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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开往侏罗纪的浪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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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我眼睛望着天花板。天花板又高又阴暗,有蜘蛛网在深处。 
  “怎么声音要死不活的?你的腰还疼吗?要不要还是去医院瞧瞧?” 
  “瞧?瞧什么?瞧那个微型池塘?还是瞧你扔石子的英姿?” 
  “你这个人……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管你了,再见。” 
  “遥。” 
  “我在练习场,柔道练习场。你过来好吗?” 
  “怎么跑那里去了?” 
  “我想跟你干架。你过来。” 
  “神经病!我真挂了……” 
  “遥……” 
  “哪个练习场?” 
  我收了电话,感觉到远方的他正在焦急地向着这个方向赶来。有时候我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我们的肋骨有一个地方是维系着的,当某一方被某种事情困扰的时候就会有强烈的思念在另一方产生。我这样想着,身体慢慢蜷成一个圆——我蜷在那里,像子宫中的婴孩一样,无重力地睡在一片宁静的海里。 
  遥是体贴的男生,只是有时候死鸭子嘴硬,刀子嘴豆腐心。这一点,我从小就知道。 
  所以,当他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奇怪。 
  说着奇怪两个字的人是遥——“一个女生居然在一个空无一人的练习场里睡着了还没有被骚扰,看来她真不具备女生的魅力和美丽……” 
  我一个肘翻把他压在垫子上。 
  “废话真多!先打!打过再说!” 
  我的浑身百骼啪啪作响。 
  于是,战争爆发了。列强的精锐部队挺进我神秀大地。我不屈不挠地战斗着,企图保卫每一份疆土,只是血与泪的火焰在疆土上飞速蔓延着,很快我已无容身之地,我奋力抵抗着企图挽回最后一丝机会,然而精锐们无情地打压了我的反抗,将最后的软垫,都从我屁股下面无情地夺去了…… 
  “哎呀!” 
  我差一点跌出垫外,来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遥眼明手快救我于水火之中,将我拉回战场。 
  “靠!又输给你了。真是不服气!”我气愤地拉拉身上的衣服。用蔑视表达无聊的自尊。 
  他倒是无所谓,笑容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挑衅,“女生的力量怎么可能胜过男生呢?你不是早就明白这一点了吗?怎么今天想起来又找我单挑?” 
  “不爽啊——”我用力拍打身上的尘土,“反正也要干架,至少找个熟人。” 
  “哈哈哈!”他插着腰很没形象地大笑着,“怎么,很怕丢面子吗?那为什么不找你们寝室的那几个女生?我相信一挑三绝对没问题。” 
  “那就更不爽了。”我模仿着某人的动作道,“不用我动手,那小妮子一定扑到我怀里娇呼着‘请尽情的蹂躏我吧不要客气’,我的郁闷会更加堆积的。”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啊!”他含笑的眼睛看着我,慵懒的表情看上去说不出的迷人,“这个世界的诱惑都被像你这样的中性美人占领了,那我们这些大男人们还有什么希望呢?要知道现如今可是男的多,女的少啊。” 
  “切~你刚才还说我缺乏女性的魅力和美丽,连骚扰的人选都欠奉呢。” 
  “我是说,你对女性致命诱惑,而对男性缺乏诱惑……”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给我回来!否则我抄你十族!” 
  就这样,我们打着,闹着,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去饭馆吃了饭,又不知不觉在饭馆里喝了酒,又不知不觉喝醉了,又不知不觉打车回到了他的小屋……等我把醉得只会傻笑的遥放倒在床上的时候,却不得不后知后觉地发愁起来—— 
  遥的家好偏远哦,一会儿可怎么回家呢…… 
  “千灯,我冰箱里还有啤酒,咱们继续战斗……”遥傻笑着拉住我不放。 
  “一边去!”我一巴掌把他抡了回去,“烦着呢,少惹我!”   
  10、暧昧的距离(4)   
  真有够讨厌的,今天不爽的人明明是我,需要喝醉的人也应该是我,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这个人却比我先醉了,而且还以“投资人”和“付款人”的身份,抢夺啤酒……以及醉酒的权利……还美其名曰“酒喝多了伤身子,你是女孩子不宜醉酒,还是我帮你都喝了吧……”你刚才过肩摔的时候怎么没当我是女生,干架的时候你怎么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跟我讲绅士风度了?衡量性别的标准你能否先跟我描述一下? 
  “千灯……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真开心……”他还在床上傻乐。 
  你是挺开心的,把酒都喝了。 
  “自从读大学后你就不怎么跟我联系了,有时候想找你也不行,真的……很想念……” 
  这句还算人话。不过一个人把酒都喝了这算哥们义气吗?卑鄙!别想忽悠我! 
  “我想念你什么心事都跟我说的日子,那时候你多单纯啊,一切的烦恼都告诉我,让我帮你解忧……” 
  解忧?是嘲笑吧大哥!这同样的事情在不同人的脑海里反射出来咋就这么不一样呢?难道说你不仅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还把自大也建立在我的自卑之上了? 
