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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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这般处境,那少爷却仍没有收敛一下自己的坏脾气的打算:“你他妈的竟然用毒,真他妈的不要脸!”说话间,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先出手、先用毒的人是他自己。少爷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有忠心的家丁俯跪下来,对着伤口一口一口仔细的吸起毒血来。可那家丁刚吸了没两口,便突然全身一软,瘫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翻白眼、全身抽搐起来。
许燚悠闲的摸过一根只剩下三条腿的条凳,放稳了,泰然坐下:“这种毒名叫一刻颠,一刻即颠,一颠即死,吸是吸不尽的。至于解药么……”他从怀里掏出个白色的小陶瓶。
一直气焰很盛的少爷终于噤了声,许是毒性的影响,气势软了几分,不再开口骂人,只是眼睛随着小陶瓶骨碌碌的打转。许燚却将手一扬,“只有这么一瓶呢。”小陶瓶就这样被他抛出了大堂,往宣山楼侧门的台阶下滚去。
“快、快!”那少爷连话也说不全了,忙让家丁搀着去追那小瓶子。脚快的家丁终于在陶瓶被跌碎之前连滚带爬的抢到了怀里。
待得解药下肚,腿上的黑气渐消,那少爷没了顾忌,火气竟然又一次上脑,他怒冲冲的看向台阶的门口,许燚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那里,斜斜的靠在门上,正要再一次领着家丁冲上去。却看见许燚双手抱胸,自顾自的摇头叹息:“可惜啊可惜,解药吃的迟了点儿。命是保住了,腿嘛……好好养养的话,也许……”他怜悯的俯视着那少爷,“不过最好不要乱动,若是乱动的话,只怕……啧啧……”
那少爷低头看向右腿,果然,黑气虽散,腿上却仍是乌青一片,他试着略微让右腿用一用力,那乌青色当真散得更开了些。他尤不服气,抬起头,用恨不能将许燚吃了的表情恶狠狠的道:“你他妈的有种就别离开宣城,老子不把你的两条腿都剁下来老子就不姓庞!”语罢,终于在一众家丁的搀扶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左思堂和甄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许燚身后。左思堂指着那少爷的背影问许燚:“他刚刚说他姓什么?”
“庞。”怎么?这个姓很特别么?
左思堂刚出看见梅花钉的时候心里就有几分猜测,这下,完全证实了。他板起脸,正色道:“我们马上离开宣城,一刻也不要多留。许兄弟,你这次惹祸上身了。”
“怎么?不过就是让那小子瘸了条腿嘛。行走江湖,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怎么出来混。”这样的娇少爷,还是养在家里绣花的好,出来学什么武混什么江湖嘛。
“那小子是庞亦风,他亲爹是庞常典!”先前是听说过庞常典有这么宝贝儿子,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要是早一刻知道,绝对宁愿让许燚现在吃点亏也不要他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他是庞大侠的儿子?”甄瑶果然也听说过庞常典的大名。
“独生子。”左思堂没好气道。
“虽说宣城附近都是庞大侠的地盘,但以庞大侠在江湖中的声望来看,他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吧?”明明是他儿子有错在先。
“没有人宠着,这样霸道的少爷脾气难道会是天生的?”左思堂在江湖上打滚的时间久,自然明白有些名声在外的所谓大侠绝对是见面不如闻名。以庞亦风的情形来看,这个庞常典,怕也不是传闻的那么好说话。
