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第10部 飞流激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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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少国家,并且将这些国家的地形了记于心。老天,如果真是如此,这个人可比一座城池还贵重。」
光想想就够让人热血激动的了。
离国、繁佳、永殷。。。。。。这些国家什么地方最适合设陷,什么地方最适合劫杀,什么地方最适合死守,什么地方水流湍急,什么地方有流沙。。。。。。这些统统都是打仗时最宝贵的资料。
在这个交通落后的时代,敌国的资料比什么都重要,各国也都很小心保护自己的领土。要得到一张其它国家完整的地形图,需要暗中派遣无数探子,经年累月积聚而成。即使容恬目前所使用的他国地图,也有大部分是几十年前西雷先王辛苦得来的,许多地方已经不尽准确。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凤鸣大为高兴,用力往容恬肩上一拍,「恭喜你又得了一个得力臂膀。」
容恬静静瞅他一眼,却没有众人那样兴高采烈,淡淡笑道:「现在言之过早,这个人肯不肯为我所用,还是一个问题。」
他这么一说,大家高涨的情绪又不免下来了一点。
子岩惊讶地问,「大王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住,金玉珍宝随他要,所有人对他以礼相待,难道他还能在其它地方得到比这更好的待遇?如果烈中流不选择大王,那他也不能算是个聪明人了。」
容恬高深莫测地一笑,「此事暂且放在一旁。子岩传令下去,要众人做好准备,清晨离船靠岸。」
「少主,那我。。。。。。」
凤鸣可爱地歪着脑袋,对罗登嘿嘿笑了一下,「你和你的下属不要跟着我们,四艘大船还是继续原来的方向,遇到江石慢慢清理,就当是一趟阿曼江风光之旅吧。要是遇到有人拦截,千万不要逞强,明白告诉他们容恬和我都不在船上,要是他们不信,就让他们上船搜好了。」
罗登是见惯风浪的人,毫无惧意,仰起下巴道:「少主放心,萧家的大船还没有被人拦截的先例。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大商船,只要船上没有人牵涉他国朝局,不会有人敢故意为难我们。」
第二十六章
即日清晨,人马都准备妥当。
凤鸣知道要翻山越岭,特意挑了一件短上装,天蓝缎裤,腰带绑得紧紧,勒出漂亮纤细的腰形,下面蹬着一双高及膝盖的羊皮小靴,更加显得身段颀长。
容恬看得眼珠几乎转不开。
他们本来想让所有侍女都留在船上,随罗登他们一起,比较安全舒适。秋星秋月一听,顿时大闹起来。
秋星哽哽咽咽去求凤鸣,埋怨道:「我们又不是不会骑马,从前鸣王被若言抓走,我和秋月还去土月族向外公求救了呢,没给大王添一点负累。为什么现在忽然要扔下我们?如果嫌侍女太多麻烦,让秋蓝留下好了,她骑马没有我们好呢。」
秋月在她身后呜咽,一言不发,只是可怜兮兮看着凤鸣。
凤鸣正在为难,没想到秋蓝也听见消息赶了过来,见面就跪下道:「常言道新婚夫妻难相舍,大王和鸣王开恩让我和容虎完婚,怎么不到两天就逼迫我们夫妻分开?若要我留下,那就把容虎也留下吧。」
害得容虎在她身后抹了一大把冷汗,生怕自己也被留在船上,赶紧道:「鸣王不要听她的,我当然是要跟随在大王身边。。。。。。」
「你叫鸣王不要听谁的?」秋蓝猛一回头,瞪着容虎。
容虎被她又圆又亮的眼睛一瞪,吓了一跳,要说的话顿时都咕噜吞回了肚子,立即闭嘴。
凤鸣被几个女人哭得心乱如麻,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敢,朝容恬直搓手,「你是大王,你快点说话!」
容恬看他手足无措,倒觉得非常有趣,笑吟吟把烫手山芋推给他,「你是鸣王,你决定吧。」
这样一来,秋星等人的哭声更大了,都拉着凤鸣衣袖不放,一副不让跟去就哭死当场的模样。
「好啦!好啦!都不许哭!」凤鸣被她们哭得没法,猛然大吼,等她们都愕然停下哭声,才退后一步,鼓起勇气道:「秋蓝留下,我把容虎留下陪你,不许再胡闹。秋月秋星不用偷笑,你们两个也不许跟去,留下陪秋蓝。旱路太危险,要爬山还会遇见强盗土匪,唉唉。。。。。。不许哭。。。。。。」
