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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91部分

小说: 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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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把你的过去反复检索了整整十三年之后,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方无应淡淡地说,“有拣择心,人就会痛苦——你才不过面对了一个月而已。”

“……”

“另外,不是所有人都乐于面对真相。因为会疼。”

苏虹没再说话,她望了望窗外。

天全黑了,一只新鸟站在树上胆怯地唱着夜曲,有一声没一声,湿透了的树叶在风中瑟瑟抖动,如那只鸟单薄的喉咙。

上车时方无应看看表,还不到九点。

“这就回家么?”他看看苏虹。

“不,现在不想回家。”苏虹说,“就往前开吧,反正这边是商业街,捡个你看起来不错的酒吧,把我放下就行了。”

“酒吧?”方无应用怪异的目光看她,“怎么?想喝酒?”

苏虹点点头:“回去就觉得头疼,没完没了地想那些旧事——你对这边不熟?”

“我不去酒吧,现役军人不准去娱乐场所这是规定。”方无应顺手换了个档,“去我家得了。”

“啊?”

“不是想喝酒么?”方无应看了她一眼,“我家有的是酒。”

“……你家又不是酒吧。”

“一样一样,不就是喝酒嘛。”方无应满不在乎地说,“喝闷酒最容易醉了,把你丢这儿,明天肯定没人来上班。”

“我没那么窝囊好不好……”

“出于同事情谊也为你安全着想。”方无应瞥了她一眼,“打扮得这个模样,又拿着五千多的索爱,到时候一喝醉,无论劫财劫色都是上乘选择。”

“多谢。”苏虹瞪了他一眼,顺势往后视镜里瞧了自己一眼。

唇膏早就掉了,粉也没有清早时抹得那么匀,脸看上去又黄又瘦,斑都深了一层……这副模样还会有人来劫色?

见鬼!

第一百零七章 突然发生的爱情故事(下)

他们到了方无应家,方滢果然不在,只是她的一条裙子扔在沙发上,同样被乱扔的还有几本小说。

“她喜欢言情啊?”苏虹随手捡起一本来,翻了翻。

“嗯。可她说没啥意思。本来就是嘛,尽瞎编。”方无应拾起那条裙子,放进卫生间的收纳篮内。

苏虹叹了口气:“你们的经历就够像小说的了,当然看不进去如今的小说。”

“作者不愿下功夫追求质量,尽拿些极端的东西唬人。”方无应做了个鬼脸,“拿我阿姊的话来说:主角个个奇怪得紧,如果是黑社会,就是很黑很黑的那种,如果是商界老大,就是很大很大的那种,宫廷文就更可怕,如果是个皇上呢,就是很皇很皇那种,侠客呢,就是很侠很侠那种……”

苏虹已经笑翻了!

客厅旁有个家庭酒吧,方无应从酒柜里拿出好几瓶酒,一一摆在苏虹面前。

“想喝什么自己挑。”他指指酒瓶,“当然也有百利甜,我姐喜欢那个,不过你今天怕是不会喝它。”

苏虹对着那些酒看来看去,她有点眼晕。

“算了算了,弄不清,”她摆摆手,“你给选一瓶得了。”

方无应笑起来,他拿过其中一瓶:“ChateauLafiteRothschild,82年的。”

“啊,是拉菲?很贵吧?”苏虹伸手摸摸瓶身,“看过杂志介绍的。”

方无应点点头,“品酒师给这一款的推介最高,不过就算是79年的,价格也只卖到这一瓶的二分之一。”

“为什么?”

“82年是最好的,与当年葡萄质量有关。”

方无应熟练地用起子拔下木塞,然后给苏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Cheers,”苏虹说,“可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大唐,以及一切很皇很皇的皇上的完蛋。”

方无应举起酒杯,苏虹忍住笑,俩人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好喝……”苏虹叹了口气,“据说拉菲皆有杏仁与紫罗兰的芳醇——真是名不虚传。”

她又喝了一口,几乎有点舍不得把那口酒吞咽下去。

“比当年的西域葡萄酒如何?”方无应看她。

“概念不同,比不起来。”苏虹说完,有点诧异,“这么贵的酒,干吗今天打开?”

