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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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能代表一方。这还没进食,五杯高度酒就己进肚,空腹的萧寒觉得有点不胜酒力。他强撑住,也出于客套,想扫一圈完成任务。可是刚端杯,刘明远却道:“小萧,在座的都是领导和前辈,你应该一个一个的敬!”
“他妈的!轮到我就要一个一个的敬。”萧寒心骂了句,可是他脸上没有表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推托,非但不能蒙混过关,反倒让这些有身份、有面子的人觉得他扭扭捏捏,不够爽快,索性勇敢点。他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个不纳,一桌敬下来。好家伙,这六杯酒下肚,他直感到他空空的肚皮象浇了一层油,被火点了在燃烧。他实在控制不住,瞅住张秘书敬酒的功夫,他先把桌前鱼翅扫了一通,这才觉得把火稍稍压了下去。
大家扫了一通,好歹算是把场面应付过去。说实话,南方喝酒的风气确实不懒,不好敬酒,尤其是董、赵两位领导,是当地两位重量级人物,既使喝可乐也喝的很含蓄,总显得隆重不够的样子,让其他人想随意,就是随意不起来。
董书记为费月挟了一段大黄蛇,费月忌讳吃这个,可是又不好意思违拗他的好意,只能勉强把它咽下去。
董书记看着她吃完,微笑着小声道:“费经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你看方便吗?”他“方便”两字说的很平淡,却有一种叫人不好违拗的气度。费月自是意会这两字的份量,忙说:“董书记,您有什么事就敬请吩咐!我自是全力以赴!”
他这才斟酌一下,慢条斯理道:“也不是我个人的事,是春水人民的大事!你们可能知道,这几年源州市外向型经济蓬勃发展,只有我们春水街道死水一潭,这是为什么呢?”他眼睛巡视一下众人,见大家屏住呼吸在听,声调陡然增高道:“这是因为一些专家向省里提议把我们春水古城完完全全地保存下来。所以这几年我们春水的经济建设是滞缓了。当然我不是对这些专家有意见,作为该地区首脑的我,也深知保护国家古文化的重要性,我更不可能让这千年的古镇毁于我之手!可是经济建设不发展,老百姓的生活上不去不说,就是这千年的古镇的保护……”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见费月不住点头在听,刚想切入主题,赵主任不失时机地恭维他一句道:“董书记为春水的经济的发展,可谓是绞尽脑汁,你们看,来春水时一百六的体重,现在瘦成皮包骨。”天知道费月是由衷的感叹,还是曲意的奉承,她总之感慨道:“真没想到还有活着的焦裕禄!”董书记顿时脸泛红光,正襟危坐,诚惶诚恐道:“身在其位,身不由己呀!费经理,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们这群搞经济工作的,只要一门心思把经济工作搞上去,全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可我就不行,方方面面的关系应副都应副不过来,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是看似风光,实际上战战兢兢,生怕辜负了春水人民对我的厚望。”说到些,他老泪纵横,见费月耸然在听,咽然道:“哎!豁出去了!反正也干不了几年!为了春水的老百姓!这几年我是不停地向上打报告……”见众人替他紧张的样子,他雨过天晴道:“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碰到一位英明的领导!我们市里刚调来的向书记,来我们春水视察,体恤民情,决定在我们春水南面辟一块两平方公里的土地作为外向型经济的工业园!”大家情不自禁为这圆满结局,鼓起掌来。尤其是费月举起杯子,他却一手挡住她的杯子,一手捂住自己的杯子,严肃道:“这酒你听我讲完再喝。”他一激动把可乐说成了酒,费月倒不知所措,这倒不是他的举动,而是他话语隐含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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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费月紧张的样子,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的开发区是批下来了,可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至今开发区仍是荒芜一片,我看了是真的揪心呀!”说完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费月更是不知所措地望他。他紧锁双眉,心事重重道:“上头给了我们政策,我却一筹莫展,实在有愧于上级领导和春水人民对我的信任!叹!我是无所谓,反正年龄大了,干不了几年,可就是不甘心呀!”他的悲壮,费月不得不对深表同情道:“董书记,您别着急,我们一同替您想办法。”
他心存感激地望着费月一眼,道:“我们是一直想办法,这不,上级领导部门安排我们去香港招商……”说到这,他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费月,费月不能承受他之重,眼迅疾避开,他不免失落,但还是说了出来:“此次去香港招商,人生地不熟,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费经理我们知道徐老是香港的名人,你能不能帮我们引见,请他担任我们的招商顾问,行吗?”
“行!”他没想到费月如此爽快答应,倒疑惑起来。费月见他这样子,后悔刚才的爽劲,解释道:“我们老板本就热衷于内地的公众事业,他己义务担任内地好几处开发区的顾问,我想,对于他家乡的开发区,他自不会推托。”
“是吗?”他了却了这椿心事,适时机地表扬了也是给赵主任施加压力道:“徐老如真能笑应,老赵可立了大功!因为是他把你们引进春水的。”
机关老油子赵星军顿时敏感起来,因为他听出他的话意:徐鸿业不答应,香港招商不行,他应负主要责任,立刻恐慌,不敢贪功,想卸掉他肩上一半重担,笑吟吟对刘明远道:“要论功,首推明远,是他为了徐老的老宅,才让我们有幸认识费经理,才让我们有可能请徐老出山。”说完举起杯子碰了他的杯子一下道:“明远,我代表春水人民敬你一杯!”
刘明远面如桃花全盘接收他的恭维。可是让他喝酒,他却磨磨噌噌不想举杯。或许他是被人占便宜,有所不甘;或许是他想刺激这酒桌上的气氛,总之他笑着抗议道:“老赵你换白酒,那有用可乐敬我白酒的道理!”
