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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丑皇后-第70部分

小说: 丑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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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冷哼,“可你能解释的清楚么?”
    烟落垂眉不语,的确,如果刚才不是风离御及时出现,梅妃突然昏厥,她的确是百口莫辩,弄不好又是惹上一身麻烦。听他这般一说,她方才瞧着他替梅妃救治,心中那莫名的窒闷已然消减了许多。缓和了脸色,点一点头道:“嗯,今日多亏了你。那你寻我,有事么?还有,今日你在射箭场上射鹰之时,那般失手又是怎么回事?我瞧着你神色好似不太对劲。”
    他双手环胸,也不答她的话,只是漠然站立,静静地瞧着她。
    眼神时而灼热又时而冰寒,一壁热一壁冷,瞧得烟落心中直发怵。
    良久,他轻轻启口,语调却含着淡淡苦涩,问道:“他送了你满院子的花,极是罕见名贵。听闻瞧一眼都会让人觉着无比震撼。难道你心中,当真没有一丝动容么?还有那匕首,我都瞧见了,那可是他常年不离身之物。”
    花?烟落起初一愣,一时没有明白他话中之意,待他提及匕首之时,方才明白过来,顿时只觉得一盆冰水浇醒了她,彻骨地寒冷。他将她,当作了怎样的女子?是不是他觉着自己原本心仪慕容傲,眼下却又对他有着莫名的情愫,所以,理所当然的,也会很容易移情于风离澈?在他心中,她原来是这般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
    她随手摘过身侧一朵无名黄色小花,紧紧攥着,仿佛手中攥着一把冰冷的雪,妄想瞬间将它融化。
    蹙眉,她唇角蕴着浓重的苦涩,贝齿紧咬着,连红唇发白都不曾自觉,语调哀凉道:“好!极好!你竟是这样看待我的。”
    她顿一顿,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正如此刻自树叶缝隙间洒落的明媚阳光。突然伸出一手,将手中已是揉捏的粉碎的花瓣抖落,径自掸了掸,一脸无所谓道:“我向来不甚喜爱花,芳华不过是瞬间,留也留不住,便如此刻!”自嘲地撇了撇唇,她傲然转身,直欲离去。
    “烟儿!”不知缘何,见她笑起来,他心中竟是有种莫名的恐慌。想也没想,便从身后拥住了她,手一伸,却探到她腰间似乎有一小小硬物,轻轻一拽,一枚物什便落入他的手中。
    烟落一惊,慌忙转身想自他手中去夺。不想他已是端在手中细瞧。
    那是一枚极小的荷包坠子,统共不过铜板般大小,中间一块翠玉玉阙只有指瓣大小,缀着银丝流苏,四周的荷包之上,绣着一条金龙盘踞在了玉阙一周,那龙不过半指来宽,却是神采飞扬,每一片龙鳞都似乎泛着金光。
    他不甚懂刺绣,只觉得此时那条龙仿佛要自荷包之上跃然腾飞一般。他从未见过如此细密的针脚,绣得如此微型的绣品,堪称一绝。抬眸望向她,眸中含了几分期待的光芒,语调柔和恳切道:“可是送给我的么?”
    哪有这般厚脸皮之人,见他夺了去,她微恼,跺一跺脚道:“谁说是送你的,快还了给我。”即便她真真是为他而诱的,此刻她也不想承认,他竟然那般不信任她,当真是可恶之极。既然他是如此想的,那她日后便只当他是孩子的父亲,再没旁的了。
    “可这分明是男子所用之物,你分明就是给我的,还嘴硬不承认。”他又瞧上一眼,十分满意,赞道:“烟儿,这么细的针脚,这般微小的绣龙,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从未见过呢。”大刺刺的收入怀中,他毫不客气。
    “用的便是上次你替我缝筋脉的金针。”她没好气的答,见他径自收走了,又是气恼道:“快还我!”
