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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活色生香-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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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杨仲偶尔从驻地回家,看见杨娴儿正抱着小念景,一脸骄傲地指着电视对孩子说:念素,看,这就是你爸爸,叫爸爸,叫爸爸呀……
    杨仲心里一惊,立刻冲进房间,看到电视上正在做易青和孙茹两人的专访,当即恍然大悟。他立刻质问杨娴儿,杨娴儿根本守口如一,给他来个非暴力不合作;杨仲虽然得不到答案,但是心里认定了易青是为了巴结孙茹这个豪门千金,抛弃已经怀孕的杨娴儿——反正在和演艺圈有关的传闻中,这种桥段的所谓新闻也屡见不鲜了。
    ……
    当下易青在杨娴儿的病房里,听杨仲讲完了这段仕事,当时就听的呆了。
    他望着床上带着一丝忧郁表情的,沉睡着的杨娴儿,心里一阵阵发疼发酸。
    为什么她在熟睡中也皱着眉头?在易青原本的记忆中,她好象永远是笑着的,永远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的样子……
    没想到,在她从不向自己开启的少女心扉中,竟有一份如此细腻、温婉、真挚而火热的情怀。
    易青一直以为杨娴儿只是有点喜欢自己而已,却一直没有意识到,杨娴儿对他早已情根深种,而且一爱至斯。现在回想起来,当日电影学院的同窗岁月,点点滴滴的各种小事,似乎都得到了一种印证。其实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无论如何掩饰,生活中必然会露出无数蛛丝马迹,可惜易青在这方面是个真正的大木头。
    杨娴儿的这份情意,易青此时想来,却是真正明白了,不由的满怀歉疚,又感动不已。
    杨仲不说话了,易素很想跟他解释两句,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毕竟男女间事,很多微妙的东西是很难向人口述的。
    这样尴尬的干站了不知多久,床上的杨娴儿忽然发出轻轻的一声低呼,睁开了眼睛。
    杨仲和易青这才一下子醒了过来,欣喜的靠到床边去,看着杨娴儿。
    杨娴儿一直煞白的脸上开始红润起来,她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念青呢?”
    易青轻声道:“念青在这里,很好,很安全。”说着,他拿着念青的小手,轻轻摇着道:“念素,看,妈妈醒了,叫妈妈呀……”
    念青使劲的踢腾了两下小腿,咿咿呀呀的叫着,格格大笑,显然是个非常有活力的,虎头虎脑的小宝宝。
    杨娴儿这才看到念青在易青的怀里抱着,她脸色微微一变,女人神奇的第六感使她心里隐隐知道,易青定然已经想清楚一切前因后果了。
    杨仲看看杨娴儿,再看看易青,知道他们一定有话要说,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们谈谈吧,我出去抽根烟。”
    说着,杨仲也出门而去,剩下易青和杨娴儿两人四目相对。他们想要说点什么,又似乎觉得,什么都不必说,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就已经够了。
    杨娴儿静静的看着易素,渐渐的泪光盈盈。这个她熟悉的、深深烙印在心底的男人,依然是当年自己熟悉的那个轮廓,宽宽的肩膀,浓浓的剑眉,永远象大男孩一样干净清澈的眼睛,唯一有一点改变的,就是他的神情中少了几分当年的莽撞和粗犷,多了一份睿智深邃的成功人士的气质。
    杨娴儿突然觉得,能够爱上这样一个男人,甚至和他生了一个孩子,真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不因为他是什么华语影坛一流导演,就为了他是易青。他是易素,这就够了……至于是朝朝暮暮,还是关山万里神思渺渺,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
    “易青……”杨娴儿忽然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轻声的说道:“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你想听什么?”易青情不自禁的欣慰的笑了,好久好久了,没有和杨娴儿这样开心的说话了,看着她就象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要自己唱歌的样子,易青心里甜甜的。
    “唱一首刘若英的歌,我最近很喜欢听她的老歌,那些我们上高中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听的歌……”
    易青很努力的想了想,唱了一首《成全》——
    “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
    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成全了你的潇洒与冒险,
    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唱着唱着,易青忽然停了口,呆呆的想到:我为什么要选这首来唱,这歌词却好象正是为娴儿所写的一样!她当年毅然出走,不正是为了成全我和孙茹吗?那么,现在谁又能来成全她和小念青呢?如果他们母子的爱得到了成全,那么谁又来成全依依和孙茹的爱呢?
    这一刻,易素突然有种万念俱灰,想仰面恸哭的感觉,恨不能把自己分成三份,好让谁也别受伤害,人人的爱都能得到圆满成全。
第二十七章 谁来成全爱(4)
    从医院把杨娴儿送回家去后的几天里,易青一直浑浑噩噩的,也没心情工作。见到孙茹和依依,也显得有些尴尬,不着边际的说几句就逃跑似的走开。
    一个呆着的时候,他总是想起杨娴儿,当年一起游历时的一幕幕往事又浮上心头。她每一分的美丽,每一分的善良,还有她那无以伦比的艺术才华,其实早已深深的打进自己内心最深最柔软的地方,只不过当时的莽撞少年,看不清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罢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知怎么的,易青最近经常想起这两句诗来,不知当年自己的生命中倘若没有依依的话,他和杨娴儿又会怎么样呢?
