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俏-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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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阳也跟着着急了。桑寿可以么?他会不会受伤,如果受伤了怎么办?
一路急行,终于到了清莲家里。家里现在是哭声一片,只听着巴青在那里一个劲儿的道:“奶奶,娘,这是好事,我这一回来就能放出去做道台了,到时候您是老太太,您是太太。奶奶您想吃枣糕,我天天给您称十斤吃,不是金丝大枣咱还不要。哎呦!”
巴青的话非但没让女人们的哭声停止,反而早来巴婆婆一坠子。他捂住屁股在屋里一阵乱跳,见到清莲进来,巴青还没说一句话,清莲就被奶奶拉了过来。老太太哭得时昏天暗地地,她拉着清莲的手,“大丫啊!你劝劝这个死小子!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不听了,不说说他!”
巴青嘟囔着:“奶奶,我又不是去做坏事,是去立军功!”
老太太的耳朵很灵,他那么小的声音老太太还是听得很清楚。老太太欠起身子,对着孙子怒目可视。
巴青听见跳起来了。因为他晚一点,老太太的锤子又要攘在他的屁股了。你说老太太如今也是快七十的人,老胳膊老腿的,走一步都要挪三下,拿个东西都是摸了又摸的。怎么一到拿锤子扎他屁股的时候,那速度叫一个快,那准头就一个准。
于阳娘摸着眼泪,扑在巴青身上,只是不叫她走,“那是去打仗,是要命的,不是去玩的。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去了,娘可怎么办?”
只听着角落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打仗哪里不死人的。再说儿子市区争光,我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我也要跟去!”
巴青还来不及裂开嘴角,面部肌肉便僵直了。
“闭嘴!”巴家的两个女人冲着角落吼了一声。
角落又回到了安静。
于阳瞄向了角落,若不是墙角的黑影略有些动弹,于阳只瞧不出那有什么异常。原来那蹲着个人,想来那是巴青的爹吧!可是身为一家之主的他怎么会窝在那?
巴婆婆指着角落里蹲着的儿子:“那你去,你替大孙去!”
巴二婶安抚着婆婆,啐了墙角的男人:“娘,他就是去老爷还嫌弃他。”
清莲则是走了过去,拉着巴青道:“真的要去么?那你要多加小心,也别想着立功什么的,咱们现在不也一样活着么。只要你能平安地回来就好。”
巴婆婆跟巴二婶听到清莲的话,气得直跺脚:“大丫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叫你回来是劝他不要去的。你怎么反道是鼓励他去。你知不知道刀剑无情啊!”
清莲却是不理,把包袱递了过去:“这是春天的衣裳,本想到时候再给您。但是,现在看看,不要过好几个月回来,正好用的上。”她拉着巴青去了外面,把于阳也叫了出去,带了她去隔壁的屋子。
过了好久桑寿还没有来,巴青歉意地道:“要不,我送你去二门吧。我已经传话给他,让他去二门。他这个事代沈家人上战场的,沈老爷子跟沈姑娘把他叫去了,想来有很多话要说。等平叛结束后,还要他扶棺回来。”
于阳点点头。
她现在就事再担心也没有用了,更英国公张瑛去打仗那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了,想改变也改不了了。她只想交代桑寿两句,她只怕他到时候一门心事想到要立功,把自己的安全给忘记了。刀剑无情,他是血肉之躯,怎么能敌得过。
二门的角门处,得了好处的上夜婆子早就避开了,巴青陪着于阳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他的。冲锋在前未必是我们。老爷身边还要护卫呢!他本是那么好,一定会被留着做老爷贴身的护卫的。你向老爷怎么可能会只身在前的?”巴青安慰着于阳。
于阳只是点头。这个时候它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有为桑寿担心的份。
“你怎么在这?”
巴青听到声音忙转过身子:“大人!”他有些畏惧的对着于阳使了个眼色,快速地跑了。完蛋了!还是快些跑,省得到时候叫穆大人罚了自己。
这是今天第二次见到穆时风。他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行武装,手臂处裹紧,脚上也换上了快靴。他不会去的么?
穆时风也见到了于阳。一日见到两次,只是相隔这么短。可是他注意到,小丫头的脸色很不好。出事了。
看来,她是知道桑寿要跟英国公出兵了。她在为他担心,到这里来,是为了见他吧!
“姑娘,给关门了。快进来吧!若是想天天见,就嫁过去好了!”那边守夜的婆子在屋子里不耐烦的叫着。
是该出门了。为了等桑寿,已经让她们吃些上锁了。
于阳走到穆时风的跟前,将包袱递给他:“穆大人,这个您能帮我交给桑寿么?”
穆时风看着于阳手里的包袱,接了过来:“要我转告什么话么?”
于阳忙点点头。只是她张了嘴又合上,又张了嘴,再次合上。她方才还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话要交代一样,可是到了口边,好像又没有话了。
“没有么?”
“嗯……”于阳放弃了,她交代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只有求菩萨佛祖保佑了。
“那就进去吧!天晚了。”穆时风简单的交待着。
于阳点点头。转过身子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道符递给了穆时风:“穆大人,这个给你,保佑你平安归来。”
穆时风这样好的人,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她也会向菩萨祈求的。
穆时风结果平安符,看着那个已经走进门洞,又瞧了守夜婆子的房门:“杨婆婆,我进来了,劳烦你关门!”
