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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权倾天下:妃子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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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四'

说完,她放下碗勺,向他笑道:“一个月后买卖才算是成了,还请皇上为我寻个借口,两日后,我便起身前往楚国。”

上官燕黎甚少见到她的笑容,此时此刻,哪怕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却仍能感觉到她嘴角弯起的模样,不由恍了神。

“放了尤贵人,能让你这样开心?”

景颜听他这样问,便收起笑容,认真道:“皇上,您自幼身在深宫中,对您而言,人命犹如草芥。但景颜是学医的,医者父母心,自然惜命如金。”

上官燕黎细细端详了她片刻,他已经许久不知道惜命如金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她说的对,在这宫里,人命不过是踩在脚下往上爬的工具。谁跑的慢了,便只能被当作尸体让人踩了。

却仍是不露声色,面上装作嘲讽讥笑她道:“好个惜命如金,只是颜妃,在这宫里,能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首当其冲。若想保住别人的命,单单靠以情动人,还不够。”

她那样聪明,自然一听便懂。

景颜只淡淡回之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安国之王都认定人命如草芥,那景颜当真无话可说。”

他的眼神中迸发出被挑衅的怒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着他的耐心,到底是何居心。就算身后有太后和黎颇,也无需在他面前嚣张成这副模样。她那样聪明,怎能不知道,在宫里生存,谨小慎微是人人恪守的处事之道。

但她三番五次的嘲讽戏弄,倒像是他欠了她什么似的。

上官燕黎脾气不好,这明明是后宫之中每个女人都知道的常识,偏偏她却不知道。

他欺身走向她,慢慢俯身靠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凌景颜,朕之所以忍你到现在,不代表朕喜欢你这样无礼。你能在这宫里如此锋芒毕露,也并非是因为你有多聪明,而是因为太后和你父亲,这样浅显的道理,你没道理不明白。”

她的面上没有一丝恐惧,依旧波澜不惊,浅笑回他一句,“皇上,礼尚往来这个词想必你也一定明白。今日人所为,他日天必还。”

言罢,起身,款款施礼告退。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薄情寡义'一'

薄情寡义'一'

上官燕黎找的理由实太下三滥,他向后宫宣称;颜妃自幼体弱,每逢春至,便要到山里静养数月,朕体恤爱妃疾苦,望爱妃凤体安康,故准奏。

景颜离宫前不禁朝前来送行的他翻了个白眼,奈何他身后站着一众妃嫔,因此面上还要装作十分感激不尽的模样,刻意伪装了一下声意,故作柔弱道:“真是多谢皇上,咳咳……景颜定不负皇上一片好意,用心养病……咳咳……”

上官燕黎天生就是个当戏子的料,只见他含情脉脉上前将她扶起,款款深情道:“爱妃此去一路小心,朕会日夜祈祷,望爱妃早日恢复安康。”

…………

景颜强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克制住全身打颤的寒冷,皮笑肉不笑道:“皇上,保重!”

急匆匆地便上了轿,只为不再看到那张让人想吐的脸。

上官燕黎见轿身摇来摆去的出了宫门,才收起先前作戏的表情,回身朝一众妃子道:“都回去吧,大家都好好保重身子,莫要让朕再为此烦忧。”

一众人等又纷纷行礼,散了开去。

徒留上官燕黎一人,望着那愈发看不见的红轿发起了呆。

天际苍穹碧蓝无垠,天气渐渐阴郁起来,脸颊触摸到雨滴的冰凉,细雨绵绵,眼前冉起片片薄凉的雾气,使得这世间都变得灰蒙蒙的。

他抬首望着那条狭长的青石板道,莫名地竟想起若干年前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笑容。

