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殇-第6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音少,丁平怎么了?”方晓来有着不祥的预感。他缓缓扭过头,望着飞音那张漂亮的脸,想在飞音眼里找到答案。
被问到这个问题,飞音扯开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
“方管事。”
“告诉我,他怎么了?”方晓来觉得自己的胸口好痛,痛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分裂了。双手紧紧的揪住那柔软的衣料,指节泛着煞煞的白。
司风双手握住方晓来的肩膀,将他扯离飞音,强行扭到了自己面前:“想知道吗?想知道吗?”
“司风”
司风将扯住自己的手挣开,牢牢的握住方晓来,猛猛的摇晃着:“丁管事,已经死了。”
“死了”方晓来眨眨眼,有一瞬他无法理解这句话:“死了是什么意思”
他转动着眼睛,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翎未,司风,司影,飞音思索着,死了是什么意思。
“是我的错”飞音一把拉过方晓来,让他倚在自己手臂上:“是我的错,我没有告诉他,丁平已经死了。”
司风还想说什么,还想拉过方晓来。但是他的手停在了半空。被扯开的衣领处,那艳红的吻痕还清晰着——那是丁平留给最爱的人的印记。
司风叹息,叹息。丁平所珍惜的人,又岂不是他最珍惜的?从方晓来来到魅惑酒吧,除了丁平只有他最喜欢方晓来司影曾说过,方晓来需要他,方晓来需要司风。
“现在,我们只有方管事了。”翎未走近他们:“对我们来说,生死早已是看透的了,又何必太过于计较呢?丁管事自有他的道理”
“丁平丁平是怎么死的他是怎么死的!”方晓来终于理解了司风说的话,终于让自己被不尽的心痛淹没。
呢喃着一句话,他的眼神疯狂而痛苦。
“他的生命已到了尽头,你不知道他常常会吐血吗?”翎未扶住方晓来,注意到了方晓来的茫然:“看来丁管事真的是修成了狐狸了,连您都觉察不到他的身体状况。”
“是我是我太粗心了吗?”方晓来全身的力气被抽得干干净净。他想到了每一天丁平都要洗很长时间澡,想到了那每一件衣服里都塞着的手帕,想到了镜框上已干涸的血迹,想到了那一天丁平怪异的防备,想到了房间里除了冷冽外不可能被忽略的血腥味一直都是他的粗心大意,他什么都看到了,却从来不曾深入去想,去关心丁平真正的需要。
一如他已明明的知道,丁平那感情是爱他,仍然不断的在逃避,固执的要他像个哥哥一样疼爱自己,不想理会那对丁平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
恍然,他明白了为什么飞音昨天对他说那些话。
抬头,斜斜的望着飞音:“他什么时候死的?”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四点半。”飞音不愿意再瞒着方晓来,方晓来眼中深沉的痛令他震惊。原本他真的以为方晓来只是拿丁平当作哥哥当作朋友而已。
“他会不会还没有死?会不会?夜里我还看到他来找我。”方晓来失了神的站直身体,离开飞音的胳膊。
“这是不可能啊。”翎未摇摇头:“新的酒吧负责人已经确定,新的管事名单也确定了。丁管事的遗物很快会送来的。”
“你说什么,翎未大哥”方晓来背倚着墙壁,翎未的话一字一句敲在他心里。
“拜托,方管事,不要叫我大哥。我只是个总侍,担不起您的这句大哥啊。”翎未理解他的痛他的悲伤:“您听得没错。酒吧负责人是花家的小爷,魅惑酒吧新任的管事是您,地下酒吧的管事”
“不,不可能啊!不可能的!就是死,也不可能昨天他已经死了!”
“这名单,是昨晚七点半时送来的。”翎未声音里添了一丝哽咽,他不喜欢丁平,可是丁平并不曾薄待了他们。
“昨晚七点半?”也就是说上班前就送到了,他问司风和翎未问题时,他们已经知道丁平死去了吗!大家都在瞒着他吗?
“我们也不敢相信,我们觉得是弄错了。看到您那么忧郁,那么不开心,我们不敢说给您听。可是,您应该知道,魅惑酒吧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新任的负责人、管事都是由上一任负责人亲自指定的,只有死了,这份新的名单才会生效”
“生效了吗?”方晓来闭上眼睛。
“从昨天名单送抵时,便已然生效了。”不管再痛,不管再不舍得方晓来难过,翎未仍然说了下去:“方管事,请节哀顺变!”
“方晓来!”众人惊呼,方晓来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昕若
坐在吧台边,飞音的双手团着一杯淡紫色的酒,凝着里面悬浮的冰块,久久无法言语。在他身边坐着与调酒师同一模样的程夕若。
经过刚刚的一场风波,念恩学园学生会的聚会被打扰了,除了白墨和程夕若留了下来,其它的人都离开了。白墨自然是跟着总侍们把方晓来送进屋子里去救治,程夕若自然是留下来和哥哥说话。
但是他们离开前,飞音注意到了人堆里帮程夕若照顾着艾佳的女生,冷艳娇小,最重要的是,她叫做花向群。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特别的。飞音眨眨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飞音,祈晨最近心情不太好。”
“他的心情会好才奇怪。”飞音冷冷哼道:“我有点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若是你搞不懂,又有谁搞得懂啊?”
“你啊!”飞音微笑,凝视着倾出身体与他们交谈的程昕若。也许穆先生真做了些好事,能让程昕若拥有自由之身:“程昕若”
听到这个名字,程夕若一怔:“程昕若!”
