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侏罗纪的浪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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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妈妈说我是男孩子啊。”她——不,他很认真地答道。
“可是漂亮而又干净的小孩都是女孩子啊,男孩子都脏脏的!”
“可我就是男孩子啊。我妈妈说我是男孩子。”他固执地说着同样的话。
我的芭比怎么可能是男的?!“不是,你是女孩!”“我是男的!”“你就是女孩!”“我真的是男的!”“呜哇!你一定一定是女孩啦!”“呜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是男的,可是妈妈说我就是男的……”
两个小孩响亮的哭声终于迎来了双方父母的关注。他们连忙跑向自己的孩子,伸出双手想要……
“史家妹子,是你!”
“叶家姐姐!”
两个昔日的姐妹热情而激动地抱在一起,上演人间久别相逢的悲喜剧。我们两个小孩也好奇地忘记了哭泣,看着自己的妈妈抱在一起大声笑闹。
“这么说,这就是星遥了?”
“是啊,这个是千灯?”
“是……唉,还是你会养孩子,瞧星遥长得这小模样,长大了一定迷死天下少女。我家千灯就万万不及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老说你们千灯不好看,她不会急我都快急了。千灯多可爱啊,又乖巧又文静,不像阿遥皮死了……”
看见两个大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我们身上,我连忙抓住妈妈说:“妈妈,我是不是女孩?”
4、悲惨的童年(3)
“当然是了。”老妈很吃惊地看着我。
“女孩是不是都应该是干净的,而且穿着漂亮的裙子?”
“是啊——”
“可是他——”我的手指“愤怒” 地指向那个说谎者,“他明明穿着裙子,很干净也很好看,为什么不是女孩?”
星遥听见我这样“富有分析”的推理,真的吓坏了,又哇的一声哭起来:“妈妈,你骗我,我明明是女孩,很多人也都说我是女孩,为什么你告诉我我是男孩,为什么……”
“这个……”史妈妈机灵一动,指着刚才我进去的那个厕所说道,“因为阿遥只能进男厕所,而千灯进不去,所以阿遥是男生……”
“骗人!”我愤怒地看着那个漂亮的阿姨,“刚刚明明我也进去了,为什么说千灯不能进?”
“啊?千灯你进男厕所了?”两个妈妈都大吃一惊。我妈的脸如同螃蟹一般迅速地熟了。
“呜哇!千灯跟星遥穿同样的裙子,进同样的厕所,到底我是女孩,还是千灯是男孩啊……”
星遥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更加起劲地哭了起来。
那是我对我们最初的记忆。估计以前同睡婴儿床的时候也没少发生恶性事件,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我记忆里遥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安静坐着的,穿着小裙子漂亮娃娃,像我最喜欢的芭比。
那天的闹剧以后,双方父母想出一个最奇怪的方式让我们相信彼此的性别。他们剪短了遥的齐耳短发,逼他脱掉小裙子换上开裆裤。
“唉,我一直想养一个小女孩,可惜不能再让阿遥穿我心仪的小公主裙了。”史妈妈十分遗憾地这样说。
之后他们又一再地对我们进行洗脑,坚持称我是他的“新娘”,而他是我的“新郎”。
他们说我们定过娃娃亲。娃娃亲是什么意思?是大人们的家家酒吗?为什么我不是新郎?
大人们自以为很聪明,以为通过这两个方式就可以扭转局势,却不知上了幼儿园以后,我跟遥一起玩的时间那么多,完全有时间对他进行再次“洗脑”。
“遥,你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干净的、漂亮的,男孩子都是脏脏的、傻傻的,知道不?”
“嗯,我是女孩子,我是干净的,漂亮的。”遥乖乖地跟着我学。
遥真乖,我亲了他一口。他也学我,在我唇上留下甜蜜的触感。
“走,去尿尿。”洗脑结束,我得意地拉着他的小手往厕所走。
“不是嘘嘘吗?”他跟在我身后,乖巧地说。
“一个意思啦……咦?你为什么站着?”
“妈妈说……我应该站着嘘嘘……或者是尿尿……”
“为什么要站着啊?我都是蹲着的啊。”
“对啊,为什么你要蹲着?”他也觉得很奇怪。
我认真地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因为蹲着比较省力气。”
“是啊……”遥又被说服了,他蹲了下来。
“啊!我尿裤子了,为什么你不会尿裤子?”他十分迷惑不解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遥被我完全“洗脑”成女生之前,他的父母终于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从而深深地苦恼起来。为了及时扭转这个极端错误的偏差,他们把遥放到姐姐的部队大院里,硬行把我们分开。在这失去遥的两年岁月里,我的记忆都是空白的,空白的记忆里只有一点异常清晰——我强烈地思念着我的小新娘子,尽管大家都告诉我那是我“新郎”。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失去小新娘子的我对家家酒也失去了兴趣,我开始喜欢能够独立完成的挖沙行动,并且乐此不疲。父母为我洗衣服洗到烦,已经改用军童装来装扮我的童年了。
因为是春夏交际,怕我热出痱子,父母给我剪了一个很短的短发,以至于很多不认识我的大人都以为我是男孩子,尤其,在我玩沙子的时候。
这一天,我脱离了小伙伴们,一个人在院子里刨沙子玩。这次我打算完成一条长长的战壕,当当我好不容易修葺到沙堆的顶端,忽然一只小脚丫子踩中了我“万里长城”的另一端(从沙堆的底部延伸开来的),立刻整个战壕都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塌。
4、悲惨的童年(4)
“你干什么呀!干吗毁掉我的战壕?!”
