫没走,我忽然从心底生出一丝安慰,上前对他说道,“吴原,刚才我给咱妈打过电话了,我向她借一千块钱,你快回去拿吧,我在这儿等你。——你快去快回啊!……”我话没说完,吴原扭头就走,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晚,我在父母的陪同下,在市人民医院打吊瓶到凌晨三点,因天黑路远,一个行人都没有,我和妈不敢回家,等到五点多我俩才回去。吴原一家对我一夜未归问都没问一声,电话更是没有,似乎我根本就不存在……

  1月28(大年三十),我仍在医院打吊瓶,下午约四点半,吴原往我家打了一个电话,因我们全家都在医院,没人接听,我妈回家做饭时看到来电显示,给他家回了过去,电话是婆婆接的。

  “喂,你来过电话了?”我妈问。

  “小欢的病怎么样了?”婆婆算是说了句人话。

  “哎——”我妈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正在医院打吊瓶,医生还让住院……”

  “啊?”婆婆似乎很惊讶。

  我妈接着说:“你们不用等她回去过年了,昨天打完针已经是凌晨三点,今天还不知道要打到几点呢!”

  “在哪个医院?”婆婆终于对我表示出一点关心。

  “在市人民医院。”我妈说。

  “噢,在市人民医院啊!”婆婆怕听不明白,又重复了一遍。

  放下电话,我妈想既然他家知道了,至少应该来探望一下,再怎么说我是他家的儿媳,我病了,他家总不能一句都不过问吧?——最起码也应该装装样子!

  可是一直等到大年初一,吴原家一个人都没露面,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年初二,晚上10点半,公公忽然打来电话,一开口语气中便带了十足的火药味,“孩子怎么办?过年也不回来?欢颜为什么不带孩子?孩子又哭又闹不睡觉,一口一个‘妈’的叫着,她不想孩子吗?”并将睿睿抱到电话机旁,任凭他哇哇大哭。

  这一举动,无异于在我的伤口洒上一把盐,身患疾病的我更加心力交瘁,真的是又生气又心疼,顿时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我妈当场气得连口气都变了调,她接过电话说:“没有谁比欢颜更想孩子的了,问题是她现在有病,孩子带不了。大夫说了,她这个病得两年的时间才能治好,而且不能生气,不能受累。——你们谁为她想过?你现在可以给孩子打谱了,你不是说欢颜不是你亲生的吗?你去找个亲生的给你儿子当媳妇吧!”

  公公一听理屈词穷,强辩道:“我说她不是我亲生的,我是想让他俩好好相处——”

  “你们跟她好好相处了没有?她都打了好几天吊针了,你们家连一句过问都没有……”说着说着,我妈的声音就变成了哽咽。

  公公一听接不上茬了,于是又甩出了惯用的家法——胡搅蛮缠,“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妈更加生气:“你打电话我什么时候不接了?”话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扣了。

  从此两家再无往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2  住院期间


2  住院期间

  2006年2月4日(大年初七),打过七天吊瓶之后,我住进了市中医院肾内科接受系统治疗,131天的漫长时光,每一天都是那样的难熬。

  刚住院时,身病加心伤,我几乎天天以泪洗面,由于长期心情压抑,我患上了严重失眠,甚至想一死了之。我妈知道我压力巨大,怕发生不测,日夜在医院陪我,直到一个月后我情绪渐趋稳定,她才敢让我一个人睡病房,她和我爸一天两趟送饭,两人半年均瘦了十余斤。

  除此之外,我还要忍受每天无休无止的打针和服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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