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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凤鼓朝凰-第122部分

小说: 凤鼓朝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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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难得的安养之处,便似世外桃源,她每日浸着温泉,鼻息间满是那特异药香,懒懒的竟生出些乐不思归之意。

   阁内汤池她嫌闷热,常会觉得晕,便叫宫人们在露天小池四周竖起屏风,温暖水流和着微凉空气,最是两相宜,偶尔,甚至能就这么趴在池畔光洁湿润的石块上睡去。

   她常觉得她梦见了白奕,梦见他就在她身旁,搂着她,在她耳畔轻声低语。可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任她如何努力,也无法辨清。

   直到有一日,她忽然惊醒过来,睁眼看见那坐在池畔的男子,他的手正抚在她面颊,温暖又坚定,竟让她恍惚好安心。

   “我在做梦么?”她将头仰靠在石壁上,抬起双手,抚摸那本只该在梦中出现的容颜。

   “你睡在这里,仔细着凉。”他反握住她柔荑,另一手小心翼翼从后颈玉枕处托起她头,不许她再靠在水石上。

   她却在水中转个身,将他那只手拖来唇边,厮磨亲吻时闭着眼轻叹:“不睡,怎么见得到你……”恍如呼吸,那只手真好,那样熟悉的气息、触感,真实地令她害怕了。

   “阿鸾……”他的嗓音低哑下来,带着淡淡的哀伤,“你恨我么?”他这样问她。

   “我恨!”她忽然张口咬住他,在他手腕啮出一圈齿痕。鲜血特有的腥锈刺激她的味蕾,酸涩得令她落泪。

   他就这么任由她咬着,反而捧住她的脸,望住她睫毛轻颤的眼,低语沉吟:“可是我爱你,阿鸾,我爱你。”他倚身亲吻她眉眼,用唇感觉她细微的颤抖,每一次浅尝轻啄,都伴着这般亲昵蜜语。伏在池畔迁就,那姿势很累,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只是慢慢地吻她,反反复复。

   他便像是专酿来醉她的酒,如此轻易地打翻了她心深处固执的坚守,涟漪泛起,她打着颤松了口,醺然勾住他颈项,寻找他的亲吻。

   唇齿相接,仿佛彼此都已在眼睁睁的两两相望中渴求了千万年。她试探地用檀口丁香轻舔他,立刻被他抓住了,再也休想逃走,那湿热的柔软卷入口中,灵巧如鱼,舔舐,纠缠,温柔里蔓着霸道。

   腰肢酥软,指尖发梢也浸染快慰,她觉得自己被泉水没顶了,温暖寸寸节节的燃烧成了炽热。“抱我,抱住我。”她下意识地收紧双臂,仿佛害怕自己会沉入水底一般,几乎挂在他身上。