那几个侍女哪里怕他,不等他说完,早被震天的哭声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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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正不可开交,一身甲胄的子岩气喘喘地过来,「那个烈中流真难伺候,昨晚是他自己说要立即离船的,今天早上我去和他说准备离船,他居然又和我提起条件来了。」
「什么条件?」
「他说他习惯了享受,翻山越岭太辛苦,要是没有美女同行,他是不会和我们一道走的。」子岩用眼睛偷瞧几个哭得眼睛红肿的侍女,「他要秋月秋星也跟大家一起走。」
秋月秋星一听,顿时满脸惊喜。
凤鸣皱眉道:「秋月秋星很讨厌他的,一定不肯。。。。。。」
「肯!肯!怎么不肯,我们最倾慕烈中流这样的人了!」秋星大叫起来。
秋月喜笑颜开,「只要可以不被扔下就好。」
秋蓝紧张万分,扯着凤鸣的衣袖,「鸣王,你不会留下我一个吧?我是最早在太子殿伺候你的,你可不能这么偏心?难道。。。。。。难道因为我和容虎完婚,鸣王就不要我伺候了?呜呜呜。。。。。。」
凤鸣长叹一声,挫败地抬头,和笑吟吟的容恬相视。
最后的结果不必多言,得胜的当然是秋蓝她们三个最会使用眼泪攻势的侍女。
和烈儿说的一样,抛船登岸后,沿途都是山林。
十一国征战不断,几乎每个国家都在大量征兵戍国,许多村庄剩余的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开种过的土地尚且不够人手耕种,像阿曼江边一带的荒山,更加没有人来理会。
众人在山林中走了两三天,只有偶尔遇上打猎的山民。反而大概是因为人烟少,林中有不少珍奇野兽。容虎甚至亲自猎杀了一头企图在晚上靠近他们的豹子,他将杀死的豹子剥下皮,献给容恬,却被容恬反赐给秋蓝了。
凤鸣还没有和容恬在山林中冒险的经历,所以看见什么都极有兴趣。开始容恬还担心他会害怕蛇虫,也一定不适应硬梆梆的泥地和林中寒冷的露水,没想到凤鸣笑眯眯道:「跟着你什么也不怕,我从前就很喜欢野营,可惜没有机会。这次刚好可以体验一下,说下定我也可以亲手射一头狼什么的呢。」
烈中流对于容恬非常优厚的恩宠一直没有多大反应,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不过自从上山之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和子岩待在一块。子岩被分配的任务是开路和打探前方状况,这些事在不经意间有大半都变成了烈中流的责任。
子岩知道烈中流熟悉山川地势,很多时候都听他的意见。但烈中流毕竟还没有正式投靠容恬,子岩未免还是有点担心,他找个时间和烈儿容虎商议了一下,烈儿便去悄悄向容恬请示:「烈中流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如果不是大王英明,看破他的身份,我们恐怕到现在还当他是不入流的画师。属下有点担心,如果这个人是敌人派来的怎么办?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在荒山之中,丛林深处,万一他故意指一条死路给我们,或者把我们引入有敌人埋伏的绝境,那可就糟糕了。大王,我们真的听凭他指路,跟着他走吗?」
容恬毫不在意,「凤鸣曾经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就是要看看他会把我们带往什么地方。」
烈儿无奈,只好把容恬原话带给子岩。
烈中流对烈儿的小动作毫无察觉,依旧和子岩一起做开路先锋。他对这里的山脉地形确实非常清楚,哪里有水源,哪里有捷径,连哪里的泥上湿滑危险,都说得分毫无差。
这天晚上还是在林中过夜,容虎选了一块靠近小溪的平地,点了一堆火。众人都围在火边休息。
谈笑正欢,烈中流的脸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嘻嘻咋舌道:「累了一天,要是有点野味就好了。」硬挤进秋星秋月姐妹中间坐下,惹得两个女孩哇哇大叫,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出去。
凤鸣知道一路上都是他在带路,笑着看了气鼓鼓的秋月秋星一眼,欣然举杯,「烈先生辛苦了,先喝一杯。」
烈中流朝他使劲瞅了半响,失笑着摇头,「鸣王千万不要对我太好,你这样的美人随便一笑,足以让人浮想连篇。」
众人见他一开口就调戏鸣王,都面面相觑。
这家伙在找死吗?