赵星军依是堆满笑容,再次解释下午有个会。刘明远听罢嘴一撇臭他道:“你下午那个会不就是走走过场、务务虚吗?没什么厉害关系的!那有我下午两个应酬重要,老赵,真不瞒你说,干我们这一行真不是人干的!有个屁大的项目,就是业主,屁股就翘上天,不好侍候呀!”说完重重叹口气,继续道:“可是我这人还是挺够义气的,碰到你老同学,不管了,酣畅淋漓大喝一场!”
刘明远慷慨的一番话,他倒是有点感动,可他的确怯酒,自是委曲地看着董书记,让他替自己作主。董书记自是护着他,笑咪咪替他开托道:“刘院长,下午的会是不重要!可老赵前段时间喝出了胃出血,医生叮嘱他不能再喝酒了!”
一般的人听到有人替他开托,也就算了。可刘明远不,他这牛脾气倔起来,就晕了头怪笑道:“董书记,老赵这毛病早就有了。我们刚上党校时,出去喝酒,他也是这么说,我们信他,不劝他酒。可是等我们喝得晕晕乎乎,差不多,他这才上劲了,那一天,我们五、六个全被他搞趴下。”
董书记听罢,尴尬地笑着,对赵星军嗔怪道:“没想到老赵也有这故事!”
赵星军百口难辩,怨恨地瞥着刘明远一眼,刘明远瞧见,心“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玩笑开过头了,心懊恼自己,可是他做人有他的哲学,那就是:宁要明确的错,也不要糊涂的对。因为在数学的原理上负负得正,所以他始终认为错的事做到极处,也就正确了。况且务实的他深知基层机关党、政分工,知道主任是协助书记全面工作的,在真正抉择的大事上,是没噱头的!而是书记说的上,所以他要把他错的事做到恰到好处,让董书记留下一个正确的印象,所以他吩咐小姐替他换杯子倒满白酒。
赵星军近乎在他的强Jian下,把一杯酒灌进了喉口,这酒刚进肚子还好,可过了一会儿,那杯酒仿佛哺育着无数个蚂蚁,在吞噬他的胃膜,痛得他右拳用力挤着胃,头冒虚汗。可他还是顽强忍住,对刘明远的怨恨又无话可说,只能用眼死死地盯着张秘书一眼,张秘书吓得一抖嗦,忙端起酒杯来敬酒。或许他刚入江湖,嫩的很!或许他想在他的两位领导面前表现一下,好让以后有个晋升的机会。总之,他象一个泄洪的闸,关不了了。几乎他是不间隙的,逮住机会或编个理由就敬。身在机关的他,自是会见风使舵,孰重孰轻,一目了然。费、刘两位是他领导的重要客人,自是列入重点,百般殷勤,谷、萧一看没噱头,只是略为附带一下。被他列为重点的费、刘两位,情况又不同。费月喝的是可乐,自是来者不拒,委屈的只是自己肿涨的肚子而己。可刘明远却消受不起,昨天就己喝坏的他,那经得住他这般折腾。几杯酒落肚后,立刻脸红脖子粗,想不喝,心虚的他又怕在喝出事的赵星军面前交待不了,把关系搞僵了。况且中国的酒文化,最精髓的是旁边看热闹的,他们的威逼、怂恿、挑唆无不用于极致,尤其是董书记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他说:“宁欺老,不欺少!刘院长我们敬的酒你可以不喝,因为我们是夕阳,干不了几年就退休了,没噱头!可小张就不同了,他是朝阳,前途无量,我们以后退休金都要到他那儿领,你以后想在我们春水拓展业务,还须靠我们小张的仰仗。”平时傲气的刘明远,碰到他们没辙,只能傲气到底。而神智己模糊的小张听后,错以为领导在抬爱自己,更是勇猛无余。如果就是他们俩人单干,刘明远不会落下风。可是这中间还夹杂着一个谷村,这家伙,有酒瘾,好这个。只是在这桌面上他被人忽失了,难得碰一杯,不过瘾。起先,他对刘明远不知根底,只是以为他是业主一个搞建筑的一个好朋友,没放心里去。不曾想,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源州设计院夏水分院院长刘明远,这个在商海浮沉多年的他,自是在他身上嗅出了商机,当然机不可失地上前殷勤,这样,对他来说两全其美,既趁机同他交上朋友,也解决了自己嘴馋。
刘明远心恨他乱搅和。可他这人就这点不好,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因为在量风水的时候,他讥讽过他,所以就以为他公报私仇报复自己。他这样想,反倒激起他驴脾气,他心说:不就是喝酒吗?喝就喝,谁怕谁!勇气胆边生,越喝越猛,反倒有些反攻的架式。
看的人觉得热闹,更是不断地怂恿、挑唆。护惜他的人,瞧得心焦。费月在这种场合,想明的制止,是不可能的,只能暗暗的使眼色。刘明远是瞧见了,可是他深信一句至理名言:男人征服世界才征服女人!两个小男人都征服不了,何谈去征服世界!借着酒意,不受她眼神约束,继续来者不拒。费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在谷村再一次敬他,他颤悠悠地端起酒杯时,费月一把夺过,对谷村道:“谷大师,明远下午有应酬,不能再喝了,这杯我替他。”说完举酒杯直着喉咙灌下去,灌完了,把空子扫一圈。她的举动,顿时让这场面尴尬,董书记假装看一下手表,惊乎道:“快一点半了。”说完举起子,建议大家门前清。
是门前清了,可赵星军犹不罢休,眼扫了一圈桌面,见萧寒正要起身,坏笑道:“萧建筑师,你今天的酒喝得很不到位,是不是我们春水的菜不合你胃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