    “还你?”他一脸邪肆的笑起来,挑了挑眉,指一指自己的胸前,神色暧昧道:“想拿回去,就自个儿过来拿啊。”言罢,眸中含了一分魅惑的挑衅,向她勾了勾小指,示意她伸手过来。
    烟落大窘,顿时脸红了个透,他竟然引诱她对他上下其手,当真是无耻的紧。
    暗自咬牙,其实这个荷包,她的的确确是为他而绣的,一来算是答谢他治好了自个儿的手,二来亦是想试试自已是否手巧如当初。只是一直藏于身上,未曾送出。
    相赠男子荷包,无疑是两情相悦的定情信物,她不曾送出,亦是不愿去弄清自己的心意。
    她对他,应当是恨的,毕竟他曾毁了她的一切。
    她对他,应当是有一分同情的,只因他邪佞狂肆的外表之下,其实亦是备受他人迫害,凄然的身世,蛊毒发作时的疼痛脆弱,每一样都牵动着她的情绪。
    他与她,有着相同的至痛,便是一同遭人陷害,而那硬生生被打落的孩子,至亲的骨血,他与她,同样的痛!
    她对他,应当是有一分心动的,在暴室之中每一夜的点点滴滴,至今都清晰的刻在她的脑海之中,又怎能忘却?冷酷的他,残忍的他,温柔的他,细心的他,郁郁的他,热情如火的他,每一种他都在她脑海中不停的翻滚着,交错迭起。
    人常道,平淡无波澜的温情,容易被滔天起伏激烈的感情所取代,难道说,她的心早已被侵蚀?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守旧女子了,又怎能抵挡狂野如他的魅力?况且,她如今又是有了他的孩子,他与她,注定是牵扯不清的。
    “烟儿!”风离御瞧她一阵出神,轻声唤道,突然似想起什么一般,径自向腰间摸索去,确是空无一物,凤眸陡亮,神色一动。那蝶形玉佩,他好不容易才从慎刑司弄了出来,竟然又是不见了。昨夜是映月替他换下衣服,会不会是?
    “烟儿……”一想到映月,他神色黯然,轻声呢喃着,“烟儿……如果……”
    “怎么了?”烟落见他神色有异,出声询问道。
    “没什么……”他扯出一抹极是难看的笑容,掩了情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接住她,她的身子柔软而芳香,令他沉醉。
    有风吹过,落叶纷纷,洒落在她的肩头,伸手替她拂去,他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一片,映月的事,能瞒她多久,便是多久了。
    “烟儿。”他又唤道。
    “怎么了?”她伏在他的肩头,轻声问道。
    “宁王府就快改建好了,想不到修建的进度这般快,还有二个月左右,我便要搬离景仁宫了。”他的喟叹,带着无声无息的忧伤,钻入她的心间。
    二个月,她腹中的孩子也至多再瞒上三个月,他们如今真真是到了山穷水尽,时间益发的紧迫,每一步棋都必须加快的走,稳妥的走,稍稍有点差错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而这二三个月间,一切都必须尘埃落定。
    “对了,昨夜瞧你多喝了几杯,是不是有心事?”她柔顺的问道。
    “我的心事,便是你!”他屈起两指,捏了捏她娇俏的鼻子。
    她笑着躲开,又问:“你的盅毒,可还有发作?”
    他摇一摇头,复又将她搂至怀中,感慨道:“十年了,想不到还是你替我解了这彻骨之痛,烟儿……”
    她伸出柔软一手,轻轻捂住他的薄唇,制止了他即将说出的话,感激之语,于他们之间,已然没有必要了。
    抬眸瞧着他,她的目光清澈如一潭清泉,柔婉问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他缓缓松开了她,两手握住她柔弱的肩头,认真的望入她的眸中,一字字道:“除去梅妃!”
