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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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看望富亲戚一样。此刻他都能想象出陈旭嘲笑他的嘴脸,尤其是被拒绝后的难堪。但不管怎样东西都拎过来了,那就进去吧。可是他离那栋房子越近,他的心就越忐忑。
终于到了,他掀响了门铃,门开的一刹那,他拎包的手不自觉地放到背后。开门的是费月,她诧异地望着他道:“萧先生,是你呀!”
“小旭在吗?”
“小旭?她走了。”
“走了?”萧寒怔住了,是失落抑或是庆幸,连他自个也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找她有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想为她践行。”
“真不凑巧!”
“是啊!”萧寒别扭地把包塞进费月的手上,难为情道:“你能帮我把这些转交给小旭吗?”
她望着这包,轻轻放在地上,似自言自语道:“你也会这个!”萧寒的脸立刻燥的发热,明显瞧出她眼光中的不屑,只想溜之大吉。告辞道:“那,我走了。”
费月没吭声,他更难堪了。费月见他尴尬难奈的样子。“噗哧”笑道:“萧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他如梦乍醒。
她甚是为难解释道:“我家的煤气快烧完了,你看就我和华嫂,能不能帮我……”
“没问题!没问题!”
萧寒脱鞋随她进厨房,见一四十多岁阿姨正在煎荷包蛋。费月吩咐她把煤气关下,便立在旁边看萧寒干活。萧寒把煤气瓶挪出来,拎在手上,觉得有点沉,不象己燃尽的空瓶。莫名生出了想法:这女人对自己有好感!这想法在头脑中稍存即逝,不敢有非份之想。
费月在前引路,来回路上,他们谁都没说一句话。萧寒倒是想打破沉寂,可是他一看到她孤傲的脸,便无话可讲。此刻他觉得他和费月的关系,就象地上拖着的两影子,无论多近,绐终是平行,不会交汇到一点。
萧寒替她把煤气瓶安装好后,她倒是客气地请他一起吃早餐。他肚皮再饿,也要拎得轻地告辞。她没有挽留,目送他出了门。萧寒一出她家的门,便如同逃离了窒息的空间。可是,路过她家的院子,他还是不自禁地回头,发现她院子里晒着男人的睡衣睡裤。不知怎地,他心里涌出一股酸味一一又是一个许仙儿!
现在的南方的确很热,热的仿佛源州就是个大工地,而学建筑的萧寒却闲着没事看着别人热闹。他的心里很着急,可着急也没办法。那两个门楼画完以后,老李工再也不舍得分他一杯羹。无事的日子,的确很难熬,白天昏昏欲睡,晚上倒很清醒,清醒的让人后怕,盼着明天有个好的开始,而明天又是个不着落的期待。算算又过了一星期,突然想到江海帆一句牛皮话:一个星期搞掂费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他搞掂了没有。
一个星期不见,没想到江海帆憔悴了许多,沉陷的眼眶、肿肿的眼袋。情绪低沉的他仅招呼了一下萧寒,便趴在图板上画图。“怎么啦?”萧寒疑惑地对黄泷眨眼睛,黄泷却无奈地耸肩表示不知道。还是江海帆自个先开口,问他道:“喂,最近见到费月没有?”
“没有,我还正想问你呢?”
“问我干什么?我跟她有什么关系?”江海帆装作无事,可脸上的苦遮不住。萧寒知他牛皮吹破了,正失落着呢。可他还是毫无心肝地撩弄他道:“你不是说一个星期搞掂她吗?我就想知道你现在进展到那一步?”
“你这小子,该当真的不当真,不该当真倒当真了!我是同你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这句话呛得萧寒无话可说。亏得一旁的黄泷插话道:“哎,你们说的是不是浅水湾房地产公司的费月。”见萧寒首肯的眼神,他幡然醒悟道:“难怪,江院长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样子!”
“去,去,去!不关你的事!”黄泷倒被他呵责住了。可萧寒偏来劲道:“你小子是不是没约出来?”
“开玩笑!我约她!她算什么?她最多不过是大老板的小蜜而己,而我再怎样混得不灵,好歹也算是国家干部!真不知道你怎样想的?”
好酸!酸得牙都掉了!萧寒替费月抱不平,同他较劲道:“你小子搞不掂就搞不掂?还对别人人生攻击!”
“好,好!算我搞不掂!”江海帆不愿同他纠缠,妥协了。但话依是呛人道:“你搞得掂,你去约她?”
萧寒哭笑不得说:“我说过要去搞掂她吗?”
“不一样吗?!”江海帆情绪激动道:“你还不如我呢,我还有勇气敢打电话,她听我声音不敢抹我面子,只是客气地敷衍。要是换作你,哼,哼,不是我臭你,她一听你声音,立马把电话摞下,信不信?”
“不可能!”萧寒也有些激动道:“我在她心目就这形象!”
“还心目中呢?”江海帆刺激他道:“不信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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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就试!”毕竟年青人,受不了激将法,萧寒血气往上涌,竟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
可真的被他们逼到拿起电话,心里就直发毛,想反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在他们眼光的催逼下,他拨通了电话。里面传来费月的声音,他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就象没温习功课上考场的学生一样,支支吾吾道:“是,是费总吗?”全忘了这“总”字被她训骂过的经历。好在费月也忘了,她听出是他的声音,依是平静的语调道:“哦,是萧先生。小旭不在,她还在新城。”
“不,不,我找你。”这句话一出口,萧寒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狂跳的心稍稍平静了一点。
“找我?”听得出语气很惊讶。
“对,找你。你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萧寒停顿住了,脑子翻滚着是吃饭、逛街等等初约情人的约会方式,可就是不知道那个更合适。真是后悔刚才被他们怂恿催逼的来不及斟酌,只能用眼色向他们求救。江海帆自听到费月电话传来的声音,就脸色凝重屏住呼吸盯着电话,对他的眼色视而不见。还是黄泷机灵,刷刷在纸上写字。
那头费月等不及,催道:“你约我干什么?”
