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爱情往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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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午去杂志社签个到就跑了出来,陪她去医院探视,陪她吃饭,陪她聊天,就差陪她睡觉了。
医生说,沈小眉她老爸已经没有自主呼吸了,全靠呼吸机维持着,跟植物人没有什么两样,这样要不了多久就会脑死亡。在生命特征这样微弱的情况下,根本不适合做开颅手术。医生从经济节约的角度考虑,建议病人家属撤掉呼吸机,因为这样毫无意义地耗下去,每天都要花费上千元,而除非奇迹发生,病人几乎没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但无论医生怎样劝说,沈小眉就是不同意撤掉呼吸机,她说只要老爸的心脏还在跳动,哪怕是人为的跳动,她也觉得比死亡容易接受,至于钱,她并不在乎,如果可以让老爸活转过来,她就是倾家荡产也不吝惜。
有一次沈小眉去病房里探视的时候,很用力地握着她老爸的手,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呢喃:“爸,您醒一醒啊,您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和弟弟妹妹怎么办,妈走得那么早,你怎么也这么自私丢下我们不管了?您还说要给我操办婚事的,我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以后我结婚你不帮我做主谁帮我做主啊……”沈小眉说得泪流满面,医生和护士忍不住掩面擦泪,听得我鼻子酸酸的。
我站在医院靠近洗手间的窗户旁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在缭绕的烟雾中,我发现生命真的是如此脆弱,沈叔那么有钱,可那又能怎样呢?所有的荣华富贵和金银珠宝,在死神的狞笑面前显得是如此无足轻重。生命中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无力抵抗的,就像我们无力抵抗春天的来临,无力抵抗爱情的冲动和失恋的悲伤,无力抵抗高潮和疲惫,疼痛和懊悔。
又一个黑夜来临,我送沈小眉回沈家花园,她不想再住姑妈家,尽管是亲戚,毕竟没有自己家那样方便。一路上,沈小眉絮絮叨叨地跟我说起她跟老爸从前的一些趣事,说着说着就笑,笑的时候眼睛里又有泪花闪烁。
车过龟山的时候,沈小眉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说好好的你哭什么。她哽咽着说,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和弟弟妹妹跟老爸在龟山上看流星的情景。老爸说,每一颗流星滑过天空,就有一个好人要死了。我现在不敢抬头看夜空,我怕看见流星啊,怕老爸真的要走了。
我的喉头突然涌上一股酸楚的液体,眼前顿时模糊起来。在这个不可捉摸的世界上,有谁可以永远地陪我们看流星雨,有谁可以永远地左手握着我们的右手,有谁可以真的跨越时光隧道,和我们一起从青春年少直到白头偕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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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掏出纸巾给沈小眉擦眼泪,她立即握住了我的手,接过纸巾,说,姚哥,我自己来,你小心开车。擦干眼泪后,沈小眉又望着我说,姚哥,你答应我,以后开车一定要系安全带,车速尽量慢点,千万不能酒后开车,老爸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我心里一动,偏头去看沈小眉,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我忍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笑着说,苕丫头,知道关心你姚哥了?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我还没讨老婆,舍不得死呢!
沈小眉抽着鼻子说,姚哥,你摸我头的样子,好象我老爸哟。
我的心又酸涩起来。
第9节:解不开的Chu女情结
沈小眉的两个弟弟妹妹从北京回武汉探视老爸后,因为在学校请的事假很快到期了,只得又匆匆忙忙赶回去。事实上,他们留在这里守着昏迷的老爸,除了徒增悲伤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偌大的沈家花园里又只剩下沈小眉一个人,我把她送到楼下,正要倒车离去,她却又一把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侧着头问我,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姚哥,你今晚别走好不好,我害怕。
我有些惊讶,望着她,故意眨巴着眼睛说,这不好吧,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你不怕贞节不保?
沈小眉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揪了一下,说,姚哥,你好歪哦,你想哪里去了嘛,我们只聊天,又不干别的。
那晚我们熄了灯,在二楼一间黑暗的卧室里聊天,那是沈小眉同志的闺房。她钻进被窝里,头偏向我,我则穿着她老爸宽大的睡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
我们聊小时候的事情,聊长大成|人的困惑。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美女在熄了灯的房间里进行语言交流而不是身体交流。后来我们聊着聊着就讲起了鬼故事。
我说高中有段时间,我经常在半夜听见我住的那幢阁楼的楼梯上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但起床去看,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有一天睡觉前,我把一层粉笔灰均匀地撒在楼梯上。半夜里,我又被那种脚步声惊醒了,于是打着手电筒去看,我果然在粉笔灰上发现了两个绣花鞋印。
我知道遇到鬼了,但我那时一点都不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谈起鬼就吓得面容失色,我却毫不畏惧,只是觉得很好奇。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在粉笔灰上发现鞋印子的事情告诉了爸妈,他们根本不相信,我拉他们过去看,结果我奇怪地看见粉笔灰上又什么都没有。
老爸说我是学习太紧张了,产生了幻觉,可我明明记得自己是看见过那两个鞋印子的,当时我还用尺量了一下,标准的三寸金莲。
说到这里,二楼窗户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异样的声音,好象有什么东西从紧邻着卧室窗台的一棵银杏树上飞起。沈小眉还沉浸在鬼故事的恐怖氛围中,窗外的声音吓得她尖叫起来,整个人缩到了被窝里,连头都看不到。我倒不是怕鬼,却被沈小眉这种毛骨悚然的惨叫吓了一大跳。
我从沙发上跃起来,打开窗子,看见一条黑黝黝的影子从银杏树上飞快地溜下,在惨淡的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野猫,亮着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我估计它可能是想爬上树去觅食,结果惊动了那些喜鹊。
这棵银杏树上有一个喜鹊巢,每天上面都有七八只喜鹊唧唧喳喳的,像开董事会,吵得蛮烦躁。沈小眉好几次想把鸟巢捅掉,但她老爸说喜鹊是吉祥鸟,万万赶不得。
关严窗户,说明真相,我要沈小眉别怕,说那不过是动物界一场弱肉强食的战争,现在已经恢复和平了。沈小眉这才从被窝里钻出来,颤颤抖抖露出半个脑袋。
我说,小眉,别瞎折腾了,自己吓自己,睡吧睡吧,我也困了。沈小眉不依,她娇嗔着说,姚哥,你再陪我说会话嘛,我现在睡不着。
我问她,有什么好说的嘛,说来说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但沈小眉不依不饶,继续问,姚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婆啊?
