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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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虽然敲打得大树抖动,但远不足以将它震落,反而刺激了它向我捕杀。若再晚些发现,给它调整好姿势,垂直弹跳进脖子咬上一口,受伤的概率比以往任何都高。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令人心寒的毒物。泰国丛林作战时,一名队友就因为手脚放错了地方,叮咬的踝骨患处,局部肿胀的像俄罗斯黑包面,异常疼痛的水泡,血流不止。
子弹击在了蛇腹,也是全身最粗的段落,若换我这种等级的狙击手,多会射烂它扁平的三角脑袋,如做小儿游戏般,毫无乐趣。
抱着狙击步枪,趴在炮台上的芦雅,并未表现的兴奋,认真的用右手,作刀在喉咙上切过的动作,示意我目标已死。其实蛇身就在我脚踩的横木下浮着,只剩那条细长的红尾巴,像垂钓的鱼漂,一起一伏的跟着涟漪摇摆。
我继续抓紧手里的伐木进程,更加狠猛的抡砍大树,四肢的肌肉,在我挥出的巨大蛮力下,已经鼓胀高凸。左胸膛上坚硬的肌肉,也膨胀到和下巴持平。
很长时间以来,我多是靠奔跑与远程射杀为作战方式,因为少有肉搏,平日的肌肉虽然格外彰显,但远不及此时。借着水中倒影,看到自己的胸腔和背肌,轮廓大过腰粗一倍。
“咯咯咯咯,吱吱吱吱。”大树最终承受不住烈斧的伤害,开始发出即将倾倒的呻吟。我又猛砍了几下,像给它一个死前的痛快。
树肉里的年轮,被板斧看得混乱,无法分辨。但饱含水分的碎屑,带着木质特有的鲜香,一起扑崩在我胳膊、胸膛、脸上。我很喜欢这中秀木的味道,它勾起了我归家的心切。
“咯咯咯,咯咯咯。”听声音便知道,大树的重心偏离到八十度了,我急速闪身,侧到大树倒压的后面,双臂再用力一推。呼啦一下,水花四溅,巨大的树冠扎进浅水。
水草下的无名小鱼群,被吓得如关灯后消失的碎影。有些在逃跑时,甚至嫌水速不快,急得跃出水面,结果撞在干燥的斜横朽木,一时间粘在上面,缓了几口气儿后,积攒些体力,才又弯甩火柴棍大小的身子,拼着运气回到水里,直往底钻,再也不敢靠近水面。
树冠虽然很大,枝刺横生,可伤害不到鱼群里的任何一条。它们可以凭借凸鼓的眼球,早早察觉出水面影子的异常,及时避开。
惊吓不是无偿的,很多鱼并未跑远,便又折了回来。它们并不是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草鱼群会过来啄食枝头的嫩叶,其它鱼群也围拢着,捕捉那些泡进水里的蚂蚁和食叶虫。
这些食物链,并非单独存在,小鱼群会引来大鱼群捕食,大鱼群又会引来更糟糕的敌手。为了避免自己被食物链的连锁反应叠加进危险,我急速的挥斧,砍秃树冠,一是吓退鱼群,二十加工梁条,便于托运回甲板。
大树斜倒在岸边,长十五米粗一米,清理完旁枝叉节,我便放下斧头,开始向潜水推移。由于周围的环境,比在平地移动大树要困难很多,所以必须借助杠杆原理,才有可能一点点的挪动。
大树干的一头,像挺起的大炮,上仰四十五度角,如跷跷板般。控制好一端,再利用共振原理,方可将千斤的大木,向前崩弹几米。双手臂上的肌肉,已经膨胀到极限,鼓起的青筋,如爬着的条条蚯蚓。
第一百一十三章:叠加危险挤时间
直挺的大树,滚进河岸浅水,操作起来容易很多。连接大船的三条绳索,被我解开一条,绑在伐好的大树顶端。面向炮台挥了挥手,池春和几个女人便开始拉拽。
