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故人人似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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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素怎肯剩下姐姐和程杰在一起,也说:“我不去!”
罗拔倒愕住了,平日这两姐妹都争着要他,今天却两个都不要他,他还以为海伦故意要他表态,便再牵着海伦的手:“我和你去吧!”
海伦厌烦地再甩开他的手:“我都说不去了!”
罗拔一怒之下,向希素招招手:“她不去我们去?”
希素望了望程杰,程杰说:“你去吧。”
希素眨着她那双小豆眼睛,服从地跟罗拔去了。
他俩一离开,海伦便问程杰:“他翻译那两句日语对你有什么意思,弄得你呆呆的?”
“没什么意思。”程杰忍住悲痛。
海伦交叉着手:“没有什么意思?我听见个‘他’字呢,那么那个‘他’是不是你啊?你很多钱吗?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程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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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抚着如云秀发:“哼,服侍了你整晚,吐得我满头满脸都是,还不肯把名字告诉人家。”
程杰啼笑皆非:“又不是我叫你来的,是你自己来的。”
海伦发刁了:“这是我家的地方,什么我不可以来?我倒可以叫警察拘捕你,告你私自潜入。”
程杰最不怕泼辣女人:“好啊,你去报警啊,是你妹妹请我进来的,你告什么?”
海伦打量了他一下:“告你什么?非法入境。”
“错,我有签证。”程杰说。
“唔,告你不解温柔。”海伦坐近他身旁。
“那也是犯法的吗?”程杰觉得这女人颇有趣:“这是法庭不会理会的投诉。”
海伦长长的眼睛斜视着他:“那么我向上帝告。”
程杰摇摇头:“上帝不受媚眼引诱的,你向魔鬼告吧。”
“那岂不是要向你告?”海伦斜斜向上吊的长长眼睛真像张大千笔下的白蛇。
“我是魔鬼吗?”程杰说:“谢谢你的恭维。”
海伦灿烂地笑了:“你知道是种恭维便好了。唔,我想你是知道的,不然你不会摆脱掉希素,叫她跟罗拔先走,只留下我陪你?”
“是的,我是有意支开他们的。”程杰说:“你贪新厌旧,就让可怜的希素跟被你抢去的男朋友吃顿早餐吧。”
海伦满怀自信地说:“用得着我抢么?希素是什么料子?罗拔先跟她结交,不外是因为有借口亲近我而已。”
程杰说:“你以为世上没有比你更动人的女子?”
“不。”海伦的指头在程杰的方方下巴划着:“只不过没有比我更大胆的女子。”
“你是说没有比你更厚脸皮的女子吧?”程杰想看看海伦会刁到什么程度。
海伦不怒反而哈哈大笑:“是,我很大胆,也很厚脸皮,但你可知道,单是厚脸皮是没用的。希素老跟着罗拔,她不厚脸皮吗?只是不够大胆而已。”
“我不信你胆大包天。”程杰心里己有了个主意。
不出他所料,海伦果然说:“我是胆大包天的。你以为我只有一副样子?我是有心灵,也有脑袋的。”
“我有烦恼,你够胆量帮我忙吗?”程杰说。
“什么烦恼?”海伦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替我出去买份报纸。”程杰说。
海伦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她做,听了不禁大失所望:“叫我去买份报纸?你以为我是丫环么?”
程杰喉干舌燥:“那我等希素回来,叫她去买好了。”
一激之下,海伦悻悻然站起身来:“我去给你买。”
过不了五分钟,海伦便回来了,把报纸递给程杰。程杰翻着报纸,赫然见到和子的尸体照片,心中一恸,一阵晕眩。
他的英文程度有限,两年的海员生涯和泡在酒吧的日子,令他能说颇为流利的英语,可是字却只看懂不够一半,但他急需知道报上的报道是什么。
“海伦,我有点头昏,你把这一段念给我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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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看见尸体照片,哗然大叫:“这么难看的照片,你还有兴趣知道详情?这女人不是自杀便是被谋杀啦!”
“你念吧。”程杰说。
“不是你的‘问题’吧?”海伦狐疑地看着他。
程杰努力忍住内心的冲动,海伦看他那样子,好奇之心大发,于是便念起来:“不知名日籍女子在日本埠一公寓内毙命,喉管破裂,身体赤裸,初步调查,警方相信是自杀。”
程杰心里怦怦地跳:“是谁报警的?”
海伦念着:“邻居日籍老妇敲门,发现门缝中渗出鲜血。故而报警。”
“老妇?”程杰奇怪地问:“既然死者不知姓名,那老妇怎么好端端的去敲门?”
“让我看看。”海伦继续念:“老妇在上址已居住十年,日前隔邻公寓入住一名单身日本少女,曾向老妇哭诉为男友所弃,老妇见她神态彷徨,担心之余,翌日便去敲门,据老妇所言,自杀少女之男友是中国籍人士,年约二十二岁,身材高大,但老妇自言从未见过该人。”
海伦念完了,赫然望着程杰:
“那个人难道是你?你为什么不去看她?你明知她会自杀的,你好没心肝!”
“海伦,那是个陷阱。”程杰说。
“陷阱?”海伦问:“那个日本女子想要你,你不要她,她自杀死了,那便一了百了啦,还有什么陷阱?”