虽然不悦,但飞音将目光移到程夕若身上时才发并没有人跟他解释他的哥哥现在已经成为了某人的未亡人。这个他懒得跟程夕若解释,只是淡然的一提:“你的哥哥,原名叫程昕若。”
“昕若啊。我就知道,有一道早晨的阳光的。”程夕若微笑。他的笑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干净而明亮。
“飞音。”程昕若附和的微笑,然后转向飞音:“穆音的事办好了没?”
“快了。你的事,我家的老爷子也已经知道了,他想见见你。”
“你家的老爷子?”程昕若微怔,他对花家的了解非常少,一如飞音懒得理会集团里的各种规矩一样。
“我家老爷子是我和穆音哥哥的爷爷,花家的当家。在我们家,很少有人去管别人的事;也由于我们家的人太多了,甚至根本认不出谁是谁。所以我从来不认识穆音,也不知道他就是杀手界鼎鼎有名的穆先生。更没想到,我爷爷会这么疼爱他。原本我以为他只疼爱我的小叔呢。”飞音那修长的指在水晶杯上滑动:“爷爷知道了你的事,很好奇。你知道,年纪大的人都会对一些事好奇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很多人,只有师父,只有丁管事再者就是你。”程昕若并不觉得去见花爷爷是很好的事:“至少我从你身上看得到花家并不值得我向往。我想穆音若是在,也不愿意我离开集团又去花家。”
“没想到,你已经习惯叫他作‘穆音’了。”飞音淡然一笑。
“叫他师父,他会生气的。很任性,我必须服从他的想法的。”程昕若笑笑,淡得像月光,冷得像调酒,藏匿着火的烈性:“若是不听或无视就会被打,我已经习惯服从他。孝者顺也,所以他要我牢牢记住他叫穆音,我必须叫他穆音。我也就会服从他的意愿——何况这个名字如此的好听。”
“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呢?”飞音失落的眨眨眼:“祈晨很喜欢你。如果你喜欢祈晨哥哥已经死了,我支持你”
“祈晨?!”程昕若打断飞音的话,戴着手套的手指勾起飞音那漂亮的脸蛋:“祈晨真正爱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飞音觉得头有点痛。他一直都认为祈晨爱的是程昕若。
“你们这一对折腾死人的家伙。”程昕若无奈的叹息。
“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飞音那火爆的性子又冲上来,不等他捞到什么,程昕若已将他的双手捞到手里以策安全。
“这真的不能怪我,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也没有提过。”程昕若笑得有点抱歉:“我的心思也没有完全放在你们身上过,我只知道你们两个最喜欢吵嘴。最喜欢在包场时抱在一起过夜,最喜欢喝多时喊对方的名字。可是我并不知道你们彼此不知道相互之间在喜欢着。”
“程昕若!枉我这么帮你”飞音吼道:“害我扔给丁平这么多的钱!还有昨天那小子跟我讲什么喜欢分很多种,我靠”
“这实在怪不得别人。”程昕若一个眼神令飞音倏然闭嘴。
“不过你确定他爱的人是我?”
不置可否的看着飞音突然孩子气的脸,他忽略了每一次提到感情的问题飞音与祈晨就会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把彼此猜测了和试探了无数次,玩着躲猫猫的游戏乐此不疲却不知道相爱,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笨的聪明人!
“飞音兄弟,怎么到了感情的问题上如此束手束脚?这和我印象里的你真是千差万别啊。”程夕若笑得很灿烂,飞音向来大咧任性的个性,有谁会认为他能把感情藏在心里呢。
“难得小心一回,还小心错了。”飞音冷哼,程家兄弟相视一笑,一个似月之柔美、一个若日之灿烂。
“哥哥,穆音是谁?”程夕若突然从酒杯上抬起头,一抹狡猾罕见的滑过眼底。
“嘎!”程昕若一呆,不容他掩饰的红晕升上来。
“我知道了。”不再追问,程夕若喝了一小口酒,转向飞音道:“我哥哥似乎并不喜欢你们家哦,还是不要见了吧。”
“嘎!”飞音瞪着程夕若那泰然自若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把头发呈现在他面前的程昕若:“你你认了一个弟弟,和请到了一个律师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我是学商的,不是学法律的。”程夕若不必问得很清楚,他能够感觉得到哥哥的想法与心情,哥哥的内敛和单纯、保护了他多年的兄弟之爱,令他不由自主的冲出来保护哥哥。
“根据刚才的一番对话,我可以确定的是哥哥现在自由了是吗?那么他可以谁的话也不必听了是吗?只是单纯的我的哥哥了是吗?那哥哥,离开这里做些别的事吧,虽然对这里的人事物都有感情,终不是可以寄托一生的地方啊。”程夕若淡然的说,没有看着程昕若,也没有掺杂太多感情。只是像提供咨询服务的律师。
“我也很同意。”飞音点点头,他是自由惯了的人:“我可以帮你找工作哦。毕竟你是我们花家的呃,我们是朋友嘛。”
“在夕若面前不用隐瞒什么,他已经知道。”虽然很丢脸,但不论是双生子的感应还是程夕若的聪明都不须要摆明来说。
“我们都支持你离开。何况这里没有丁管事了。”
“穆音向来任性,他最讨厌受到束缚了。”摸着藏在衣服里的玉坠子,程昕若似是在倾听那历代主人的心声:“与其被束缚,不如一走了之。那,我就走吧。”
“我会帮你把路铺好的。”飞音很高兴的点点头:“你比那方晓来坚强多了呢。”
“是吗?”又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茫然和失落。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是被师父算计了还是被他拯救了,是被他疼爱着还是仅是他生命中比较重要的棋子。因为太多的不确定以及不肯定,再也没有了求证的机会,又怎么指望他似方晓来一般的痛苦?甚至他也不知道,对师父的感情是爱还是喜欢,或许仅仅是孝道与感激呢。
“穆音哥哥这一辈子唯一没亏待的就是自己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