“看电影。”萧寒看着黄泷写的字,脱口而出。
“看电影?!”电话那头乐了道:“萧先生,你真有趣!好吧,明天晚上我正好有空。”
“那就这样说好了。”萧寒一阵窃喜,得意地看着江海帆,江海帆脸阴沉的让人害怕。闯过一劫的萧寒心细道:“明天一早我就去买票,买好了,再通知你,行吗?”
“行。”电话搁下了。萧寒犹感到心在扑通扑通跳。看到黄泷怪异的笑容,突然觉得被他戏弄了一把,冲他恼羞成怒道:“你小子,出的锼主意,差点让我下不了台。”
“狗咬吕洞宾。”被骂的黄泷回应道:“真不知好歹!如果没有我,你还真下不了台!”
“你小子出什么主意不好,看电影,真亏你想的出!”
“你这就不懂了。”自以为情商颇高的黄泷得意地解释道:“象费月这种女人,什么的好吃的没吃过、好玩的没玩过。你请她吃饭、去乐园、打保龄球……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都腻味了,根本提不起来劲。而看电影,这个现代人己荒废而过去人唯一的娱乐活动或许能吊吊她胃口。你看,这不成了吗?还有初次约会,你想在她心目中留个好印象,不能落俗,更不能标新立异的异想天开。而是恰到而止,这种活动既通俗对她来说又新奇,并且还能勾起她旧时愉悦的时光。”
“真有你的!”萧寒对他这番宏论,虽未折服,但却找不出毛病。或许他说的对,实践检验真知吗?
正生着闷气、失落的江海帆突然嘣出了一句:“博士,你小子太不仗义,怎么不早说?”黄、萧两位见犹不死心的样子,哭笑不得。
人真该信奉有上帝,或许上帝本身就存在,只不过他在浩渺的云层之上,人是不可能瞧见他的,可他却俯瞰着底下如蚁的人群,安排他们的生劳病死、福祸灾幸。这上帝指挥着底下如蚁的人群,享有着无上的权力,并保持着唯我独尊的自信心。底下混混沌沌的人群在他老人家的安排下是有尊贵卑贱、王侯草民,那是他事先安排的,容不得更改,如谁生出非份之想,他必先给你提个醒,识趣者,适可而止;不识趣者,超出界限,必遭他棒喝。这便是上帝的威严,容不得人丝毫侵犯!
萧寒是个无神论者,又年青,年青便无畏,无畏的敢同上帝干起刀枪。或许他本是混沌的俗人,根本没有灵性去领悟上帝的醒儿,只是混混沌沌地过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能及时行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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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15)
上帝的醒儿便是今天的电影《秋天里的童话》,老片子,他倒是没看过。情节大致脱不了港台无病呻吟,掺杂些暴力打斗的言情片。这种片子大多适合那些无愁却强说有愁的小年青。只有他们才能从片子里读出像填词里所写的幽闺伤秋的情境。萧寒是小年青,可他现在是为生活奔波,根本没时间也没功夫去伤秋。况且现在是春天,春天是播种的好日子。
萧寒倒是一早就去了,守在电影院门前广场中央的塑像旁候着费月不失信的赏脸。这年头,是没什么人愿上电影院,零零落落进去的不是晚上无法打发无聊时光的民工便是找不到安静去处粘到一起的寒碜的小工妹小工仔们。电影开场了,可时间却滴滴答答的一秒一分过去,秒钟每响一次,他的心就猛跳一次。此刻他恨死了黄泷,亏的黄泷此刻不在他身边,否则他会掐死他不可!更恨的还是费月,不想来就明说吗?,何必答应他再放他鸽子,这不是有意戏弄他,让他出尽洋像吗?“他妈的,我偏要等!”萧寒心里如是发誓。诸君请看:我们的主人公萧寒并不完全是遇到绿灯前行,遇到红灯转弯没有原则性的主。在有的时候,他很较真,脾气倔得就象被蒙着眼睛的驴子,非撞破墙才干休!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半个小时多,见到一辆兰鸟车不疾不慢朝这里驰来。四平八稳停好,门开了,下车的费月东张西望,就是没有望见他。萧寒迫不及待朝她喊:“费月!”忘了在她姓后面加个尊称“总”,况且加了也犯她忌讳,自个又不知怎地称呼她,索性直呼其名,管它礼貌不礼貌。
被喊的费月怔住一下,循着声音望来,才见到他,平静的脸上挤出冷淡的笑容,就象阴寒欲雪天的淡日,但语气甚是客套道:“萧先生,等急了吧。我也是没办法!刚下班就被徐董逮住开会,这会一开,便没完没了。我还请假出来的呢。”
“没事!没事!”这倒不是萧寒客气的敷衍,而是萧寒真的不计效。至于她是否真的是开会抑或是托辞,他根本不在乎。况且他拎得轻女人迟到让男人久等,那是她天生的权力!看来受过高等教育的萧寒也免不了阿Q精神胜利法的自蔚。
本来片子己放映了近半,现在横插进来,只能瞧热闹,至于片中的情节、对话全不得要领。因为是萧寒请客,为了顾全客人的感受,他假模假样认真品味,一颗心却悬着揣摩着费月的反应。费月倒没什么反应,平静地坐着,眼睛淡漠地望着屏幕,似乎情节的跌宕起伏、剧中人物悲欢离合全不与她相干。她只是抹不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