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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把梦想留给心-第15部分

小说: 把梦想留给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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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这个男的打量人的目光里,挑逗的成分远远超过唐震天所能承受的界限。

  对方伸出一只手,报上自己的名字,「嗨,我叫Jason。」

  原来是今晚的男主角——唐震天宿命里的情敌!

  唐震天恍然大悟,礼貌性地抬手打算轻握,不料,对方握住他的大手后不放,反而诡异地以食指在他的掌间抠画了几下,令唐震天不挑眉也难。

  这打暗语的招式对跑江湖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之事,但在这酷儿夜总会里遇上,只有一种最大可能,那就是眼前的仁兄在试探他,打算跟他「认证」。

  他若无其事地报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

  杰生对他的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豪爽地拍了他的肩,仍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白牙一张,两道眉一扬,丢出一句「See  you  later」后,得意的离去。

  唐震天没时间去想杰生,邵予蘅已从半掩的门缝里瞄到儿子的身影。

  她脸上一喜,将儿子拉了进去,半谴责地说:「人到不敲门,杵在外面发什么呆?」

  唐震天省去与杰生照过面的事,乖乖地将戒指递给邵予蘅。「礼物在这里。」

  邵予蘅不发一语地扬手往室内一隅比去,要他亲自交给正在上妆的于敏容。

  他给了母亲一个难为的神情,邵予蘅则是来个相应不理,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于敏容跟前。

  她正专心地为自己上妆。

  他静立一旁打量,视线停在她姣美的轮廓上几秒,似怕真情流露后,便将目光调开,改盯在化妆台上。

  化妆台的大镜里清楚地映照出一切,五花八门的美容瓶罐,一包拆封去了半打的烟盒,塞满烟蒂的烟灰缸,三只空酒瓶与一只只闪着三分之一红光醇露的高脚酒杯。

  他显然不喜欢看到镜子里的一切,脸上也随之露出沉重的思量。

  于敏容停下上唇膏的动作,明眸往上斜睨他一眼,满脸漾着「有何指教」的意味。

  他盯着她唇上那两道用眉笔描绘出来的假胡须,错愕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像个被逮个正着的顽皮孩子,愣站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蘑菇一阵。

  尴尬五秒后,他才冒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事,「妳就穿这一身黑西装结婚吗?」

  于敏容停下动作,艳着一张完美无瑕的红唇与突兀得骇人的须瞅着他,反问他一句,「不可以吗?」

  不知为什么,他心底起了挑衅的念头。「我以为女孩子家嫁人时,穿礼服较恰当。」更别提那两道乖张做作的胡髭。

  于敏容白了一眼天花板,老实说:「我嫁杰生,又不嫁你,你还是把你那自以为是的『恰当』省到你大婚的时候,再对你那个传统又乖顺的新娘申张吧!表弟。」

  唐震天愣住,反问:「谁说我一定会娶传统又乖顺那型的?」

  她拿起直排梳,开始整理短发。「你这么古板,就算娶到别型的女孩,也还是有本事把人家闷成你要的型。」

  唐震天自讨了一个没趣,心里对杰生起了妒意,想把杰生在他掌上枢画的那段小差曲对于敏容全盘托出,让她清楚,她那所谓完美又有才情的未婚夫其实是个「吃着碗里,望着锅底」的滥情货色。

  但他说不出口,因为这铁定会伤了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已被杰生闷成他所要的那一型情人;明明是女儿身,却硬要强装成男孩儿样,这可不是「反骨」与「赶时髦」,而是自欺欺人!

  他没冒出伤感情的话,直接将手里热烫的金戒指递给她,补上一句,「邵阿姨建议我送妳这个,希望妳不要觉得我行事唐突。」

  她停下梳头的动作,盯着那只非常简单平凡的戒指良久后,搁下发梳,以食指和大拇指拎着戒指往自己的无名指套去,不大不小,恰恰与她的指径吻合。

  她的眼底汩着泪,感动之余外加方才对他厉声厉色的愧意,她难为情地起身,给他一个拥抱,临时起意地在他俊逸青涩的颊上留下一吻。

  这个吻对已洋化多年的于敏容来说,只是一种表达感激与亲情的方式,可谓发乎情、止乎礼,不带任何寓意。

  但唐震天这小伙子却呆傻住,不知如何是好了。

  于敏容注意到他颊上清晰的红残,连忙抽了一张面纸为他拭去唇印。

  唐震天无法承受这般突如其来的温柔,笃定地拨开她的手,接过面纸,退开一大步后才吐出一句话,「妳忙,还是我自己弄就好。」

  于敏容愣立原地,尴尬地瞪着唐震天好几秒,直到他意识到气氛不对后,才生硬地补上一句,「等一下在外头见了新郎,新娘子可要多笑几下。」

  她没答腔,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那只被排斥的手半晌,不确定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害羞使然,抑或是出于对她的厌恶?

  一种似曾相识、被拒绝过的感觉,像涨潮淹堤似的冲散她的理智,泪随即涌上她的眼眶。她不解地打量唐震天,眼里除了纷乱的泪以外,更是猜不透的疑惑。

  唐震天意识到她出神似的盯着自己,警觉地慢下手,却停不下拭颊的惯性动作。

  直到她冷冷地逸出一句控诉,「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老欺负人?」

  他当下傻愣住,不知如何接口,只觉得像是被她刮了一记耳光,耳根还是热辣的。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但心里却不断想着一件事,她记起他了?!

