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狼的死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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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他精心为萧震恒准备的提拉米苏已经坏掉了,叶听安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那个长了满身霉斑的东西,屏住呼吸把它取出来。
处理完这些垃圾,他跑到浴室里,对着镜子里的脸喃喃自语:「我该怎么跟他说……」
震恒,我回来了,只不过身体换了,你能接受吗?
震恒,我还活着,但是借楼展戎的尸还魂,你会相信吗?
震恒,我很想你,无论身心,都异常地想你。
镜子里的脸让他越看越没信心,默默祈祷上帝一定要让震恒的坏脾气收敛一下,至少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
「唉……震恒,如果你一见面就杀了我,恐怕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叶昕安对镜低语,「我还是先打电话给他好了。」
他愁眉苦脸地往外走,结果刚走出浴室门,就被六、七支枪刷地指住,一圈黑衣人齐声喝道:「不许动!」
叶昕安吓了一跳,飞快地把手举过头顶,大叫:「不要杀我!我要见萧震恒!」
萧震恒脸上杀气重得让他有泰山压顶的感觉,叶昕安脸色发白地看着他,小声说:「震恒……」
萧震恒强忍着把他碎尸万段的冲动,揪住他的衣领,沉声问:「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唔?」他听到自己在浴室里的话了?叶昕安看看众人,大着胆子提出要求:「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萧震恒眯起眼睛,把他拖进浴室,砰地一声甩上门,耐着性子命令他:「说。」
「其实我……其实……我是……」叶昕安聚集起最大的勇气,抬头看着对方,小声说:「其实我是叶昕安。」
迎面一举把他打飞到浴缸里,叶听安被撞得头晕眼花,还没回过神来,萧震恒已一脚踩住他的胸口,故意辗着他受伤的地方,声音阴寒刺骨:「你连替他提鞋好痛!不仅是未愈的伤口痛,心更痛。叶昕安喘不上气来,努力张着嘴想发出声音,眼中含泪,可怜号号地看着他。
明明是他最恨的人,为什么这眼神如此熟悉?萧震恒眉头紧锁,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他还是放松了力道,把对方软弱无力的身子提起来,将他的手臂扭在身后,冷笑道:「想要花招?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别……」叶昕安泪水落了下来,扭过头看他,眼神凄楚哀伤,声如蚊蝇地求他:「别这么对我……你明明说过……不会再……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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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震恒身体一震,蓦地松开手,叶昕安跌靠在墙脚,捂着胸口直喘。
伤口肯定裂开了,被这么一折腾估计又得在病床上躺几天,他咬紧牙关,忍住这一阵阵灼烧般的痛楚,充满期望地看着萧震恒。
他会相信吗?他会记得这句话吗?叶昕安记得萧震恒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两人之间相处的每一个片段,那些曾经让他沉浸在幸福中的过去,已经在这混沌不明的局势中,成了他仅有的谈判筹码。
也是他唯一的财富。
他的生死仅在这男人一念之间,叶昕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惧过,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更加渴切地想要抓紧这失而复得的生命,若是再死在心爱的人手中,那么他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浴室里弥漫开难堪的沉默,疑惑重重,两个人的对峙一时僵持不下,陈镛在外头等得不耐烦,轻声敲门,问:「大哥?」
萧震恒的神情从震惊到怀疑,最后转为冰冷的漠视,眼神中透着鄙夷,嘲讽道:「为了活命,能想出这种法子,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机灵还是愚蠢!」
叶昕安浑身冰凉,绝望地看着他,萧震恒告诫自己不要被这种匪夷所思的伎俩骗到,冷冷地说:「不要玷辱昕安的名,你这张脏嘴根本不配提他!」
叶昕安闭了闭眼,泪水模糊,他像丧家狗一样爬到萧震恒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裤脚,颤声道:「生日快乐,震恒……我临死时说的话,难道你也忘了吗?」
萧震恒神情丕变,像触电一般猛地后退,撞到洗手台旁边的架子,洗漱用品哗啦啦地落了一地,陈镛惊觉声音不对,举着枪闯了进来,结果看到他老大呆若木鸡地瞪着伏在他脚下、看起来奄奄一息到快挂掉的楼展戎。
搞什么?老大岂会对这种人渣心慈手软?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心翼翼地问:「老大?要怎么处置他?」
叶昕安低着头,脸色灰败,满脸是泪,脆弱的样子让陈镛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飞扬跋扈的驭风堂堂主。
萧震恒定了定神,低声命令:「把他带回去,没我的指示谁也不许动他。」
看他,萧震恒避开他的目光,又指示陈镛:「找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别弄死了。」
「是。」陈镛把人押了出去,萧震恒回到卧室,手指恋恋不舍地轻抚过枕褥,低声说:「昕安,我会弄明白真相,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深夜,萧震恒房问的灯还亮着,陈镛处理完了「楼展戎」的事,过来找他,一开门又见一地烟头。
他没让小弟跟进来清扫,合上房门,正色道:「老大,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嗯?‘,萧震恒烦乱地扯开衣领,把还剩一半的香烟丢掉,像一头被踩了痛脚又无处发泄的野兽,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说:「你不会想知道你老大有多么蠢。」
老大果然被困扰得很严重,陈镛泡了壶茶给他安神,诚恳地说:「老大,我跟你是一路出生入死并肩走过来的,不是外人,你现在烦恼成过个样子,我做兄弟的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萧震恒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水,问:「你觉得楼展戎对劲吗?」
「他?」陈镛嘴角一抽,说:「他更不对劲,那种嚣张得要死的家伙竟然会跪地讨饶,老大你一出手果然攻无不克战无……」
「闭嘴!」萧震恒喝止他,心里的疑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从理智上,他根本不相信楼展戎的鬼话,但是他的心已经不可抑制地开始动摇。
那神态、那语气都太像昕安,有好几次他甚至以为昕安又活了回来!