轿子一直抬到宫外的闹市区,景颜从轿里下来,天空正飘着绵绵细雨,她遣走轿夫,独自一人走到约定好的大德客栈二楼雅座,却不急着应约,而是走进内阁,换了身衣裳。

须臾间,一位翩然俏公子从内阁缓步行出,她将脸上易容用的疤痕取下,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知羡煞多少女子。青丝束起,白玉锻带随着步伐轻摇。身着青衣长衫,腰间挂着琉璃玉兰,手中挥了把细桨骨瓷描梅扇。

她行步阔然,举止优雅。这一路行来,不分男女,皆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回到雅座时,两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已经坐在桌前恭候多时。

景颜眼尖,一眼便认出坐在窗侧的蓝衣男子,不禁出声叫道:“你!你不是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先生姓路名子歌,你这少年,怎能对先生这般无礼。”玄音见这少年一上来便对先生指手划脚的,不免心生不满,脱口而出为先生打抱不平。

路子歌不禁觉得好笑,这玄音要是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是皇帝的妃子,不晓得还敢不敢这么为兄弟两肋插刀了。

却又抬眉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女扮男装的她,只觉除去面纱后的她更美,那股子美是他甚少见到的,灵气非凡秀雅独姿,远远便闻见她身上那股淡然梅香,沁人心脾。

“凌少爷,在下路子歌,久别重逢,没想却是此情此景。这位是玄音,别看他平日里口无遮拦,但为人忠肯,武艺高强,有我们二人护送凌少爷前往楚国,一月后,定当将凌少爷安然无恙送回安国。”

“那么,便多谢路先生了。”虽面上没有一丝异样,但心里早就闹翻了天,路子歌竟是上官燕黎的人,那为何上次白墨宣还要派人追杀他?

真是迷雾重重,此行一路,她是否要一探究竟?

☆、薄情寡义'二'

薄情寡义'二'

“叫我景彦就好。”她刻意改了名字,也不再与两人客套。看玄音的样子,应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样她便放心了。

她挨着两人坐下后从袖口拿出一张地图,轻声道:“为了避免错过最佳诊治时间,我们必须在七日内到达楚国。”

路子歌皱了皱眉道:“可是就算是骑最快的千里马上路,途经洛阳、云城时还好,因为这几处都是平地,但过了云城便是汉水,轮渡耗时本就长,下了船还要越过鲤鱼山,我们即使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十天左右。”

景颜狡黠一笑,指着汉水周边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不坐船。”

“不坐船怎么渡汉水,几千里的河面,你难道要飞过去?”玄音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

“对,就是用飞的。”

景颜指着窗外天空正在飞动的风筝道,“就用它。”

这次换玄音跟路子歌同时惊诧,两人少有的默契,异口同声惊呼道:“什么!”

景颜不再与他们细说,只拍了拍胸脯道:“二位听我的便是,到时候一定能保证七天内到达楚国。不过,”她转身朝还未回神的玄音问道:“玄音你该不会怕高吧?”

玄音听到要用飞的时,脸早已吓得惨白,他十八般武艺各各拿手不在话下,唯独轻功,始终难登大雅之堂,最高也不过飞到小杨树的顶上站一小会。

他怕高,整个暗夜阁的人都知道。

可是他堂堂暗夜阁死士,怎能在一个黄毛小子面前低头,愣是撑强道:“怕高?怎么可能,我玄音会怕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罢,豁然起身道:“既然时间紧迫,那快动身上路吧。”

那模样让景颜不由想起一段话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呸呸呸!

她在脑海里又翻来覆去好几回,她一定能安全回来的。

哪怕她心知此行凶险,路途坎坷。

☆、薄情寡义'三'

薄情寡义'三'

三人马不停蹄赶路,终于在两日后抵达洛阳,洛阳牡丹名誉天下,几人到达时才刚刚春至,但洛阳育花卓绝的花匠已经使得许多牡丹提前两月开了花。

“若不是此行日程过紧,还真想在这待上些时日,赏牡丹,喝魏酩酒。”玄音见洛阳街头一派详和,不由起了玩心,又贪念洛阳出了名的魏酩酒,一时嘴快,向景颜抱怨了一番,“我说凌少爷,今个不如就在洛阳歇下吧,赶了两天路,风餐露宿的,我怕你这么娇贵的身子受不起。”