    如果说他对依依是深爱,对孙茹是怜惜,对杨娴儿的感情又是什么呢?是欣赏吗?还是仅仅有些好感?还是歉疚?或者,在内心深处早就有那么一点点和爱情有关的东西,只不过因为太爱依依的缘故,自己当初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一夫一妻,是伦理的产物,而不是人性的产物。我们可以为了道义和责任,在理智上要求自己一生只真正去爱一个人,但是在潜意识里对异性萌生的那份好感与情愫,谁又能避免和抗拒呢?也许,这就是心理学家所说的“第三种爱”吧!
    有些事情越是逃避,越是怕它来。它越是要来。
    一天下午,杨仲风急火蟟的打来电话,半吼半求地喊道:“易青!限你半小时内现身!马上到我这儿来!娴儿在收拾东西说要走了,这次要再让她走掉就连我也找不到她了!你到底怎么个意思?你是男人不是?”
    易青一言不发。挂上电话,推开办公室门就冲了出去。
    其实就算见到了杨娴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去留住她,但是,两条腿和一颗心却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要向她而去,毕竟那是一个用了生命中的所有来爱他的了不起地女人,还有一个他的骨肉血脉在人间的延续在等着他去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
    杨仲焦急的等在花圆的车道上,终于远远的看见易素的车子出现了,他连忙按亮了电子铁门。用一个交通警的标准手势,示意易青别停下废话,直接进去。
    易青把车子停在花圆草地外的空地上。下了车跑上二楼,冲向杨娴儿地房间。
    门开着。
    易青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娴儿,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来吗?”
    杨娴儿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脆亮,好象心情很好。她朗声道:“你怎么才来啊,等你好久了,再不来该耽误我的飞机了。”
    易素急忙走进房间。刚要说话,看见杨娴儿地样子吓了一跳。
    只见杨娴儿背着个大大的旅行包,穿着一身旅行迷彩,样子跟当年和自己出游写生的打扮的差不多,可是除了脑后打了一个马尾巴辫子之外,她的胸前还用六七跟布条结成了一个小小地网兜模样的东西。看样子她是要把念青放在这个网兜里,带着他满世界走了。
    易素看了这种情景,又急又心疼,几步跨到婴儿床前。把坐在里面好奇的看着杨娴儿打扮地小念青抱了起来,责备的对杨娴儿道:“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只身走天涯时那么来去无牵挂吗?你现在是做妈妈的人了,你可以吃苦流浪,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让他这样陪着你去餐风露宿!”
    杨娴儿看着易青焦急的样子,淡然笑道:“易素,孩子是姓杨的。他叫杨念青。”
    易青见她突然说这个,楞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我知道,这点我从来没想跟你争。你为这个孩子付出了这么多,这个孩子应该跟杨家的姓。你……你还是先不要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我们难道不能商量着解决吗?”
    杨娴儿摇头道:“易青,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孩子姓杨,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易青楞住了,他看了小念青一眼,心里一酸,点头道:“是的,我没有资格做他地父亲。”
    “当然不是,你当然有资格。你本来就是他的父亲,”杨娴儿凄然笑道:“只是,他的母亲没有资格做他父亲的妻子……”
    易青看着杨娴儿,听着这话,突然心如刀绞。他长吸了一口气,刚要张口…”
    “嘘……”杨娴儿果断的阻止了他,摇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现在已经是大导演了,还是象读书的时候一样,那么爱冲动。别说出那句话来,别承诺什么,千万不要为了一时头脑发热说出收不回去的话,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说着,杨娴儿放下大旅行包,坐到床边,静静的道:“我知道你想说,你愿意为这个孩子负责,甚至你想说请我留下来嫁给你。但是我想问问你,你娶了我,你准备拿依依和孙茹怎么办?依依从小孤苦,经历了多少奋斗的艰辛才能走到今天,想必你对她也有许多承诺,现在你怎么能为了一个新的承诺而背弃以往所有的承息呢?还有孙茹,她父母都在美国,爷爷又去世了,她在国内一个亲人都没有,她可以说纯粹是为你才留在国内,才到香港来耗尽心血的打拼的;如果你辜负了她,那她的一切感情,一切付出,还有什么意义?你应该知道你是依依和孙茹生活的重心。难道为了对我负责,你就可以摧毁她们的全部世界吗?”
    这几句话犹如一记记重锤,敲打在易青地心口。杨娴儿把他这几天心里反复在想着的问题,清楚直白的说了出来。就象当年他面临对孙茹和依依的选择一样。他根本无法做任何决定,选择任何一方,他都要终生抱憾。
    杨娴儿说完,走到他地面前,轻轻接过孩子,把小念青放在那个网兜里试了试。,大小正合适。
    杨娴儿逗了儿子两下,接着道:“我说孩子是姓杨的。其实是想让你明白,我不需要你对我和对孩子负责。这个孩子是因为我一个人的意愿而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在你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你发生了关系才有了他。所以。唯一该为这孩子负责的人是我。”
    说着,杨娴儿骄傲的抬起了头,道:“我们的社会有一种奇怪的逻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发生了性关系之后,就必须对她‘负责’,我想这大概是一种封建文化的产物吧。好象我们女人不是和男人一样平等地一种生物,而是一种财产或者附属品。的确,在不文明的时代。女人只要失去第一次,她地一生就和自己初夜的男人绑在了一起,如果这个男人不要她。她就成了残花败柳,没有人要了,所以才会有‘责任’这个说法。可是今天的社会已经不一样了,女性也同样享有和男性青等的性与爱的权力,有多少男人还能要求自己地女朋友或者妻子必须是处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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