   然而,当他真的在泉水里捆住她,那样滚烫的肌肤相亲,她忽然又莫名胆怯起来。

   这羞于人见的沉沦,她竟如此贪恋,哪怕真是南柯一梦呵,依旧叫她心虚地直想逃走。

   但他却一把梏住她。“阿鸾,我有话与你说……”他抵着她前额,那双眼,浓烈得仿佛沸腾苍穹。

   “别说……我不想听……“她却扑身堵上他的唇。

   别说,只因这人若说出口来,便再没有如果,她懂,她早已了然习惯。

   忽然之间,她似又被他灌下了瑰魅毒液,一半冰凌,一半火翼,从眼眸里生出,从浸着温汤香滑的妩媚里生出,化身那云雨间的妖,只为自救。

   她要救自己呀,即便希望如此卑微又渺茫。

   她吻他,百般汲取追逐,不许他再多说一字,毫不娇揉地挺身迎上,那灼热的利刃。

   随波荡漾,无可依凭。她抱住他赤裸的脊背,抬腿缠住他,听见他从喉管里溢出压抑的低吟。

   瞬间,她睁大了眼,一瞬不一瞬地望住他,仿佛要将那模样刻入血肉中去。

   他这样的男人,原来也会喘息,会呻吟,会颤抖,会不能自持……

   只有她能叫他如此。

   只有她,再没有别人。

   忽然,快意地想要泪涌。她于是真的,落泪了。

   他将她抵在池壁,噙着她遗失的泪光出入,这激烈的温存,狂乱又微妙,叫她顾不及迎送,只得随了他去,什么也不想。

   素白衣衫与乌绸长发交织一处,在水面堆叠,顺水舒展,复又堆叠,再舒展……泉水,汗水,泪水,混作一团涌动,拍打出旖旎声色。

   她引颈,在他没入最深处时,与他相拥得毫无间隙,听不见自己发出怎样入骨泣音。胸腔中那一颗滚烫搏动太炽热,叫她不能呼吸。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奇…书…网她宁愿就这样死去。

   但他怎会许她死去。

   这偷来的欢爱是自欺的醉生梦死,延得一时半刻,再睁眼,依旧凌迟。

   她知道,她生死不能。

   “阿鸾,我只愿来生做个闲人,日夜伴着你,赔一跳姓名于你……”他拥着她,在她耳畔低沉长叹。

   她啜着泪笑:“今生呢?你的今生,给了谁?”

   他沉默着不再言语,搂了她那可七巧头颅来,贴在心口,紧紧地,犹抱珍宝。

   她却猛一把推开他,挥得水花四溅,而后定定地望住他,水润的乌发、乌瞳,神色苍白。

   说什么来生,这连今生也吝啬给予的男人!该要何等痴迷的心窍,才敢眼巴巴地望着来生那一抹虚无的应许。

   然而,纵然知道,又能如何?

   她自将脸埋入他怀中,泪水溶在泉水氤氲里。

   

章七八 丧绝杀

好似什么也不曾说过,却又似什么也都说尽了。

他最终不曾多留一刻。她亦不曾哀求挽留。

她知道,没有用的。她早已习惯了这个男人。他一向如此,如此多情又如此无情,狡猾地把话只说一半,永远只说好听的那一半,那些残忍的却藏在水下,就像清澈湖底的砾石,看上去真美,走过去,伤痕累累。

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白弈,若他向她跪下乞怜,寻找各种这样那样的借口,她会更不快活,她会鄙夷他,唾弃他,一个耳光将他打出门去彻底厌恶了那张脸;而若他也能像九殿下,或是任先生那样,为了一个女人,什么也可以不要,那他还是他么……?

好。真好。他从头到尾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选择,承担,没有变过。

不好的是她。

是她依旧放不开幼时天真的痴迷,自说自话的将他推上名为完美的高台,到头来却又固执地不愿接受突如其来的真实。

既不会割舍,又无法接受,是她自己把自己逼入这夹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没资格责怪他,正如同,她一样无法放开自己,在千夫所指之下赤裸地坦诚自己依然爱他,爱这个与她有杀父之仇又有兄妹之名的男人……

原来,她无法宽恕的,早已不再是他,而是,这样窝囊又不洒脱的自己。满身罪孽。

“你知道么,金佛草是有花的。”她立在池中,温泉水暖蒸着她的湿滑,乌发红颜,朦胧缭绕。她望住他,将一颗泪珠含入齿间,“番僧们说,那花儿是金色的,满山遍野时风一吹,一片一片得摇摆,很美。可我不知道该如何让它开花。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帮我把它种出来?”

他在池畔单膝而跪,伸手抚上她濡湿的脸颊,轻拭那些泪与雾,嗓音温软:“我让人去找了高原上的泥土,可是花匠告诉我,那里的水与空气,也与这里大不相同,想要它开花,只有等,等它终有一日适应了这里的气候。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再——”

“你要让我看见。”她不许他再说,阖目亲吻他的掌心,“趁着我还看得见的时候,不要等得太久……”

“傻话!”他拧眉斥断她。

她却转身游开了。“你走罢。”她将自己潜下深泉去,不想看转身一瞬的那个背影。

墨鸾不在的皇宫内廷并没有让李晗觉得如释重负,反而好似一下落了空。

每一处厅台殿阁,每一处花草树木,仿佛都有她的影子。八年婚姻,十载相识,赫然发现,一朝分别,记忆中竟几乎捕不到她的笑颜。她忧伤浅浅的模样,那种仿佛穿透了空间甚至穿透了他的神魂,遥遥地望着另一个人的眼神……满满的,全是……

