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女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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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她的计划书时,她站起来给他的茶杯里续水;续完水,她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动;但,就是不把手移开去。
他,也竭力地装出全然不知的样子……
她想好的事,就敢干;她,不怕风言风语。她那血液里,带有那种边民所特有的悍风。
她想:人家28,可以嫁给82;咱25,为什么就不可以找个52呢?!
她觉着:一切,在于是否想得开。那话怎么说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还有:花当折时只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反正,这一类的旧话、旧诗;她也听得、看得,多了。
她觉着:解放前,好花、嫩草,都叫国民党给掐了、啃了;解放后,又叫进城干部们给捡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便宜了那些个生产队长;九十年代,又开放给了个体户。现在,也该轮到知识、学术,“腐败”一下了。
她,早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话,堵别个的嘴。
况且,她也不怕别人议论。
她觉着:别人怎么想,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爱咋想,咋想!总顾忌别人咋想,那就别活了。关键在于自己、在于他;当然,也还在于那个狐狸精。
想到那个狐狸精,她又浑身不自在了。
那一丝微风,也不知藏到哪里躲懒去了;空气,变得闷热难耐。
她觉着,好象被人捂在焖烧锅里;浑身上下,湿湿的、涩涩的,奇痒。
当然,她心里也明白:这痒痛,不仅在于身,更在于心。
是谁,触动了她的痛?这还用说,那个狐狸精!
上个月,她突然发现:那个狐狸精,竟然好象对他也很感兴趣;而且,那势头,还挺猛……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决不能容忍!
那个狐狸精,打乱了她的周密部署;她,必须把整个计划提前。
当然,改变计划,有诸多的不利。但,自己毕竟已经下了三年的功夫;火候,也该差不多了。
哼!想算计咱,你还早着呢。她笑出了声。她,仿佛己经看见那个狐狸精,因失败而沮丧的样子。
林间无风。潮湿而闷热的空气,懒得流动;淡淡的、未名野花的幽香,仿佛凝固了。
仿佛凝固的,还有那时间。
她借着月光,看了看表。怎么?才八点,刚刚过了一个小时。她好象已经等待了一个世纪。
今晚,是他约定指导那个狐狸精的时间;这早有安排,她是知道的。
那个狐狸精的捣乱,使她决定将计划提前到今晚。她,将要在他辅导完那个狐狸精之后,与他好好的、彻底的、推心置腹的谈一谈;并,适时地推进她的魅力行动……
其次,那个狐狸精进入了他的空间,这也使她心绪不宁。等在寝室里,也是等;不如早一点来这里,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真是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提起那个狐狸精,真叫她哭笑不得。
那狐狸精长得象谁?象自己。她,竟然象自己。讨厌!
刚上大学那会,还有人以为她俩,是双胞姐妹。
其实,并不很象。
她觉得:首先,眼睛就不象。自己长得是一对杏眼,而那个狐狸精长得却是一双丹凤眼。二者的区别,虽不大;但细细看,就会发现:那丹凤眼的眼角,是向上翘的;一颦一笑的瞬间,酷似那狐狸。其次,那个狐狸精长得太媚;那种媚,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所以,不少人在背后,都叫她狐狸精。
那个狐狸精,是本地、大城市人。
据说,还是一位建国初期的将军的后代。她想:说不定,那个狐狸精的外婆,也是个狐狸精;当初,就是迷住了老将军。后来,才有了狐狸精的妈妈;再后来,才有了这狐狸精。
你说你,一个大城市的人、一个名门之后,跟咱争个啥?!
她觉着:那个狐狸精,无处不在与自己争斗。争漂亮、争聪明、争能力……甚至:争宠、争媚!
可恼的是,那个狐狸精经常能占上风。她,实在不服气呵!凭什么吗?!
有时,她也想:幸许,是那个狐狸精见多识广,才老赢;这样的话,也许就有个文化底蕴的问题,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追上的……
大城市人,有什么了不起?转眼,她又想了回来。
她,就是不服气。她觉着:凡大城市、大单位、大国企……的人,都有一种自以为了不起、大大列列的通病;这种源于意识的性格弱点,想改也难。
只要精心布局,算计得好。她想,照样能赢!
未名的野花,自有未名的幽香。想到胜局,她心情奇好;这,才注意到身边那林间三三两两的虫鸣……
暑热,且战且退;林间的空气,清凉了些许。
那未名的野花,弥散出的幽香,也多了些韵味;终于透过气来的各种昆虫,开始了晚间大合唱……夜鸟,也不甘其寂寞,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啼鸣,以显示它们的存在……
存在,决定意识。从遥远的边城,来到大城市;她,没有心理上的本钱,只有少说话、多观察。久而久之,她习惯了在心里盘算;也把那边城带来的悍风,和敢作敢当的豪气,变得更加内敛了。
她攻于心计。凡事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想个深、想个透。
这,也是五年来,远离边城、远离家人,所炼就的。也算,是独立生活的能力吧?!
独立生活,并不等于去单打独斗!她想:在他的身边,有他的支持、他的名望;自己,一定能干成一番事业!