当我们大王隐形啊?
容恬在众人不安的注视下怡然自得,取过凤鸣手中的杯子,潇洒地仰头暍下,这才看向烈中流,非常温和地问,「本王可以问先生一个问题吗?」
正戏来了!
众人都知道容恬要正式对这个来历古怪的人才发动攻势了,个个屏息静待。
「西雷王请问。」烈中流恍若一无察觉,仍然心不在焉,欣赏着左右两边一对姐妹花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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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先生,天下间,先生最佩服的人是谁?」
「绝对不是西雷王。」烈中流随口答道。
容恬对他相待甚厚,他居然这么不客气地当面对容恬不敬,众人都感到惊讶。
容恬却笑容不改,拿起酒壶,自斟了一杯,把玩着盛满美酒的玉杯,忽道:「长夜无聊,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都来猜一下烈先生心里最佩服的人是谁?」
「好!」子岩道:「我第一个猜,嗯,能够和我们大王争锋的,天下只有离国若言。你最佩服的人不是我们大王,那么就是若言了?」
「错。」烈中流不屑地摇头,「若言残暴不仁,喜欢用毒,心胸狭隘,他哪里值得我佩服了?」
秋星朝他做个鬼脸,「你这么自大,最佩服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自己。」
「我当然佩服我自己,不过却不是最佩服的。嘿嘿,小美女你猜错了,给我一个香吻,我就告诉你答案好吗?」
「你休想!」
秋蓝坐在容虎身边,垂头想了想道:「你最佩服的是我们鸣王。鸣王心底善良,聪明机智,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厉害。」
烈中流哈哈笑道:「鸣王的厉害天下哪个不知?先失陷于博间,后被擒于若言,接着被诱骗到东凡,让西雷王东奔西走,自顾不暇,无力再展他吞并天下的大志,果然非常厉害。」
烈儿一直斜眼瞅着他,听他笑得这样张狂,再也忍不住,猛跳起来,「大胆!你这个混蛋,竟敢。。。。。。」
「烈儿!」凤鸣蓦然开腔,用目光制止烈儿。
他整天被人抓来抓去,说起来也挺让人脸红,这时候被烈中流当众挪揄,难免有点尴尬,咳嗽一声,把话题拉回原点,「轮到我猜了吧?」
烈中流大概也知道刚才说得有点过分,见凤鸣还是态度温和,大为过意不去,拱手道:「洗耳恭听。」神色间居然友善了不少。
凤鸣的神色变得谨慎起来。
他虽然不确定烈中流的本事有多大,不过他非常确定容恬识人的本事非常大。
有为的君主第一要素就是必须会分辨人才,使用人才。
容恬对于烈中流的恶劣忍耐至今,显示出他少见的耐性,凤鸣很希望自己可以助容恬一臂之力。
可是,应该怎么助呢?
「看先生的样子,好象曾经游历过不少地方。」凤鸣徐徐开口。
「不错。」
「十一国,先生都去过吗?」
「都去过。」
四周人声静寂,大家都在听他们对谈,只有木材燃烧时偶尔发出劈啪劈帕的声音,在幽黑的夜林中,分外响亮。
凤鸣不再看着烈中流,把目光转向燃烧的篝火,脸上露出落寞回忆的表情,轻声道:「我不够聪明,猜不到先生心里最佩服的人是谁。不过,先生想知道我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月已快过树梢,夜色分外温柔,连带着烈中流的声音也低沉温柔起来,「请问鸣王,你最佩服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