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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青春前期-第8部分

小说: 青春前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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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范都都只有一份缘,好可惜啊。”
    “你跟宇文宇只有五份缘,只能做朋友了。”
    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而感叹,时而庆幸,令我气愤的是,他们欺骗我的感情,浪费我的表情,他们算出来的答案,不仅不一样,而且大大地不一样。从一到九不等,可信度只达1%,更离谱的是,有的同学,竟然铤而走险,一说分说几个版本,每句话的后面都说:“真的噢!”
    经过我追根寻源,终于找到了算缘的罪魁祸首——我们班的十大美女之一:杨非雪。
    我气昂昂地走到她面前,严厉地质问:
    “你是从哪里学的?教教我吧!”
    她化紧张为得意,露出甜甜的笑容,说:
    “这是我表哥的表姐的表妹的表弟的表姐的表哥教给我的。方法就是把两个人的名字的笔画数写在纸上,然后把所有相邻的两个数加起来,每个数都要加到的哦!例如:我的名字是27画,宇文宇的名字是16画,写在纸上就是2716,算起来就是2+7,7+1,1+6,经过十轮推算,得出我们最后有——9份缘!”
    她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红,看她说得这么流利,显然已经算过不下十遍了。无聊的我回忆起他们的“罗曼蒂克史”:
    杨非雪和宇文宇属于青梅竹马的类型,我有幸成为他们幼儿园恋情的见证人。他们的妈妈都是幼儿园的老师,所以他们从小一块儿玩,一块儿喝,一块儿睡。使我不满的是,他们因为是老师的小孩,所以放风的时间比我们长。我记忆最深刻的是:炎炎夏日,我们一帮小孩,顶着大太阳,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做躁(蜷身运动),猛然一瞥,发现杨非雪和宇文宇正坐在陰凉处,一人手拿可乐,一人手拿“浪味仙”,你喂我,我喂你,不时还鄙视地朝我们望望,我难以抵挡心中的仇恨,就朝他们“羞羞羞”,“羞”了三下,就被集合,回教室了。
    自从我得到算缘秘籍,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发誓要把所有我认识的男男女女算个遍,上课算,下课算,做躁算,睡觉也掐指算,实在没人可算,只好给老师算(给这个男老师和那个女老师算,尽管老师结了婚)。
    不仅我是这样,全班都刮起了“算缘疯”,但人算不如天算,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我们班同学的算术太差,唉!
    我还突发奇想,要算算我爸我妈的缘分。
    一算才发现,我爸妈只有一份缘!我吓了一跳,对杨非雪的“表哥的表姐的表妹的表弟的表姐的表哥”的法力有所怀疑,便扬着眉吐着气,对创始人杨非雪汇报情况,她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说:
    “是你自己的方法用错了吧?”
    说完,豪笔一挥,在纸上“刷刷刷”地演算起来,良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会儿,把纸扔我:我爸我妈竟有九份缘!
    我松了一口气。啊,我多心啦!原来我爸我妈的结合并不是冒犯神灵的私通。
    由于人都被算光了,算缘风波也渐渐平息。但被算者之间妙不可言的变化,我还是察觉得出来的。
    首先是冯圆和范都都。我们班只有这两个重量极的人物,体型又差不多,更巧的是,他们又是一男一女,所以流言常把他们扯到一块。他们也正好顺水推舟,一下课就在躁场上跑,追来追去。他们体态丰满,所以跑起来特别像大猩猩,动作醒目,一眼就能看出。
    可自从算缘法推出之后,别人婉言告诉他们:
    “你们只有两份缘。”
    此话就像医生的“病危诊断通知书”,重重地压在他们身上,再也没有不知趣的人传谣言,冯圆和范都都再也没有互相追的理由,见了面,不知是该冷淡,还是该爇情。臊眉搭眼地,有时互相交换一下悲哀的眼神,使看者无不心酸。
    下面是杨非雪和宇文宇,他们的恋情,除了我无人知晓,属于“地铁型”。这回的算缘,刚好成全了他们。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杨非雪和宇文宇决定以低调出现。不说,不追,不玩,不借,但传言依然呈上涨趋势,一向绝情绝意的宇文宇,为了摆脱绯闻,竟然把目光集中到蓝娟身上,绯闻终于停止,但青梅不见了,竹马也找不着了。算缘法的创始人杨非雪,自己竟然也深受感情的伤害。
    神姐出现在厕所里。我还没蹲下,一张长满皱纹的纸,就伸到我的鼻子下面,这回我破例没有“嗖”地站起,而是仔细把那张纸看了又看,因为它很眼熟。原来那是算满我爸我妈缘分的纸条。
    要得到这张纸条,必须经过4个手续:1。进教室,2。翻书包,3。取文具盒,4。拿走。而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拿到这张纸条的,因为我的文具盒是有密码的,密码是666(我的密码是公开的秘密,因为所有的文具盒的密码都是666,龙超因为成功地把我的密码改成了444,所以经常对我大肆炫耀,可以说,要想在班里彻底地拥有自己的秘密,是不可能的)。而且,在我们班翻人家文具盒是犯盗窃罪的。此时此刻,老师也正在教师里巡逻,能办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代武学宗师——神姐!