倘若,自己真的没出息,还有他的成果呢;谁又能分的清,那成果是出自谁之手呢?!再不成气候,就好好地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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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活的好,再活上二十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再过二十年,咱就是奔五的人了。
看看现在那些40、50人员,能有啥好工作等着?不少的人,都在没日没夜地打麻将,混日子。还有的,整天泡廉价舞厅,让那些不正经的臭男人搂搂、抱抱、摸摸;而后,混上碗面条吃,还觉得自己占了老的大便宜。
这,也能算是生活?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是一天也没法过。
她早就想好了。好好地伺候他,只要他活着,那就是钱!这比跟个楞头青,去创业、去奋斗,轻松得多。
现在,她每次去他那里,总会帮他做些事,帮他打扫打扫卫生……
她料定:那个狐狸精,想不到这些;即便想到,也做不到。
她想:读书,读不过你;玩社会经验,还玩不过你吗?!再说,那读书也并不比那个狐狸精差多少,只差那么一点点。若是别人,根本不往心里去;咱,是认真。对,认真--要赢,就赢她个心服口服!
不堪忍耐!那个狐狸精,有时好象真缺心眼。有的地方,自己明明己经超过了她;她,竟然没有感觉。
也许,又是在装傻;也许,是一种藐视。如若,是后一种,是很伤她的自尊心的。
当然,她也有很多地方看不起那个狐狸精。比如:那么大的人了,还整天把爱情挂在嘴上;岂不知爱情,只是些虚幻的东西。真是不成熟!
还有,什么人是情感动物?呸!动物也有情感?动物只会发情。咱,是理性的,象他;啥,都考虑的、安排的,井井有条。
她发现:自己和他的共同点,很多。如果,将自己与那个狐狸精放一起、放在他的面前,让他挑选的话;他,一定会淘汰那个狐狸精!
风,起于未名的野花间;清凉,将暑热击溃。
皓月,如银盘,收集着蓝蓝朗空的爽意;不经意间,调制成粒粒清露,轻轻地撒向人世间。
未名的野花,其实皆有名。
她想,只是没有被人注意,没有人去查看书本;人们记不住、叫不出它的名罢了。待到这些野花,登堂入室之时;恭维的人,就多了。那时,名字自然会嵌进人们的脑海。人们,也就不会再叫它未名的野花。它的幽香,也会因此而一举成名;幸许,还会成为名贵的香型。
人,就是这么是利!所以,咱必须努力、必须追求成功!只要成功了,一倩遮百丑。谁,还会来问你,是怎么成功的呀?用什么手段获取成功的呵?况且,问也是白搭!
她,等着他给那个狐狸精的辅导结束。她,要跟他好好地谈一谈,把道理讲清楚。
她知道:他胆子小,会考虑影响等等……但,她相信自己的话,是有说服力的;他也是人,也食人间烟火。
不行,就实施魅力行动。
她想好了,如何如何发嗲,如何如何勾引他,如何如何地向纵深发展……甚至,她把细节,也全都勾画好了。
她想:如果发展顺利,那就顺其自然;如果不很顺利,就干脆加速度,把生米做成熟饭。
再不行的话,就“叫”;吓唬吓唬他,迫使他就范。倘若,这一招也不灵;那,只有撕破脸了……
当然,一般不太可能到这个地步。上一次,就差一点得手……她,想到自己的那次――也是她第一次、拥抱一个男人的情景,不觉脸红了起来……
夜鸟,欢欢地叫;她的心,“砰砰”的跳。
快了!她看了看腕上的表,指针正在逼近九点。她知道,那个狐狸精马上就要出来了;他,是极为准时的。
按她的计划,那个狐狸精走后;她,不能立即就进去,得稍稍地等上几分钟,让他的思绪、情绪,沉淀一下;而后,去敲门,给他一个惊喜。
蓦然,她发现九点正了。怎么回事?那个狐狸精,怎么还不出来?
九点零一分、零二分……零五分……她,觉着浑身燥热;汗,在体内顺着汗腺向外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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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设想了无数种情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咋?灯,灯咋灭了?怎么回事?!
她,一楞;猛地,她觉着自己明白过来了……心,象被刀子狠狠地捅了一下,痛得浑身大汗淋漓,衣裳也全都湿透了;人,好象掉进了咸菜坛子,浑身上下腌得慌……
那个狐狸精!
她在心底,怒吼着;一跺脚,双手掩面,没命地奔下山去。
创作于 2005 年 7 月 8 日
少女之孕
顾晓军小说·一卷《少 女 之 孕》
潮汐,在心中;涨涨,又落落。
潮涨时。浪涌,从天边、从海天相接处,涌来……
这些海的精灵,排着队,翻滚着、咆哮着;一浪、接着一浪,扑向大堤……潮头,在堤岸上撞碎,溅起无数朵美丽的浪花;后面的浪涌依旧,拥挤着、推搡着……前赴、后继!
她,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大概是心情吧。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喜欢浪花,喜欢看这细细、碎碎的美丽;也喜欢那点点滴滴的、如沫的海水,恰似天女散花般地撒在身上的感觉。
尤其,是在夜晚,在皓月当空的时候;那细细碎碎的浪花,如同那碎银一般,美得让人心碎。
太美了!她,在花廊般的堤岸上走着。
左边是大海,右边是欧式小洋楼,耳畔是浪涌的轰鸣,头顶上是一阵、又一阵的、咸咸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