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背靠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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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国呆若木鸡,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违离了他的本意,变得那么严重,那么地不可思议!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发生的,李林国觉得这个原因已经模糊了,也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自己竟然动手打女人了,这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婆!
李林国缓慢地抬起右手,五个指头残留着火辣辣的痛麻感,像嘲讽似得还轻微痉挛着,李林国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第六十九节 带着孩子回家过年
山间的河流潺流不息,自上而下,平静却又暗流涌动,不时会触碰到青礁岩石,冲刷着草皮沙粒,看上去,没有发生流向的改变,只不过稍有滞留,或者微量流失。
李林国的一记巴掌,往奔腾向前的周若水心里撒下了一把重沙,粗重而又疼痛。周若水尤如一只珠蚌,将疼痛和怨恨无声无息地吸纳了深埋于里,吞吐着生活,一遍一遍洗涮磨厉,表面上却还是一如往昔。只是,倘有朝一日打开了这壳,出现的会是圆润珍珠还是仍血肉模糊,谁也不能知道。
但至少,在表面上,周若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有马上哭哭啼啼收拾收李回娘家,除了一直睡在客房里,坚持不让李林国沾身之外,没有出现让李林国难堪的局面。
李林国先是忐忑了几天,回到家看到周若水肿得老高的脸,连声大气也不敢喘,并主动积极地找活儿干。
周若水临睡前不管多晚,都会洗头洗脚,并且关上房门洗下身。每晚,只要周若水房门一晌,李林国不管在哪都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争着去倒水。只是周若水每次都不肯撒手,有一次争得狠了,周若水气不过,哼了一声冷不丁一撒手,塑料盆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板上,一时间,到处是水。李林国忙去找拖把抹布,周若水哼了一声,转身进房把门一关再无声响。徒留了个李林国湿了拖把傻了眼。
如此几日之后,看看周若水对自己虽说是冷眼相加,但也没掀起家庭里血雨腥风,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周若水生几天气就好了。如此一想,李林国失却了赎罪的细心和耐心,状态慢慢放松起来,过不了几日,又恢复了争吵前的状态。
转眼就到了春节。李林国张罗着回老家过年,要周若水准备些年货。谁知周若水只说了两个字“不去!”,更别说准备年货了。
李林国无奈,大年三十放了假,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带着小龙,挤上了去丽水的车。客运高峰,人多路远,这孩子还得抱还要闹,一会儿饿了一会儿睡了,一会儿累了一会儿哭了,六个多小时的高速路程,再加上打出租车,转中巴车,这一路上折腾,把个李林国累得够呛。早上八点多出的门,好不容易到家,刚能赶上年夜饭。
第七十节 八仙桌缺一角
李家一家团聚,三代同堂,独缺周若水。其间,家人关心问起,李林国不得不说周若水突然发烧感冒了、坐不了长路车、在家休息如此云云。弟媳娟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吃饭其间,搂着李小龙就有一句没一句:“小龙啊,你妈妈来不了,晚上婶婶带你噢,这读过大学的人啊,懂得多,讲究也多,这养出来的孩子就是比我们这些乡下的好,身体好又不认生。哪像我们琪琪啊,跟奶奶一个模子里出来似的,瘦!不过话说回来,哥,这大婶感冒也真是会挑时候,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赶上大过年的,连口团圆饭也吃不上,这一张八仙桌就独缺她这个角呢。你说对吗,哥?”
李林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回答什么好。弟媳妇娟华高大壮实,皮肤又黑,弟弟却白脸清秀,精瘦精瘦。两人特征鲜明对比强烈,站在一起总让人眼前发晃,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相由心生,两人的性格也截然相反,弟弟为人和善与世无争,弟媳却是里外一把手彪悍无比,也正因如此,本就担心小儿子性格太过优柔的父母对这个小儿媳妇,却是十分的满意。
毕竟还是父子连心,怕大儿子难堪,做父亲的“喀喀”假装咳嗽了几声,止住了小儿媳的话头,做母亲的也趁机用筷头指着菜,连连劝菜。
父子仨人都喝了点酒,弟弟不胜酒力,刚喝了几杯就醉了,弟媳妇娟华一迭声的埋怨着,连抱带搀把他扶进了房。李林国还算有点酒量,但酒过三巡,也有点喝高了,还不认输,红着眼睛东倒西歪地要给父亲倒酒。老父亲见状,拍拍大儿子的肩,,把酒杯一放:“好了,好了,多大的肚量多少的酒,别撑着了伤身子。他妈,你扶把他,早点休息吧。到十二点酒醒了再吃个饭,正好一起放炮。”说完就示意老伴,表示到此为止。
李林国其实倒还没真醉,只是心里面堵得慌,适才当着全家人,做大哥的被弟媳此此奚落,实在落不下脸面。这酒,正好应了发泄和苦闷的作用,而这醉,却又有了掩饰和躲避的意味。听得父亲一番话,李林国正好骑着驴子下坡,脚步踉跄,半推半就的进了房,软在床上不动。任着母亲帮自己脱了外衣裤子盖上被子,直至听到关门的声音,李林国这才睁开眼来,拿手垫着脖颈,看着房梁发呆,听着窗外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孤单、失败、凄凉、心酸、难堪突如其来,一会儿,眼前竟湿蒙起来。
第七十一节 临门一脚