借助水的浮力,粗长的大木,很快靠到船下。又拎起板斧,砍伐身后那棵,此时站在密集的森林,可感受到天蓬缝隙穿透下的阳光,带着些许微热。
池春她们固定好绳索,便开始晾晒鳄肉。有了温度的森林,像全身蠕动着的绿色巨魔,虽是站在边缘,削砍一颗树木,却如伤害到的是它脚趾。
厚重生猛的板斧,不管抡在那株高大植物,造成的破坏相当严重。我不断砍着,细弱的光,渐渐变得饱满温烫,像天空的铸造师砸好了炽热铁剑,斜插进森林。
大滴大滴的汗水,在我手臂的板斧和大树碰撞后,震得洒落,如战马的飞蹄,奔驰过清澈小溪,踏起来无数细碎水珠。每当汗水要入侵眼睛,我就猛得左右摇头,长长的发梢,随着脸上的热汗,一起甩舞飘洒。
斧头撞击大树的声音,犹如两军阵前的战鼓,挑衅着森林,挑衅着它内部一切未知的掠夺生命的生命。第二棵大树,并未掉下毒蛇,砍伐之前,仅一只黄如橙皮的箭毒蛙,张着四只透明果冻般的小爪,趴伏在核桃壳一样粗糙的树皮,毫无让开之意。
砍倒一棵如此粗大的活树,需要抡板斧六百次以上,此时的手感和准确度,早胸有成竹。毒蛙如此跋扈,不肯让开,并非出于倔强和懒惰,而是居心叵测。
它最希望的,就是没有锋牙利爪的动物,伸出舌头或裸露身体的植皮去和它接触。这个接触绝非亲密,而是生命力最沉重的代价。
鬼猴吹杆儿里的木刺,涂抹的蛊毒,应该就是毒蛙皮肤的表液。我本想一板斧抡去,将这个渺小却很卑鄙的东西,拦腰截断。可又考虑到击中的瞬间,会使溅起的肉浆喷溅到身上。
毒蛙对板斧和人的意识力,认识浅陋,以为只有死在自己毒液下的动物,才会知道这既省时得利,又见不得人的阴招。
最后,我用斧韧磕在毒蛙屁股下的树皮上,瞬间发力猛的斜上一刮,犹如接迎面而来的网球,重重的拍抛出去。这个小东西的有恃无恐,抛甩在半空时,才显得毫无分量。
那上抓下挠的无助丑态,还没比划尽兴,一头栽进十米远的水中。虽比摔砸在坚硬的横木上好很多,但板斧利用手腕翻动时,产生的拍击力,足使它五脏震裂,脆骨歪折。
海魔号的船,应该启航朝这里靠近了,为了在那些更善于厮杀的海盗出现之前,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我把面临的两种危险叠加起来,虽然死亡的可能性增大,但时间上却争取到一半。
经历过豹猫群在山洞哄抢食物,我深知这座岛林的悭吝。你想拿走它的东西,远非狩猎之后,扛起来就走,回到家里安心吃喝。
晾晒食物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本该在大船上,和芦雅伊凉一起,守护预备储存的鳄肉两天,然后再花费两三天,用来砍伐必须的木材,这就导致时间严重滞后。
大船若没法发动,我们只能依靠桅杆,借助眷顾生命的海风,将大船一点点吹向有国家的海岸。然而这个时间差上,至少要和海魔号差开五天时间。
靠桅杆做动力的船,在夜间行驶最安全,不必担心雷达声纳,探测到旋转的马达,可航速却是原始的缓慢。海盗船在人烟稀少的公海,若是见到一艘航行如此寒酸的大船,定会像流氓在无人的夜街,发现一位醉酒后,行动迟缓的裸露少女般,滴涎着口水跑来猥亵。
货轮和客轮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海魔号要打劫它们,就得把动力改装,好比想追咬羚羊,就得有狮豹的速度。
我对大船的运行操控有过观察,利用内燃动力,是可以将大船启航,但人员的配备与训练,至少花掉两个星期。也就是海魔号出现在岛屿附近,而我们这批多由女人组成的生涩水手,正好从它们雷达的扫描区经过,接着便是追逐与反追逐的炮火连天。
