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复仇 林雪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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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是梦,是她自己胡思乱想造成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然而所有的不可能,在那个男人弯下身、托住她的手肘将她扶起时,全都变成可能了。
「你……烈……」她傻愣愣地瞅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一样的英俊、一样的粗犷性格,但那五官却渗入某种教她感到陌生的东西。
唐烈看着她的方式,不再温暖柔情,眼中深幽幽的瞧不见底,俊美的轮廓变得刚硬、冷酷,不流泄一丝感情。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骆以芳突然一股恶寒,脸上的痛蔓延着,她想,她的脸肯定肿起了。
唐烈锐眼玻Я瞬',不答反问:「看见他要打妳,妳不懂得避开吗?只会像个呆子站在原地,妳到底有没有脑子?!」
「我……我……」她完全弄不清楚状况。
唐烈冷冷地丢下话,「我可不希望自己的所有物有什么损伤。」
「烈……你、你是什么意思?」她的双腿几乎站立不住,如果不是唐烈一臂托住她,她真会支撑不下去。
「什么意思?!」骆庆涛气得脸色发青,克制不住地咆哮,他抓起一叠照片朝骆以芳掷去,「妳还有脸问什么意思?!妳早八百年前就和这个男人勾搭上,被他吃干抹净,现在好啦!盛康集团那边嚷着要退婚,两家的联姻彻底告吹,我的脸全被妳丢光了,妳还想怎样?!」
一张张照片在骆以芳面前散开,哗啦啦地洒落一地,她垂下头定定地看着,一时间只觉得浑身血液彷佛被抽光了,整个人犹如浸在冰河的最深层,彻底冻结,一动也不能动……
那一张张照片全是她──睡着的她、赤身裸体的她,虽然胸部到腿间仍盖着薄薄丝被,但裸露出来的香肩和一双修长的玉腿全泛开玫瑰般的嫣红,再加上凌乱蓬松的发丝,和那张渗出细细汗珠的娇艳睡颜……再无知的人都能一眼看出,照片中的女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累得失去意识。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是你拍的?」她僵硬地扬起小脸,双眼紧紧锁住身旁的男人。
唐烈沉静地与她对视,突然,高深莫测的俊脸划开一丝嘲弄,「拍得不错吧?妳是很好的模特儿,挺上相的。」
「……为什么?」
他嘴角一勾。「好玩。」
「你──」心脏像是被利刃刺入,骆以芳抬起手想甩他一巴掌,细弱的手腕立即被握住。
他的力道好重,紧紧地制住她,但她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因为心那么痛,痛到浑身发抖,痛到再也挤不出一丁点力气。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没能瞥见当唐烈将她拥进怀里时,幽黑眼底一闪即逝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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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芳轻轻眨动眼睫,脑中昏沉沉的不适仍无情地纠缠着她。
不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有谁能好心地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眼角渗出泪水,呼吸有些困难,再一次眨了眨眼,这回,眼中的焦距终于变得清晰,她从不安的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得出奇的床上。
房中的天花板特意挑高,装潢和摆设全然陌生,但看得出来,都是经过名家巧手设计,带着淡淡的欧式风情。
这是哪里?她睡了很久吗?为什么窗外已是夜晚?
一连串的问题让骆以芳百思不得其解,她掀开羽毛被正要下床,才发现身上的衣裙已被脱去,换成一袭柔软又舒服的丝质睡衣。
她怔了怔,跟着听见门外传来声音,小脸一抬,就见到房门被人推开,一位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妇人推着小餐车进来。
见到骆以芳傻傻地坐在床上,妇人欢喜地眨眨眼,笑着说:「妳睡醒啦?很好很好,睡得饱饱的精神才会好,我帮妳煮了一些东西,还煲了汤,很滋补的,妳感冒了,要多喝一些。」她的口音很奇特,带着浓浓的广东腔。
「请问……这是哪里?」骆以芳忍不住间。
「哎呀,我都忘了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先生的管家,这次是专程限着先生从香港过来的,妳可以跟先生一样喊我『霜姨』。」她双手俐落地布置着小餐车上的食物,继续说:「妳也知道的,唐先生就一个人,很多生活上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忙着工作,有时还会忙到忘记吃饭、睡觉,总要有人在身旁盯着他呀,唉……这孩子真是的,怎么念都念不听。」
她没发觉自己在碎碎念,只觉得家里突然多出一个女孩,可以听她吐吐苦水,挺开心的。
骆以芳的心情却没办法像霜姨这么开朗。
她的小手紧抓着睡衣,思绪绕着刚才得到的讯息打转──
香港过来的……唐先生……她忽然记起赵叔对她提过,来与父亲见面的那位贵客,也是从香港过来的,而当她被召唤进书房时,他就站在那里。
所以,唐烈就是那位贵客了?
原来……他不仅欺骗她,还不断地打击父亲的事业。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了?!为什么要在赢得她的身与心、让她察觉自己爱上他后,又狠狠地将她推进无底深渊里?!
记起那一张张与他欢爱后的照片,骆以芳的心脏涌起难以言喻的疼痛,像是呼吸的力道再大一些,马上就要被撕裂了一般。
好痛……真的好痛……
「小姐,妳还好吗?是不是还很不舒服?唉唉,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打妳,把一张漂漂亮亮的脸蛋打得红通通,实在太恶劣了。」霜姨见她蹙着眉、紧揪着胸口,连忙过来扶她。
「我……我没事……」费力压下痛楚,她笑得好虚弱。
「妳这模样,任谁瞧见了都会心疼,不过没关系,只要妳乖乖在先生这儿住上一阵子,让我露几手帮妳补补身体,一定可以把妳养得白白胖胖。」
霜姨笑得好乐,但骆以芳听到她的话,却浑身一震。
她不明白为什么醒来之后会在这里,但这栋房子无疑是唐烈的地方,她怎么可以留下来?!