    她愕然,心几乎漏跳一拍,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的眸子幽深如同一面暗沉的灰镜,直映照出她因惊讶而略显泛白的面容,不确定的眼神再次望向他。
    却只见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用太过,只消废了她的名号,或是贬为庶人即可,只有你能办得到。”
    他的话,一如在山间来回穿棱的风,呼啸而过,略过她精致如玉的脸庞,直吹起她耳垂之上的翠绿坠子,阵阵的凉。
    “好!”她沉声应道。
    至于原因,她不想问,他自有他的道理。
    卷二 深宫戚戚
第三十三章 暗算
    次日,天色一早便已大亮,烈日当空,已然有几分暑热的味道。
    皇帝着人宣身子不甚爽,将今日的赛马比试推迟至近晚时分,白日的时间便由着众人自行打发。
    御苑之中,横亘着一条山涧长河,山风吹动树叶时有波浪一样的声音,一众妃嫔见得了自由,便纷纷上了御苑之中专用的“御龙号”,往对岸去瞧湖光山色了。
    黑色的船桨拨动了一池水,涟漪深深荡起,渐渐地远去,远远飘来了轻柔的歌声,相隔虽远,但歌声清亮,吐字清晰,也不知是哪位妃嫔正在引吭高歌。
    声音渐渐远了,再也听不清楚,烟落自然不喜与那一众妃嫔为伍,独自坐在了河边,身旁是白茫茫的一片芦荻,随风摇曳。伸手拨了一支,她轻轻搅动着波光潋滟的水面,兀自出神。
    正是思绪纷繁,而笛声,便是在这一刻响起的。脉脉一线,不绝如缕。清亮圆润的笛声被河风缓缓送来,清晰入耳。只是,这笛声有着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浑闷,音色亦是深沉些。
    笛声持续回荡着,曲调悠扬而哀伤,在山林之中来回穿梭,似在倾诉着浓浓的思乡之情。此时,天地间彷佛只剩下这一刻的笛声,若山涧静谧之处的一处青泓,一样是思念家人,这笛声直流到她的心坎里去。
    烟落起身,沿着河边漫步,朝着笛声寻去,渐渐近了,拨开重重叠叠半人高的草苇,只见一名男子正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之上。一袭黑发随意披散着,只用一尾柳枝圈住,平添几分野性的风姿。
    听到身后的响动,笛声止了,那人回过了头,俊颜若桃花满面,狭长的丹凤眼勾起明媚的弧度,瞧见是烟落,倒也不惊讶,只扬唇浅笑道:“娘娘可喜这般悄无声息的立于他人身后,吓人一跳?”
    烟落“嗤”地一笑,道:“以司天监大人的深厚功力,只怕烟落早在百丈远便已是察觉了罢,此话说得难免有些矫情。”作势抬头望了一望澄净碧蓝的天,她幽幽道:“如此蓝天美景,也不知司天监大人怎的生出这几许思乡之情来。”
    莫寻整个人笼罩在水光山色中,竟是显得无波无尘般清润,不点而朱的红唇轻扯,缓缓道:“思乡,娘娘倒是好耳力,连这曲中之意也能参透。”心中却暗自一惊,他以为他掩饰的已是极好,不想她还是听了出来。
    烟落不答,只踱步上前,挑了离他几步远的另一处大石上坐下,掸了掸裙摆,淡淡吟道:“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云瑶。”
    云瑶城乃是夏北国的都城。
    她眸中流光一转,瞧着鳞波水面,平声道:“骨戎笛的音色果然不同,少了一分中原笙乐的细腻,多了一分草原的粗扩浑厚。司天监大人,您原是夏北人罢。”
    莫寻伸直了两腿,神情慵懒的靠向一旁依水而生的柳树,涛涛柳枝垂下,随风轻摇。
    日光染上了山水的颜色投射到他的面上,凝成柔和的线条,他和声道:“我说过许多次了,女子还是不要那么聪明的好。”她的聪慧敏锐,他已见识过数次,现下已然不足为奇。
    反手将头枕在手背上,他缓缓道:“凉州、灵州,两地原本便是夏北国的疆土,我的祖先自然是夏北人,这有何奇怪。”
    烟落只笑着摇一摇头,随手捡了身边一枚石子,丢入水中,“扑通”一声,渐起水花一片,水波横曳,盈盈如褶皱的绢绸。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真不该入宫。”莫寻似突然生了几分感慨,怅然叹道。
    这回惊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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