莫名间,有种淡淡的苦涩从心尖涌上舌尖。

德妃的疯症愈发严重了,药石罔效。代执内事的贤妃三番几次与他说内廷开销,就知道轻言软语要钱……不过才一月不到而已。

他忽然很想要阿鸾回来,快一点回来。

他失去了阿琉,失去了阿咏,那些或曾与他贴心相伴的女子,在不知不觉中,一个一个都走了。六宫佳丽如云,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如此庞大的规制,他自己从没记明白过,他心里记住的,午夜梦回时,思忆想念的,仍旧是她们几个。可是,她们都走了。等他恍然惊觉,伸手已再触不到雪腮偶落的红香。

莫非,如今连她也走了?

她在哪里?在哪里?

他像被扼住咽喉的溺水者,大叫着从梦中惊醒。

侍人们听得响声的慌忙奔上殿来。他翻身下榻,顾不得叫人服侍,一面自蹬着靴子,一面喊叫:“备马!朕要去温泉宫!”

“陛下!”闻报勿勿赶来的韩全惊道,“陛下,您怎么突然要去温泉宫?”

李晗这时已蹬好了靴子,自己拽了衣袍来穿上,也没挡风的斗篷可披,径直就往殿外走,一面走一面道:“去接淑妃回来!”他说着又高叫了几声:“备马!”

韩全闻之只觉不好,慌忙苦劝:“陛下,这汝州再近,骑快马也是大半日的路程,何况又有山路,您这会儿——”

但李晗却挥手将之打断。“等明儿就走不了了。”他一心不想被蔺谦、杜衡等诸臣知道了前来阻拦,急着就要立刻出发,连连喝命宫人备辇。

韩全唯恐他出什么闪失,噗通便跪在他脚边拉住他哀道:“陛下思念妃主,命人快马去报,请妃主明儿启程回来就是了。”

“别挡路!”李晗烦躁地一跺脚,“我要亲自接她回来……”他忽然垂了眼,嗓音沉缓下来,坚决里透着一丝迷茫。“你选几个人立刻换了常服跟朕上路!”他断然向韩全命道。

眼见已是拦不住了,韩全万般无奈,只得明面上依了他,挑了十名千牛卫,换上常服,就要随他连夜持令出城。

一行人才出得禁城,迎面却见一辆车障来,屏开帘卷,下车来的,却是东阳公主婉仪。

“陛下这时候是要去哪里?”婉仪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李晗跨下马的辔缰。这一句,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李晗见婉仪忽然来,心猜便是韩全偷偷使人去通得风报得信,心中恼怒,狠狠瞪了韩全一眼,但到底还是害怕伤了亲妹,不敢强行催马。“这样晚了,婉妹独自出来?”他抬眼张望了一下,见只是婉仪带了几个仆婢,并不见白弈踪影,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问道:“善博呢?”

浓夜如墨,婉仪一双眸子闪烁不定,一颤之下,神色间便见了些尴尬。

“他……”她不自在的虚了目光,迟疑了一瞬,轻道:“他来就能劝得住你么?”

“他不在府上?”陡然,李晗声已高了起来。无端端地,不安又恼怒。他猛一抖缰绳。

婉仪惊得松手向后跌了一步,一旁婢女忙上前掺住她,却见李晗已纵马改了道,竟是向着公主府方向奔去。

“哥哥!”婉仪焦急呼喊,但李晗撒出去的缰早已收不住了。

他一路策马,到得公主府门前就直闯。

“哥哥!”婉仪吓得面色惨白,追上来就拽他。

正拉拉扯扯到前院,忽然,却见白弈从正堂里快步迎出来。他看了看气汹汹地李晗,从容将婉仪拉进怀里,问道:“怎么了?夜里出门也不叫醒我一起?”

一瞬间,李晗腾腾的杀气全给生生憋屈了回去,成了怀疑的敌意。

“陛下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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