    果然,神姐拿着那张纸条严肃地站在我面前,手中握着“缘分纸”,对我说:
    “你给我算算。”
    看来我要更正前面的说法了,应当是“天算不如人算”,神姐虽然算不得天上的神仙,但至少比我们凡人高上八秆子,我还本想求她帮我算算我能活多少岁,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我沾了杨非雪的光,也帮起“神仙”来了。今天我总算可以在神姐面前,显示一下我的威力,我学着那些在外国人面前摆谱的青年画家,二话不说,蹙着眉头,先凝视厕所墙壁半天,再拿起手指头在已经不剩多少空白的墙上算起来(此厕所是我们学校历史最久文物,门口有个血淋淋的“女”字,内墙上的书法作品更是上厕所最好的消遣,比较典型的是“王翠花喜欢李二狗”“3+2=7”“张三是个王八旦”,美术作品也值得一看,低年级的比较单纯,画她们只会画的花儿朵朵和由几个圆圈组成的脸,高年级的则画“两个心心穿一个箭箭”)。
    我刷刷地写了半天,手指头都磨短了一截,才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要跟谁算哪?”
    “小龙。”
    原来,神姐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他呀!我为手上掌握了第20个人的秘密而高兴着,我写下“小凤”和“小龙”的笔划,奋力地在墙上“刷刷”地算着,经过了33轮的演算,结果终于没出来!我第一次碰上了循环数。不寻常,不寻常。
    算缘法里面没有0份缘,循环数是不是就代表着没有缘分呢?我把这个不知是坏还是好的消息告诉了神姐,她的眼睛又见红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惹哭的,但我还是认真地想了个正当的理由安慰她:
    “我还不知道你的真正名字呢,不一定准呢!”
    她果然眼不红啦,鼻不酸啦,也不想哭啦!道: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和小龙的名字都是龙超起的,龙超这人没个准,给我们起过好几个名字,有抒情型的:凤如,龙沙;有凶恶型的:凤婆,龙魔;有压韵型的:凤飞飞,龙追追”
    我在姓名界可是元老级的人物,我对姓名学的独特建树,更是在姓名史上立起了一座里程碑。刚上幼儿园时,我就疯狂地爱上了一位女同学的名字“王美美”。
    后来,标准竟降低了,喜欢“王红花”、”李绿叶”这一类的名字,特女性化,是那种男生叫不来的名字,只要是女生专利就行,因为我曾经有过被误解的沉痛经验。
    记得刚上幼儿园的时候,要领园服,男生的园服上有个男娃娃头,女生的园服上有个女娃娃头,就像国际标准厕所的标志。为了省事,老师把全班同学分成男女两队,老师一念完名字,就立刻凭直觉说出该分到男队还是女队,比如:“王美美——女队!”
    奇怪的是,这招百试百灵,真的光凭名字就可以猜到是男是女,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我了。
    当老师念完“蒋方舟”这个名字时,犹豫了半天,终于把我划到了男队,所以我幼儿园的园服,一直是男生的。那时我的头发被剪得奇短,而且园服是不能换的。好在幼儿园是男女同厕,才使我免受女性同胞的驱赶和攻击。
    到了小学,虽然我的名字没变,由于我长得比较女性化了,所以被误会的机会比较少了。这时候的我就变清高了,喜欢“王冰清”、“李玉洁”这种名字,虽然也是男生叫不了的,但是却美得多,一听就是纯洁少女,圣女贞德。反正就必须带上“冰”啊,“雪”啊这类的字眼。我最喜欢一个名字,叫“白如冰”,既美,又有“冰”字,而且还吉利。
    书归正传,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在这僵持的时刻,就能够显出专家的重要性了。我清清嗓子,笑道:
    “你知不知道还有另一种算缘的方法?”
    她惊道:“真的假的。”
    我道:“这是一种古老的,神秘的算命方法,它往往成为男女结婚之前经常用到的一种算命方法,它简洁方便有效,适合咱百姓人家”
    她打断了我的话,简单明了,直入正题:
    “到底是哪种算命的方法?”
    我像在宴会上吐枣核一样,慢慢地说:
    “生辰八字!”
    她道:“我和小龙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我掐着指头,摇头晃脑地回忆自己看过的仅有的一些算命的情节:
    “可惜你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他死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死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我正考虑怎么把这个结论告诉神姐,一转头,一双清澈明亮的小眼睛,已经在瞪着我了。
    哦!那是我们的老师,我们的厕所蹲位很少,我这个占着茅坑而不拉屎者,一定引起了公愤!老师一定是等得太急了,一只脚不断地在台阶上“吧嗒吧嗒”,我赶紧让座,老师迫不及待地蹲下去,这使我忽然想起一个令我头疼的问题:我是该提着裤子溜走,还是该大大方方地向老师敬队礼?鉴于同学的经历,我认为应当选择后者。
    一次,宇文宇看到老师从一巷子里走来,就一路尖叫,躲到了另一个巷子里。第二天,老师略带伤感地说:
    “真是白教你们了,见了老师吓得跟什么似的一溜烟地跑了,好象老师得了传染病。要学学蒋方舟,见到老师,就大大方方地敬礼。现在的小孩啊,将来走上社会,这样做人是不行的”
    一时间,五十几个脑袋齐刷刷地低了下去。
    想到这儿,我壮了壮胆,缓缓地敬了个标准的队礼,同时,用清脆的嗓音喊道:
    “老师好!”
    老师正在欣赏墙壁上我做的算术题,料不到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会在这时候向她敬队礼,只好艰难地扭过脖子,嘴向我撇了撇,点了点头,嗓子眼发出“呃,呃”的声音。
    我拉着神姐,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神姐冷不丁地问我:
    “我算缘是为了算我能不能和小龙见面,你们算缘是为什么?缘又是什么呢?”
    我想不到神姐能从“白丁”一下子变成“鸿儒”,我是从来容不得比我更深刻的儿童,赶紧把自己的深刻提高八度:
    “缘,是纠缠别人或摆脱别人最常用的字眼。算缘,对于我们这种好奇心超级强的小学生来说,既是居家旅行常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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