“哪天打开不一样?”方无应耸耸肩,“早晚也是要喝的。”

俩人慢慢喝着酒,一时都没说话。

苏虹放下酒杯,目光盯着杯中那摇曳的红光。

“他不怎么喜欢葡萄酒,倒是很喜欢糖酪浇樱桃。”苏虹突然低声说,“或者酥山——当然,没有现在的冰激凌甜,可他就是喜欢吃甜的东西。”

“玄宗?”

苏虹点点头,她突然噗嗤笑起来:“喂,那么嗜糖,莫不是要得糖尿病?”

“……也许呢。”

“所以我也喜欢往茶里加糖。我们那时候,往茶里加各种东西,杏仁、奶、夏天就是雪泡梅花……现在就只能往咖啡里加糖。”

方无应点头:“知道,每次都能把我给齁死。”

“习惯改不了,”苏虹怔了怔,“我这两天,总梦见他。”

“……”

“越不想梦,就越是会梦见。”苏虹低低叹了口气,“有时候是他的脸,有时候就是父亲的脸。”

“他比你父亲还年长吧?”

苏虹点点头:“十几岁进宫,看见比父亲还老的老人要做自己的丈夫,不是不害怕的。”

方无应没出声,他又给苏虹的杯子里添了一点酒。

“后来呢,就慢慢习惯了。”她的眼神有些呆滞,“觉得他和父亲也没什么两样。都很好。”

“很好?”

“很温和。也很有趣,知道很多事情,愿意讲给我听,肯逗小女孩子开心。他喜欢歌舞,自己又会编曲,编了新曲就叫我跳给他看,喏,惊鸿舞什么的。所以我那时候……也不是不快活。”

“真不知道那是你父亲,还是你丈夫。”方无应叹了口气。

“唔,但是后来,他们就都不理我了。”苏虹嘻嘻笑起来,她觉得心口有些发热,酒力慢慢上来,于是把头歪倒在吧台上,“起初很怨,刚去上阳宫的时候,怨得整夜无法入眠,父亲不要我,现在丈夫也不要我了。”

“后来呢?”方无应目不转睛望着她。

“后来?”她努力支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后来就习惯了啊,时间越长就越无所谓——还有么?”

她那副德性,活像宿年的酒鬼。

苏虹晃了晃杯子,方无应迟疑了一下:“还想喝啊?”

“不舍得了?”

“怎会?”方无应苦笑,又给她倒了一杯:“得,灌醉你算了。”

苏虹有点得意:“我很少喝醉的,毕业的时候都没喝醉。”

“其实是根本不怎么喝吧?”

“真讨厌……”苏虹忽然凑过来:“对了,你为什么喝不醉?”

“唔,这个嘛……”方无应笑了一下。

“个人隐私?我不问了。”苏虹摆摆手。

“算不上什么隐私,只不过说了也没人信。”方无应笑道,“我服过一种丹药。苻坚给的,那丹药能化解各种毒质。”

“啊?真神!”

“酒精也拿我没办法,喝不醉——挺像武侠小说吧?所以不想讲给人听。”

“他想和你一块儿长生不老恩爱白头啊?啧啧,贪心的家伙。”

“他是怕我被人毒死了。”方无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塞好酒瓶,“那两年,他身边总有忠臣想除掉我。谁叫我有损他那‘伟大光辉’的领袖形象?且!”