景颜回身朝他爽朗一笑,“玄音,这两日就听你话最多。我早听闻暗夜阁的死士各个冰块脸,你倒是个另类。若真想喝酒赏花,待五月花开人美时来,不是更好。”

玄音被她的伶牙俐齿逼的无话可说,委屈地望向路子歌,眼神里写满哀怨,似乎在说;你看看,你看看,他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子都敢欺负我了,你居然还不站出来说话,我是你的人唉。

路子歌与他相处多年,自然将他眼中的一切看在心里,轻咳几声道:“景彦,日夜不分的赶了两日路,你也该累了,不若就听玄音的,在此处先歇一夜吧。”

玄音见他这样出手相助,心里早乐开了花,没想路子歌又多加了一句道:“玄音,正好你去店铺买些干粮酒水,到云城还需要两日光景,缺粮缺水可不好办。”

原来是让他干苦力来着,玄音恨恨的踢了下马肚,惹得黑色骏马一阵不悦,狠狠地晃了晃身子,差些把玄音甩了下来。

景颜见状不由笑出声来,这个玄音,当真是有趣。

她已经许多没有这样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了,没有面纱,没有宫规,没有束缚。

她是多么眷恋这些尘世繁华,偏偏却生在将相之家。

此生,她能否逃离那座深宫,再觅清幽。

正这样想着,只见前方一处空地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人,喧闹不止。

玄音爱热闹,见人群拥挤,便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事。下了马便急忙拉上路子歌往那人群里挤,早忘了此行的目的及任务。

景颜心想时间还算充裕,便下了马跟在二人身后前去看看热闹。

走进了才发现空地之处搭了个红木台,约十尺宽,台上站着名身着红衫的女子。景颜定目望去,只觉这女子的容貌比之慕容华裳也丝毫不逊色,听人群议论,才得知这女子便是鼎鼎大名的洛阳名妓——洛染。

☆、薄情寡义'四'

薄情寡义'四'

待人群稍稍静下来,一位司仪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大声道:“诸位,今日是三月初七,是我菱花阁一年一度的赏诗大会。今日菱花阁花魁洛染亲自坐阵,今年的彩头是魏紫墨兰。另外,若作出的诗词能深得洛染姑娘喜爱,还能与姑娘共处一室,把酒共欢。”

魏紫墨兰这四字一落,众人顿时又炸开了锅,要知道魏紫本就是牡丹名品,魏紫墨兰则是贵中之贵,墨兰牡丹需花匠精心打理,稍有不慎,花色便会不够纯正,影响观赏性。

这家菱花阁倒是阔气,一个赏诗会,竟派出这样金贵的彩头。再加上能与如此美人把酒言欢,这奖品还真是相当具有诱惑力。

景颜来了兴致,便细细听那名叫洛染的女子出题。

路子歌见状不由俯身问她,“怎么,御花园里的花不够你看的,还想来这争。”

景颜白了他一眼,一副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又生怕被玄音听着,轻声道:“你要再提皇宫的事,信不信我喂你一包 春 药,再把你扔到这姑娘房里,看看明日洛阳城怎么对你这采 花 大盗。还有,这花看样子就知道价值连城,我若赢到了就当即变卖,到时候得到的银子分你一些便是,稍后对诗的时候,记得帮衬着些。”

他闻言忙摇头,“你这丫头,做事向来狠辣,我不提便是。我对诗赋一向不感兴趣,你自个看着办吧。我觉得这美人可比花更具观赏性。”说罢,向洛染投去一抹欣赏不已的眼神。

景颜暗叹,天下男人都一样,各个贪财恋色不嫌多。

那洛染翩然起身,声若黄鹂,委婉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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