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黑洞-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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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为什么和你不合?”
“我不知道,但这耽搁了我的行程。你能等吗?”他好像怕得罪我似的。
“等几天没关系。”我很好奇他将来如何自圆其说。
又过了一星期,我去看他,他正在对着虚空说话,要我暂时不打搅他。过了几分钟,他才转过头来。
“我在和耶稣说话。我不听上帝的了。”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
“上帝看不见,但耶稣是真的,所以我只信耶稣。”
“你信耶稣是因为你需要直接的帮助?”我为他解释道。
“是的,有一大群魔鬼在准备向我发动袭击,我怕连耶稣也来不及救我了。”他突然眼里发出恐怖的眼神。
“他们过来了吗?”我虽是开玩笑地问他,却也被他突变的眼神影响了。
“来了,我要你救我。”他开始全身颤抖起来。
“不要怕,有我在呢。”我劝慰他。
他把我的手紧紧抓住,好像真的有鬼魂要把他拉走似的。然后他开始痛哭,一脸无助的样子。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用我手掌的力给他信心。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他才平静下来。
他看着我说道:“谢谢你救我,我想你应该做我的澳洲的总理。”他很慷慨地给了我更大的许诺。
“那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以后如果遇到魔鬼攻击你,马上叫我的名字,魔鬼一定会被吓得抱头鼠窜的。”我为这位澳洲之王支招,他很感激地接受了。
第四部分 坠入大海的梦
第69节 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乱语
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乱语,听起来很叫人吃不消。但实际上,他们的谈吐就和孩子一样。如果从符号化的意义来理解他们的言词,便会发现那种奇怪的逻辑其实一点都不怪。
波洛凯文护理与康复中心的四楼是精神病区。我第一次到四楼的时候,受到了数位患者热情的欢迎。他们和我握手,问我的名字,在过道上就主动向我提出他们稀奇古怪的请求。
后来我的朋友们问我到四楼的感受,我笑道,那可是宾至如归的感受啊,我到别的楼层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欢迎。现在,我每次到四楼,照例要和数位患者握手,装模作样听他们的胡言,然后回答些宽慰的话,他们也都很满足。
在我的眼里,精神病患者实在是一群长着成|人身材的顽皮幼童。他们的思维逻辑和常人不同,但绝非无法理喻。他们可能看起来很危险,但事实上,他们可能造成的危险和常人中的危险分子相比,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他们有时也会怀有敌意,但那大都是防卫性的敌意。
有一次我去给一个很敌意的精神病患者作心理评估,刚一进门,她就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走向门口,我一时没理会她的意思。
她指着门对我说:“这是什么?”
“这是门。”我傻乎乎地回答。
“那你是知道门在哪里了?”她冷冷地说着。
“是啊。”我机械地应道,但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请立即给我滚出门去。”她突然厉声喝道,犹如一个将军。
我当然识相地滚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回味这段接触,真的感到很有意思。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我在办公室里,她来敲门,我开了门。她看着我,慢慢地说道:“我发现你是一个很温和客气的好人,你看起来整天笑嘻嘻的,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开心?”
“是你。”我虽然是睁眼说瞎话,但在那个瞬间,她的完全出乎我意料的问话,顿时使得我感觉到我的工作的神圣和价值。
“不可能是我,我整天都不高兴,我已经有几十年这个样子了。”她站在我的门口,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芒。
自然,她后来让我进入她的门,第一次的面谈足足谈了两个小时。在我的一再请求之下,她才容许我离开。我是很愿意和她多谈谈,但我实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对付一个病人。不幸的是,在她和我谈过两次以后,她突然病逝了。我感叹她的死,也庆幸她那个禁锢痛苦的心灵,在离开人世之前对我开放了那么数个片刻。
我写此文,实实在在希望大家能够明白,精神病人实在不可怕,他们需要爱和理解。虽然他们看起来和听起来很幼稚,但他们绝不是魔鬼。
第四部分 坠入大海的梦
第70节 进入心灵的后花园
在催眠师帮助下
进入心灵的后花园
在所有的心理学现象中,催眠术所产生的神奇力量,几乎可以说是最迷惑人的。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强烈的个体意识,轻易不会被他人的简单言语所控制。但在催眠术中,人们突然发现自以为骄傲的个体意识,轻易臣服于他人的简单暗示。这就好像你家里那台看起来漂漂亮亮的电脑,在正常运行的背后,有一个很明显的漏洞,有人把恶意的病毒软件打入你的电脑,病毒就从那个漏洞里钻进了你的电脑系统,最后你的电脑系统就把正常的指令和病毒的指令混淆起来,最后,你的正常指令失去了控制。