  于敏容瞅着他,见他像一脸心虚的小男孩般认错后,心马上软了下来。她抹去眼角边的泪,摆摆手,「算了、算了,谁教我们以表姊弟相称,以往有过的恩恩怨怨就看在这只金戒指的份上,一笔勾销好了。」

  唉!看来她还是没记起他,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地站在原地。

  于敏容则是勉强地挂上笑容,转身坐回化妆台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重新补妆。

  唐震天跨出贵宾室,阖上门,与一脸欲言又止的母亲面面相觑。

  他涩声道:「妳是对的,走这一遭确实值得。」

  邵予蘅很以儿子为傲,觉得他勇敢极了,忍不住伸手在儿子的双颊上轻拍两下,慎重其事地对他说:「有一个人想见你。」

  「谁?」

  「邢欲棠。」

  唐震天一听到为娘的报出这位想见他一面的人的姓氏时,心中已有几分了然。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询问母亲,「妳认为这样做好吗?」

  邵予蘅咬着唇思索了几秒,耸肩道:「我觉得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好。」

  「那见他有什么好?」

  「好歹你的身世能够明朗,毕竟,你是在我跟邢欲棠公证结婚后才坠地的。」

  「是不是私生子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

  「但对我们来说则是一个大问题。」邵予蘅眼里满载着真诚,「对方一直想找机会与你团聚,我则希望时机成熟时,你能认祖归宗。」

  「见个面我无异议,至于认祖归宗的事,得等到我和外婆提,她首肯后再考虑。」

  邵予蘅满面笑容地说:「那当然,毕竟她对你有养育之恩。」她对儿子有分有寸的作风很满意,便从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卡交给儿子,「这是你爸爸的联络地址,你若想见他,只消拨一通电话,他随时抽得出时间与你会面。

  「好了,我得进去帮敏容打点,你若不想观礼,不妨回饭店休息。」

  唐震天将名片搁入口袋里,他没有像一只负伤的兽般逃之夭夭,反而走进人群,与齐放和佟青云会合。

  酒过不知几巡后,在众人酣醉的欢唱与各怀鬼胎的祝福中,他目睹自己喜欢的女子,画着两撇翘仁丹胡须,扮作男人样地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无誓言、无婚约,无定情物,有的只是于敏容与杰生所谓兼容互谅、凡夫俗子无法一窥堂奥的倾慕。

  问唐震天作何感受?

  除了心裂,他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原以为自己能静默地祝福于敏容找到幸福,谁知却高估自己的胸襟,他实实在在无法祝她与杰生幸福一世,但又能如何?

  构成于敏容幸福的主条件并不在他身上。

  他听着新郎举杯高呼道:「无誓言的爱情最伟大!」

  其他嘉宾也跟着附和。「附议!」

  唐震天也只能端着香槟酒杯,以无言代替反驳,一口接一口地浇灌心中愁。  


           第十章         

               于敏容「嫁」了人,唐震天年少的一桩憨傻心事也算了却个彻底。

  他目睹她的委曲求全,心里有种想找杰生算帐的蠢动,却碍于自己在新娘眼里不占任何分量,只能困在饭店的健身房里,以健身为名虐待自己的身躯。

  在邵予蘅的要求下,他陪她在饭店里多住几日,伴她走街逛传统古典艺廊,三不五时登门上高级餐馆用餐。

  到晚上,则是跟齐放和佟青云当个曼哈顿的夜猫子,从这一家酒吧混到另一家酒吧,在酒精催化的作用下,卸下戒心,大吐高中毕业后的种种。

  三人的情谊也从「无话可说」渐渐变成「无话不谈」的阶段。

  送邵予蘅搭机赴台后,佟青云也回巴黎上工,唐震天便带着包袱移师到齐放那里「寄人篱下」。

  偶尔,唐震天会瞄到于敏容俏瘦清丽的倩影远远地飘过,基于心仍不能平静的理由,他采取回避的策略。

  齐放了解个中原由,也就暂时避开杰生与于敏容往来频繁的社交圈。

  曼哈顿这个都会,说大是大,说小也是可怜得很,全视个人的社交范围而论。

  偏偏齐放与于敏容互为同事,唐震天要躲开这个表姊的邀约,还真不容易,他与齐放将借口一个编过一个,从牙疼、伤风感冒、水土不服、吃坏肚子与酩酊大醉等大厄、小耗统统都搬出来挡驾。

  结果好巧不巧地,竟失算地在中央公园的长椅边给她撞上了!

  「Dave!Dave!」

  唐震天还不习惯这个洋名,给唤过两次后,迷惑的眼眸才松开了纽约观光地图,往前一探究竟。

  入眼的是一件旧得不能再旧的运动背心,胸前那几个褪了色的「I  love  NY」红色字母已被漂成粉红色了。

  唐震天看到于敏容一身汗流浃背的慢跑装束后,眨了两下眼,没吭一句话。

  「牙疼好些了没?」她关心的问。

  唐震天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虚地略摇了几下头,想招供他牙其实不疼。

  他那委屈的表情看在于敏容眼里,却以为他疼得不得了。「这样忍着怎行?亏你还有观光的兴致!」说着就牵起他的手,要拉他起身。

  他的吨位比她重得多,她试了起码三回,才扳着他的手臂,歇口气说:「你站起来啊!屁股干嘛紧黏着椅子?」

  「哦!」他本能地想安抚她的怒气,没多想就拔腿起立。

  怎料于敏容同时再试了一次,所施的力道比前几回都重得多,再加上少了他的体重,让她顿时失去平衡,瘦竹般的身影就往后仰飞了出去,连带地把一时不察的他给拖下了长椅,眼看他魁梧的身躯就要如崩坍的土堆往她身上重压去!

  好险他两掌抵住地面,及时撑住了上半身,这才没将她压扁。

  两人的上半身安然无事地分得开开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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