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谋天下:帝王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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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本有意将宋琬许给杨歌,可突然又冒出一些谣言来,说长公主喜欢的是南王,南王对她亦是势在必得。杨歌便觉心灰意冷,独自离开了鲁国。长公主知道后,便昭告天下,说此生非杨歌不嫁。南王知道后哪里肯依?一时又没有办法让宋琬回心转意,于是就用了些卑鄙手段,强要了她。于是宋琬从此深居宫中,再不外出。
“这些事,天下间怕也就我们几人知道了。”外公笑了笑,“不过,几日后,怕是就便传遍天下。到时候,不怕她宋琬不嫁。”
“可是,长公主性情刚烈,若是强逼她,只怕她……只怕她会自寻短见啊!”
外公看了我一眼,低声道:“磬谣啊,若成大事,必不惜手段,绝不能心存半分怜悯。你管她宋琬是死是活,只要没有她这个人在宫里,对你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结果一样,你又何必有所顾虑呢?”
“但这终究是一条人命啊!”
☆、双十修得鸳鸯锦 (4)
我只是相助太子登上皇位,所以才以自己想当皇后为借口请外公相助。没想到外公想出来的法子竟如此逼人,实在是让我心有余悸。
我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如何都不想的!
外公见我有所犹豫,便拍着我的手道:“你放心,就算宋琬想死,皇上也不会依的。二十年前,她不嫁就引得南王亲率大军攻打我鲁国。今日她再不嫁,南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加上谢皇后过世不久,宫中局势已变,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她宋琬也不是傻子,再不愿也不会一心求死的。就算要死,也不会死在鲁国。”
层层计谋,滴水不漏。外公的手段的确比我高明多了。
就算宋琬真想不明白做出傻事来,只要不死在我鲁国境内,就与我鲁国无关。到时,说不定皇上还可借此讨伐鲁国,趁机吞并。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有一点儿损失。
次日,南国来使向皇上呈上另半边鸳鸯锦,写的是:“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⑧;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亦是南王手笔。
来使道此物鸳鸯锦乃是当年南王与长公主定情之物,南王手中一半,长公主手中一半。说着,便将长公主那半缎上的《关雎》背了出来。
圣上不信,派人去查,果真见宋琬寝卧宫房的枕头底下压着绣着《关雎》的另半缎鸳鸯锦。
鸳鸯锦乃男女传递情爱之物,分为上下两段,重合方可见两只鸳鸯交首而合,好不情缠。
长公主说不清,来使又递上南王的亲笔函,上面写明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且有请罪之意,同时又希望皇上能将长公主赐给他。
皇上见生米已成熟饭,也不管长公主愿不愿意,就在谣言传出之前定下了亲事。
谁能料到二十年后,这两人还是凑在了一块儿。
谁又料到皇上为了皇室颜面,会丝毫不顾及自己妹妹的感受呢?
后来我听说长公主在公主殿狠狠地哭了一场,就连宋轻舟也说他从未见过皇姑姑如此伤心的模样。我心里也是一阵酸楚,本以为自己会处之而后快,哪知见她如此,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这无情的皇室之中,究竟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呢?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1)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长公主出嫁的那日,场面颇为壮观、十里红丈染红了整条鲁安大街,锣鼓声更是喧天而至,不知羡煞了多少待嫁闺中的女子。
娘亲站在门口,看着送行的众多官员,不禁幽幽一叹:“女人到了长公主这个岁数,还能有如此壮观的送亲仪式,也算是命中所幸了。”
幸运吗?我看未必。
如此壮大的场面也不过是皇上为了和亲将长公主远嫁,心中所亏罢了。长公主若真的幸运,二十年前她就已嫁给陈国皇子杨歌,哪里会等到今日嫁给自己最恨的男人呢?
从那以后,娘亲就变了一个人似的,白日里与二娘互吐心事,好的像是亲姐妹。到夜里便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寂静无声,满目忧愁。
我不知娘亲究竟为何会突然如此,宋琬所嫁并非其爱,她是在替宋琬心哀,还是联想到了自己呢?
长公主和亲后不久,皇上便册立刘贵妃为后,太后娘娘兴许是看不下去,一怒之下搬去了归真殿,吃斋念佛去了。轻舟去看过她几次,老太后总念着谢皇后的好,将刘贵妃数落得一无是处,直骂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只会一味的迷惑君主。
但大局已定,无法扭转,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静观其变罢了。倒是宋祁,说来也极其可笑,自从我那日约他在明月客栈见面后,他每每与我相会也定在此处,说什么环境雅致,茶水香浓,菜品可口,是鲁安难得一见的好去处,如何都不肯换地方。我倒也乐得方便,如此一来,无论我与他说什么,张掌柜都会如实记录,转交给轻舟。有时轻舟也会自己来,只是见着我与宋祁做戏,假意示好便会愤怒不已。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称心的事多了去。最可悲的是,我们竟只剩下互相利用。除开这一层,好似我与宋祁再无任何关系。偶尔,我也有心存愧疚的时候,那时就忍不住会想起婷芳来。想起她的大度,她的不计所失,想起她为了成全我和轻舟所做的一切牺牲……我便会觉得人世间还是有真正的善良和单纯存在,只是,太少,太少罢了。
之后几日,却是出奇平静。宫里没有动静,家里也没有动静。
爹爹奉命护送长公主出境还未回来,外公又回了南边军营,而轻舟和宋祁忙着追查毒物,也鲜少再来找我。
生活一下就平静下来,仿佛又重归往日远离争斗,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是不知三娘什么时候起,也开始打我的主意,这些日子总是时不时地回做些好东西给我,糯米圆子、桃花糕、瘦肉粥……一天一个花样,变着方儿来讨好我。有的时候还会带着二姐雅笛一同来。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2)
我这二姐呢,却没她娘那份心思,为人迟钝又简单,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心里没有半点儿主意,总是让人牵着鼻子走。也不知三娘究竟同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变得十分怕我,表面上和和睦睦,眼神却不敢朝我看一眼。
这日,我正坐在院子里弹琴,三娘又捧了食盒来,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鲜汤摆在桌上,笑着对我说:“磬谣啊,快,趁热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收了琴,也还之一笑:“三娘,不劳烦的。您每天都给我送好吃的来,就不怕雅笛姐姐说你偏心么?”