“不,完全不是那回事,我跟本不知道她在这儿,隔壁也没有什么老妇,老妇的话是捏造的,他们只想逼我就范。”
“就什么范?”海伦愈来愈好奇了。
“运毒。”程杰说。
“哦,怪不得你要罗拔翻译那两句日语‘要是你不能令他继续为小仓先生服务,他的钱也赎不回你’。她对你有那么大的魅力?”海伦酸溜溜地说。
程杰神伤不已,和子故意不将那两句日语翻译给他听,就是怕他会就范,那时她已决定以死来解救程杰的了。
程杰想及和子的尸体无人认领,尸身扔在火葬炉让人一把烧掉,生也孤伶、死也孤伶,不禁热泪盈眶。
海伦醋意更盛:“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她是我的好朋友……”程杰说不下去了。
“好到要为你而死?”海伦讥讽地问。
“你不明白的,她是个可怜的女子,我也料不到她对我那么好。”
海伦幸灾乐祸地说:“死得好啊,赢得你这番热泪。”
程杰怒喝道:“住嘴!你只会换男朋友,你明白义理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别再侮辱我的朋友!”
海伦不在意地说:“喝我?我怕男人喝的吗?你到底想怎样?”
“血债血偿。”程杰握着拳头。
“噢,那倒不失为一个男子汉。”海伦说:“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你肯吗?够胆量吗?”程杰半激半哄:“我此生遇见的美丽女人都是情义俱全的。”
“我会比她们任何一个都好。”海伦是好胜的:“要是你看不出来,便不会告诉我这许多了。”
程杰说:“你到老妇住那公寓去,替我捎个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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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便去,我怕么?”海伦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要火并,唐人埠里有的是我的义勇军。”
“你说什么?”程杰倒诧异起来。
“时间无多,先保住你的命再说。”海伦哈哈笑了两声:“把地址告诉我,什么字条,你说,我写,用英文。”
程杰说道:“小仓,今晚零时,有人会来找你,你最好在那儿等着。”
海伦换了左手写字,但并不歪斜:“今晚零时?你的身体还未复原呢。”
“那不是问题。”程杰说。
“我现在就去。”海伦说。
海伦刚要上楼梯,程杰问道:“海伦,你到底是什么人?”
海伦笑笑:“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回来再告诉你,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程杰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海伦只是任性妄为,抑或与什么来路不正的人有来往,想想,不如干脆睡觉,养好身体,好赴今晚之约。
海伦去了好久还不见人,程杰担心起来,害怕她有什么不测。
直等到午后,海伦终于回来了,程杰放下心头大石。张开双手迎着她:“你终于回来了!”
海伦投进他的怀抱:“原来你也是关心我的。”
“你这么久也不回来,真担心你让人缚起来了。”程杰说完,总觉得有点事情不对劲:“咦,怎么希素没回来?”
“那还不容易吗?父母有事叫她做,她又不敢说在地窖里收藏了你,我告诉她我看守着你好了。”
“你假传圣旨。”程杰道。
“你的字条送去了,你打算怎样?单刀赴会?”海伦问。
“是,”程杰答道:“我会答应替他们运毒,我会故意失手,让警方拿着,把一切供出来,顶多坐牢,我也要为和子报一命之仇。”
海伦像蛇一般缠上他身上,吻着他:“你不会单独的,我已经有安排,我喜欢男子汉。”
“你喜欢的男人似乎很多。”程杰说:“我的女朋友,心中只有我一个。”
海伦听了,好胜之心又起:“女朋友?为了你的好朋友和子,你不惜拼命,假若命丢了,你还有什么给你的女朋友的?”
程杰显得很无奈:“我从来没能力给她什么,她一直在付予。我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
海伦瞪瞪眼睛:“她叫你运毒赚钱?”
程杰苦恼地摇摇头:“她痛恨这些东西。”
“她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海伦问。
“在知与不知之间吧,我们分别时没机会谈什么,不过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那好极了,我让她知道,她以后便会不理睬你。”海伦拍拍手:“你不适合太纯的女人的,别浪费她的时间。”
程杰坚决地说:“什么也不可以分开我们的,终有一天她会是我的妻子。”
“言之过早吧?”海伦愈听愈觉得有个无形的敌手,遂要程杰成为她的战利品:“先谈今晚之约吧,你准备怎样?”
“你别等我。”程杰语调温和了起来:“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而已。”
海伦的嘴角春风含笑:“单是这句话,已值得我为你而死了。但我又怎知道你今晚会不会死呢?来,让我再吻你一次,不然我会终生遗憾。”海伦把性感的嘴角凑上程杰的嘴角,紧紧拥着他,深深地吻他。
这时楼梯升起轻轻的脚步声,程杰背着楼梯,海伦面对楼梯,瞥眼间看见那是希素,海伦便更加不放手,享受着希素妒愤交集的神色。
“姐姐!”希素喊道:“罗拔在上面。”
“叫他去死好了。”海伦放下了程杰:“嗯,不,我上去见他。”
程杰一脸尴尬,希素默默地走下来,掩着脸坐下。
程杰从裤袋掏出一个信封,上面有个地址:“希素,假如你明天见不到我,请你替我把这信寄出。”
希素抬起头,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亦意味到有不寻常的事会发生,犹豫地望着他。
“希素,我只能拜托你了,我叫程杰,你姐姐并不知道我的名字。”
“为什么你不告诉她?”希素问。
“她没问,我没说。”程杰道。
希素奇怪起来:“倒不像她平日的作风。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没有恶意,你放心。”程杰说。
“她没有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