“他对你真好啊……”苏虹看着他,痴痴地说,“可是你看方滢,就没你那么好命了。”

方无应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明白。”

“苻坚之前也爱过你姐姐的,对吧?但是后来发现了你,他的心就全都转到你那儿去了。”

方无应默默喝了口酒。

“所以啊……当时看见她一个人在深宫里,我心里就难过,难过得无法自已。”

苏虹摇晃着酒杯,慢慢地说:“第一次偷偷跑去,看见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想,一直想,总也忘不了她一个人的样子,一想起来就难过。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把你姐姐错当成了我自己。”

“被送进冷宫里?”

苏虹点点头:“而且也是从得宠到失宠……所以我一定会救她的,那是无法自控的欲望。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看见了,我就一定要去救她。”

“……我为这,心里万分感谢你。”

“不用了。”苏虹叹了口气,“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其实是我情绪投射了,是我自己心病难解。”

“可事实上她活下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一定难逃一死的,”方无应很认真地说,“所以我必须感谢你。”

苏虹一愣,她看着方无应,突然乐了:“真的啊?喂,说起来,你当时可真是个耀眼的小帅哥。”

“……多谢。”

“真的真的!比现在漂亮太多了!”苏虹叹了口气,看看他,“现在是越长越残……”

“我请求收回刚才的感谢。”方无应嘟囔着。

“真可惜没拍照,太可惜了!唔,当然你现在也不是不帅,不过比起那时候,还是……唉,雷钧还总说我审美疲劳,那是他没见过十四岁的你,啧啧!漂亮得简直可以放在红丝绒上,陈列在艺术馆的玻璃盅子里……”

方无应不自觉地揉了揉胳膊。

“怎么?”

“听你说的,我的汗毛都集体立正了。”

苏虹大笑!

方无应很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你有恩于我们姐弟,我就是这么想的。”

“喂,想怎么回报我啊?”苏虹边笑边说,“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这涌泉之恩你又该如何报答?”

“涌泉之恩就当以尼亚加拉瀑布来回报。”

苏虹笑得打跌!

“……如何个瀑布回报法?”

“是啊,如何回报呢?可真是个难题。”方无应的表情保持严肃,“我想了许久,只想出一个法子。”

“什么?”

“老话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将身相许……”

“胡扯!将身相许?我要你来有何用?”

方无应索性放下酒杯,掰着手指说:“用处很多的呀:可以用来花钱,我赚得还算不少;还可以带出去充充门庭,虽然现在塞不进玻璃盅子了也残了,好歹也算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平日支使着做个饭、买个米什么的,决不会有怨言;炒的菜也算好吃,无聊了可以随时抓来闲磕牙,我也还算是讲话有趣的人……”

“喂喂,这算什么?自我推销?”苏虹吞了一大口酒,豪迈地挥挥手,“学雷锋就不求回报,小事一桩!方队长你放宽心吧。”

“可是雷锋阿姨,问题在于我很想回报呀,”方无应表情万分真诚地说,“所以一定请雷锋阿姨给个机会。”

苏虹已经笑到无力,她歪倒在吧台上,醉眼朦胧:“……可我不缺。我什么都不缺。”

方无应放下酒杯,他凝视着快要睡过去的苏虹。

“傻瓜,你缺的。”他凑过去,低声说,“你还缺一个真正的丈夫。”

然后,他吻了她。

苏虹能感觉到有人在亲吻自己。

那吻又深又热,甜蜜得让她不肯醒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变轻,好像被谁给抱起来了……

有人紧紧拥着她,温热的肌肤触感,吻还在持续,但它如密雨般落在耳垂和脸颊还有脖颈上,又轻又柔,伴随抚摸。苏虹忽然有点想哭,她几乎很多年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有人在乎她,有人真把她当做心爱来看。

然后,她就深深沉入那个缱绻的梦里了。

外面的光亮,透过厚厚的窗帘的缝隙渗了进来,给整个房间涂上了一层萌黄色。安谧的卧室里,只听得见缓慢低沉的呼吸声。

苏虹费力睁开眼睛,她觉得头有些疼。

这窗帘……怎么是白色的?她有点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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