催眠指令就好比那个病毒指令,从你的个体意识的漏洞里钻了进去,然后让你的个体意识分辨不清哪个是自己的指令,哪个是他人的指令,或者是更愿意听从他人的指令,因为他人的指令听起来好像更有道理。我们的人脑和电脑一样,是一个开放的系统,所以必然存在很多的漏洞。事实上,根本就不可能有纯粹的个体意识,我们的行为大多是个体意识和外界力量的合作结果。
如果外界力量不是恶意干涉的,那么个体意识比较集中于自己的判断。如果外界力量是恶意干涉,就好比电脑的病毒,那么个体意识在做出判断时,就难免被外界的力量所污染。如果个体在一定的时间里,被围困于一群人之中,而那群人的思想是完全不同的,渐渐地可以看到个体意识被群体意识所侵蚀的趋向。
我在开篇就讲上这么一段话,是提醒大家,你看到的催眠师的神奇表演,其实在你的生活中每天都在上演。而你就是那个被社会催得迷迷糊糊的人,还自以为很清醒,以为自己作出的判断是可以自己负起责任来的。
不过话要说回来,我这里用漏洞这个词其实负面了一点。催眠师喜欢把容易被催眠的特性称之为“talent”(才能)。在人群中,有25%的人极易被催眠,自然;另外一极25%的人就很不容易被催眠,而大多数的人则对催眠有某种程度的反应。
既然说容易被催眠是一种才能,我在上面又说是一种心理漏洞,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我在博士论文《催眠感受性的研究》中,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催眠感受性几乎是一个独立的人格特质,和性别、智力、意志强度没有很明显的关系,但却和活泼外向的人有某种程度的相关。我还发现,催眠感受性和气功敏感性,也有某种程度的相关,在下面我把我的催眠经验向大家传授一下。
催眠力到底是什么东西
催眠力就是那种控制心灵的能力。这里的心灵是个模糊概念,包括意识层面和下意识层面。催眠主要通过下意识来影响意识,因为下意识是看不见的,或至少是不被注意的。
所谓人的意识是指人在每个当下注意力所能及的意识范围。比如,你在走路,你的眼睛看着前方,你所能意识到的大多就是你能注意到的东西。在通常情况下,你的注意力是在你前方的道路上,你看到街道,商店和行人,你的每时每秒的判断都是清醒的。如果你看到一个熟人,你会立即和他打招呼。一句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但也有另外一种情形,你在走路,但你却在想一件事,你是如此投入地想那件事,你对前面道路的情形不再加以严密的注意。结果,你的走路犹如梦游,等你到了家里,才突然惊觉,自己刚才好像是游魂一样飘回来的。你在想你的事,但你的身体却好像交给了另外一个主管。其实,在你想你的事的时候,你的身体的下意识接管了你的身体,而下意识和身体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机械式的关系。下意识不像意识那样每时每刻都在作出判断,下意识只是接受指令,然后机械地执行那个指令。
催眠力就是要把对方的意识集中于某一件事,然后悄悄接管对方的下意识。下意识和行为之间的关系非常单纯直接,如果专长判断的意识被引开,那么下意识一旦被接管,个体的反应就是单纯而直接的。
因此,催眠力的核心就是把对方意识的力量引开,接管对方的下意识。意识是和认知判断相连的,而下意识是和身体本能相连的。催眠力要求意识不能被终止,只能被引开。如果意识被终止(比如,进入睡眠状态,意识停止工作,只有下意识在工作,那就是做梦),那就不是催眠,而是睡眠了。很多人对催眠态和睡眠态的差别不了解,以为是一样的,其实这两种状态有本质的差别,那就是:催眠时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被引开了;而睡眠时,意识是不清醒的,是在休息状态。
要把对方意识的注意力从对方自己的身上引开,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男人在街上看到一个性感的美女,他的注意力很可能一下子被美女吸引住。而那个美女即使不懂催眠的技巧,她也可以用这种吸引力把那个男人的意识钩住,然后向那个男人提出经济上的要求。那个男人往往会心甘情愿地付出不可思议的财富,来博红颜一笑。等到有一天,他和那个美女突然分手,那个男人才会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催眠师通过言语暗示,美女通过性感美貌,两者皆可以有效控制对方。言语激活的是对方的意识,美貌激活的是对方的本能。男人对美女的反应,在男人的基因中就被设定好了。美貌是一种物理刺激,直接作用于对方的下意识。如果这个美女擅长言语,那么她所能产生的控制力就是惊人的。
因此,最理想的催眠力,就是包括意识的言语作用和下意识的生理作用所合并的双重影响力。高超的催眠师必定是个善用语言的大师,也是一个对人体生理熟识的行家。
通过手势、体态和适度的按摩技巧,对被催眠者施加生理影响,是催眠的显相技巧。最令人好奇的就是,催眠师是否能够像气功师一样,发出某种能量来对被催眠者施加影响,这就涉及到催眠学中最神秘的意念催眠力的探究。
在气功盛行的20世纪90年代,绝大多数的气功爱好者都相信气功师可以发功,即将内在的能量发射给对方,从而影响对方的生理状况。但自从反伪气功大师司马南出道以来,那些牛皮吹满天的气功大师,却没有一个能够胜过司马南。到了现在,关于气功师发功的报道几乎销声匿迹了。
司马南认为,气功师的带功报告所产生的惊人效果,都是由催眠效果引起的。有趣的是,司马南在上海的时候,和我的师兄孙时进博士结为好友。孙时进博士和我一起师从曾性初教授,他和曾性初教授另外一个弟子季浏博士一起,最早搞催眠研究。我入师门以后,对催眠也有了特别的兴趣,我的博士论文就是“催眠感受性研究”。
司马南到上海反伪气功,谈到催眠,孙时进问他有没有接受过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