我愤怒地从沙堆顶上冲下来——这个伟大的工程我眼看就要成功了!
真是太无情了!
“啊,我没注意。”对方是一个同样穿着军童装的小孩——不过我是中国陆军,他是美国迷彩。
“赔我!”我推了他一下。
他似乎有些吃惊我的恼怒,挠着头说:“对不起,不然我陪你再弄一条吧,我在大院里也常常玩沙子,修的战壕可漂亮了。”
小孩子很容易冰释前嫌。于是我们一起埋头研究沙堆。
他真的很厉害,当然我也不弱。不一会儿我们俩就修出一个雄伟的沙堡,还有长长的战壕和众多的碉堡。虽然彼此的脸上都已经脏得可以去当煤球了,可是我们相视一笑,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拍着手中的沙子,含笑问我。
“叶千灯,你呢?”
“叶千灯……”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可是小孩的记忆力真的有限,他很快便放弃了对过往的追究,笑着对我说:“我挺喜欢玩沙子,还有警察抓小偷。咱们玩警察抓小偷吧!”
我摇摇头,“我就喜欢玩沙子,不喜欢警察抓小偷。”
“是吗?”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释怀了,“那你玩沙子的时候叫上我好了,我也喜欢这个。”
我有些喜欢他了。“我也可以玩警察抓小偷啦……你随时可以叫我……”
“那真是太好了!”他爽朗地笑开了。
好喜欢他的笑容!“你叫什么来着?”我连忙问他的名字。
“史星遥。你叫我阿遥好了,我爸妈都这么叫我。”他爽快地说着。
隐隐约约觉得记忆里呼喊着“遥”“遥”这样的名字……可是那个乖巧漂亮的女孩怎么也不能和面前这个英气的男孩子混为一谈,于是我很高兴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阿遥”。
相处了几天以后彼此都觉得脾气很合得来,于是我们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虽然我在那个“遥”面前很强势也很有推理能力,可是这个“阿遥”高高的个子还有豪气的性格给我更多鲜明的感觉。于是我不由自主站在了比较弱势的一方,并且开始喜欢阿遥,幻想他是我的新郎。
“遥”被我抛在了脑后,小孩子,更加无情地喜新厌旧着,而且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一天,我穿了干净的蓝白套装,在二班的活动室门口被阿遥拦住了。
“玩骑马杀仗啊!”他兴奋得一头一脸的汗水。
“好!”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后,又犹豫起来,“可是我力气不大,恐怕……”
“我当马好了!”他满不在乎地说道。
然后我趴在他背上,他带我横冲直闯,隐然如王者。
趴在他的背上真的好好幸福哦!我陶醉地想~~我要当他的新娘我要当他的新娘我要当他的新娘我要当他的新娘~~我脑子里充斥着这些十分女生的想法,真是跟我现在的行为严重背离啊!
当我们得到真正的胜利后,两个人都兴奋得眼睛亮晶晶的。
“千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由衷地赞道。
“我也很喜欢你……”讨厌!他为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我有些羞涩地扭转头。
不行!既然他胆子那么大,那我也要说出来!抓紧这个机会,我连忙问出我心中最关键的问题,“如果我不漂亮,不聪明,成绩不好,兜里没钱,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没关系,这些东西我都有就好了。”他豪爽地答道。
“真的吗……”好感动!!我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他。
“让我们来义结金兰吧!”同时,他兴高采烈地这样说道。
“……”
“为什么义结金兰?难道你以为我是……”
“要好的男生们不都是拜把子称兄弟吗?”
4、悲惨的童年(5)
“……”
“我是女的!”
我愤怒地吼了回去。
青蛙王子
“上帝啊,请告诉我一个把青蛙变成王子的方法吧?”
“你吻他一下不就得了。”
“可是我吻过了,他还是青蛙啊!”
上帝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对不起,我把恐龙看成公主了。”
于是,上帝和青蛙都去吐了。
5、同悲的青春(1)
“你真的喜欢史星遥吗?就是你说的那个阿遥,抑或是——遥?”
紫瑾在我身侧这样问道。
既然回忆的黑匣子已经打开,这么无趣的事情要是憋在心里该多难受啊,我选择了紫瑾来当我的泔水桶——虽然我“妻妾成群”而且绝对不缺乏倾听者,但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是选择理性而又知性的紫瑾——事实上,现在我正躺在她家的床上,像仰望星空的孩子一样,久久地注视着苍白的天花板。
“喜欢?才不呢。”我笑着翻了一个身,手臂枕在头发下面,“像我们这么熟络的对象是无法喜欢对方的,我们之间应该是那种深邃到骨髓里的依恋与厌恶吧——是的,明明讨厌对方,却又习惯性地依赖对方,这就是彼此间精确的定位。”
“其实你们认识的过程很有意思不是吗?有这些不寻常的经历却被看作糗事,不是很可惜吗?”
很有意思吗?也许吧。不过你听下去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如果我童年的悲惨命运还只是被嫌弃——被老爸、老妈,甚至被遥嫌弃的话——那我从小学到中学的经历,简直就是被遥践踏着,无望的成长经历。
如所有人所希望的,我搭乘着史家的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