他们一行四人当天就离开了宣城,投宿在宣城附近一个小镇的小客栈里。
客栈很小,也没什么人。这正合了许燚的心意。人越少越好呢,越少越不容易被不碰巧的撞见。方才来客栈的路上,他可是在小镇的主干道上瞅见了好几间不错的大宅子,很适合今天晚上顺便“看看”。
为了方便那很“顺便”的“一看”,许燚收拾好了行李就准备出门,探一探晚上的路。
他刚拉开通往客栈后院的门,就听见后院的大门也是一响,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群家丁打扮的人自外涌入,看这群家丁的服色,和那个庞大少爷周围的那群家丁一模一样。
切,早就知道宣城周围都是庞家的地盘,不过还是没想到他们找来的这么快。许燚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啊,天气不错,天气不错。耶,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他扭头向里面,大声的,“掌柜的,大生意上门了。”又扭头回来,自顾自叽叽咕咕,“哼哼,刚出还跟我抱怨生意不好,写房间的时候死活不肯便宜一点。哼,这么多客人,哪里生意不好了?”说罢他转身回去,顺手关上门。
门还未关上,一个声音便叫住了他:“许少侠,我们是特地来光顾你的生意的。”
许燚无趣的回头:“我不过是个行走江湖混口饭吃的一介武夫,做生意这种很需要头脑的事,”他摇摇头,“不适合我,不做不做。”说罢,他就往客栈里走,不再搭理院子里的人。
“许少侠,四火大盗许大侠,你不做生意,你那些偷来的珠宝又是怎么脱手的呢?”刚才说话的人又一次开口。
话音刚落,许燚已经一眨眼溜到了刚才发话的人身边,弓身低背,压低了嗓子故作神秘:“怎么,你想要?看重了哪一件?价钱嘛……可以再商量,关键是诚意。”
发话的人是唯一没做家丁打扮的一个中年人,他笑道:“哈哈,诚意当然有,我们可是很有诚意的想买你一样东西。”
许燚听罢,又一眨眼闪回了客栈,也不再问那人要买的是什么东西。待到一众家丁追进去的时候,整个客栈的大堂里,就只能看见算帐的掌柜一个人了。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旷的楼上放声道:“许少侠,别不见客啊,我们可是很有诚意的来买你一只腿的。这笔买卖,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楼上终于有了动静,转角处慢慢跺出来一个人影,却不是许燚,而是左思堂,但见他拍手大笑:“不错不错,这买腿的生意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请问庞大侠,你的双腿,又是什么价钱?”紧跟着出现的甄瑶有些忿道:“久闻庞大侠大名,想不到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楼下的中年人正是庞常典,他闻听此言却不恼,但笑不答。回去的家丁早就把所见所闻统统报予了他知晓,他在宣城附近的耳目也把许燚的行踪追查的清清楚楚,是以他从许燚的武功招式和所用兵器便知道了许燚的身份,也知道了和他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他对甄瑶和左思堂话中有话的言辞不理不睬,自顾自的指挥着手下的家丁却是早散开在客栈里,四处搜寻。
客栈不大,却始终找不到应找之人。庞常典也不急,反而自寻了张桌子,悠闲的招呼起掌柜的上茶。
热腾腾的茶刚倒好,他拿在手中还没喝,表情却猛地严肃,推手间,茶碗已撞破了窗格飞了出去,直取正要从后院逃走的许燚的后脑勺。
祸端(下)
许燚很及时的察觉到动静,转身间,茶碗已经稳稳收在了他的手上,滴水不漏。不过随即他便一声惨叫:“好烫好烫!”手脚乱蹦间茶碗又被他扔了回去,堪堪被已经走到了后门口的庞常典握住。
庞常典将一口未喝的茶水摔落在地,领着家丁围住了后院:“好轻功好身手,我差点就没能察觉到你的动静,难怪犬子会败在你的手上。”
许燚有些不屑:“就他那半吊子水平三脚猫功夫,败在他手上才奇怪呢。”
“犬子学艺不精还四处丢人现眼,为父惭愧。只是江湖切磋,点到即止,许少侠为何却下重手,废了犬子一条腿呢?”