平安符!以前是母亲为自己准备,现在是姑母,没想到还有一个人为自己准备。而这个人确实跟自己只是点头之交的小姑娘。
穆时风笑了笑,将平安符受到了怀里。
第二卷 下人 第八十七章 出谋画策的于阳
张瑛领着家人出征了,英国公府的日子仍然照旧。除了那些随张瑛出征护卫的家里人,偶尔会担心自己的家人,其他人都像没事人一样,前日的紧张气氛早就云消雨散了。
蒋氏每日真正地把投入了佛事当中,她的起居也改在了大佛堂,她每日诵经祷告比皮姨娘还要勤奋。成日晨佛法的熏陶下,蒋氏变得仁慈了许多,连地上的蚂蚁都舍不得踩,若是遇到,总是避开绕行。以前不受她待见的人,她似乎也宽容了。
比如说乐姨娘,蒋氏初来的那一日,见到来皮姨娘处借经书的乐姨娘,她很是和蔼地同乐姨娘打了招呼,还询问了乐姨娘成日里缺什么,一句句贴心的话,就像她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不快一样。
乐姨娘什么也没表示,只是应蒋氏的邀请,每日过来诵经抄写经文。众人认为乐姨娘得到了蒋氏的亲睐,对她的态度也恭敬了些。
于阳成日里的事情也不多,只是偶尔同清莲说说,猜测着他们现在到了哪里,道州那边的情形又如何。不过这只是私下背着人说而已。
她唯一觉得不对心的就是木香时不时地挑衅两下,于阳正想当面问问她,她不烦地慌,这边有木槿同她闹心,那边又要伺候太太,有时还要讥讽她两下,她的精力有那么大么?
不过于阳并不是木香针对的对象,木香瞄准的是妞儿,不是说木香盯上的是妞儿,而是木香手底下的那些个丫头。妞儿的细心没能引起蒋氏的注意,引起了木槿同木樨两人的注意,只是说了妞儿两句话,就被人惦记上了。现在那些贴心的事妞儿都插不上手,被指派打扫浇花喂鸟的杂事。
坐在廊下的于阳又瞧见妞儿被人指使的团团转,这个人让她把太太的衣裳送到浆洗房;那个让她送菜单去厨房;还有的让她抬了热水进屋。
妞儿抬了两桶热水往屋里走,那边突然闯过来一个小丫头,同妞儿撞了个满面,妞儿虽然没有栽倒,但是水桶里的水都泼了出来,大部分还落在了妞儿跟那个小丫头的身上。
小丫头当场哭了起来。
小丫头撕心裂肺地哭声招来很多丫头,木香挑了帘子从屋里走出来:“怎么了?”她看着在那里哭的丫头,探下身子,“你哭什么?”
小丫头一面哭一面抹着眼泪,抽泣着道,“我走的好好的,妞儿朝我撞了过来。”
看着那小丫头的身上,却是浇了不少热水,水红色的棉袄已经浸湿。面庞上还泛着几点红色,小手被烫的通红不已。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于阳真的会认为这个小丫头是受害者,可是她偏偏看见了。瞧着丫头说的多好。本来是她毛躁撞了妞儿,现在成了妞儿撞了她,她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木香抬头望着站在一边,好像事不关已地妞儿,“你怎么还这么毛躁,快去把衣裳换了。”
不止是妞儿,于阳都感到惊奇,木香居然会轻轻放下,根本就不责问妞儿,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看什么。你手也烫红了,我那里有上好的烫伤药,去我那里取,抹一些就好了。”木香对妞儿的惊讶并没多大的反应,她只是微微一笑,又拍了拍那个小丫头,“小铃儿,别哭了,快起来吧。”
小铃儿只是不肯,被木香催急了,这才道,“那是太太要用的水,木槿姐姐都催了好久了。”
正说这,木槿也出来了:“小铃儿,叫你去催妞儿快把水抬来,你跟哪里去了?在那里做什么?”木槿也瞄到了妞儿,又看到倒在地上的木桶,还有地上的水渍,顿时沉下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小铃儿又哭丧着脸,指着妞儿:“妞儿撞了我,把水打了。”
木槿却不听那么多,只是叫人再去抬,又让人把小铃儿带下去。
小铃儿在那里挣扎着道:“不是我,不是我,不公平,是她妞儿撞我的,大家都看见了的。木槿姐姐你为何要单罚我一个人。”
小铃儿闹的很大,她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大喊大嚷地,就是那些婆子也探了个脑袋过来。
“你嚷什么!”木槿沉下了脸,“她担了水还能故意去撞你?”
木香在边上瞧见了,上前劝道:“你何必这样生气,她一个小孩子,不过是两桶水,你何必较真呢?她是怕到时候太太怪罪罢了。她心里敬着太太,咱们该欢喜才是。”
木槿笑着瞧了木香一眼:“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木香似笑非笑地道:“当然是你不是。你看看她被烫的,袄子都湿透了,你瞧着就不心疼?”
木槿走到小铃儿面前,对她蹲了半礼:“姑娘,是我的错,我委屈了姑娘,给姑娘赔罪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多多担待。”
木槿的行动,说的话,倒是让大家很是吃了一惊,身为大丫头的她给个小丫头赔礼道歉,还一口一个姑娘的称呼。如果说她那是不情不愿,可是她的语气却是十分的真挚,一点也没有虚假的意思。
丫头们对木槿又多了一分尊敬。
木香却在那里气得半死。她本来是要借这个事好好奚落木槿一番,却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这么一闹,木槿成了丫头们尊敬的对象,她到成了得理不饶人的了。
木香紧紧地握着拳头。她都记着都记着,以后一点点的还给她。
丫头们都散了去,只留着妞儿一身站在那。
其实整件事受害最多的是妞儿。那个小丫头好歹还穿着棉袄,就算是开水烫了她,到了肌肤的也没有什么了;但是妞儿却不一样,她干的都是体力活,身上的衣裳本来就薄,那衣裳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
于阳反身回了屋子,她找了烫伤药,找了她跟妞儿常约好的地方。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妞儿过来,记挂着妞儿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