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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荛六其人-第20部分

小说: 荛六其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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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听完再说嘛,诶,我的辣椒酱呢,”起身拿起橱柜上的辣椒酱,坐下后,我一脸津津有味地满足样,“据说在地中海有一道叫‘信天翁’的菜。它的由来是有一个故事的:一对情侣参加了一次航海旅行,却遇到海难。醒来以后,男的发现自己和队员们一起,在一个孤岛上,惟有那女的却消失不见了。队员们递给他一块烤肉:‘这是信天翁,吃吧!我们惟有如此才能活下去等待获救。’”我进入剧情般地还拈起一块羊肉给小鸟,小鸟接住了,我扬扬眉,继续说,“饥饿代替了悲痛,他吃了,他活过来。很多年以后,无法忘怀的他重游故岛。岛上已经很繁荣,在一家餐厅,他点了一道菜,信天翁。”我故意停顿了下,看了他们一眼,“他只吃了一口,便活不下去了。”
“荛六!!你恶不恶心?!”他们三个全叫了出来,
我若无其事地继续吃我的羊肉,
“六儿,你故意递给小鸟那块肉的是不是,”西娜霸道地用筷子夹住我的筷子,质问。我耸耸肩,看向小鸟到皱起了眉头,“西娜,你不觉得奇怪吗,小鸟怀孕了都不吐的,”
“你就为了让她恶心,让她吐?”西娜喉咙都扯上了八调。我抿了抿唇,没做声,筷子在火锅里扒着找萝卜,
“六儿,你原来怀孕的时候吐的很厉害?”大家又开始埋头大干在火锅里,只有小鸟瞅着我问,
“吐,她那时一天可以吐出这么一大祸!”枪枪象报复一样狠狠敲了下火锅,
“你们到底还吃不吃?!”西娜‘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发大火了。再没人围绕“吐”的问题吭声了。
呵呵,小鸟怀孕了。感觉就象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球里装上了一颗更小的黑珠子,邪恶,美丽,伟大————我有些恶趣,感觉就是这样没谱儿,荒诞而正直:我为小鸟而高兴。
枪枪现在更象个男子汉了,宝贝着他们家小鸟。我跟他们说了,小家伙的奶粉钱不用担心,“六点红”给枪枪这个福利,绝不比西方发达国家待遇差。小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他们有这个能力养孩子了。
“可怜的枪枪,一个人为她卖命不够,一家都搭上了,”我“豪言壮语”在那里鼓励这对年轻的爸爸妈妈时,西娜在旁边直摇头。我可是真心为他们着想哩。
当然,说实话,枪枪比我更熟悉“六点红”,所以,多数,陪小鸟产检呐,买营养用品啊,都是我陪着去,枪枪要看店嘛。
“小鸟,我送你去,”拿起西娜的车钥匙,我接过了小鸟刚要拿起的手提袋,
“我自己去上学不要紧吧,”小鸟嘟着嘴说,
“让她送你去,她在家有什么事儿,”正在收拾火锅的西娜抬起头说,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快走,”我霸道地揽着她就往外走。现在,我可负责了。
“六儿,你放学不用来接我,我今天有实验活动,可能要弄很晚,”
“多晚,”
“枪枪说到时他会来接我去——…”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明白明白,二人世界嘛,”我连连点头,
“六儿,那产检的单子你今天帮我去拿了,”小鸟攀在车窗前感激的不得了,我爽气地摆摆手,“进去吧,小心点儿,”小丫头文静地上了楼梯。
我开着车穿过明大校园,甚至吹起了小曲儿,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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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我去炸学校,校长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炸没了!”
也许是行驶在校园中的缘故,自然哼起儿时上学的小调,现在唱来觉得好笑,可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但,那样一种对学校的憎恨是多么可怕。是的,我从来不是个好学生。
十六岁前,父亲在世时,我上的是吃喝玩乐全讲,就是不讲学习的一流贵族学校。后来,父亲死了,伊墨接收了我,学照上,可一年到头有几天老实呆在学校里?穿的漂漂亮亮地跟着伊墨满世界玩。真正是他沉下心开始创业了,我哭着闹着就是不去上学,他没法儿,把我揣在怀里又满世界又当爹又当妈又当老师。我对“学校”这东西是没感情的。
“怎么回事儿?”西园路竟然堵车堵的厉害。我等地有些不耐烦了,下车一看,竟然发现繁华的长亭路都没它一个校园小路堵地长。
“云柏凉在明大做演讲,路全封了,喏,全是警车,搞不懂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到处跑个什么,又爱封路,折腾我们小老百姓不安生———”
停在我左边的的士司机撑出头直发牢骚。我皱了皱眉头,云柏凉?
干脆车往旁边靠了点儿,“哔,”锁上车,双手揣在荷包里,我悠然地穿过车阵向明大会议厅走去。反正堵着也是堵着,去听听他说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人想进去听就听得着的,非常好,因为等会儿要去帮小鸟拿产检单,我拿了她的学生证。和门卫一本正经胡诹了几句,竟然很顺利进去了。
明大恢弘但不失雅致的会议厅大概可以容纳上千人,可现在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除前方主席台那边警戒森严,看起来井然有序外,其余,包括几个出口处,走廊,都挤满了站着的学生。
我好容易往前挤了点儿,人缝里终于看见了他的影儿。
“云议长您好,我是来自明大05法学的学生,我知道您在此之前一直被看作是自由主义派的,而且是很多人把您当完全西化的自由主义派。但在今天的演讲中,您好象是非常地推崇传统文化,而且是公然宣称您放弃了自由主义,是不是因为明大属传统学系,您为了刻意迎合明大促使您做出的这种‘转变’?”