「啊!小姐,妳要去哪里?!看妳摇摇晃晃的,快回床上躺好呀!」霜姨见她下床,不禁瞪大眼睛叨念个不停。
「我要离开这里。霜姨,我之前的衣裙呢?是不是妳帮我收起来了?可不可以麻烦妳拿给我?」
霜姨头摇得跟博浪鼓没两样。「不行、不行,妳的那套衣服送洗去啦,先生会帮妳买新的。天一亮,许多和先生有生意往来的厂商、百货公司和精品店,就会专程把东西送来,让小姐慢慢挑……妳别走啊,唉唉唉,妳的身体这么虚弱,能走去哪里?」
走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留在这里。
骆以芳忍着晕眩,她的感冒似乎更严重了,但她仍狠下心来,穿睡衣就穿睡衣,没什么大不了。
不听霜姨的劝说,她扶着墙往房门移动,还没摸到把手,那扇门已经敞开来,男人伟岸的身影占据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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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到唐烈锐利的目光,骆以芳倒抽一口气,踉跄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跌倒,那双有力的男性臂膀硬是将她扯进怀里,拦腰抱起,直接走向床边。
「放我下来!走开!放我下来!」骆以芳不驯地踢动小腿,粉拳往他身上招呼,但那点力量只够帮唐烈搔痒,根本没看头。
「闭嘴。」他冷冷地命令。
「野蛮人,你放我走,我不要在这里!」她喊着,头晕得更严重,一下子感觉胸口闷得好难受,快要不能呼吸。
霜姨吓了一跳,见两人闹得这么不愉快,赶紧在旁边打圆场,「哎呀,先生,你不要这么大声,小姐她身体不舒服,又没吃东西,你别凶人家啊!」
「霜姨,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见他,求求妳,妳帮帮我好不好?求求妳啊……」说到最后,骆以芳无助地哭了起来,两行清泪挂在楚楚可怜的小脸上,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软化。
霜姨忍不住想再开口,但唐烈却抢先一步冷峻地说:「霜姨,出去。」
「先生,这……」真是左右为难啊!
「出去。我和她的事,我自己处理。」
踌躇了几秒,霜姨终于叹口气,狠下心不去看骆以芳乞求的眼神,转身离开。
唐烈的视线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怀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他被骆以芳的泪弄得心烦意乱,也恼怒自己会这么轻易地受她影响。
与她相识以来所展现的柔情蜜意,全是计画中的一部分。
他存心诱她上勾,不可能放真感情进去,既然如此,她的眼泪对他而言,应该什么也不是,他对这个小女人只有冷酷,或者……还有生理上的欲望,想埋进她柔软身体里、狠狠发泄的欲望。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呜……好过分、好恶劣,为什么……」
在一连串的挣扎无效后,骆以芳气喘吁吁地伏在床上,唐烈就坐在她身旁,高大的体型压迫着她,让她明白,若想要比力气,她根本毫无胜算,只能乖乖地被他禁锢。
望着她颤动的纤肩一会儿,唐烈抿抿薄唇,终于出声──
「妳父亲骆庆涛当年对我们唐家做的事,我今天要连本带利地回敬给他。我不仅要抢尽庆富企业的生意,更要阻断他想藉由联姻寻找外力支持的计画。」他冷冷地牵唇,两指扣住她细嫩的下颚,「所以,妳不能嫁进盛家,我绝不允许盛康集团给予妳父亲任何援助。」
骆以芳听得一头雾水,吸吸鼻子哑声问:「我不懂……你、你为什么非找骆家的麻烦不可?」
粗糙的指腹滑上她仍有些红肿的脸颊,他的五官带着冷傲,爱抚她肌肤的动作却十分温柔。
「十五年前,你父亲的庆富企业刚刚在国际商场上打响名声,当时各家企业为争取到更多的海外订单,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原本明争暗斗在商场上是常有的事,但他的心也太狠绝了,做事完全不留余地,抢到生意还不肯罢休,非得对同行赶尽杀绝,逼得人家走投无路……」
他顿了顿,鼻息灼热,眼瞳幽深,让人瞧不清真正心思。
「我父亲就是被骆庆涛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之一。十五年前,唐家只是香港一间小小的贸易公司,正因为骆庆涛有意的打压,把我父亲辛苦十几年所建立的一切全毁了,他破产,欠下银行和地下钱庄大笔债务,我母亲一走了之,丢下我和父亲不管,我父亲承受不了,最后选择跳楼自杀逃避一切……妳说,这个仇我能不报吗?」
骆以芳在他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寒从脚底往上窜,冰封了她的血液。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绝望又心痛地问,想到两家之间的仇怨这么深,看来一辈子都不可能化解。
唐烈下颚微扬,薄唇勾勒出的弧度嘲讽而冰冷。
「妳只是我复仇的工具。当然,如果妳比较喜欢当泄欲工具的话,我也不反对,毕竟我们在床上很契合,也都很享受对方的陪伴和慰藉,不是吗?」
骆以芳双唇发白,极度的难堪狠狠揪住她的心。
她为唐烈心痛,也为自己心痛,她不该再爱着他,也不能再放纵感情,她要恨他,一定要、一定要!
「我恨你!」她哭着叫喊出来,再次不顾一切地挣扎。
唐烈英俊的五官突然紧绷,双手轻而易举就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