  “当时我当你的泔水桶,心甘情愿接受你的倾诉。可是,等到我有苦水的时候,你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 
  我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笑着,笑着,忽然露出凄楚的表情来。 
  “你知道吗?今天我喝酒喝得真的很开心,因为有你陪着我……前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偷偷地喝闷酒,也不敢喝得十分醉,那种清醒着喝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千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难受……” 
  他把憋了好久好久的苦楚都倾泻在了最信任的人面前。他可以在所有的人面前露出完美的笑容,一直一直都完美的笑着,而那背后的心酸故事,都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我真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他是我的软肋,同样我也是他的——肋骨那维系的地方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让我以为那里出现了一个洞。我看着遥,用仔仔细细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面前的这个男孩子,有着我最羡慕的骄傲和自信。 
  我最羡慕的,骄傲,还有自信。 
  他是我的理想,我的精装版,我不可能实现的梦,我一生都在追赶的身影。 
  而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失望。 
  让我很、失、望。 
  遥,你真傻。你这么痛苦,那个人也不会看到也不会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 
  不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为什么就想不通? 
  你明明那么聪明,又那么惹人羡慕,为什么会如同我一样,就是想不通呢? 
  感觉夜的寂静真的快把我逼疯了,我快速收拾书包,打扫自己出了房间。 
  现在真的很晚了,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大步流星。我感觉肋骨维系的那一点越来越遥远,遥远到,我所不能触摸的天际去了。 
  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 
  当我的脑海里只剩下呼唤这个名字的声音,那在夜中怎么也不能风干的泪水终于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是坚强的孩子——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就这样,我站在繁星之下,哭得像个孩子。 
  天鹅湖 
  王子听说在深山里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被魔法变成天鹅的美丽公主,于是他独自去探险…… 
  “公主呢?”当王子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大家异口同声问。 
  王子露出恐惧的表情,“那个地方被污染了,现在只剩下野鸭……我差点回不来……”   
  11、醒着?梦着?(1)   
  第二天是星期一,不过鉴于镜子中那仿佛被恐怖主义袭击过的脸——我还是打算先逃课一天再说。 
  于是我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打电脑游戏,打着打着,居然飞进一个电话来—— 
  “小遥的电话,死丫头,每次电话响都稳如泰山地坐着,让老娘来接……” 
  老妈骂骂咧咧地走了,我叹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飞来物品。 
  “怎么今天没上课?我打你手机也关机,还是中午打你们宿舍才知道你没去上课。” 
  “看显示号码你不也在家吗?你又为什么逃课?” 
  “……”他一时语塞,过了很久才想起换话题,“对了,我记得昨天晚上我要你住下来,怎么后来自己走了?” 
  “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危险的好不好,我怕你‘酒后驾车’还翻脸不认账,那我不是吃亏吃大发了?” 
  “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我化成灰也不会把你当女的……” 
  我也不说话,走到厕所里面把马桶水放给他听,“好听吗?要不要我把话机放里面洗个澡?我知道你的臭嘴最适合在马桶里洗了。” 
  “你……”遥想起了先前我把电话掉马桶里的往事,一定气得脸都绿了,“千灯,你够狠,瞧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放心好了,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去你家的,你出打‘飞的’的钱我也不会去!” 
  “我去你家!有本事你就不要逃!” 
  他在话筒里大声咆哮起来。 
  我自然不会逃。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个道理我很小就明白了——遥收拾我还好说,至少有个全尸。要是遥跑来我居然不在,我妈收拾起来那才叫彻底呢,绝对比哪咤对龙王三太子还狠,剥皮抽筋都不足解她心头之恨啊! 
  于是遥光临时我盛情迎接了他,就差盛装了。 
  遥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以及刚才呼喊过的口号,专心应付我妈的盛情接待。他忘记自然最好,我也乐得装成目盲耳聋。 
  “小遥啊,你好久没有来我们家玩了,我还以为你忘记阿姨了呢……呵呵,你们聊,阿姨去朋友家搓麻去,千灯就交给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什么叫“千灯就交给你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妈巴不得我跟遥之间发生点什么,最好一会儿就通知她小baby都生下来了。什么母亲嘛……我要学圣约翰,鸡叫第三声之前不认母…… 
  “你妈还惦记着咱们的娃娃亲呢?”遥关上房门,笑着走进来。我看得出,他脸上有几分得意。 
  “切!你不也一直惦记着吗?还把我照片放你皮夹里装蒜。”我斜飞了一个白眼,转过去玩我的电脑,“装蒜谁不会啊,我家不比你家差。” 
  这句话一语双关,说得遥也不好意思起来。他讪讪地在我身边坐下,对着眼花缭乱的屏幕发呆。 
  看他半天没吭声,我回头推了他一把,“怎么?不高兴了?” 
  “没,没有。”他矢口否认道,然后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下去,“只是……忽然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可惜,失去了,就不再回来了。” 
  我没有搭腔。这句话我强迫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然后继续玩我的游戏。 
  “喂,你这床好像一直没有换床垫,中间有些塌了。” 
  “床单洗了不就得了,免费床给你休息还挑?” 
  “不舒服啊,老往中间滚,我陪你去挑一床新的吧,我出钱。” 
  “算聘礼吗?放心好了,老妈一定很高兴。” 
  “喂……我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老乱蹦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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