“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我的进步。请大家注意,我的‘放弃’是在做着买卖,大家没有看到我在交换吗?我用自由主义换什么?换国家宪法要落实给我们看,大家没有看出来吗?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看得出来。”
“云议长您好,我是来自明大05中文的学生,您从政前,既是一名知名的学者,也是一位出生世家的成功商者,作为公共的知识分子,您觉得是做到独善其身还是兼济天下?”
“我大概从13、4岁开始,人生观就不是独善其身了。我可以告诉你,不独善其身这是知识分子的了不起的精神,就是我们所谓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世界改变了,我们不但先天下之忧而忧,甚至不可能后天下之乐而乐,因为我们还充满了忧郁。我给大家一个样板是说我们不必忧郁,告诉大家,知识分子不是弱者。我记得曾经唐元先生在世的时候,当时有一个杂志叫做《自由民主》,是常恒先生办的,当时发生一个冲突,就是《自由民主》的大将梅光亭先生质问了唐先生,说你劝我们知识分子容忍,为什么你不去劝那些有刀有枪的,那些有财有势的?为什么不劝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来劝我们?唐先生的回答是说,别忘了,我们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只是我们有知识能力,我们的本领不建筑在刀光剑影上面,也不建筑在金光闪闪上面,我们是建筑在人类的良知上面,不要忽略了我们也是有权有势的人,知识分子是有权有势的人,大家不要妄自菲薄。”
“云先生,首先,我相信您是真诚的,您也是绝对有作为的,可是近段儿,因为您的一系列政举引起一些人士的误解,甚至谩骂,我想请问您,您有没有想过尝试去把人家对您的误解和谩骂和忌妒化解?”
“谢谢你。我记得过去美国林肯总统在被人骂的满头包的时候,人家问他,你为什么不还嘴,为什么不辩护,为什么不解释?林肯总统说,一件事情如果我做对了,证明他们骂我的话是废话,如果证明我做错了,十个天使出来证明我清白都没有用。同样是美国总统罗斯福,他在竞选的时候讲了一句话:you cant beat something with nothing ,你不能用一无所有来打败有些东西,有两下子的人不能用一无所有来打败他。所以有人酸溜溜的,或者他很忌妒的,或者他容不得别人好的,老是这种人出来讲这种话,我告诉你,可以乐观一点,他们这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是nothing,我是something。”
听过这么一小段,完全可以理解台下这些听众为何能如痴如醉,为何他的每一段回答后都能赢得真诚热烈的掌声。简单的白衬衫,轻松惬意的站姿,甚至卷起袖口的云柏凉如此简洁,倚靠在演讲台上,时而蹙眉,时而微笑,容貌依然精致地象一个梦————可更令人折服的,是那机敏的应变,渊博的知识,侃侃而谈的修养,不紧不慢的风格,他轩昂的气度,潇洒的举止,确实具有征服一切,感召一切的能力。天生的政治玩家呐。
轻轻摇摇头,我挤出了又一次掌声轰然雷动的会议厅,他象个天人,我突然觉得。现在,我需要回到尘世间呼吸呼吸,里面的空气实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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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荛小姐,”走出厅门时,正好从一辆黑色轿车里出来一个人,朝我礼貌的微笑。是云柏凉的秘书。
我也礼貌地朝他一点头,错身走了出去。
甩着车钥匙回到车上,堵地吓死人的车阵象蚂蚁一样还在缓缓移动。我特意撑出头看刚才在我旁边的那个的士开到哪儿了,呵呵,他快出去了。
“太阳当空照———”又开始哼起无聊的歌曲。突然眯起了眼,我看见云柏凉一个人穿梭着车阵向这边走来,
我放下玻璃,“你又没穿外套,上来说吧,”我就要打开那边的车门。他摇了摇头,“你下来,我送你回去,”我皱起眉头望着他,
“你想一直在这儿等?”他故意看了看我前后的车。停了会儿,我再次拔出车钥匙,下车。他牵着我穿过车阵。一上他的车,车顺利从特别通道驶离。
“这边人怎么这么少?”这是他的私家跑车,车周围只几个保镖,他把车一开出,我看见那几个保镖迅速撤离。
“声东击西,”他微笑着,熟练地滑动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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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从这边出来,那边随便找个冒牌的。搞地象偶像明星。”我摇着头微笑着看向窗外,
“看来我听到的是你演讲的结尾部分,幸亏早一步先出来了,否则等着散场出来不挤死才怪,”我好玩地敲着车窗玻璃,
“呵呵,我要早知道你来了,给你安排一下,”
“我也是送小鸟来上学碰上的,哦,对了,我还要去帮她拿产检的单子,你送我去同和医院吧,”我坐起身,眯着眼瞅着窗外的路牌,想他现在往哪条路走最近,
“下个周末有空吗?”他问我,
我想了想,“有,干嘛?”
“我有个朋友在旭东路开了家川菜馆,下个周末开张,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吗。”
“政治活动?”我皱着眉头问。他笑着摇摇头,“私人朋友,”
我扬扬眉,点了点头。继续看窗外的路,“诶,你直走,别转弯,”
“转弯不就是同和了吗?”他连忙转过方向盘,
“我到前面还有点儿事,一会儿可以从那边绕过来,”我有些兴奋地盯着窗外望,手指直点着车窗玻璃,嘴里嘟囔着,“茶圣,茶圣——…哦,停一下,谢谢,”开心地下车跑向路旁那家根本不起眼的小店面。
“茶圣”是一间只一个柜台的小茶饮吧。我和西娜上学时常往这家跑,它的“菊花梅子茶”是一绝。
“诺,尝尝,你才讲过那么多话,喝这正好,”我咬着吸管,递给他一杯。他接了过去,却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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