而每一次错觉都会让他更痛苦,不断地回想起听安死在自己怀中的场面,不断地回想起他亲手把爱人埋葬的场面,无疑是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一次又一次的凌迟。
他甚至有他们共同的回忆。
萧震恒陷入沉思中,即使是他这样粗心的男人,也清楚地记得,两年前,他真正接受了听安成为他的情人,并且在床上温柔地疼爱过他之后,曾经向他承诺过。
昕安,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
这些陈旧的琐事,楼展戎不可能知道,就算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无意间击中靶心,那么他也绝不可能知道昕安的临终遗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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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震恒又开始抽兹,陈镛陪他默坐了许久,终于等到他老大开口:「楼展戎说……他是昕安。」
「啥」陈镛跳了起来,直着嗓子嚷嚷:「老大你开什么玩笑?」
不过在对上萧震恒凌厉的眼神后,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陈镛眼睛瞪得比牛还大,轻声问:「老人……你不会连这个都分不清吧?」
叶昕安,楼展戎,一个是他有实无名的「大嫂」,一个是他们洪远帮的死对头,老大竟然会因为这个而犹豫不决?
「我也不相信会有借尸还魂这种事。」萧震恒没有发火,只是低声叹息,「但是,他的眼神……他说的话……让我无法不起疑。」
「大哥。」陈镛按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叶老板已经不在了,我们都很难过,大哥你接受现实吧,不要因为太过思念而自我催眠,把一条毒蛇当成叶老板……这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萧震恒两眼发直,呆怔了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你说的对,也许是我太想他了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就是嘛!」陈镛埋怨,就算错觉也不该姑息养好,「楼展戎是个渣,拿来比都是辱没了叶老板。」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萧震恒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我不会背叛听安。」
「哦。」陈镛放心不下,又没有理由再磨蹭,于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萧震恒站在窗边,望着庭园中繁茂的草木,心中仍在激荡不已。
他告诉自己,那瞬间的动摇已是他的耻辱,因为内心深处的思念,渴望昕安回到他身边,就是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希望,所以竟然一时糊涂地去聆听楼展戎的鬼话。
与其说是相信,倒不如说他希望被说服。
昕安已经不在了,萧震恒不知道这个创伤还要刺痛他多久,但是他清楚的是,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他的听安。
陈镛的脸色虽然难看,但是碍于他们老大的命令,没有为难他,伤口处理好了之后,把他和楼幸堂关到了一起。
一人一条链铐,活动范围仅限房间之内,叶昕安基本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板上。
「展戎,你有没有事?」楼幸堂在他身边团团转,伸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却触手湿冷,全是虚汗。
叶昕安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说:「别叫我楼展戎,我不是,我是叶昕安。」
楼幸堂被口水呛到,又去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
叶昕安疲倦至极地闭上眼,懒得隐瞒了,至于楼幸堂会投鼠忌器还是拼个鱼死网破,随他的便。
「我死在震恒怀里,一醒来就是这样了。」他皱着眉,淡淡地说:「一般这种情况,叫做借尸还魂,或者叫夺舍。」
楼幸堂尖叫:「我不信!你说什么胡话?」
他抓着铁链匡咯当咯当乱晃,急喘了,几声,说:「我明白了,你是想骗取萧震恒的信任,卧底到洪远帮?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别说他会不会相信你,就算他信了……叶昕安和他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会为了卧底去和男人上床。」
叶听安苦笑,问:弓你连自己的侄子都辨认不清吗?」
混黑道的都这么眼拙吗?比起萧震恒来,楼幸堂其实是半斤八两,他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指责对方。
「那、那是我觉得你受了伤所以才会反常!」楼幸堂抱着脑袋,在残酷而强大的冲击面前垂死挣扎,哀叫不已:「怎么可能会这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你是驭风堂的掌门,经历了多少波折才坐上这个位置,你想就这么阴沟里翻船?,,「驭风堂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叶昕安看了他一眼,说:「这些天去探病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就连对你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况且你还是杀死我的凶手之一」
楼幸堂抓扯着头发,一脸气急败坏相,他暴走了一圈,紧紧抓住叶昕安的肩膀,问:「你真的没骗我?」
「我没骗你,不管你信不信。」叶昕安眼中温度全无,神情有些厌烦,说:「接受现实吧,我不是楼展戎,对驭风堂的未来我无能为力,而且我们注定是敌人。」
「为什么?」楼幸堂还没消化这个恐怖的意外,呆呆地问。
叶昕安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因为我恨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和震恒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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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格一向温吞善良,从来不愿意对任何人抱以恶意,原本以为一辈子也不会体会到憎恨的感觉,现在他明白了,兔子急了也会想咬人。
楼幸堂被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