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挤压时间,使靠桅杆航行的大船,在月底到来之前,足够五日以上,脱离这片海域。无论前思或后想,都跳不出这个恶意的命运轮盘。当获得一种东西,需要付出两倍及其以上代价时,终将导致麻木的弱者死亡。
大船的甲板,已经成了血腥气味儿的扩撒源,对于森林中那些无法预知的危险,形成了一种欲望诱惑的召唤。而我抡着大斧的伐木声,就像钩杆儿搅动出的水花,指引着危险逼近。
这种危险,就是争取时间的代价,我不能每砍一斧,就停下来爬上树,用望远镜看看,有无危险靠近。最大的希望,全托付在趴炮台上,握着狙击步枪的两个女孩。
她们的枪法,尤其是芦雅的狙击天赋,从顺利的击杀赤尾鮐,便可以看出娴熟。前日险些死在乌龙子弹下的概率,也大大降低。
我尽量挥舞着双臂,希望午饭前,筏倒二十根大树。甲板上不断传来狙击步枪的促响,每次芦雅或伊凉,都对我做一个专业的手势,告诉我继续伐木,危险清除。
此时的远程保护,并不是每一颗子弹都得取走一个生命。下船伐木之前,我告诉她俩,尽量轰赶出现在四周的猴群,让这些活蹦乱跳,唧喳叫喊的鲜活诱饵,扩撒的越远越好,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将哺乳动物射出血浆。
这种办法,对中性攻击型动物,一定程度上有效,但那些胃口比较大,横行一方惯了的,毫无妥协价值,它们才不理会被轰赶的猴群,直接循着沉闷的伐木声源,激动不已的靠拢过来,展示土著蛮性中,那股炕头儿上逞雄的慫劲儿。
自从那夜暴风雨,将我们的意志强奸,肆意把大船冲积至此,就深深激怒了我。沉默的智慧配合尖锐的打击,是这些年来,在血腥杀戮中,反抗命运不公的发泄方式。
第一百一十四章:夺命的蝉势
前前后后以及左侧的错综林叶间,已经开始了变化。对于我这样的狙击手,人类的嗅觉细胞和听觉能力,无法生理逾越那些善于捕杀技能的林豹野熊,但视觉和思维上,却远远超乎一般猎手。
在我决定伐倒身边这几棵大树之前,已经将位置的前、后
左全部截取了图茂。例如前侧面的一排矮藤,它缠绕的轮廓,边缘内部叶片浓密或稀薄的分布,每一朵小花的点缀颜色等,都像照相机那样,被我双眼捕捉下来,印刷在脑中。
依靠多年的训练和职业实战,哪怕敌人伪装的再好,只要与我印象中保存的图片偏色,或者稀缺的叶片处突然茂密,我都可以及时的觉察,采取防范措施。
很多欧洲来的狙击特工,伪装堪称一流,和我作战的小组遭遇时,其中一名敌人,蹲蔽上了棕树,却因伪装的头顶插了松树枝,被我在九百五十六米的距离击中头部死亡。
这种实战下的生死气氛,造就了我在不同环境里,近乎变态的察觉对比能力。假如遇到同等级的狙击杀手,就如那个A级狙击上将,胜负和生死的决定因素,就不再是技术,而成了运气。
五米以外的细小昆虫,都不会引起我的注意,手里的板斧,就像塌方在矿下,工人手中的铁锹,使劲儿的敲凿,一刻也不敢停歇。
大树的根系多泡在水中,震动可以在水底传送很远,附近水域的成年宽吻鳄,昨日以被我猎捕很多。侥幸脱钩后剩余下来的,也不敢像先前那样,见我扛着大水獭,就狂放的追咬。
不过,还是有很多没挨到肉钩或心贪胆大的鳄鱼,隐藏在晃动的水草下,寻找穿越横木的漏缝,妄图靠近窜咬我的双腿。
它们不知道,在深水的时候,是最安全的,可利用光的折射保护自己。我既然敢不顾一切,来到浅水处抡砍大树,就不是白给的。
芦雅和伊凉的狙击步枪,在那些脊背托顶着断碎青草的鳄鱼,刚伪装靠近二十米时,就连发灼热的弹头,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