三娘自我身旁坐下,说:“哪能啊,你姐姐也说你这些日子瘦多了,该好好补补才是。”说着,就端起那碗鲜汤,边吹边用勺搅动,直到热气稍退些才拿与我尝。
三娘做饭烧菜的手艺极好,当年也是因为擅长此道,才被爹爹看重,收做妾室。娘亲说我们岳家没那么过规矩,不管二娘三娘家世身世如何,我都必须称她们一声姨娘。我从没将就过这些,倒也不在意。既然她费心费力地为我做这些,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她一番心意,端着鲜汤细细品尝,无论她这般做究竟出于何种目的。
三娘先是不说话,自我喝下大半碗汤后才盈盈笑道:“磬谣啊,三娘以前只顾着照顾你二姐,疏忽了你,是三娘的不对。三娘知道你心地善良,万不会埋怨这些。只是你二姐她自幼就没什么主见,从小又跟着她大姐一块儿,没学到什么好的。你日后多担待些,教教你二姐明辨是非,也让她跟着你学些手艺,只要你不嫌弃,三娘天天伺候你,报答你。”
“瞧三娘这话说的,都是自家姐妹,哪里还在乎这些。二姐想学什么,跟我说就成了,用不着客套的。”
其实二姐这人本身也没什么大毛病,照三娘的话说,就是跟着大姐没学什么好的,成天像个小跟班似的,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过这三娘倒是挺能耐,恐怕也是看着二娘如今同我娘亲成了一路人,自己落了单,也想靠拢过来化解是非,免得日后招来什么是非,连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三娘听了我的话后,放心点头:“有你这么一句,三娘心里就踏实了。只是你二娘啊,怎么说呢,坏心眼不少,我就担心你娘心软,又遭了她的道儿,会惹出更多麻烦来。”
我笑了笑:“三娘啊,其实我娘她……她……”
不知怎的,我突然喉咙一紧,一阵酥麻的感觉顺着颈部弥漫开来,努力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惊得我一声冷汗。
三娘满心惊诧地看着我:“磬谣,你这是怎么了?”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3)
我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指着自己的喉咙摆手,她也吓了一跳,连忙喊人来。
娘亲和二娘闻声赶到,团团将我围住,仔细询问一番才发现我是说不出话来,即刻命人去请大夫。
娘亲拉着我的手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这怎么办?磬谣她素来都是琴乐歌舞最好的,如今她若是说不出话,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二娘也是叹气:“是啊,好好的一个人,刚刚冒出头来,就被人说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这事才淡下去,磬谣又哑了。我说姐姐,莫不是邪星入门,克了我们家磬谣吧?”
我本来就因为突然失声,心里慌得厉害。听了她们的话,一时想起我的声音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才觉发生的所有事都如晴天霹雳一般。
是啊,我岳罄瑶若是失去了声音,还能算是鲁安双绝的岳罄瑶吗?还能唱我喜爱的歌吗?
想到此处,我便浑身颤抖起来,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掉,想哭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感觉让我难受的恨不得去死!
娘亲紧紧抱着我,瞥了二娘一眼:“纵是邪星魔星,也犯不着跟磬谣过不去。待会儿大夫来了,定能查出这其中原因来。总之,我绝不会让我女儿白白遭了这罪!”
说着,她便与关妈一同将我扶回房内。
我当时只顾着哭,也顾不得旁人。大夫来的时候,替我把了脉,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道:“三小姐是中毒了啊。”
“什么?”娘亲一把拽住他的手问,“是中的什么毒?”
大夫说:“夫人不必着急,据三小姐脉象所看,中毒并不深,只是暂时麻痹而已。只要服下解药,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常。若是继续接触此毒,只怕日后就难开口了。”
娘亲一惊,将大夫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您说这毒究竟从何而来?”
“自然是服下的,不然怎会麻痹喉头呢?”
娘亲浑身一震,疾步踱到床边摇着我的肩膀问:“磬谣,告诉娘,你今天都吃了些什么?快告诉娘!”
我呆呆看着她,吃了什么?失去声音之前,我就喝了三娘送来的鲜汤啊。
难道,是她做的?
我恶狠狠地将目光转向三娘,她也是急得满头冷汗,摆手道:“看着我做什么?不是我做的,我天天都给磬谣送吃食,要想害她早害了,怎么可能偏挑着今儿呢!”
“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素来不曾起过争斗的娘亲,居然为着我疾步走向三娘,一巴掌掴在她脸上,直打得她眼冒金星,下盘不稳。
二娘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往后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受了牵连似的,连劝都不敢劝。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