莲姨早已提前一个星期回老家过年了,李林国带李小龙出门后,平时闹闹哄哄的房子里突然一下子就变安静了。好像一下子变大了,变空了,变白了,放眼四壁,亮、空、静,“落针可闻”,周若水的心里没来由地想起了这个小学时候学过的成语。
这份安静让周若水很不舒服很不喜欢,甚至感觉到了孤单和惶恐,像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安慰似得,周若水打开电视调大了音量,哪知道电视节目似乎也跟自己作对似得,满目皆是团圆皆是喜庆,要么就是车站商场里熙熙攘攘一片太平盛景,要么就是主持人一句“吉祥”一句“如意”惟恐天下不喜。
一气之下,关了电视,百无聊赖的在各个房间里来回穿梭,感觉越走越空越走越怕,那份空荡挥之不去。无计可施,周若水踱到阳台上极目远眺。阳台正对着小区走道,不时有人拎着大包小包三五成群一脸喜气的疾步走着,一看就知道都是外地要回家过年的。再看自己这厢,伫然一人,形单影独,冷锅冰灶,无人关心、没人牵挂。。。。看着想着,周若水就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这份感伤正在心头浸淫着呢,突然听到房间里电话铃声“叮铃铃”响起,周若水心头一惊,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房里拎起电话――竟然是哥哥周若林打来的。
周若林问了问妹妹近况,说年关旅馆生意挺好的,客人也挺多,路又太远,今年就不回来过了,开春了再回来趟,让周若水正月里多在家住几天,多陪陪父母如此等等。
周若水嗯嗯应着,心里明白,哥哥这是怕父母又提到结婚生孩子的事不愿意回呢。也不点破他,只是问候了下准婶子,再关心了一下那边的气候情况。周若林也说了些让妹妹不要太累啊多关心自己啊之类的话,兄妹俩彼此心照不宣。
周若林在那端挂线了,周若水兀自拿着嘟嘟作响的话筒,发呆。
哥哥的这个电话来得真是太及时了,仿佛是那球场上的临门一脚,给周若水回家过年的冲动找了个合理合情合适的理由。周若水脸上浮现出笑意,跳将起来,也顾不得先打个电话说一声了,收拾了几件衣服,急匆匆出门去搭上了回家的班车。
早上犹是空如旷野的心情突如那春天里放飞的风筝,满满当当、涨涨鼓鼓的恨不得迎风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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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节 三个人的大年夜
老周夫妇当然也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老两口面面相觑,苦笑无奈。老蒋连准备年夜饭的心思都没了,坐在沙发上半天不起身。还是老周豁达些,笑呵呵地:“老太婆,儿子不回来,还有老子我呢。也好也好,这以前啊,闹闹哄哄得忙累都是你,今天晚上这年夜饭啊,我来做。哎老太婆,说起来,多少年没得这样安安静静清清爽了,这多好啊!待会啊,我们俩开瓶酒,你也来点,辞旧迎新,长命百岁哈!”说完,还真找进厨房准备开工了。
老蒋想想也是,再抬眼看到一向君子远疱厨的老周,这会在厨房里比划着胳膊又戴袖套又套围裙,手忙脚乱、咣乱作响的狼狈样,觉得好笑,正待起身说:“我来吧。”就听得咣啦一声,未上锁的铁门被推开了。
周若水回来了!
这一下,老俩口可真是喜出望外。
老周系着围裙提着菜刀就迎出来,比划着招呼。老蒋见状吓了一跳,忙下了老周那把乱舞的刀,笑着抢下老伴的行头,给自己武装上,再探头看门外:“哎,小水,小龙和林国呢。怎么还不进门啊?”
“妈,别看了,他们没回来,去丽水了。”周若水返身把门关上,脱下大衣换拖鞋,又不放心地关照道。“妈,这大门怎么也不上锁啊。你们俩在家,也得注意安全啊!”
“啊那是,那是。平常都上保险的呢,这不,今天不是过年吗,噢,那,你们分开过年啊?你们是不是?”母亲点头称是,待确定周若水是一个人回来的,又不放心了,睁大了眼睛问道。
“没有没有。妈,我知道你想什么,不是那么回事,哥不是回不来吗,我这不是过来陪你们的吗。”周若水拥住了母亲的肩:“怎么,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欢迎之至呢!要不是你回来啊,你妈还准备让我饿着肚子迎新春呢,你看,我这刚披挂好,正准备上阵,你一回来啊,我就功未成,身先退,立功也没机会罗!”老周故作遗憾的摊了摊手,又笑呵着打趣老伴:“哈老太婆,这会有干劲了吧,那快上战场啊,好好表现噢,别忘了做那个笋干鸭!”
母亲满心欢喜,也顾不上斗嘴了,只跟周若水交换了个眼色,笑咪咪地朝老周努了努嘴,那意思是说你看你爸,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周若水抿嘴一笑。全身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吃着母亲递上来的水果,鼻子里嗅到了炖鸭的香味,再看着两人忙碌的背影,心里面暧暧的软软的,说不上来的舒坦。
晚上,吃好了年夜饭,母亲洗好了碗收拾停当,联欢晚会也开始了,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边吃着水果边看。周若水和父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墙上的闹钟,时针刚指向了九点,就哈欠连天,作出一副倦意浓浓的样子了。
老俩口满肚疑惑,一腔问号,吃饭的时候就一直辛苦忍着不问,这会眼睛虽看着热热闹闹的晚会,却是心不在焉,身在曹营心在汉,几次旁敲侧击打边鼓,都被周若水打着哈哈一语带过了,看来女儿这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让二老活动老脑筋了。
老俩###换了一个眼色,趁着插播广告,一前一后起身走进了房间。
第七十三节 岳父母家来电话
李林国仰躺在床上,半梦半醒,半醉半清,裤兜里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周若水父母家。李林国一个激灵,这才想起,吃过饭竟然忘记给岳父母拜年了,这下倒好,他们主动打电话来了,真正是本末倒置乱了礼节了。
李林国忙摁断了电话,再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