哼,明明是他儿子先出手伤人,想要人性命的,到了老子口里就成了江湖切磋了。原来这庞常典在江湖上的名声,是脸皮够厚厚出来的么?甄瑶决定以后都要对江湖传言的真实性有所保留。
“放心放心,他的腿断不了,只是会变成瘸子而已。这么一点小教训,你那个不听话的儿子如果不领,只怕将来会收到更大的教训。”许燚依旧吊儿郎当的,心思却在不停快转,这庞常典要比他儿子难对付多了,看来他在江湖上的侠名虽然不实,但功夫却是属实的。以自己的道行最多只有三成的机会胜过他,再加上他那群难对付的家丁……
“好好好,我庞某人向来公道,既然你弄瘸了犬子一条腿,那我也让你和他一起瘸了吧!”面向和善的庞常典突然露出狠厉之色,便要动手,却听见身后有人高呼:“来人哪,看热闹呢,庞常典庞大侠以多欺少呢。”他回头,见那高呼的人正是左思堂和甄瑶。只听他二人一问一答:“江湖侠士一般都是独来独往,庞大侠出门怎么一堆家丁前呼后拥啊?为了讲排场么?”
“啊,甄姑娘,你初入江湖,可能有所不知。庞大侠的家丁,绝对不是摆设和排场,庞大侠的家丁,个个都是武功好手。尤其是一直跟着庞大侠的那十来个老家丁,若是合上他们众人之力,恐怕连当今武林最顶尖的高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原来如此……那庞大侠一直有出门带家丁的习惯?”
“甄姑娘你真聪明,庞大侠确实出门必带家丁。我也曾经想过庞大侠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以备遭逢不测时的不时只需?又或者,可以随时以多欺少,就像今天这样?”
“不会吧?”甄瑶假装很吃惊的样子,“万一左大哥你猜对了,我们待会儿会不会也被‘以多欺少’,杀人灭口?”
听完左思堂和甄瑶的激将双簧,庞常典笑一笑,对着许燚自负的说:“既然你的朋友很担心你寡不敌众,我也不好欺负你们后生晚辈,你的那条腿,我就亲自来取吧!”话音未落,他已经出招,拳含内劲,向许燚袭去。
许燚等的就是他这句。庞常典招数袭到的时候,许燚的脚下也一早动了起来。但见他身形移动处,每一招都被他堪堪避开,绝不硬接。庞常典欲待上前逼住他,却不料许燚身形一转,竟在这不大的后院内兜起了圈子,任是庞常典怎么逼,也无法把他逼死在角落里硬接他一拳。
原来许燚自思自己的功夫绝不可能在大了自己二十几岁的庞常典之上,只好仗着自己不错的轻功,腾挪转闪,希望可以寻得机会脱身。
果然,机会还是有的,背后就是院墙了,而此时庞常典的双掌也已逼到。这一掌,许燚也不再避了,反而拿手去接,欲借他双掌之力飞身出院,来个借花献佛。
可他双掌刚触及庞常典的掌心,便暗叫不妙,庞常典这一掌竟不是普通的一掌,后劲延绵且波涛汹涌,使了十分力,却留着二十分,若是自己贸然撤掌,只怕会五脏皆伤。
万般不得已,他只好和庞常典拼起了内劲。可他少了二十多年的内力又哪里拼得过庞常典,眨眼间,他便已双臂发麻,但觉庞常典的内力似不尽的江水,尽数倾入自己体内。
这样硬撑不是办法,他脚下一旋,打算拼得受伤也要撤掌走人,却不料庞常典的双掌似粘在了自己手上,也跟着自己转了半圈。
就在许燚觉得气血翻涌快要吐血之际,一直只是观战的甄瑶顾不得其他,竟一掌接在了许燚的背后。许燚刚刚略微觉得轻松一点的时候,却见庞常典神色不变,动也没动,却把一直收着的二十分力又倾出五分来,直让许燚觉得无法提气无法动弹,周身都已在庞常典的真气笼罩之下,而他的真气,就这样空空的越过自己,直逼甄瑶。
果然,甄瑶立刻觉得喉头一甜,他二人在庞常典的相逼下,只得连连后退。两步之后,有人用双掌自后面接住了甄瑶。甄瑶虽不能回头,却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