我打着呵欠说我没有什么标准,只要,只要是个女的就行。我本来说只要是蹲着撒尿的就行,但想想这句话太不文雅,就临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改了过来。
那你的要求好低哟,你就这么没有品位呀?沈小眉有点鄙夷。
还有一条,她必须是个Chu女。我说。
姚哥,看不出来你这个花花公子还有Chu女情结。沈小眉惊讶地说。
我读大学的时候常常给沈小眉写信,告诉她我跟哪个女孩子又好上了,跟哪个女孩子又吹了,所以她总斥责我是淫蜂浪蝶,下辈子老天一定会惩罚我做太监。
也许是骨子里还残存着少年时期的一缕英雄主义,我有着解不开的Chu女情结。我可以自己放荡不羁,却无法容忍跟自己结婚的女孩曾经委身于他人,尽管她的这种失身远在认识我之前,我都觉得对我的爱情是一种亵渎和伤害。然而,如果只是跟我逢场作戏的女孩,我是不会介意她跟哪个男人上过床的,在我的逻辑中,女人跟男人上过一次床跟上过一千次床没有本质区别。每一次给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宽衣解带前,我都会婉转地问她是不是第一次,如果是,我就会装作肚子痛跑到洗手间里靠自蔚宣泄欲火,然后回来无比清纯地对她说,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吧,你如此纯洁无瑕,我不想伤害你。你的第一次应该留给你未来的老公。很多时候,女孩会被我这种伪装的清纯感动得泪光盈盈。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忍下毒手,是因为我不愿承受那一抹桃红带给我心灵的重负。
朦朦胧胧中,沈小眉好象还在对我说些什么,但困意已使我听不清楚了……
第10节:“Zuo爱”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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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周建新,我一直没跟别人主动说起我有女朋友,跟沈小眉也没有提起过,后来是被她偶然抓住证据,并且在她的严刑逼供下才吞吞吐吐地承认的。我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暗藏祸心,可以理直气壮地向全世界的美女宣布我是名副其实的光棍,有自由恋爱的神圣权利,一方面是不想在此女人面前提起彼女人,女人都是喜欢吃醋的动物,如果知道接近她的男人心已有所属,裤腰带自然会拴得牢一点,至少脱起裤子来不会那么利索。
跟我勾搭的女朋友叫林雅茹,22岁,在武汉这座并不盛产佳丽的城市里,她的漂亮绝对属于半年一遇的级别。她在武汉音乐学院深造过,成绩优异,遗憾的是却没拿到毕业证,在大三上学期就辍学了。她辍学的原因,据她说是因为老爸老妈双双下岗,不久她老爸又患了肾衰竭。家里再也供不起她读书,那点可怜的低保还不够她老爸看病的,为了维持这个家庭,她只得辍学,白天给一些中小学生做家教,晚上则去吉庆街和夜总会等场所卖艺。
2002年6月初的一个傍晚,采访回来路过汉阳归元寺,一个在寺院外面摆地摊的算命先生硬要扯住我看手相,说我面冒红光,印堂发亮,最近必有喜事。我听了一高兴就甩给他一张50元的大钞。但后来我才发现,如今的算命先生可真是与时俱进,都会玩幽默了。
那段时间,我既掉了手机又丢了钱包,违规停车被交警罚款,采访的一篇稿子还惹来了一场官司,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一个漂亮女网友,结果准备接吻的时候发现她有口臭,他妈的要多霉就有多霉。
日子过得如此郁闷,我很想出去找点乐子。晚饭后打电话给周建新,问他去不去积玉桥附近的“博强”夜总会看演出。他说我不愿意去那种声色犬马、藏污纳垢的地方过资产阶级生活,要堕落你自己一个人去堕落,不要腐蚀伟大的无产阶级。
我听了一时无名火起,我说周建新你他妈的装什么清高,你大学的时候偷偷躲在寝室里看黄|色影碟你当我不知道?你今晚要是不出来,我们就枉为同学一场。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还没把手机放进兜里,周建新就打电话过来,姚哥,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你别生气,我刚才只是开开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这样吧,你晚上在“博强”门口等我。
周建新是我大学同寝室的兄弟,一副孔乙己的派头,满口仁义道德理想抱负,跟女孩子说话都脸红。对我们平常谈论男女之事颇为不屑,大有出污泥而不染的风骨。那时候,我们寝室有个公子哥儿,家底丰厚,他是我们全系第一个把私人电脑搬到寝室里来的。每当我们围在电脑前两眼放着绿光看A片时,周建新常常摇头作痛心疾首状,说你们都是社会主义的天之骄子,国家栋梁,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呢。
可有一天课间休息时分,我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